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痛,化作滔滔殺意,向北而去,族人之仇,從今日起,踏上征程。
忻州的風景依舊秀美,這里沒有高山,沒有大大河。但依舊芳草青青,小流潺潺。對于見慣了大河大山來說,這樣的美,是一種別樣的情懷,似柔情,流轉心間,在寂寞的心靈上,灑下一抹溫柔。
宛月湖依舊像以前那樣,繁花似錦,來往人流絡繹不絕。這些人,大都是凡人世界中的文人雅士,偶爾也會有兩三個混入凡間的修士。
湖兩邊,茶社眾多,陸青云一身白衣,坐在湖邊,孤零零的一個角落中,獨自飲茶。忻州的茶,苦中帶著香,沁人心脾。喝上一口,便會上癮。事隔幾十年,對于忻州的茶,陸青云依然記憶猶新。
喝完茶之后,陸青云將凡間銀錢丟在桌子上,一人離去。他一身大儒之氣,在凡間可是大學問之人。一路走來,引起眾人指指點點,眼中都是崇敬之色。
走出凡人區域之后,陸青云眼中,被一抹血光之色所籠罩。大清門,有魔嬰,與小湖門一樣,是南天門的分支,搜集千萬凡人性命,煉祭無上魔嬰。
大清門當年,欲取陸青云魔嬰,結果卻被陸青云的殺陣,殺了個措手不及。門主蘇興,被殘破魔嬰所傷,實力下降到結丹之境。追殺陸青云之時,若不是他背生雙翅,速度飆升,那一次,便是陸青云的末日。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陸青云的殺念,早已凝聚成結,百丈之內,盡是濃濃的寒意。
大清門,還在以前的位置,護山大陣,重新布置在群山周圍。有了前車之鑒,大清門的護山大陣,威力比之先前,更甚更恐怖。
不過,盡管如此,這樣的陣法,放在陸青云眼中,依舊只是兒戲,眼中帶著一抹淡然之色,隨意掃了一眼,捏出一個法決,便進入大陣之中。
陣內,有五六個弟子,正在練習搏斗技巧。突然發現陣法上,竟然走出一人,他們全都驚訝的看著陸青云,一時間竟然忘記了說話。
要知道,這陣法,乃是宗門上面派下來的禁制高手布置成的,怎會出現漏洞?
殊不知,這份疑惑,還沒散去,幾道紅色精芒,瞬間沒入他們腦海之中。可憐的幾名弟子,連對方身份還沒弄清楚,便死于非命。
陸青云來了,帶著滔天殺意,向大清門的內山走去。百丈之內,無不散發著濃濃的冷意。他睜著血紅的雙眼,見人就殺,根本就是一個毫無情感的殺人機器。
此時的陸青云,變成了古墓中那個視生命為草菅兇神,紛紅著雙眼,用神通之術,將大清門弟子一個個的送入輪回之中。
恐慌終于蔓延開來,隨著一聲聲慘叫,響入天際,大清門的內山之中,蘇興突然打了個愣,從打坐中醒來,慌忙飛身而起,急速飛去。
大清門幾十長老,幾乎同一時間,從打坐中驚醒,眼中盡是恐慌之色,向洞府之外飛去。
陸青云一身白衣,徐步走來,在其身前,已經凝聚數千大清門的弟子。他們全都驚恐的看著這兇神,轉眼之間,近百弟子被此人屠滅殆盡。
這樣的人,他們無法想象,而且其身上的那股冷意,足以將眾人心中,最后的防線給崩塌開來。
這時,從人群中走出一人,這人剛一出現,數千弟子,紛紛讓開一條道,目光中,充滿期待。好似期待此人的出現,可以制住這兇殘的惡魔。
這人,是大清門的副門主,陳東。已經步入結丹圓滿之境,全身上下,散發著濃郁的殺氣,一步步向那白色身影走去。
只見幾十道身影,急速而至,矗立在眾人身前,與陳東站在一起。這些人,才是大清門的核心力量,蘇興一臉殺氣,站在眾人身前。
“閣下是何人,為何要殺我大清門弟子?”蘇興本想直接攻擊,然而,當感受到對方身上,蔓延百丈的煞氣之后,全身打了冷,硬是將心中的殺念給壓制下來,與眾人站在一起。
普通修士,煞氣基本上都是縈繞在身邊一丈之內,蔓延百丈之遙,至少他出道到現在,還沒有見過。
“蘇門主真是貴人多忘事,陸某一別幾十年,就不認識了嗎?”陸青云臉上,掛著陰森的笑容,一步步向眾人走去。
“陸青云!”陳東的眼睛,頓時一縮,他本是對氣息相當敏感之人,當此人出現之后,心中便有種熟悉的感覺。而今,聽其話語,陳東腦海中,陡然勾畫出一道身影,赫然就是陸青云。
此言一出,大清門眾人無不驚呼。要知道,當年若不是陸青云將大清門的護山陣法,改成殺陣,怎會導致大清門幾近滅宗,縱然恢復了幾十年,還沒從那場災難中緩過氣來。
一聽陸青云,蘇興的眼睛,帶著幾分嗜血之色。此人當年,不但將大清門的弟子,屠殺殆盡,更是使得自己,慘遭重傷,實力下降到結丹之境。若不是上面宗門賜予一枚四品丹藥,斷然無法恢復到元嬰之境。
因此這些年,蘇興一直在打探陸青云的消息,然而卻一無所獲。誰知今日,竟然親自送上門來,蘇興的心,在顫抖著,他要捉住陸青云,吃其肉啖其血,將其魔根,煉祭魔嬰之用。
如是想著,蘇興的心中,殺意完全將腦海中的最后一絲理智給淹沒了。他忘記了此時的陸青云,已經是結丹圓滿之境,更忘了其身上,那滔天的殺意。“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找死!”
