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已經再也沒有聽到過這樣的話語了,他們已經是站在帝國最高的一群人了,他們沒有想到蘇離會如此簡單干脆的回答他們,而且答案會是如此的簡單粗暴。
周圍的所有人都沒由來的感覺到一陣心寒,暗處的那些修行者,更是感覺到無比沉重的壓力,他們也沒有想到,這樣一位年輕人,居然敢威脅一個帝國頂尖世家,和兩位帝國尚書,這該是何等的瘋狂。
季天路顯然也沒有想到蘇離會這樣回答,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該怎么接下去,因為他知道蘇離說的是實話。
徐鳳來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只是這般看著蘇離,但是誰都能夠感覺到這位刑部尚書的憤怒。
“你說的不錯,雖然我們接不下這一劍,但是這一劍也殺不死我們,可是當這一劍用完了呢?”季天河承認了蘇離的話語,他也非常直白的詢問蘇離。
雖然你手中的劍意很強,就算是集合季家和刑部尚書徐鳳來,三位八境大宗師,也依舊不夠,但是這柄劍同樣也殺不死他們三人,當底牌用完,他該怎么面對季家和徐家兩大世家的憤怒。
蘇離很無賴也很淡定,“你們不敢殺我,也殺不了我,帝都本就暗潮洶涌,皇后雖然與書院決裂,但是卻還是不敢直接動手,便是因為老師足夠強大,同樣也是因為書院的底蘊足夠驚人,當然如今大師兄也跨入九境天地,這也是很大的一個原因,想要殺死兩位九境之上的強者,其中一位還是不知道在九境的道路走了多遠的頂尖強者,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帝國根本承受不起,所以兩位九境強者的憤怒,你們也承受不起,既然你們不能殺我,我為什么就不能威脅你們?用完了就用完了,這有什么大不了的,難道你們怕的只是這一劍?”
如此簡單明了的話語卻最是刺穿人心,他們無言以對,蘇離說的很干脆直接,沒有任何的掩飾,也正是因為這樣的直接,讓他們更加沉默。
“這也是你的意思?”
既然無法說服蘇離,那么季天河便將目光投向了季陰。
季陰看了一眼蘇離,而后驕傲的說道:“他是我朋友,生死之交。”
既然是生死之交,那么自然是能夠交托一切,他相信蘇離,那么蘇離的意思便是他的意思。
“很好,那我就和你談一談,靈笑,你來告訴他,這件事有沒有人逼你。”季天河點了點頭,而后轉頭看向了一旁的季靈笑,語氣平淡的問道。
站在一旁的季靈笑目光有些黯然,而后抬起頭充滿歉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低聲道:“我愿意。”
人生在世最為徒勞的莫過于一廂情愿。
季陰臉色驟然間變得無比蒼白,他不曾想到自己賭上自己生命所做的事情,得到的卻是截然相反的結果。
“原來這就是你的選擇,生命太長,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全力,我不會干涉你,今日之事是我季陰唐突,我愿用我季家傳承之心作為代價補償,今日起,我不再是季家之人,不受季家之惠,不承季家之恩。”季陰神色黯然的看著一旁的季天河,語氣無比堅定的說道。
聽見季陰的話語,在場的大部分人都感覺到渾身一陣,季家每一代嫡系從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必然會有家中最為年長的老人取一滴天命之血,放在秘地培養,鑄就傳承之心,這件東西可以幫助季家年輕一代修行之后無礙跨入下一境,就算是宗師門檻也能夠一躍而上,對于季家血脈而言乃是無上至寶,同樣的每個人的傳承之心各不相同,沒有人可以剝奪,這也是季家傳承至今所遺留下的規矩,無人能夠更改,如今季陰放棄這樣的至寶,可以說放棄了一次飛躍的機會。
季天河和季天路兩人都沒有想到季陰會如此決絕,這可是季家立世的根本,居然就這樣被拋棄了。
“既然如此,我成全你。”
季天河點了點頭,眼眸之中異光閃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聽見季天河的話語,季陰最后看了一眼季靈笑而后轉身離去,蘇離也知道這位好友此刻的心情,沒有言語,而是拱了拱手,跟在季陰的背后就這樣朝著外面走去。
走出季府之外,季陰卻突然笑了起來,仰望著天空眼角竟然閃動著一絲淚光。
“我真的成為孤家寡人了。”
蘇離淡淡一笑,沒有安慰,反而語氣平淡道:“很多年前我就已經是孤家寡人了,只不過現在的我不是了。”
兩人互看一眼,都笑了起來,到最后,兩人就站在季府大門的街道之上,仰天大笑。
......
