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
快逃!
呂信額頭冒汗,身法運轉到極致,身化一道虛影朝前飛掠。
他只是聽到一絲動靜,一時好奇回去看看,卻不想就見到朱貴被殺的場景。
一位無漏!
在那人面前毫無還手之力,被幾掌輕松擊殺。
現今回想,他只恨自己為什么好奇心那么強,偏偏要回來看一眼。
心中更是暗恨。
姓朱的自己找死,為何還要拉上自己?
對方有著如此實力,明日自己若是真的去截殺,豈不是自尋死路?
“唰!”
疾風自后方襲來。
呂信身形躍起,后背脊椎蠕動,整個人宛如一條大龍朝前猛然一撲。
躲避后方攻擊之際,前奔的速度竟是絲毫未受影響。
“輕功不錯。”
方正輕飄飄的聲音響起,不疾不徐、不驕不躁,身法更是飄逸灑脫:
“再接我一招!”
說著大手一揮,一團團碧焰雷球憑空浮現,雷球滋啦伸展,化作一柄柄雷刀。
十八柄雷刀當空旋轉,威勢之盛讓周遭草木、蛇蟲鼠蟻盡皆俯首。
去!
雷刀破空,瞬間席卷前方數十丈之地。
遭!
呂信雙目圓睜,面泛驚恐,口中低吼一聲,身化虛影在雷刀中不停穿梭。
奈何……
“轟!”
雷光當空爆開,雷霆如水不留絲毫縫隙,任你身法了得也難以避開。
“啊!”
呂信仰天慘叫,身軀被電的僵直,還未等回過神來就見一掌來襲。
下意識揮臂格擋。
“咔嚓!”
巨大的力量,直接砸斷他的臂骨。
此時他方能真正理解剛才朱貴的感受,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和絕望。
對方……
力氣大的恐怖!
如此巨力,根本用不著招式,只是單純的揮臂出拳,就已無人能擋。
任你手段無窮,對方一拳砸來全然無用。
方正自不知呂信心中所想,上前一步再次一拳擊出。
拳勁直沖心口。
“彭!”
呂信身體僵直,后背心口位置衣衫裂開,生機隨心臟碎裂蕩然無存。
無漏,
死!
眨眼間連殺兩位無漏武師,非是朱貴、呂信太弱,實是方正太強。
朱貴兩人在江湖上有著響當當的名號,在無漏武師中算不上強者,卻也不弱。
只可惜,
遇到了方正。
“唔……”
習慣性摸尸,方正眼眉微挑:
“總算有些收獲,沒有白忙一場。”
呂信身上帶了些銀票,不多,只有一千多兩,卻也能減少些損失。
…………
翌日。
方正翻身上馬,令狐安與幾位府城相熟之人前來送行。
“駕!”
“吁……”
數騎健馬疾馳而來,在眾人面前停下,馬背上披甲之人揮舞韁繩喝道:
“可是固安縣方正?”
“正是。”
方正面露詫異,抱拳拱手:
“這位將軍有事?”
“在下平西軍童永,現聽命于王爺座前,此番前來找你問幾句話。”童永喝道:
“昨夜你去了哪里?”
“昨夜?”方正遲疑了一下,回道:
“方某在群仙閣見了清源郡主,隨后幾位好友在城中設宴為方某送行。”
“直至天亮。”
“不錯!”令狐安急忙點頭:
“這點,我等可以作證。”
“是!”
“我們昨夜喝酒喝到天亮。”
“不會有假!”
場中幾人連連附和,其中一人認識童永,好奇問道:
“童將軍,可是發生了什么?”
“也沒什么。”童永搖頭:
“昨夜黑風寨的二當家在城外遇害,在他身旁,還有青狼幫呂信的尸首。”
“啊!”
眾人一驚。
方正更是道:
“看來是兩敗俱傷,不過朱二當家何至于深夜與青狼幫的人碰到一起。”
“哼!”
