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郝千山心中一動,隨即趴在小土丘上,運掌如刀,向綠草遍布的泥土鏟去。
郝千山用力一掌切下,只覺泥土松軟潮濕,看來要挖開這小土丘上的泥土也不是什么太難的事。
半個時辰后,他竟將這小土丘上的泥土挖去一層,露出了一片光禿禿的紅色山石來。
望著這堅硬的紅色山石,郝千山苦笑一聲,本以為能從這小土丘下發(fā)現(xiàn)點什么,可是,這泥土之下竟是一整塊山石,像是和這里的山脈連成一體的一般。
“也許出口在其他地方!”如此詭異地就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他只能這樣寬慰自己。
望向天空,入眼處卻是白霧蒙蒙的一片,此處竟根本無法辨別天色時辰。
郝千山在原地呆了數(shù)個時辰后,極其無奈地嘆了口氣,終于下定決心,轉(zhuǎn)身向密林深處走去,他想看看其他地方是否另有玄機存在……。
……
翻過一道不大的綠野青山,出現(xiàn)在郝千山眼里的依然是翠綠的草木,依然是水流潺潺,鳥不語草卻香,一眼的霧氣彌漫。
郝千山眉頭緊皺,他已經(jīng)在這里連續(xù)走了三個時辰了,所走路程大概也有百十里地。
不過郝千山終于還是有了一些發(fā)現(xiàn)。此處的景物各處竟大致相同,所見、所聞也都大同小異,一般的綠色,一樣的樹木,相同的花草,霧蒙蒙的天空中偶爾傳來幾聲鳥鳴。
六個時辰后。
郝千山氣喘吁吁地爬過一座小山,來到一處平地上,找了處草厚之處仰身躺下。
已經(jīng)六個時辰了,這里的景物依然和先前相似。草木雖多,但卻沒有一棵果樹。
其間,郝千山只是喝了幾口山泉。
前幾日,每日里野果裹腹,好不逍遙自在,哪知來到這么一個如神仙般的境地卻連吃的都沒有。
早知如此,真該捎點野果在身上。
看來,要盡快找到出口了,否則在這里困過幾天,豈不活活餓死。饑疲交加下的郝千山躺在綠地上,不久便沉沉睡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郝千山這才悠悠醒來。睜眼伸了個懶腰,郝千山望了望一片翠綠的四周,只覺腹中饑餓難忍。
郝千山不死心地又仔細望了望四周,除了耳畔潺潺的流水聲,仍然沒有發(fā)現(xiàn)可以充饑之物。
當即起身,循著水流聲,來到一眼山泉處,俯下身去猛灌一氣,直到肚皮被漲得鼓圓,這才一抹嘴角的水漬,哼著小調(diào),轉(zhuǎn)身而去。
剛行走了半個時辰,肚中又咕咕大叫起來,畢竟這水還是不能充饑的。
饑餓難耐的郝千山四處搜尋著可以充饑的東西,可是這里除了一些參天大樹和野草之外再也別無他物,更別說是充饑的東東了。
此時的郝千山已經(jīng)一天一夜沒吃任何東西,對于一個八九歲的小孩來說,這確實是一個及其殘忍的心靈和肉體上的折磨。
看著綠意盎然的野草古樹,正餓得心頭發(fā)慌頭腦發(fā)昏的郝千山此時似乎隱隱看到地上、樹上,到處都鋪滿了各色各樣的野果。
這也難怪,這大半月來,他吃的就一直是野果,現(xiàn)在餓得頭昏眼花,自然想到的也是野果了。
郝千山也不管野草還是野果,真實還是幻境,撲在地上,抓住地上的“野果”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只吃得滿口生津,嘴角綠汁橫流,在饑餓難忍之時,他竟把地上的野草當成了野果了。
不過這些野草雖是野草,卻也還是清香汁多,雖比不上野果,但還是勉強可以充饑。
吃完野草的郝千山又躺在地上,美美地睡了一覺方才醒來。睜開雙眼,望著霧蒙蒙的天空,天空中傳來幾聲鳥叫……
郝千山腦中突然靈光一閃:“鳥,鳥叫!怎么這么久了都只聽得鳥叫聲,怎么就是不見半只鳥的影子呢?”
一想到此,郝千山差點跳起來。當即辯明方向,展開游龍步向著鳥叫聲跑去……
“奇怪,奇怪!明明聽鳥叫聲就在二十丈外的距離處,怎么走了半個多時辰,鳥叫還是在二十丈外,難不成這鳥還能和自己捉迷藏!?”
“也罷,就不信這鳥還能跑到天上去!”
