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到底是拉不下公主的架子,被李郡主如此露骨地將她的相思病抬到桌面上,而古千衣又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不禁拂袖而去,臨走時不悅道:“本公主沒你說的那么無聊,你要古公子說笑話,你自己聽吧,本公主可要回房去睡了。”
李郡主這下左右不是人了,這三公主也還真是難伺候?。∶髅魇撬约簱乃{眼美人來勾引古千衣,拉著她要來這里的,這會兒又擺起譜來了。人人都能看出她喜歡古千衣,她再遮遮掩掩不是多余么?李郡主冷笑著跟出去了。
古千衣竟然只是拱手相送,并無半點兒挽留之意。
她們走后,古千衣本想到鳳元宇和百里飄雪那里去跟他們說說,這李郡主和三公主倆個人還是早點送回京城的好,留在這里她們自己不走,還當真是倆個麻煩。
麻煩也就算了,恐怕還是倆個害人精。藍倌棋的中毒,只怕和這倆個女子脫不了關(guān)系。
但是,推門時,他猶豫了一會之后,終于沒去。
回轉(zhuǎn)房間,他又開始苦思冥想著,除了北岳雪山上的雪果和狼膽之外,還有什么藥是可以解雪兒臉上毒斑的?
這一路上,只要停下來,他幾乎就沒睡過。
剛才李郡主和三公主進來時,都沒注意到,古千衣的榻前一張桌面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瓶瓶灌灌。
那是他一直在配制著解藥。
每日晚上別人睡了,他就在屋子里配藥配到天亮。所以日間趕路時,他要求坐馬車,不再騎馬。
在馬車上,他只要睡夠了,就還是開始配藥。
每每想到雪兒師妹的臉,他就有些恨自己學(xué)藝不精。
從前,他也很為自己在醫(yī)界的名聲自傲,可自從雪兒的臉中了毒,而他卻沒法解毒之后,不禁什么傲氣都沒了
。
那雪山上的千年雪蓮果只是一種傳說,如果到了雪山之后,找不到那種雪果的話,雪兒會如何,那會多么失望和難過??
想到雪兒臉上的毒要是不能解的話,就算雪兒能看得開,他也會為她心痛死的。
雪兒如今是太子妃了,將來必定會生活在宮中。宮中的女子,哪一個不是貌美如花?
所以,他又開始為解藥而奮斗了。
桔色的燈盞之下,少年的古千衣也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
如他這般的年紀,在這個時空的醫(yī)界上赫赫有名,其實已是天縱其才,世間難尋,卻從不以此自驕,已經(jīng)非常難得了。
百里飄雪本人卻沒有古千衣這么焦急。這一頭半個月來,她只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而擔心這個擔心那個。
對于自己的臉,如若不是顧及到別人乍見她會被嚇到,她是連面紗都不想遮掩。
這可要歸功于鳳小七對她的呵護備至,對著她的臉,無時無刻地,都是愛意極濃的目光,沒有流露過一絲一毫的嫌棄之情。
非但沒有嫌棄,反而因為怕小雪擔憂,所以處處小心翼翼地,反而更加賣力地討雪兒開心。
今晚因為鳳無尊和兩位雙包胎姐妹成親,人人都去偷看鳳元尊的洞房花燭之夜。
又因為半個月來大家夜以繼日地趕路,鳳元宇和百里飄雪也不好管束他們,就由得他們鬧樂子去了。
百里飄雪和鳳元宇回到房里之后,鳳元宇便又象往常一樣,在這個時候讓人端來熱水為雪兒泡腳。
百里飄雪坐在榻前,雙腳泡在藥水里,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太子妃早就不為臉上的斑斕而難過了,就只有古千衣自己在那里作“太監(jiān)之急”
。
此時此刻,百里飄雪突然趣笑嬌語道:“小七,你要不要也去偷看一下別人的洞房花燭?”
鳳元宇坐于一張小矮幾上,正給百里飄雪一心一意地捏著腳板和腳丫。
因為古千衣給鳳元宇開了一張泡足的藥方,說每晚給百里飄雪藥足的話,不但可以讓懷孕的雪兒身體好,經(jīng)絡(luò)通暢,也許還能排毒養(yǎng)顏,會令雪兒臉上的色斑減褪,長期堅持,就算找不到雪山上的雪蓮果,也有可能讓雪兒恢復(fù)容顏。
所以,這半個多月來,鳳元宇竟然堅持每晚給雪兒藥足,并親自動手,不肯假手于任何人。
雪兒起初還以為小七頂多只是做一兩晚,也就由得他去。沒想他卻堅持了足足半個月,從不間斷。
雪兒曾有些扭尼道:“這種事情我自己來就行,你堂堂太子爺就算了。”
可小七說:“我堂堂太子爺那是在別人面前的身份象征。在雪兒面前,我就只是雪兒的夫君。雪兒能為我懷孕,肚子里懷著我的孩兒多辛苦!日后大著肚子還要十個月呢。我給雪兒洗洗腳又算得了什么?”
