???顧妍夕與炎鴻澈四目相對,兩個人陷入了一陣沉寂。舒睍蓴璩
良久,顧妍夕輕啓脣,開口問道:“剛纔我和玉盈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炎鴻澈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是!”
“那你相信他的話嗎?”
炎鴻澈伸出雙手,將她微涼的小手緊緊抱在了溫暖的大手之中。
他堅定地望著她,朝著她扯動脣角,溫情似水道:“此生,孤王只相信你一人?!?
顧妍夕聽到了炎鴻澈的承諾,她的整顆心都變得溫暖炙熱了,沒想到炎鴻澈他真的會一直陪在她的身邊,無論她是不是有了這樣善意的謊言,他都選擇相信她。
只要有他這樣深情而又篤定的一句話,就已經(jīng)足夠了。
坐在寢殿之中撫琴的玉盈,眉梢和眼稍都挑起,殷紅色的脣瓣抿出一條線,望著那一對璧人深情的握著雙手,她的心痛的如在滴血。
顧妍夕,你還真是有福氣,竟然讓鴻王愛你愛的這樣死心塌地,不過你的好日子也快到頭了,很快……你機會失去了手中的一切,包括眼前最愛你的男人。
炎鴻澈拉著顧妍夕的手,走回了正殿,這些在座位上坐到美人們,一望見炎鴻澈俊美挺拔的身影,無不從座位上起身,開始賣弄風姿,擺出各種誘人和吸引人的姿勢,想吸引炎鴻澈的眸光。
炎鴻澈冰冷的掃了她們一眼,最後用冰冷的眸光凝向了孟太后,不悅道:“母后,孤王不是說了,以後不要將這些打入冷宮的女人們招出來了,您今日怎麼又將她們招出來了呢?”
孟太后扯動了下脣角,同樣的不悅道:“哀家這樣做,是想人多力量大,最近後宮裡鬧出的事太多了,可卻沒有一個人能想出解決的辦法,哀家不把他們都招出來想辦法解決,還能怎麼做?”
炎鴻澈冷笑道:“母后,您以爲他們很聰明嗎?如果他們真的聰明就不會甘願守在冷宮之中飽受孤王的冷眼生活了,他們連如何保護好自己,讓自己過上好日子的本事都沒有,還怎麼給您出謀劃策?”
孟太后被炎鴻澈這句話噎的差一點一口氣沒上來,氣的暈過去。
她眼神如厚重的冰霜揚向了顧妍夕,冷然道:“王兒,若是王后能有解決的辦法,哀家何必想出這麼拙劣的想法來解決此事呢?”
顧妍夕清冷地望向孟太后,毫不畏懼道:“太后娘娘,臣妾有信心在三天之內(nèi)定會查出事情的真相。而臣妾若是查出來了,外面若是傳言太后娘娘您無能管理後宮,可不要怪臣妾,這都是您自找的?!?
“王后,大話可不要說在前頭了,你能不能查得出還不知道,就在這裡想給哀家下馬威,是不是有些太放肆了?”
孟太后憤怒的挑起了眉頭,一副要吃掉了顧妍夕的模樣,而顧妍夕沉靜,波瀾不驚的站在原地望著她,就好像孟太后威脅的人不是她。
她這樣以靜制動的樣子,更是讓孟太后氣的腦袋都要炸開了。
炎鴻澈擋在了顧妍夕的身前,朝著孟太后毫無溫度道:“母后,這些冷宮的女人們您還是遣散了吧,孤王看到他們就覺得倒胃口!”
他轉(zhuǎn)過身拉住了顧妍夕的手,背對著孟太后道:“母后,孤王和王后有事先走了,您放心好了,三天之內(nèi),王后一定會給你個說法的!”
顧妍夕被炎鴻澈牽著大手,在衆(zhòng)多妃嬪羨慕又嫉妒的眸光之中走出了椒房殿,在跨出殿門前,顧妍夕回眸朝孟太后投去如古井般幽深黑亮的眸光。
即使做盡壞事,心狠手辣的孟太后見了都有些發(fā)怵,不禁都避開了她的眸光。
待顧妍夕和炎鴻澈離開了椒房殿,孟太后憤怒的將這些犯花癡的妃嬪們遣散了。
她氣匆匆的進到了寢殿,卻望見玉盈纖纖右手託著下巴,眼稍挑起,微微含笑,媚人心絃的樣子,讓孟太后都爲之一怔,被她吸引去了眸光。
“曹公公,你就守在寢殿外,沒有哀家的允許,誰都不得擅自進寢殿!”