郝千山心中一橫,小孩子脾氣使將出來,游龍步一踏而開,留下身后一道道虛影,不依不饒地繼續(xù)向鳥叫聲追去。
郝千山也不知自己究竟追了多久,渴了喝幾口山泉,餓了吞幾把嫩葉,累了就找個山泉洗個澡,然后美美地睡一覺,醒來后又繼續(xù)追。
就這樣,郝千山追著鳥叫不停地奔跑。在這幾天的吃草日子當中,郝千山發(fā)現(xiàn),這里有一種九片細葉的青草不僅味道鮮美,而且葉片肥厚,更利于充饑……
……
大約一個月的時間又過去了,其實,這里根本就沒有白天黑夜之分,郝千山只能通過游龍步消耗內(nèi)力的速度粗略計算出來,來到這個陌生的秘境已經(jīng)差不多一個月了。
這追趕鳥兒的一個多月中,令郝千山吃驚的是,自己的精神狀態(tài)和體力竟越來越好。
剛開始時,自己奔跑三個時辰就需要休息一下,后來慢慢延長到四個時辰,然后又延長到五個時辰……,到最后,竟然可以奔跑十二個時辰才休息。
這一身體的變化,令郝千山興奮不已,否則,他也不可能有能力一刻不停地追著鳥叫,不知不覺地就追了一個多月,這一個多月來少說郝千山也跑了萬里有余。
郝千山心里很清楚,這其中一部分原因是游龍步神奧的作用,游龍步本就根據(jù)八卦方位和五行變化演化而來,施展的時候,每一步位都聯(lián)系著體內(nèi)各道不同的經(jīng)脈,每走一步便能引動經(jīng)脈內(nèi)的內(nèi)息,一套游龍步法走完,內(nèi)息便能按照游龍決繞全身經(jīng)脈轉(zhuǎn)上一圈。
一個多月的時間里,郝千山的游龍步境界竟然從四層突破到了第五層。
一個月就突破了一層,這速度似乎太快了,太駭人聽聞了。以前聽爺爺說,祖上曾有一位絕世天才,游龍步在二十歲時就達到了大圓滿境界。但是,這位先祖也沒有一個月就突破一層的情況出現(xiàn),他突破一層最快的也用了半年時間啊。
現(xiàn)在的郝千山覺得全身有使不完的力氣和精力似的,奔跑時如果不是需要停下來洗個澡,即便不眠不休跑個十天半月也不覺得費力。
游龍步進展如此之快,自己體力和精力又變得如此充沛,這遠不是丹田生出的內(nèi)力所能達到的效果,也絕非游龍決和游龍步法本身所能產(chǎn)生的效果。
雖然游龍步達到了第五層境界,但是游龍決還是一直停在第三層,丹田內(nèi)的內(nèi)力還是沒有增加一絲一毫。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郝千山更加迷惑了。
“難道是體內(nèi)那股熱力?”一想到體內(nèi)的熱力,郝千山心底不禁打了一個哆嗦,畢竟熱力的苦頭他可是吃過不少。雖然熱力也給他帶來了莫大的益處,卻也給自己帶來了巨大的痛苦,甚至是災難。
“可是到這里之前怎么沒這種精氣神充盈的感覺?”
“對了,一定是這里的奇特的環(huán)境引起的!”
郝千山竟忽然福至心靈,居然想到了環(huán)境的變化,從而帶來了身體的變化。
“自己吃過這里的綠草,喝了這里的泉水,呼吸了這里清新的空氣……”
“難道?”郝千山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腦中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但又覺得有點模糊飄渺,要是有爺爺在這里就好了,他肯定會明白其中的奧妙……
念及此處,郝千山心中不由又是一陣黯然……
……
一片綠草如茵的草叢中,郝千山正盤膝閉目,雙手擺八卦子午式,以意引氣,引導著丹田中的真氣循著游龍決的筋脈一路行去。只片刻時間,郝千山便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入定狀態(tài)中。
郝千山四周仍然綠意環(huán)繞,生機盎然的樣子,頭頂上空仍是霧氣繚繞,白蒙蒙的一片,也不知是黑夜還是白天,但這些對郝千山來說早已無所謂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數(shù)個大周天循環(huán)下來,郝千山立時覺得身輕氣爽,渾身筋脈內(nèi)真氣激蕩,就像一個瓶子里裝滿了水快要溢出來似的,大有不可控制的勢頭。
郝千山心中一驚:“難道游龍決要突破了?”
一念及此,郝千山壓制著心中的狂喜,當即寧心定神,又運轉(zhuǎn)游龍決,想要將體內(nèi)即將暴亂的真氣導向丹田。
可是,出乎郝千山意料的是,這些在體內(nèi)激蕩的真氣根本不受控制,無論怎么努力,真氣依舊毫無規(guī)律地在各個經(jīng)脈中亂串。
而且真氣流動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大有沖破堤壩之勢。
“怎么回事?難道是走火入魔?”郝千山心頭駭然一跳,
“走火入魔,輕則功力盡失,終身殘疾,重則經(jīng)脈爆裂,爆體而亡!”爺爺?shù)脑掚[隱又在耳畔響起。
此時的郝千山頭上、額上早已是汗水淋漓,這種走火入魔的現(xiàn)象怎能不讓郝千山緊張和恐懼呢?
要不是郝千山經(jīng)脈早在那晚被熱力擴展過,筋骨皮肉被赤芒改造過,郝千山相信現(xiàn)在的他早就經(jīng)脈寸斷、爆體而亡了。
雖是如此,經(jīng)脈在真氣的肆虐沖擊下,郝千山還是覺得全身發(fā)脹,覺得身體就像個充滿氣體的氣球一樣。
可郝千山的身體外形卻并沒有什么變化,只是全身經(jīng)脈受到真氣沖擊而產(chǎn)生的錯覺而已。
郝千山用盡了爺爺以前傳授應付走火入魔的所有秘法,可這些秘法根本就起不了任何作用。
反而導致體內(nèi)真氣更加暴虐,體內(nèi)真氣似乎是海水遇到了龍卷風一樣,兇猛地拍打、沖擊著體內(nèi)各大經(jīng)脈,又似有無數(shù)兇猛的野獸,恣意地撕咬著各處要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