聽他那么說來,雪兒心里感動,臉上卻笑道:“那倒是。如果能倒過來,你懷孕大肚子的話,我也愿意給你天天洗腳搓背都可以?!?
可小七卻道:“要是能夠的話,我大著肚子又給雪兒洗腳亦無妨。”
雪兒聽后,格格一陣嬌笑之后,卻再也無語了!她何德何能?小七待她如此,她還擔心一張臉作甚?
真愛不是一時的甜言蜜語,更不是海誓山盟,而是小七每晚幫她藥足之情啊。
所以,她是真的沒有象旁人猜測的那樣,時刻擔心臉上的色斑沒法解。
不過,正所謂女為悅已者容,就算小七不介意,她也還是希望自己能恢復(fù)容顏,那樣才配得上小七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傾國之色。
此刻的鳳元宇就坐在她面前的矮幾上,坐得矮她一截,專心致志地為她藥足。
橙色的燭光映著男人年輕的俊臉上,映入百里飄雪的雙瞳中,那當真是世間難描難畫的傾城絕色
!
在她的心中,小七真是世間最好的男人,她是幾生修來的福氣才得遇小七這樣的男人?
鳳元宇一邊捏著她的腳丫,一邊瞧著她的腳趾頭,并未抬起臉來,低眸閑閑地問道:“你不會是嫌你夫君的花樣不夠多,所以要你的夫君去學(xué)習(xí)吧?就算是要去學(xué)也不必向九弟學(xué),他還是只雛鳥?!?
百里飄雪撅著小嘴道:“你又知道他是雛?他原來是個太子爺呢?!?
小七說起話來,常常讓百里飄雪忘記了他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因為他太老成持重了。
而和小七在一起之后,她卻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象小女孩兒,嬌滴滴,都忘記自己在現(xiàn)代二十幾歲了。
她這是持寵生嬌,越來越嬌氣了。
鳳元宇平平常常地說道:“怎么不知?從小一起長大。太子爺也一樣,不過就是不幸出生在皇室之中罷了,跟平常人也不會有多少不一樣。他有些象我,不象八弟,不愛花叢?!?
百里飄雪心下又是有些疼惜,因小七說了“不幸”兩個字。別人都以為身為皇子是一件多么高貴而令人羨慕的事情,在小七這里,他卻說了“不幸生在皇室之中”的“不幸”兩個字。
雪兒說道:“他的長相的而且確最象你,倆個人站一起,一眼就能看出,你們是兄弟。但八王爺?shù)拈L相卻跟你們完全不象?!?
那個八王爺,她恨不得什么時候殺了他,見他前面想揍他后面。
“嗯?!兵P元宇從椅子上拿了一條干毛巾過來,給雪兒擦著玉足上的濕水。這樣的動作,他做來,竟然做成了習(xí)慣。
雪兒忽地眉心輕蹙道:“你代替了他的太子之位……他會如何?”這個問題她一直放在了心上,卻沒拿來跟小七提。
任是誰都看得出來,小七和鳳元尊有著很不一般的兄弟之情,絕不象和八王爺,五王爺那樣勾心斗角,你死我活。
鳳元宇并不覺得這個問題是一個問題,他很平常地說道:“父王的江山要交給誰,只要父王還健在,那都是由父王來決定
。你不希望我將來是天子,你是皇后?”為了自保,他自然也有野心,但最終誰主江山,確是由父王決定。
百里飄雪問道:“小七,我可以說真話么?”
小七叫人進來將冷了的水端出去,把雪兒抱到榻上道:“你什么時候不能說真話了?你敢在我面前說假話,看我不罰你!”
雪兒窩在小七的懷里,享受著小七的服務(wù)那是越發(fā)地習(xí)慣成自然了。
原本可以自己走的,卻總是變成了被小七抱來抱去。
她被放在榻上,側(cè)著身子,習(xí)慣性地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的肚子還沒顯呢,她就老是摸著,都摸成了習(xí)慣性的動作。
百里飄雪一手撐起了頭臉道:“我希望你是一名普通的老百姓?!?
“若我只是一名普通的老百姓,那你還愛我嗎?”這樣的問題,他不過是隨口問罷了。
其實不用問,他也知道答案。雪兒怎么可能不愛他?他知道雪兒愛他,絕非因為他是皇子。
雪兒就是雪兒,想法就是跟一般人不同,不似一些普通的女子,總是追求著富貴和虛榮,她的回答總是讓他感覺出人意表。
“我會更加愛你!”
鳳小七躺了下來,雙手枕在腦后,躺平了才側(cè)臉瞧著她,挑眉問道:“雪兒最想要怎么樣的生活?”
百里飄雪玉手梳過他鬢邊一縷發(fā)絲,玩在手里憧憬道:“嗯……我最想要的是,我們在某個島上,或者某個深山中。你只是一個小小的島主,或者一個小小的山莊莊主。我呢,是你唯一的夫人。我們生一個女兒和一個兒子,合成一個好字。然后,我們一家子種田養(yǎng)雞,自給自足,與世無爭,過著逍遙自在,世外桃園的幸福生活?!?