童永冷哼:
“非是兩敗俱傷,殺他們的實則另有其人,不過……朱貴與呂信的關系倒是頗為可疑。”
“童將軍的意思是……”令狐安挑眉:
“朱貴暗中勾結青狼幫?”
“難怪!”有人面露恍然:
“這幾年青狼幫在兆南府肆虐,各大勢力無不受到影響,唯有黑風寨不僅沒有受到影響,勢力范圍反而越來越大,原來它們暗中有勾結。”
“王兄,慎言啊!”
“怕什么,這里又沒有外人。”
“……”
眾人竊竊私語,一時間喧嘩聲不斷。
“好了。”
童永擺了擺手:
“此事爾等無需多言,黑風上人已經見過王爺,自請為剿匪先鋒。”
“所以……”
“黑風寨沒有問題,有問題也是朱貴一人。”
眾人面面相覷。
這話,怕是連童永自己都不信,但黑風寨愿做先鋒軍,說明已經得到王爺的信任。
或者說原諒。
“方正。”
不久之后,其他人都已離開,唯獨令狐安送至十里長亭,開口叮囑:
“王爺來兆南府,眾說紛紜,據說剿匪只是目的之一,且并非主要目的。”
“有傳言……”
“陛下大限將至,卻未定下儲君,王爺想要占據一府之地也很正常。”
“岳父的意思是,王爺想爭皇位,所以先把兆南府占了?”方正挑眉:
“他可是陛下皇叔,年紀也太大了點。”
“誰知道哪。”令狐安搖頭:
“不過王爺若是真的不介意黑風寨勾結青狼幫的話,怕也真的不重視剿匪,至少相較于剿滅一方匪患,更在意把兆南府掌握在手中。”
“總之……”
“最近幾年莫要太出頭。”
“嗯。”方正點頭:
“岳父放心,你也知道我的性格,絕不會主動招惹是非。”
*
*
*
“叔父!”
方府門前。
潘欣、潘世征跪倒在地熬好大哭,尤其是潘世征,眼淚、鼻涕橫流。
“你們這是干什么?”
方正皺眉,揮袖激發一股無形真氣,把兩人托起:
“起來說話!”
他還沒回到家,就遇到這檔子事,難免有些心情不悅,卻也不好發作。
“叔父!”
潘世征大哭,剛剛被托起的身子再次撲倒在地,嚎道:
“叔父為我們潘家做主啊!”
“……”方正嘴角抽了抽:
“你放心,王爺已經親自率軍圍剿青狼幫,用不了多久,就會剿滅匪患。”
“潘兄,會大仇得報的。”
“叔父!”潘世征抬頭,道:
“父親生前曾對我們說過,這一輩子唯一能信得過的,就是叔父您。”
“您武藝超群、韜略不凡,若非自愿困于這小心的固安縣,早就名傳四方。”
“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
方正無語,潘然說沒說過這話他不知道,你的臉皮夠厚卻是可以肯定的。
當下慢聲道:
“有話直說就是,我即答應潘兄照顧你們,有方某在,就不會短了你們的吃喝。”
“叔父!”
潘世征抽了抽鼻子,悶聲開口:
“我父遇害,潘家損失慘重,后人又何其無辜,為何要受人欺辱?”
“嗯?”方正皺眉:
“怎么回事?”
“相公。”令狐秋蟬踱步來到近前,低聲開口:
“自從潘然去世的消息傳回,三安縣就掀起動亂,潘家剩下的人已有數位遇害。”
“潘府家眷,人人自危。”
方正了然。
潘家能成為三安縣一霸,自然不是其他人拱手相讓,免不了用過霹靂手段。
也結了不少仇家。
潘然在世、潘家興盛的時候,這些仇家不敢輕舉妄動,仇恨積壓在心底。
而今……
潘然被殺,潘家精銳幾乎死絕,如此大好機會,仇家又豈會放過?