轟!轟!轟!
就在兩人準備離去之時,咸陽上空驟然間響起數聲轟天雷鳴,恐怖的雷鳴之聲響徹天地,仿佛天罰降世一般。
咸陽城內的無數人都停下了手中之事,而是抬頭凝望天際。
“難道說有人在咸陽渡劫不成?”
“這不可能世人再無長生者,又怎么可能有人渡長生天劫,這恐怕是那位大人物有所感悟,而引動的天地之力吧。”
......
一般人不知道這雷聲所代表的含義,但是城中那些大人物卻非常清楚這是什么。
丞相府內,李斯凝望天空,眉頭緊鎖,低聲喃喃道:“既然封山數十年,為何此時出世,已經混亂的局面,又何苦再行攪亂。”
帝都各大侯府之內都有人凝視著天空之上,仿佛那云層之中有什么奇特之事一般,只不過神態各不相同,有冷笑者,有大笑者,亦有淡漠者。
就在眾人猜測之際,天空之上,云層之中仿佛浮現了一座巍峨大門,猶如傳說中的南天門一般,無比神秘。
大門緩緩打開,一道身穿深青色長袍的中年男子走出大門,看著下方的咸陽,他先是朝著皇宮方向行了一個禮,而后開口,“七日之后,天門開,年輕一代有緣者可入清虛天修行。”
轟,簡簡單單的話語比之前的驚雷還要震撼人心,普天之下所有人都知道大秦最強的修行之地,不是鼎盛崛起的三清劍院,也不是傳承多年千荒劍院,更不是咸陽之外的那些修行之地,而是與當年魔剎天并駕齊驅的清虛天,而且因為他的強大,所以它才是真正的修行界的圣地,到如今更是無人能夠比擬。
有關清虛天的傳說很多,但是很少有人能夠真正說清楚它到底有多么強大,清虛天擇徒,從來都是天下行走所挑選,上一次出世便是十年前,當年天子秦帝的第二子帝駭身體孱弱皇室費勁百般努力,這才將他的生命留下,也因為如此,他卻不能修行,可就在那一日,那位清虛天的天下行走入皇宮,與當時的帝釋天會見半柱香的時間,之后,帝國二皇子拜入清虛天修行,同年那位天下行走路過江南也帶走了一個少年,在那之后,清虛天也再次閉門,這一閉門便是十年。
人生在世能有幾個十年,在很多人的眼中,清虛天與人世就如同兩個世界,兩者互不干涉,卻有相互并存。
今日清虛天卻天門大開,昭告天下,七日之后進行擇徒。
聲音傳遍八方,這個消息也如同巨浪一般朝著大秦四方輻射而去,就算是各大修行門派也在第一時間陷入狂熱之中,各門各派的年輕一代的強者全部眼神火熱無比,能夠進入清虛天修行,任何一個曾經從哪里走出來的修行者,最少都是六境之上的強者,而且清虛天的擇徒不一定比的是修為和實力,機緣才是最為重要的。
季陰撇了撇嘴,有些嘲弄道:“這下子,帝都熱鬧了,那些人估計都按捺不住了,清虛天啊,還真是高。”
聽出季陰話語中的意思,蘇離淡淡一笑道:“怎么,沒有興趣,雖然你很強,但清虛天的傳承依舊很強大,你不準備去試一試?”
“沒有什么興趣,見知之障在身,就算清虛天再如何強大,又怎么能幫我破開這個。”季陰聳了聳肩,一臉的無奈,這可是修行之障,非自身不可破。
蘇離卻看著季陰笑了,有些無奈的說道:“也不知道你是真的傻,還是假的傻,你覺得王騰飛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在帝都你沒有機會挑戰他,可是在這場機緣盛會之下,你會沒有機會嗎,這就是你屬于你的機緣。”
季陰一愣,而后嘴角微微上揚,一抹冷笑之意彌漫上了心中,這一腔的怒火看樣子有地方宣泄了。
“王騰飛你最好期待不要遇見我啊!”
“不對,時不要遇見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