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這輩子最悲慘的事情,是罹患早衰癥,最珍惜也最自傲的絕美容顏要在一年之內就將老去。
而現(xiàn)在,卻知道,原來這並不是最悲慘的事情,最悲慘的事情是本以爲這一切可以刻意隱瞞,待她找到解救之法再對心上人坦白,他卻提前洞知了真相,還對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感到噁心。
老天是不是跟她開了一個玩笑,縱然這樣還覺得她不夠慘,竟然還送給她一個身體失靈的老公!
連她連做個女人的權利都不給!
步銘沖涼的速度很快,不過幾分鐘的工夫,已經(jīng)從浴室衝了出來,飛快穿上了全套的衣服。
他重新坐回牀~上,伸出雙手緊緊握住俞傾城的雙肩,眼底殘戾稍淡,卻更多地涌上了一層殺意。
俞傾城苦笑看著他,竟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沒法子說出話來了,他看到自己脫髮,難道是準備殺了自己,好去娶蕭安寧那個賤人?
“傾城,你告訴我,大秦王墓裡究竟發(fā)生了什麼?”步銘心機本就超出常人,接連在他和俞傾城身上發(fā)生了這麼多事,他方纔藉著沖涼飛快地將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在腦海中濾了一遍。
發(fā)現(xiàn),這一切不對勁都是始自大秦王墓歸來後。
原來,他在意的是這件事?
俞傾城一掃心底陰鬱,眼眸一亮,想了想緊盯著步銘的眼睛問道:“你是懷疑,我們倆身上的……不對,與大秦王墓有關?”
步銘點了點頭。
現(xiàn)在的他,絕對不愛俞傾城,更何況已經(jīng)掉髮的俞傾城!
但是,他倆現(xiàn)在卻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他必須要弄明白一切,然後才能謀定後動。
“在王墓裡……”俞傾城垂下眼瞼,很認真地回想當時的一切,“前面似乎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直到貝斯中了毒箭後,我覺得身上有些發(fā)熱。”
“說下去!”步銘眼神一沉,他當時也是覺得身上熱,看樣子,他們就是在那時中了歡藥。
“再後來遇到那兩面銅鏡,我出現(xiàn)了幻覺……”
“什麼幻覺?”
俞傾城臉上紅了紅,想了想,覺得自己應該和步銘的利益是一致的,啓脣說了下去:“見到殿主登上了焰主寶座,而我……成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焰主夫人。”
焰主寶座……
“傾城……”聽到她這樣講,步銘如同被戳中了心事,心底那份君臨天下的欲~望再次被勾了起來,他嘆息了一聲,將俞傾城扯入懷裡。
頓了頓,面色陰鷙地說道:“只怕,事情的不對就是從那時起。我?guī)サ乃械障堤毓ぃ荚谕跄寡e發(fā)瘋致死!活著從裡面出來的人,無一例外都不是我的嫡系!最爲巧合的是,貝斯是我埋在象府的棋子,竟然也是這次王墓行動中死亡!”
“原來貝斯竟然你埋在象府的棋子!”俞傾城恍然大悟,一時的驚詫迅速轉成憤慨,“所以說,大秦王墓一行根本就是一個陷阱。難道是雲(yún)殤和彥無雙兩個人聯(lián)手做了這個局?爲的就是將你帶去的嫡系人手鏟除殆盡嗎?”
步銘幽深的雙眸瞇了起來,他鬆開放在俞傾城肩膀上的雙手,緩緩點了點頭,“傾城,時至今日,你我已經(jīng)必須要聯(lián)手面對敵人了。只要你好好跟著我,我不會虧待你,我一定會讓你登上焰主夫人,讓所有的女人羨慕、仰望你、嫉妒你!”
“真的嗎?”俞傾城美豔的眼底閃爍出貪婪、驚喜的光芒,她坐在牀~上身子微微顫抖,“你不會嫌棄我?自從王墓出來,我的頭髮就開始脫落了。”
猶豫了下俞傾城始終沒有告訴步銘自己罹患早衰癥之事。事情不到萬不得已,她絕不會說出這個秘密。
步銘正色道:“不會!我會給你最好的一切!我要讓蕭安寧後悔今時今日所做的一切!”
聽了這句話,俞傾城並沒有發(fā)覺步銘眼底的陰霾,也沒有體會到步銘這樣說的心態(tài)。
步銘給俞傾城最好,絕不是因爲愛她,而是因爲始終得不到蕭安寧的青睞,男人的自尊受到了羞辱,妄圖通過對俞傾城展現(xiàn)窮奢極欲的寵愛,來刺激蕭安寧!
一雪之前之恥辱!
“好的,銘!我們夫妻二人同氣連枝,從現(xiàn)在起,我們鼎力合作,一定要好好對付雲(yún)殤、彥無雙和蕭安寧,絕不能讓他們得逞!”俞傾城豔美的臉上閃過陰毒,發(fā)誓般地握緊了雙手。
房燈關閉,步銘和俞傾城依然在同一張牀~上躺下。
俞傾城猶豫了很久,才咬著脣怯懦地說:“銘,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訴你!”