被報復也是理所應當。
“世征。”
方正嘆了口氣,道: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不過叔父我終究是外人,不好插手潘家家事。”
“叔父……”潘世征抬頭。
“別急!”
方正擺手,壓下對方話頭:
“我就算幫你們解決眼下的麻煩,又能如何?潘兄不在,憑你們姐弟又能如何?”
“你們倆,連武師都不是!”
潘世征啞然。
確實!
潘家現在連個像樣的武師都沒有,還想做三安縣一霸,不過是癡心妄想。
“叔父!”
潘世征鋼牙一咬,悶聲道:
“我們愿意獻出三安縣,只求叔父鎮壓那些對我們潘家圖謀不軌之輩。”
“以后只要潘家寨,三安縣就姓方!”
“獻出三安縣?”方正搖頭: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方某要三安縣有何用?”
“叔父!”潘世征哭道:
“難道我們姐弟,就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人,慘死他人之手嗎?”
“還望叔父出手相助,大恩大德,世征這輩子就算報答不了來世做牛做馬也會報答。”
“叔父。”
一直哭哭啼啼的潘欣也跪倒在地,以頭撞地,把額頭撞得青腫出血。
“相公。”
兩人的苦苦哀求,讓令狐秋蟬眼泛不忍,忍不住拉了拉方正衣袖。
“唉!”
方正輕嘆:
“潘兄把你們交由方某照顧,就是想萬一遭遇不測能保全潘家血脈。”
“我與潘兄相交多年,也無法坐視潘家受人欺辱。”
他垂首看向潘世征,道:
“世征,我可以讓人去接來潘家剩下的人,但你也要明白,潘家已經今不如昔。”
“若想重振家業,還需你自己努力。”“……”潘世征抬頭,眼神閃爍,隨即重重叩首:
“謝叔父!”
…………
為搭救潘家剩下的人,楊夢親率方府八百私兵,帶著袁中道上路。
潘然僅僅只是大圓滿武師,就能成為三安縣一霸,可見此地武道底蘊淺薄。
不提楊夢,
袁中道有這數百私兵,也能橫掃三安縣。
加之方正的名氣與日俱增,待到方府私兵趕至,潘府動亂就為之一肅。
等到方府私兵入駐潘府,
再無人敢登門鬧事!
夜。
潘欣、潘世征姐弟宴請楊夢、袁中道二人,楊夢以自己疲憊為由婉拒。
“姐!”
房間里,潘世征肅聲開口:
“叔父讓我們把潘家人接回固安縣,你有什么想法?”
“我?”潘欣一臉茫然:
“我能有什么想法?”
“父親遇害,二叔、大哥和張護院也都被青狼幫所殺,現在咱們潘家已經跟以前沒辦法比,把姨娘她們接到固安縣也確實更加安全。”
“你就甘心如此?甘心舍棄潘家多年積攢的家業?”潘世征面上肌肉繃緊,咬牙道:
“真去了固安縣,咱們就要寄人籬下,做事先看他人臉色,再抬不起頭來!”
“不然?”潘欣苦笑:
“憑我們姐弟難道還想重振家業不成,你要有心,先練出真氣再說。”
“就算是真氣武師,怕也不成!”
“如何不成?”潘世征眼神閃動:
“三安縣不比固安縣,沒那么多高手,而且叔父明顯對三安縣不感興趣。”
“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世征,不行的。”潘欣搖頭,苦口婆心勸道:
“我現在已經看明白了,現今這世道,唯有實力夠強才有說話的份,沒有實力什么都不行。”
“你連真氣都沒有,怎么在三安縣站穩腳跟?”
潘世征沒說話,只是直勾勾的盯著潘欣。
“怎么了?”
潘欣下意識摸了摸面頰,問道:
“我臉上有東西?”
“不。”潘世征搖頭:
“姐姐你真漂亮。”
“放肆!”潘欣又羞又怒,忍不住跺腳喝道:
“莫要讓我揍你!”