“是,太后娘娘!”
曹公公躬身退出了寢殿,孟太后這才緩緩走向了玉盈,俯下身,伸出手輕輕的撫了撫他披在身後的青絲長髮。
&nb?sp; “玉盈,你爲什麼要一直扮成男兒身?如果你喜歡鴻王,何不親口告訴他?”
玉盈若有所思道:“玉盈還不到換做女兒身的時候,只有到了關(guān)鍵的時候纔可以裝扮成女子之身。玉盈剛纔都聽到了,母后與王后已經(jīng)打賭了,三天之內(nèi)要,看她能否查出事情真相?”
孟太后有些心急地問道:“玉盈,我們可有勝算?”
“母后,你就放心好了,她很快就會上鉤了,離死不遠了!而一個死人是不會和別人打賭的,所以母后這一次你贏定了?!?
孟太后忘記玉盈自信的樣子,一顆忐忑不安的心也終是放下了。
顧妍夕,你一定想不到,哀家的身邊會有這樣得力之人,這一次你死定了。
炎鴻澈與顧妍夕二人回到了鳳華宮,顧妍夕將這幾日後宮發(fā)生的那幾綜宮女自殺的案件,如實都講給了炎鴻澈聽。
炎鴻澈聽到了顧妍夕講完,不禁皺起了眉頭,問道:“妍夕,你說這些人死的時候都是從高空墜落下來?而且落下時都沒有發(fā)生驚叫聲?”
顧妍夕點了點頭:“是的!澈我將這些屍體都悄悄留了下來,藏在了密室之中,用冰塊保存了?!?
炎鴻澈伸出大拇指:“妍夕,你果然聰明,沒有將這些屍體都讓人處理掉,這樣就會從屍體上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玲瓏眨巴下眼睛,道:“可是死人是不會說話的,從哪裡查出什麼蛛絲馬跡啊?”
月蝶笑著搖頭道:“玲瓏,你又不是沒有看過王后娘娘是如何從死者身上找到線索斷案的,你怎麼知道從死者身上找不到線索呢?”
玲瓏張了張嘴巴:“是啊,王后娘娘一項都是聰明的人,一定會從死者身上找到什麼線索的。”
“澈,事不宜遲,我們現(xiàn)在就去密室中看看!”
“好!”
顧妍夕與炎鴻澈決定即刻就去密室,讓寐生在密室外守著,玲瓏和月蝶二人帶好了驗屍的一些工具,隨著顧妍夕和炎鴻澈一同走進了鳳華宮偏殿內(nèi)的一間密室之中。
這間密室有石階,順著石階走下去是一個地下室,在地下室中又有兩間密室,顧妍夕將這些屍體都存在了其中的一間密室。
而另一間密室之中,是存放著冰塊,用來隨時爲這間密室增添冰塊之用的儲蓄之處。
月蝶扭動了機關(guān),儲存屍體的密室之門打開。
在油燈燈火的搖曳下,他們望見晶瑩冰冷的冰塊之上,正躺著六具屍體,這些屍體都曾是傾國殿的宮女,這也是案件的奇特之處。
顧妍夕大膽的猜測了一下:“澈,我猜想他們之所以從高空跌下摔死,其中並未失聲尖叫的原因,是因爲他們的喉嚨已經(jīng)破損了,發(fā)不出聲響?!?
炎鴻澈覺得顧妍夕的想法確實有可信之處,他贊同道:“妍夕,你的想法是不錯,可要怎樣證明你的猜測呢?”
顧妍夕喚玲瓏來:“玲瓏,將手術(shù)的工具箱拿來!”
她已經(jīng)爲了這些裝有解剖屍體和觀察屍體的一些工具,命爲現(xiàn)代的名字叫手術(shù)工具箱。
這裡也只有玲瓏和月蝶明白她的話,倒是炎鴻澈有些奇怪了,發(fā)現(xiàn)他好像越來越不懂顧妍夕了,她說的話是越來越奇怪了。
玲瓏拿來了手術(shù)工具箱,顧妍夕從中取出了一把鋒利而又窄窄的刀子,她拿著刀柄,在炎鴻澈的身前晃了晃。
“這把刀子是專門解剖屍體而用的,我給它取了名字叫手術(shù)刀,其實也就是解剖刀了?!?