只見蘇興,全身靈力暴起,周圍十丈之內,掀起一陣狂風,“給老夫去死!”一聲怒吼之后,蘇興發出一道至強攻擊,在其胸前,凝結出一個龐大的手印。其模樣,與大炎掌的手印一模一樣,只是以元嬰修士的力道施展。威力比之陸青云施展的大炎掌,強橫百倍不止。
陸青云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背后雙翅突然撐開,身體急速暴退。然而,那掌印不依不饒,像是長了眼睛一般,緊隨身后。兩敵交鋒,講究一個勢字。蘇興的大炎掌,在百丈之內,威勢最大,千丈之后,開始減弱,萬丈之遙,已經是強弩之末。陸青云的身子,眨眼之間,已經到了萬丈之余。背后雙翅微微顫動著,口訣默念,一把血紅色的大刀,握在手中。
此刀一現,蘇興的眼睛,陡然凝聚,心中有些惶恐之感,那刀,他認識,乃是南荒西固山門主,倉輝的法器。蘇興本就是南荒之人,只是在二百年前,被派到忻州,建立大清門。
而今,在陸青云手中,見到倉輝的法器,其心中,怎能不驚。要知道,當年的倉輝,與他是一個時代的人。兩人曾經對敵,倉輝本身實力,并不比蘇興強,然而,正是因為此刀,只需十招,便將蘇興打敗。
那掌印的威勢,降到最低之后,陸青云笑了。但這笑容,是充滿殺意的笑,是屠滅眾生的前兆。
“一刀橫空!”陸青云一聲怒喝,全身靈力暴起,只見斷橋刀聲,一刀聲勢浩大的刀芒,宛若驚龍,一刀橫劈,將大炎掌的掌印,劈散在虛空之中。
然而,刀芒威勢,絲毫不減,只見那驚龍,一聲怒吼,朝著大清門眾人,瘋狂攻去。
蘇興大驚,連忙閃到那刀芒之前,打出數道掌印。硬是將斷橋刀的刀芒,擊潰在虛空之中。盡管如此,蘇興的臉色,卻是一陣慘白。
陸青云的斷橋刀法,比之倉輝,更加霸道,更加恐怖。即便以元嬰之境,接下此招,蘇興的體內,也是一陣翻騰,絕對不好受。
此時此刻,蘇興終于慌了,眼中的殺念,也不再那么洶涌,立即命令全宗之人,凝聚萬人之力,斬殺這個大清門的煞星。
萬人之力的攻擊,莫說一個結丹修士,即便元嬰,也定然飛灰湮滅。陸青云豈能如其所愿。鳳翅頓時撐開,化作一道紅色精芒,闖入大清門眾弟子之中。
頓時間,一片哭天喊地的聲音從山門響起,仿佛地獄來臨,仿佛兇神招手。在生與死的關頭,眾人心中,哪還有什么命令,全都一股腦的向山門外跑去。
陸青云的眼中,盡是嗜血后的瘋狂,那堪比元嬰的速度,在眾修士之中,來回飛舞,收割著貧賤的生命。轉眼之間,近千筑基修士,就這樣進入輪回之中。
大清門的核心力量,全都站在蘇興身后,他們是視死如歸之徒,對大清門的熱愛,高出自己的生命。
蘇興一聲令下,在其身后數百人,突然以一個奇怪的姿勢排列著。而后眾人將身上的靈力,毫無保留的輸入到前一個人的身體之內。
蘇興站在眾人之前,舉起一把渾身透黑的巨斧,嘴中念著怪異的法決。
陸青云的眼中,除了殺戮還是殺戮,近乎喪失了理智。那種收割生命的感覺,在此時,變成了一種難以言明的享受。敵人的鮮血,染紅了他的身體,然而,殺戮依舊在繼續,這是大清門弟子的末日,是整個世界的末日。(今日三更完畢,求花,求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