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五十年之后,西荒深淵會開啟,這是令牌,希望到時候你能參加,對你化靈,應該擁有。”如是說著,黑巖將一塊黑色的令牌,交到陸青云手中。而后身影漸漸消失。
“劉山乃我兄弟,不殺之恩,黑巖謝過了。”一道神念,從陸青云腦海中傳來,陸青云的身子一怔,心中浮起異樣的滋味。
西荒深淵?陸青云拿著那黑色的令牌,眼中閃爍著淡淡的光芒,雖然沒有聽說這這個名字,但能讓黑巖如此重視,想必定然不會普通。
五十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陸青云卻可以在這段時間內,做一些事情。如今的南荒,只有逍遙宗一家獨大。東皇的腳步,也該向南荒擴展了。
兩個月之后,中土上空,一道晴天霹靂劃破天際,十萬里之內,整個世界沉寂在一種陰森的壓迫中。這壓迫之力,雖說無影,但卻從每一個修士的心底浮現出來。
化靈,誕生。東皇門瘋了,中土瘋了,當胡洋成功突破化靈之后,東皇門的腳步,立即向南荒擴展而去。
除了嬰虛丹造出的二百元嬰修士之外,東皇門本土已經培養出百余元嬰強者,家在一起,攻擊三百多。出征南荒,只分了即使元嬰修士,便以摧古拉朽之勢,將整個南荒,橫掃一番。
十年不到,東皇門占據了當年南天門的半壁江山,其中倒是遇到了一些阻力,然而幾十元嬰修士,一旦出現,所有阻力全都煙消云散。
但逍遙宗不知為何,遲遲沒有出戰,好似東皇出現在南荒,并沒有引起其多少興趣似的。
對于這點,陸青云早有預料,賀冷言身為上神宗的長老,入住南荒,自然不會是為了爭奪資源這么簡單。至于有何目的,他至今也不曾知曉。不過,東皇的強大,卻是他樂意見到的。
時間一轉,又是二十年的時間,東皇門的元嬰修士,已經有五百之多,大都是自身培養出來的。經過多年的爭斗擴張,如今的東皇門,至少在底盤上,已經達到當年的南天門。
不過,在第四十個年頭,當東皇繼續向西擴張的時候,卻遇到了一個極為難對付的阻力,羅天門。
羅天門內,有個超級強者,乃是后期化形獸,徒手滅掉東皇門的數千修士。面對這樣的強者,杜飛宇不敢造次,以最快的速度,向陸青云匯報此事。陸青云聽后,眼中露出一絲笑意,隨即傳令杜飛宇,放過羅天門與玄門派,向其他地方擴張。
雖然杜飛宇心中有疑惑,卻不敢忤逆陸青云的決定,立即將大軍轉向,向南殺去。爭斗一直在繼續,死亡也時時在發生。但東皇門的腳步,已經深入了南荒深處。像一座大山一般,沉重的壓在南荒門派的身上。杜飛宇的策略很簡單,要么臣服,要么死亡,沒有第三種選擇。
東皇的威勢太甚,以至于九成之上的門派,都選擇歸順,而那些少許抵抗的宗門,幾乎像是江河中的孤舟一般,搖曳著,撐不了東皇的半點怒吼。
在東皇在南荒風生水起的同時,陸青云的虛族分身,已經在獸界中度過了四十個年頭。他來到獸界,極為低調,除了獸皇之外,沒有知道。
在魔獸林中,陸青云廝殺了四十年,也吞噬了四十年,不過六變之能,始終沒有來臨。不過,也已經達到一個臨界點。也許十年,也許二十年。便是六變到來之時。
陸青云有的是時間,雖然魔嬰六變之后,興許無法從那通道處出來,但陸青云自信,當期神禁術大乘之時,定要與那封界,進行一場殊死較量。況且,三體已經融合,即便身處不同的時間,但聯系依舊還在,不論魔嬰,還是虛族分身,只要進階,陸青云的本體便會得到相當的好處。
中土與北荒的交界處,一座座山村,安靜的躺在群山之中。這里沒有修士,沒有廝殺,沒有爭斗。這是凡人的世界。
在一處通往狩獵的路上,有座墳墓,安詳的躺在路邊,一個早已進入耄耋之年的老者,跪在那墳墓前,雙手伏地,淚水早已洶涌而出。
在老者身后,有兩個中年漢子恭敬的守護著老人,“爹,祖父已經離開多少年,莫要過度悲傷,逝者安息……”
老人沒有言語,手中卻握著一個鐵雕,鐵雕的形狀,是一個沉睡的女子。女子很美,但在那美中,卻有哀色流過。“爹,你在這守望,可曾見到過爺爺……”