她從工具箱中抽出了一條牛皮布,布上用鉤子掛著一些泛著寒光的工具。
“這裡的刀子大小長短不同,所以它們的用途自然也不同了,不過我給他們都取了同一的名字就是手術(shù)刀,而這個工具可以夾起捏緊物體,被叫做手術(shù)鉗子,這個是用來縫合傷口的針線,還有這個兩條鐵片做成的,只要向我這樣,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就能夾住一些細小的東西,這叫做鑷子……”
顧妍夕向炎鴻澈展示了下她這幾日讓工匠打造出來的手術(shù)工具,自信的笑了笑道:“澈,你瞧好了,我是怎麼查出這些死者的喉嚨是不是受到損壞?!?
???顧妍夕先用米酒淨手,又戴上了自制的白色手術(shù)手套,然後用藥棉沾著米酒在死者的脖頸之上塗抹。
下刀時快而準,用鋒利的刀刃切開了死者的喉嚨,到刀刃碰到死者肌膚之上,皮肉瞬間綻開,鮮血從中流出,將死者身下的冰塊染紅。
顧妍夕用刀子割斷了死者的喉嚨骨,取出喉嚨骨用清水將喉嚨骨洗淨,在用帕子將喉嚨骨擦乾。
這才發(fā)現(xiàn)本應該白色的喉嚨骨變成了黑色,可見死者生前被一種毒酒毒傷了喉嚨,所以死者在從高處墜落時,纔不會發(fā)出應有驚叫。
“澈,你也看到了,她的喉嚨骨已經(jīng)變成了黑色,可見是喝過了一種能毒壞嗓子的毒酒,是他們喉嚨損壞,所以纔不能發(fā)出驚叫聲。”
顧妍夕又給了其餘的幾位,除了一位沒有脖頸和頭的屍體外,都用了此方法來鑑定,結(jié)果都是一樣,喉嚨處的骨頭都變成了黑色。
顧妍夕瞇起眼睛道:“看來這些死去的宮女們都被毒傷了喉嚨……”
她還觀察了其中幾個死者的小舌和聲帶,都有裂痕和變黑的癥狀,看來她的猜測不假,他們都是遭受了同樣的毒害,喪失了驚叫的能力。
炎鴻澈望著這些死者,突然產(chǎn)生了質(zhì)疑。
“妍夕,這些宮女雖然都是從高空墜落而下摔死,爲何只有一個人有全屍,其餘人不是少了胳膊,就是少了腿腳,有個死的更悽慘,竟然只剩下頭和手腳,身子卻不見了?”
顧妍夕輕嘆一聲:“這也是我所疑惑之處,若是你親眼目睹他們墜落而下摔死的場景,你定不會覺得他們少了這些人體器官而感覺到可疑,可是若你沒有親眼目睹他們的死法,似乎很難解釋,爲何只有一個人有全屍,其餘的人可謂屍骨不全了?!?
顧妍夕檢查了這些死去的宮女少了手腳和頭頸之處的傷口,看起來真的是從高空墜下,摔壞時纔會有的跡象,可顧妍夕總覺得這件事絕對沒有她想的這樣簡單。
直到她檢查到了那具全屍,顧妍夕才發(fā)現(xiàn),這具屍體太過奇怪了。
她又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最後她猜疑到了一個可能性,連她自己都不敢想的猜測,她在炎鴻澈耳邊輕語幾聲,炎鴻澈勾起紅脣笑了笑,對顧妍夕伸出了大拇指道:“妍夕,論起斷案,怕是孤王也要甘拜下風了?!?
顧妍夕淡淡笑道:“這不過是個猜測罷了,這幾日一定就會有所眉目了,我們還是回鳳華宮靜觀其變吧!”
賭約的第一天,在風平浪靜之中度過。
可到了第二天的一個夜晚,炎鴻澈因爲要批閱奏摺,所以不能陪她在鳳華宮中休息。
顧妍夕在玲瓏和月蝶的服侍下,卸掉了頭上的首飾,寬衣解帶,正要準備入睡。
突然殿門外有人大吵大嚷的喚著,吵著要見王后娘娘。
顧妍夕讓月蝶到殿外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月蝶出了正殿,看到是一名身著綠衣的宮女,披頭散髮極其的狼狽,哭哭啼啼地吵著要見王后娘娘。
月蝶質(zhì)問道:“你是誰?爲何吵著要見王后娘娘?”