“姐。”潘世征開口:
“我說的是真的,你難道沒注意,來的路上袁兄弟一直在偷偷看你。”
“呸!”潘欣俏面通紅:
“別胡說!”
“我哪里胡說。”潘世征叫起屈來:
“姐姐你天生麗質,三安縣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莫說一個小小的縣城,就算是去了兆南府,怕也找不到像你這般好看的。”
“夠了。”潘欣搖頭:
“長得好看,又有什么用?”
“怎么沒用?”潘世征上前一步,低聲道:
“袁兄年級與我們差不多,修為卻即將突破到大周天武師的境界。”
“這個年級、這等修為……”
“就算方正叔父,還有那位令狐家主都比不了,他日定能成為無漏武師,甚至有機會證得武道宗師。”
“姐!”
他聲音一促,道:
“如果你嫁給他,有袁兄弟幫忙,我們潘家何愁在三安縣站不穩?”
“這……”潘欣美眸閃動:
“真的可行?”
“可行!”潘世征重重點頭:
“姐,你可看得上袁兄弟?”
“說什么哪?”潘欣搖頭:
“只怕別人看不上我。”
“哼!”
潘世征輕哼:
“袁兄天賦了得不假,但他無父無母,只是得方叔父提攜才有今日。”
“跟咱們也差不了多少。”
“潘家長輩盡數遇難,姐姐你的婚事當由我做主,我看袁兄就很合適。”
…………
入夜,
潘家雅院。
潘欣、潘世征姐弟宴請袁中道。
“請!”
“袁兄請,這酒是兆南府醉仙酒樓的特產,每年只有幾壇流出來,當初我們潘家能入手一壇全靠運氣。”
“好,好……,兩位請!”
潘世征看了眼面泛紅光的袁中道,又看了眼眉眼間帶有羞意的潘欣,面上不由露出一抹微笑。
此時的潘欣,妝容明顯有過精心打扮,讓本就出挑的她越發美艷。
酒不醉人人自醉,
美人不時看來,袁中道已然沉醉。
潘世征面上笑意更甚。
他很清楚自己的情況,在習武上可謂天賦平平,連能否修成真氣也未可知。
但袁中道不同。
這位馬上就能成就大周天,注定可以成為無漏,可謂是前途無量。
若是能與潘家捆綁在一起,相當于綁上一根大腿,日后何必擔心他人欺辱潘家?
“袁兄。”
念頭轉動,潘世征取出一個錦盒推了過去:
“多謝出手相助,才能保全我潘家眾人的性命,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不可!”
袁中道急忙擺手:
“在下是奉命而來,潘兄弟要謝也該謝主上,或者楊夢楊統領才是。”
“叔父和楊統領,我們自有謝禮相贈。”潘世征笑道:
“這是袁兄的,還望莫要推遲,難道我們潘家眾人的命這么不值錢?”
“這……”袁中道面露遲疑。
“袁兄不妨先看看里面的東西。”潘世征開口:
“聽聞袁兄修煉的是鶴唳九天神功,此功其實是幾十年前附近的都水使王家傳承,當年王家被滅,附近的各大勢力都抄了一份帶回去,我們潘家也不例外,還僥幸得到王家的一部分拾遺。”
“對袁兄修煉,當有些幫助。”
“哦!”袁中道雙眼一亮,當即打開錦盒。
錦盒里有一本厚厚的書籍,正是鶴唳九天神功,只不過比他手上的要厚。
里面果真有不少前人的拆解、講述。
不止如此……
除了鶴唳九天神功,下面還有一些銀票和些許金箔、寶玉等物件。
?
袁中道眼神閃動,良久方緩緩合上盒蓋,慢聲開口:
“這些東西對我來說確實有用,多謝潘兄弟了!”