老者咳嗽一聲,臉色立即一陣慘白,唾液中,甚至帶著紅色的血絲,“爹,當年周圍的村子,只有我劉家莊幸免于難,這一切,都是爺爺的功勞吧。你說,要與祖父葬在一起,守護爺爺的歸來。而今,大頭也要進入墳墓之中,你可曾進過他的身影。”
“爹,你說的爺爺,可是傳聞守護我們劉家莊的仙人?”在老者背后,壯實漢子問道。
“劉家子孫,不會忘記這份功德。”漢子繼續說道。
“我死后,要與爹葬在一起,等候他的回來。”老者將鐵雕握的更緊了,眼睛卻看向遠方。
“大頭……”一個滄桑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而后在路的盡頭,出現一道白色的身影。
此人一身白衣,但容貌只有二十出頭。但就是這樣的一個普通男子,那一聲大頭,卻將老者幾十年的等待,有了最終的結果。
老者淚水盈盈的轉過頭來,嘴中喃喃說道:“爺爺……”這一聲爺爺,蘊含著大頭多少年的思念與等候。老邁的雙腿,跪在地上,身體不停的顫抖著。
這老者,便是當年大劉莊的大頭,陸青云離開之時,他還是一個毛頭小子,而今再次相見,卻變成了耄耋老者。
歲月,對修士而言,只是一個普通的詞語罷了,但對凡人而言,卻是無法逆轉的生命流逝。陸青云本打算回到自己的故鄉,看看父母的墳墓。然而,路經這大劉莊,內心卻一陣悲意生過。于是便從空中落下,見到了當年的少年,已經白發蒼蒼,那個在自己肩膀上撒嬌的孩童,早已子孫滿堂。
大頭身后,兩個壯實的中年漢子,立即跪在地上,向陸青云一拜。卻不敢抬頭,匍匐在地。
陸青云走到大頭身前,一股靈力輸入其體內,“二虎也葬在這里了……”
“爹與祖父,都是獵人,這路上,是獵人的路,也是爺爺的回歸路。”此時的大頭,不再是老者,而是一個孩童,在老人面前傾訴的孩童。
陸青云嘆息一聲,將大頭從地上扶起,“這些年,大劉莊可都平安?”畢竟在大劉莊,陸青云度過了幾十年的歲月,又怎會沒有情感。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切平安。”
陸青云將三塊玉簡,交到大頭手中,“若是大劉莊有事,捏碎此玉,可以保護大劉莊三次。”那玉簡中,蘊含著陸青云的神念,即便化神,也絕對不敢有忤逆之意。
大頭的淚水,已經干涸,幾乎用顫抖的雙手,接過三塊玉簡,而后看著陸青云漸漸消失在空中。
此時的大頭,心中已經沒有遺憾。臉上帶著一抹滿足的笑意,緊緊握住手中的玉簡。這份恩情,沉淀在心底,永生銘記。在其身后,那兩個壯實的漢子,這才緩慢的抬起頭來,上前將大頭扶住,“爹,我們回家。”
凡人一生,只有短暫的百年,但在這百年中,卻演繹這脈脈溫情。在大劉莊記憶中,陸青云忘不了第一次來到大劉莊,劉山的熱情,嫂子離去之時,說出的那些話語。忘不了二虎的傷,忘不了那年的雪花中,散發著的濃濃溫情。
陸青云走了,南天門已滅,大仇已報,而他的路,只是剛剛踏上征程。在那一百八十座墳前,陸青云足足跪了兩個月。兩個月之后,再去了山上的茅屋中,看了張輝。
張輝沒有食言,他在打坐,身上的氣息,盡數收斂,不過盡管如此,其生機只有百余年之久。陸青云的心,異常焦慮。
焦慮之后,一股執念,卻在其心中慢慢騰起,陸青云沒有話語,一飛沖天,向西飛去。七級煉藥師,百年之后,一定要達到。
從五級到六級,本就有著巨大的鴻溝,只有當領悟足夠多,機緣足夠巧合,才能邁入六級。從六級到七級,更是一個巨大的天塹,八荒十幾個六級煉藥師,足足困了多少年,卻依舊得不到突破。而今,陸青云卻要在百余年之內,從五級突破到七級。這個想法,不可謂不瘋狂。
此番前往西荒,陸青云乃是為了赴當年之請。西荒深淵是個地方,經過幾十年的打聽,陸青云也略知一二。那里處處充滿危機,可在危機之中,有有許多機遇。
西荒深淵,獨屬一界,沒五千年,便會自動開啟一次,這開啟,不是人為,而是自然為之,好像冥冥中注定一般。而此時,卻是這西荒深淵的開啟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