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西方的葬禮，方伯的葬禮沒有音樂沒有鮮花。沉重的氣氛彌漫在墓前，每個人的臉上都很沉重。墓門關閉之后，周西西徹底忍不住內心的傷痛，大聲放哭。

哭聲追悼遠離的親人，他們明白身邊再也沒有方伯的音容笑貌，他走完了這一輩子，只是并不圓滿。

葬禮結束，周西西沿著墓園里的小道踱步，她的身邊只有顧諒桀一人。兩個人漫無目的地經過一座座墓碑，周西西的眼神會一一地停留，誰也沒有說話。顧諒桀能夠理解小東西的想法，她在回憶小時候，那段屬于她和方伯的故事。

夜幕降臨前，他們回到屋子里。周西彥做好晚餐等待他們，都是周西西喜歡吃的菜，兩人入桌。餐桌上沒有一個人說話，三個人默默地動筷，偶爾筷子輕碰碗沿發出清脆聲。

“你們的事打算什么時候解決？”開口前，周西彥先看了眼小妹，她低垂著頭顯然魂不守舍。

周西西抬起頭，“大哥，方伯才剛去。”

“方伯在世的時候，最在意的不是他親孫女的婚事，而是你的。知道為什么嗎？”

“我比格子要小，家里你們都疼我。”周西西最后半句說得非常小聲，“我有時候很笨。”

周西彥表情沒有變化，嚴肅不帶一絲溫和的笑容，“方伯是爺爺帶回家的，爺爺把他當成我們周家的血脈之親看待，所以一直以來，他都是我們的親人。方格是他唯一的親生孫女，她出世不久后父母雙亡，當時我們的媽媽把格子當親生女兒一樣帶在身邊。我記得很清楚，格子剛送到我們家，才這么丁點兒大。小小一團哭得很厲害，媽媽抱著她很溫柔地哄，爸爸就把我們三兄弟叫到面前。”

周西彥離開餐桌，走出客廳，“當時方伯坐在這張沙發上，媽媽抱著格子在地毯上來回走，我是這么和爸爸面對面的。”把當時的情況細說，就像回到了那一年，記憶深刻的瞬間，“爸爸告訴我們，格子是我們的妹妹，她和我們是一家人，我們要照顧好她。那天格子爬樓梯，媽媽接住她的時候重重摔地，醫院給出的說法是你已經胎死腹中。媽媽最后還是把你生了下來，你剛出生的時候，淺得連呼吸都快沒了。格子小時候很健康，你兩歲前常常生病，方伯很愧疚。久而久之，方伯對你比對格子要好。私下他總是抱著格子說，如果不是周家，可能也不會有格子。”

“車禍那天晚上，方伯在路上說，他能親眼看到你出嫁，這輩子對周家也算有了交代。我知道方伯去世你很傷心，但我希望你能學會長大。”周西彥做著妹妹的思想工作，“你早點嫁人也好，你惹的那堆麻煩有顧諒桀幫你收拾，我會輕松不少。”最后才是他的心聲。

“大哥，要我盡快嫁人是你的意思，還是方伯的意思？”周西西聽過不少以前的事，怎么從方伯那聽到的就沒有這么大的感觸。

周西彥回到餐桌坐下，“不管是誰的意思，你都要嫁人，有什么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