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悠.你現在還不能出院.醫生讓你至少再觀察一個星期.”許姍姍跟在任心悠身後.焦慮地看著她收拾東西準備出院.
任心悠不聽.繼續忙碌自己的.
“心悠.你有沒有聽我在說.”許姍姍奪過任心悠手裡的東西.“你這樣不行的.如果恢復不好.也許會影響你的.今後你再想當媽媽.就難了.”
“姍姍”.任心悠面對許姍姍.冷靜地看著她.“如果我再不去照顧我爸.就沒有機會了.這輩子都會後悔.”
“可是你爸根本不會同意.他不想你在他的身邊.他以爲你還在懷孕.他希望你能好好照顧自己.他還希望能見到孫子出生的那一天呢.”
“我會想辦法掩飾的.但是去照顧他.我是照顧定了.”任心悠說得無比堅決.
許姍姍呆呆地看著她.她知道外表軟弱的任心悠.一旦決定什麼事情.無論誰也改變不了.
任心悠在父親的病房外套間安了新家.“我就住在這裡.”他對父親說.
任子衡皺著眉.“不行.我不需要你在這兒.”
任心悠不理他.她把自己的東西放好.然後又把帶來的鮮花插在花瓶裡.放在父親病牀前.
“你這是幹什麼.連我的話也不聽了.”任子衡看著女兒在屋裡忙碌.非常不自在.甚至有點恐懼.他印象中.女兒應該淚水漣漣.不知如何是好纔對.
任心悠從醫生那裡已經詳細瞭解了父親的病情.知道剩下的日子不多了.以前都是她完全聽父親的.現在她不能再這麼樣下去了.她要把握最後的機會.她立在父親牀前說道：“爸爸.不管你願意不願意.從今天起.我就住在這裡.你趕我也趕不走.”任心悠不卑不亢.說話聲音不大.但是足夠堅定.
任子衡推了推老花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不是他認識的女兒任心悠了.
任心悠不僅成功地住在父親的病房裡.而且還嚴格控制父親辦公的時間.如果與下屬開會超過半個小時.她就直接進來趕人.如果還不管用.她就請醫生過來給他們念探訪病人規定.
因爲天天輸液.父親的手背遍佈針眼.有時跑針.整個手都腫了.任心悠買來土豆削成薄薄的片貼在父親手背上消腫.她還爲父親按摩.開始的時候.任子衡不肯.他和女兒這麼多年都沒有親情的身體接觸.所以感到極不自然.
但是任心悠對自己要做的事鐵了心.她不管父親願不願意.反正她依照自己的想法來.如果父親強烈反對.她就去把醫生、護士搬過來.漸漸地.任子衡也習慣了女兒的強勢.
不用輸液.天氣晴好的時候.任心悠推父親到醫院的小公園去散步.任子衡仰起頭.閉上眼.讓春天明媚的陽光和煦地照在臉上.空氣中有鮮花、綠樹的味道.生命是多麼美好啊.
“小悠”
“嗯.”
我想回家了.”任子衡瞇著眼睛望著翠綠翠綠的草坪.
任心悠心情複雜地看著父親.她知道待在醫院裡.肯定是方便治療.但是父親說想回家.應該是懷念媽媽了吧.
“你怎麼不說話.這段時間不都是你說了算嗎.”任子衡對女兒笑了笑.
任心悠從後面抱住父親.“好的.爸.我們回家.”
耿老爺子知道了兒子想和任心悠離婚.暴跳如雷.他把耿之碩叫到書房.怒氣衝衝地質問他.“這是不是真的.”
耿之碩不爲所動.板著臉說道.“是真的.”
“你這個孽障.”耿老爺子抄起一本書扔向耿之碩.
厚厚的書重重地打在耿之碩的肩膀上.發出一聲悶響.耿夫人既氣兒子的草率行事.又心疼他被打.她走到耿之碩面前忍不住數落他.“之碩.你這次做得真是太過份了.怪不得你爸生這麼大的氣.我們已經請私家偵探開始調查.不久就 出來結果.你就多等一段時候怎麼了.”
耿之碩冷著臉.“不用.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看你是瞎了眼.油脂蒙了心.心悠能幹出那種事.肯定是你那些個不三不四的外面女人陷害的.你結婚後還在外面勾三搭四.你以爲我們不知道.我是懶得說你.”耿老爺子突然想起來什麼.“不會是你自己想離婚.所以故意設的陷阱吧.”
“喂.你說什麼呢.你兒子再不是.也幹不出那種混蛋事”.耿夫人見老公把兒子說得這麼不堪.頗不高興.
耿之碩冷笑.“真不知道她有什麼本事.把你們哄得這麼爲她說話.”
“她比你強一百倍.”耿老父子手指著兒子.恨鐵不成鋼.
耿夫人說道：“之碩啊.就算退一萬步講.心悠她真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你也要想想她和咱們家的關係.她並不僅僅是我們的兒媳婦.她爸爸和我們是認識了這麼多年的老朋友.而且他現在又病成這樣.恐怕不久就…….在這種時候.你提離婚.難道你想讓你岳父汗恨離世嗎.所以就是想離婚.也要等到你岳父……”
“我等不了.”耿之碩脖子一扭.堅決不同意.
“混蛋.”耿老爺子一拍桌子.氣得滿臉通紅.
耿夫人撫撫老公的胸口.“有話好好說.小心血壓.”然後又轉向兒子.“之碩.你就聽我們一句吧.一切都等你岳父這件事過去再說.”
“爸、媽.當初結婚我是堅決不同意.你們非逼著我結.我聽話了；現在離婚.你們再替我作主.就不合適了吧.”
“有什麼不合適.我說不準離就不準離.”耿老爺子滿面怒容.
“我們國家民法通則第3條規定：“公民享有婚姻自主權.禁止買賣、包辦婚姻和其他干涉婚姻自由的行爲.依照這條規定.我有權行使我作爲公民的權力.對不起.這婚我離定了.”
“你.你.你還公民權力都用上了……”耿老爺子氣得喘不上氣來.“我今天非揍你不可.你打量你長大了.我揍不了你了.啊.”他抄起桌上一條鎮尺就往耿之碩身上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