“奴婢叫秋豔,有重要的事情要與王后娘娘說。”
月蝶試探的問道:“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你可要知道這麼晚了,若是你找個胡亂的理由來打擾了王后娘娘,那可是要定你罪過的。”
秋豔點頭如搗蒜,淚眼婆娑道:“你一定是月蝶姐姐吧?秋豔曾經(jīng)見過你,秋豔在這裡不方便和你說,秋豔來這裡是幫王后娘娘的,也是來幫自己的,希望月蝶姐姐向娘娘稟報一聲,說秋豔是爲了幫她完成了心事而來。”
月蝶一聽便知道了秋豔的意思,不過這件事她還不能擅自決定。
她點了點頭:“秋豔,你也不要在這裡吵鬧了,若是在驚動了其他人,怕是你的處境就危險了。你現(xiàn)在這裡等一等,我向王后娘娘稟報一聲,很快就會回來?!?
秋豔淚眼汪汪望著月蝶,點了點頭。
月蝶這才轉(zhuǎn)身疾步走回了寢殿,向顧妍夕稟報道:“妍夕,外面來了個叫秋豔的宮女,哭哭啼啼地說要見你,還說能幫你完成心事,你可要見她?”
顧妍夕淡淡道:“見,爲何不見?能幫助我完成?心事,這是好事,不過……”她朝著月蝶勾了勾手指,月蝶走近她,她在月蝶耳邊輕語幾聲。
見月蝶點頭,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推手道:“好了,你就讓她進寢殿來見我吧!”
“是!”
月蝶轉(zhuǎn)身離開,玲瓏疑惑地望著月蝶離去的背影,也猜不出她的大小姐到底在打著什麼啞謎,和月蝶說了什麼悄悄話。
她朝著顧妍夕可憐巴巴眨著眼睛問道:“大小姐,你和月蝶剛纔在說什麼?爲何不告訴奴婢呢?”
顧妍夕用手擋著粉潤的脣瓣,輕聲道:“你膽子小,告訴你,你也不敢做?!?
玲瓏拍了拍胸脯道:“大小姐,你也太小看玲瓏了,玲瓏小的時候可是一直都保護著大小姐呢,現(xiàn)在膽子更大了,什麼都不怕!”
顧妍夕神經(jīng)兮兮道:“那麼你見到了死人呢?這個死人要是突然活了,還和你說話,你會不會怕呢?”
玲瓏一聽,忙伸出雙手捂住了耳朵:“大小姐,你不要說了!”
“害怕了吧?就知道你膽子小做不來,所以就只告訴了月蝶,沒有告訴你,你若是害怕現(xiàn)在就離開寢殿躲一躲吧!”
“大小姐,玲瓏絕對不會擅自離開,玲瓏要在這裡保護大小姐!”
看著玲瓏義憤填膺。自信滿滿的說出這些話,顧妍夕都能想像得到,下一刻玲瓏定會被嚇得痛苦喊叫、模樣狼狽不堪。
“奴婢秋豔給王后娘娘請安!”
隨月蝶一同走進寢殿的女子,一身綠色宮裝,頭髮凌亂,滿面梨花帶雨,蒼白如紙一般,朝著顧妍夕作揖。
顧妍夕推了推手道:“起來吧!”
“謝王后娘娘!”
秋豔緩緩起身,望了眼這寢宮之內(nèi)只有顧妍夕、月蝶和玲瓏三人,她唯唯諾諾道:“王后娘娘,奴婢要告訴您一件很重要的事,奴婢可以借一步與您說話嗎?”
顧妍夕點了點頭:“可以!”
秋豔一步一步朝著顧妍夕走去,每走一步似乎腳下都帶有陣陣陰風,竟然將寢殿中的燈盞上的蠟燭燈光熄滅了半餘之多,整個寢殿瞬間陷入了昏黃髮暗的境地。
秋豔一直垂著小臉走去,直到與顧妍夕近在咫尺才停下腳步,伸出了右手在顧妍夕的身前,哽咽道:“王后娘娘,您拉著秋豔的手就知道了,秋豔想要告訴您重要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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