步銘喝下湯藥,身上的欲yu火大半已經(jīng)被撲滅了。
縱然是不喜歡俞傾城,他也會依然遵照強烈的目的性,給予她安撫,他勾著俞傾城的腰,儘量避開她的頭部,沉聲說道:“說罷!”
俞傾城蒼白的面色瞬間染上一層紅暈,身體微微有些顫抖,眼眼圈也變得有些紅,酸澀地說:“回到象府後,因爲脫髮,我曾讓放心的醫(yī)生從頭到尾給我檢查過。我,我還是……處zi子之身!”
“什麼?”步銘臉色微變,眼眸中沒有閃過驚喜,卻流露過一絲複雜糾結的神色。
俞傾城沒有察覺步銘臉色的變化,依舊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所以,在華宇酒莊我並沒有失身給妖呈。”
原本,對步銘而言,這該是一個令他作爲男人驚喜的消息。
可是,突然有什麼自腦海中劃過,他一下子驚駭?shù)貜臓椛献似饋怼?
“你的意思是,你根本就沒有破過身子?”
俞傾城眼見他臉色不對,也有些吃驚地坐了起來,拉著他的手說:“銘,難道你不高興嗎?我的身子從來沒有被妖呈玷污過!”
“不!不是!”步銘煩躁地揮了揮手,眼底一片陰霾,“大秦王墓我們都中了歡藥,而你說,你竟然還是處子之身!難道說……那時我就已經(jīng)……而且雲(yún)殤他們全部知道,所以才用會鞭子抽打我們?而我和你根本就沒有……”
俞傾城一愣,很快也發(fā)現(xiàn)了疑點,臉色也跟著變得難看了起來。
她和步銘還還沒有發(fā)生實質性的關係,可是名義上已經(jīng)是他的人。
他的榮耀就等同於她的榮耀,他的臉面也等同於她的臉面,如果真是步銘猜測的那樣,在大秦王墓裡步銘已經(jīng)不~舉,那意味著這已經(jīng)不再是秘密,而是成了一個危險的定時炸~zha彈,隨時有可能被雲(yún)殤他們引爆。
“銘,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們必須要加快動作,那幾個人,難保他們不隨時將我們的消息透露出去。”俞傾城咬牙切齒地建議。
“我知道。”一道陰狠的目光自步銘眼中飛快閃過,“這三個人我們必須想辦法分而化之,決不能讓他們聯(lián)起手來。”
“既然我們已經(jīng)結婚就是夫婦同體,以後,我們必須相互信任,互通有無了!我會盡快和君臨的魔君聯(lián)繫,請他幫忙除去蕭安寧。”
“君臨魔君君向北?”步銘一愣。
“對!媽媽沒瘋前曾和我說過,君向北對她感情非同一般,所以,媽媽是被蕭安寧逼瘋的,他是絕不會放過她的!所以,我們藉機和君向北聯(lián)手,事情會容易很多。”
一抹驚喜自步銘眼中爆開,這倒真是一個意外之喜。
“很好,你要想辦法儘快聯(lián)繫上他。我要儘快和他早日碰面商量聯(lián)手之事。另外,袁教官那裡,也要想辦法。有她的支持,俞子河才能穩(wěn)穩(wěn)地站在我這邊,他習慣了見風使舵,如今貝斯已死,毒藥司一旦脫離我的掌控,將成爲我登上焰主之位最大的障礙!而你的焰主夫人美夢也就泡湯了!”
“嗯,我會。”俞傾城的臉下意識往步銘的肩窩處靠了靠,雖然喝過湯藥欲yu望已消,可是,在那種特別的餘韻中,她還是渴望男人溫暖的懷抱。
步銘深諳牀笫之道,當然知道俞傾城此時的狀態(tài)。
他很溫柔地將緊抱著俞傾城,叮囑起來:“記得,出去後,今日所發(fā)生一切都不要對外人講。若是老夫人將來問起,就只說是我喝醉了酒,發(fā)酒瘋不小心傷了你。”關了房燈,步銘在黑暗中爲俞傾城用涼毛巾敷著臉叮囑道。
“好。”
鴛夢暫時無法享受,容顏期許未來會有奇蹟,兩個各有隱疾的人,爲了同一個目的,達成了聯(lián)盟。
墨居。
鍾姐神色古怪地立在大廳,搖著頭稟告道:“老夫人,步殿主似乎和俞小姐發(fā)生爭吵,打了她的耳光!”
明月老夫人一聽,臉色微微一變,有些不悅地說:“這個步銘殿主一向幾位殿主中最爲沉穩(wěn)不露聲色的一個,怎麼會在新婚之夜發(fā)生這樣的事?”
鍾姐走到老夫人身邊,低聲說道:“老夫人,據(jù)小桃講,俞小姐現(xiàn)在不知道在神神秘秘的搞什麼,她近期頻繁外出,回來後就與醫(yī)藥司的人聯(lián)絡密切,似乎是在找什麼藥物。剛纔我去她的房間,小萍也端了一個空湯碗出來。該不會是俞小姐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