“雪兒,你也可以想象,這整個的東漢國就只是一個小島,或者一個小小的山莊莊園。不管我是莊主還是島主,或者將來很有可能就是東漢國的國君。關(guān)鍵是,你還是我唯一的夫人。你想生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也行,多生幾個更好
。無論是在哪里,我們都要過逍遙自在的生活?!?
百里飄雪聽了,默然無語了片刻。小七是在安慰她,也是在暗示她,他要將整個東漢國變成一個他們的小島和莊園嗎?
小七就是小七,男人的心胸寬廣得要將一個大國當一個小島,她是不是也得做好了準備,如何去輔佐自己的男人將來君臨天下,自己也要母儀天下?
小七見雪兒沉默了,一個翻身,半倚于榻背上,將雪兒抱過來,在她的額上親了一下。難得有一個這么和樂的夜晚,他也想對未來憧憬一下。
“雪兒,我若不是生在帝王之家,必陪你過你想過的任何生活。你若想逍遙江湖,我陪你做一對神仙俠侶;你若想隱居山林,我陪你笑看山花爛漫,春花秋月;你若想自耕自種,我陪你蒼海話桑田……可是,我偏生于帝王之家,長于爾虞我詐的環(huán)境。若不是雪兒來陪我,我不知這世間還有這么溫暖的愛。更不知,我會愛上一個叫百里飄雪的女子,想對她一心一意,一生一世,無論在哪里,只要有雪兒,就是我的幸福。倘若雪兒當真不想在皇宮生活,那么……”
“噓!”百里飄雪突然用一根手指壓在鳳元宇岑薄的唇上道,“雪兒知道了!你是皇子,就算你想隱居山林那也未必能平平安安。我也沒那么自私,你有你的抱負,也有治國平天下之雄才偉略,注定不能做平平庸庸的凡夫俗子。”
這半個月來那么平靜,他們已經(jīng)覺得有些奇怪了。
鳳元宇修長的手指挑起百里飄雪的下巴,親了又親她的俏臉,卻沒有親她的唇瓣,捧起她的臉,在她的額頭上印著道:“我的雪兒天生不是個平凡的女子,又哪能嫁一個平凡的丈夫?做個平凡的男人,我怕配不起我的雪兒。”
百里飄雪聽了,嬌笑道:“哪有夫妻倆都在互相吹捧的?要是讓人聽見了笑話去呢?!闭f著,便在小七的俊臉上親著,整個人都在小七的懷里蹭過不停。
因為雪兒懷孕,這一路上小七都是小心翼翼地,不敢挑豆雪兒,所以被雪兒親了幾下,他就將她的身子扳開了些。
他顯得有些狼狽,在雪兒的面前,他某方面的撐控力越來越弱,幾乎成零了。每天晚上睡前都得練練他的太極天陽龜息神功才能平息對雪兒的欲望。
半個月沒吃過肉的男人,被自己的女人親了幾下就有些失控,他將雪兒推開了些說道:“乖
!你先睡,我練一會兒功再睡?!?
他說完,就將雪兒輕輕地扶著讓她躺下,為她蓋上被,自己則坐在榻前盤膝坐著,準備練功平息自己對雪兒的欲望之后再睡。
雪兒對著鳳元宇坐著的背影不禁氣結(jié)。小七這是怎么了?半個月來對她呵護備致,每晚給她藥足,可謂夫妻情深,可是,怎么沒要過她一次?
他是顧忌著她腹中的孩兒么?那也不用禁欲吧?見他又要開始練功,練功之后必定又要睡了。
百里飄雪忽地掀掉了被子,在背后抱著小七的腰,將臉貼在他的背上,撒嬌道:“小七,今晚不許練功!”
鳳元宇渾身僵了一下,問道:“怎么了?”
“我要你陪我說話,不許練功!”
“乖!懷孕了就要多吃多睡,不能累著了?!?
雪兒忽地嬌橫無理道:“我不累,我今晚不要你練功,要你陪著說話說到天亮?!?
鳳元宇回過頭來,這才發(fā)現(xiàn),雪兒的臉紅樸樸地,顯得異常地嬌艷,他一手將她撈在懷里,實在忍不住地在她的發(fā)間嗅了嗅,然后含上她的唇瓣吸了一下,才在她耳邊道:“雪兒,小衣說了,懷孕三個月內(nèi)不宜那個?!?
“你聽他的?我也是醫(yī)生……”百里飄雪才說完,不禁掩著自己的嘴巴,低下了頭去。姓古的!又捉弄人了!害她以為……
鳳元宇抱著她道:“對??!你也是大夫呢。我都忍了半個月了,小衣那小子是不是在胡弄我?”
“這個……也不是完全胡弄,只要……”
“只要什么?”
“只要你不那么狂野,你輕點……”百里飄雪實在是說不下去了,她也太主動了吧?這么饑渴?其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