“哈哈……”潘世征大笑:
“紅粉贈佳人、寶劍贈英雄,鶴唳九天神功合該在袁兄手中綻放光彩。”
“袁公子。”潘欣美眸轉動,輕舉酒杯:
“我敬你一杯。”
“好,好。”袁中道面泛激動,慌忙舉杯:
“我干了,潘小姐隨意!”
潘欣本就貌美,喝了酒之后面頰熏紅,可謂嬌艷如花,讓人沉醉。
那淡淡幽香,更是讓人血脈賁張。
袁中道武學天分雖高,對于世俗卻缺乏了解,男女之事更是莫生。
整日與一群糙漢子在一起撕打,何曾見過潘欣這等美人?
現今美人就在身側,香氣在鼻尖徘徊,一舉一動都讓他心頭燥熱。
“來!”
“喝!”
直至月上當空,酒宴盡興,袁中道才踉踉蹌蹌回返住處。
“姐。”
潘世征朝潘欣使了個眼色:
“趁熱打鐵!”
“我看袁兄弟也不是甘于寂寞,他有著如此天賦,難道一輩子寄人籬下?”
“趁現在,把他牢牢與我們潘家捆綁在一起,才是正理!”
潘欣俏面通紅,雙手揉捏著衣角,雖然心中明白,眼中依舊有著畏縮。
“方叔父能從無到有打下固安縣偌大基業,袁兄弟比方叔父天賦更高、潛力更大,且已得練兵之法,若有三安縣支持,未曾不能仿制一個方府。”
潘世征繼續道:
“袁兄現今名聲不顯,只是因為沒這么與外人交手,以后肯定名揚四方。”
“姐!”
“錯過這次機會,以后可就說不準了!”
“我知道了。”潘欣深吸一口氣,伸手取下發簪,任由長發垂落。
面上酒后紅暈猶在,披散的長發,讓她更添一份嫵媚之意。
掃了眼潘世征,她踏步朝袁中道的房間行去。
“噠噠……”
素手輕敲房門。
“誰?”
“我。”
潘欣咬了咬嘴唇,低聲道:
“袁公子,你睡了嗎?”
“潘小姐。”
屋內傳來異響,袁中道打開門,看到門前猶如月下仙子的佳人不由表情呆滯:
“你……你有事?”
“嗯。”
潘欣俏面通紅,呼吸急促,垂首道:
“能不能讓我進去說話?”
“能,能!”袁中道急急點頭:
“潘小姐屋里……”
他張了張嘴,似乎意識到這樣做會有不妙,不過眼神一凝,伸手前引:
“請!”
…………
兩天后。
楊夢著急眾人,準備帶著潘家人回固安縣。
“楊統領。”
潘世征拱手請示:
“潘家在三安縣還有一些產業,一時半刻難以處理干凈,能否留下一些人稍等?”
“嗯?”
楊夢皺眉:
“主上只是交代把人護送回去,沒說處理潘家的產業。”
“楊統領。”
潘世征上前一步,讓人抬出來幾個木箱:
“這是我們潘家多年積攢下來的一萬兩白銀,若非叔父出手相助定會被外人霸占。”
“現今,愿盡數獻給叔父!”
“咣當……”
木箱箱蓋打開,白銀明晃晃的光芒眩暈了眾人的雙眼。
就算是楊夢,眼神也不由微變。
圈養私兵耗資昂貴,作為統領的她一清二楚,更知道一萬兩白銀的價值。
“楊統領。”
潘世征適時開口:
“若是讓潘某留下,接下來還會有更多金銀送上,懇求統領應允。”
“這……”楊夢面泛遲疑。
“統領。”
袁中道上前一步,低聲道:
“不如讓卑職留下,無需留太多人,只需幾十私兵加上卑職足夠鎮壓三安縣有異心之人。”
…………
方府。
方正看著面前的幾箱銀子,輕輕搖頭:
“罷了!”
“人各有志,不能強求,他愿意留在三安縣就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