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誰給你的膽子敢非議二小姐?"蘇摯惱怒的聲音傳來,門外的幾人,面上倒是輕松了不少!特別是蘇惜月,看來,哥哥對于她,還是很信任的。
"世子爺,奴婢沒有,世子爺,求您救救奴婢,奴婢已經(jīng)是成了您的人了,還請爺看在一夜夫妻的情分上,救救奴婢吧。"
程子蘭一聽到這兒,臉上的神色就有些不淡定了!
一夜夫妻?憑她這個賤婢也配?
"好了,你是后宅女子,如何發(fā)落,也是主母說了算。來這里求我做什么?難不成,你還想著讓爺插手后宅之事?你這是安的什么心?"蘇摯怒斥道。
紅袖似乎是沒有料到世子爺竟然是會有這樣一番話,當(dāng)即就是身子一軟,跪坐在地,哭的梨花帶雨,讓人好不心疼!
"世子爺,您,您就真的這么狠心嗎?您要了奴婢的清白,竟然是對奴婢的生死不管不顧嗎?"
這番話倒是讓蘇摯猶豫了一下,她說的沒錯,自己到底是污了人家的清白,即便是不能給她一個名分,也總不能任由旁人給打殺了去!
正在猶豫間,就聽到了門外頭小廝給幾人請安的聲音。
待人掀了簾子進(jìn)來,蘇摯的臉色略有些窘迫,等一看到蘇惜月身后的程子蘭時,更是有些不自在,低了頭,仍覺得有些不妥,竟是別過了臉去。
蘇惜月一進(jìn)門,根本是連看也未曾看那地上的紅袖一眼,沖著蘇摯道,"哥哥,昨兒祖母讓人捎話給我,說是嫂嫂病了,我這才回府來看看。正是有關(guān)玉兒的親事,也想著跟祖母和兄嫂商量一番。怎么?可是我與嫂嫂來的不是時候?"
"怎么會?"蘇摯最疼的就是自己的這個妹妹了,就是因為疼她,連帶著對她喜歡的蘇玉兒也上了心。這兩年,對玉兒的態(tài)度,也是不錯。今日一聽她說起來玉兒的親事,自然也就是冷靜了下來。
"嫂嫂大病未愈,快坐到這榻上吧。來人,快去給嫂嫂泡一杯參茶來。"
"是,二小姐。"
府上的下人們,對于蘇惜月的稱呼,大部分仍是未變,特別是一些近身的丫頭,都是還喚她二小姐。
"這是怎么了?這跪在地上的,不是以前侍奉祖母的紅袖姑娘嗎?怎么坐在地上了?哥哥,我倒是不知道,你這外書房,竟也是什么人都能進(jìn)得來的了?"
蘇惜月的話中有話!蘇摯是什么人?現(xiàn)在可是有名的小將軍了,這外書房又是什么地方?商議國事大事的地方,怎么就會任由一名奴婢沖了進(jìn)來?這要是傳了出去,他這個將軍的威名,還能保留幾分?
蘇摯這下也聽明白了,沉了臉,"還不下去?"
紅袖若是這會兒懂事,自然是就該乖乖地退了下去,可是她偏偏是個有野心的,想著剛才二小姐還特意提及了自己曾在老夫人身邊兒侍奉過,莫不是就是想著給自己一個臉面?
"二小姐開恩哪!奴婢能被世子爺寵幸,是奴婢的福分,奴婢不敢奢望什么名分,只求世子夫人別敢奴婢走就是了。還請二小姐救命呀!奴婢沒了清白,若是真的被趕出府去,可就是沒臉見人了!二小姐向來心善,您就行行好,救救奴婢吧!"
一番話中,幾乎是一句世子夫人苛待她的話也沒有,卻是偏偏讓人覺得是程子蘭容不下她,想要打殺了她!不肯給她一條活路!這話若是傳了出去,程子蘭還怎么再掌家?怎么在這貴族圈子里頭露面?
程子蘭這幾日本就是因為心事郁結(jié),食不下咽,睡不安寢,這會兒聽那紅袖紅口白牙這樣一說,臉色更是白了幾分,身形已是有些搖搖欲墜了!
蘇惜月一把攥住了她的手,暖暖的熱度,順著手,傳到了程子蘭的心間,她感激地看了蘇惜月一眼,知道她這是在示意自己莫惱莫氣,在為自己撐腰呢。心里頭是又感激,又羞愧,按說自己是她的長嫂,竟然是還要處處讓她護(hù)著?
"紅袖此話何意?你被哥哥寵幸了?哥哥,可有此事?"
蘇摯的臉一紅,哪有自己妹妹這樣問話的?倒是他身邊兒的長隨道,"回二小姐,那晚世子爺和少夫人吵了兩句嘴,后來就在書房借酒澆愁來著。再后來,就醉了,后面的事兒,世子爺也是記不住的。"
這長隨的話,說的簡單,卻也明白,蘇惜月聽了,看他的眼色,卻是多了幾分的探究。
"你叫什么?以前怎么沒見過你?"
"回二小姐,奴婢叫春生,蒙世子爺看中,自開春兒后,便一直是跟在世子爺身邊兒的。"
"你說那日哥哥喝多了?你如何斷定他喝多了?"
那春生的眼珠子一轉(zhuǎn),"回二小姐,當(dāng)時,世子爺?shù)淖炖锊煌5亟兄俜蛉说拿郑檬呛髞砑t袖進(jìn)來了,所以,奴才后來了就退下了。"
話說的有些不明不白,卻是曖昧的很!這個春生,跟紅袖,倒像是串通好了的!
蘇惜月淡淡一笑,也不惱,"春生以前在哪里當(dāng)差呀?"
"回二小姐,奴才以前在城外的莊子上當(dāng)差,去年少爺離京的時候兒,去莊子上挑人,選中了奴才,所以后來便一直是貼身照顧世子爺?shù)钠鹁恿恕?quot;
這一旁的紅袖有些著急了,這個二小姐,怎么不說自己的事兒,倒是對這個春生問個不休了?難不成,二小姐是起了疑了?
春生也是想到了這一層,不過,他到底是在外頭待的時間長了,見的世面也多,面上倒是不顯什么,這一問一答,倒也是清楚明白。
蘇惜月聽了,點點頭,原來如此。
去年哥哥離京,一直是大小事務(wù)不斷,斷不可能會有機(jī)會醉酒,這個春生,怕是對于哥哥酒后是個什么德性,也是不知道的吧?這么說來,那一晚,定然就是這二人狼狽為奸,逼著哥哥來納了這個紅袖了?
想明白了這一層,蘇惜月臉上的笑,越發(fā)的淡定,只是那眸底,已是如同臘月的寒冰,讓人一眼,便是通體生寒!就連跟她在一起坐了的程子蘭,也覺得這個樣子的蘇惜月,周身都是一種上位者的那種尊貴威嚴(yán),讓人不敢有半分的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