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一更的原因不是我偷懶,而是這幾章真特么難寫。
楊海和魯漢坐在一個酒吧的包廂里面等待著消息。
楊海好整以暇地吃著牛排，魯漢多少有些坐立不安。
“別這樣魯漢，來點紅酒，有助于緩解壓力。”
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小了十歲的老大，魯漢渾身不自在。他在POSEIODN面前夸下海口，在艾凡索，如果他想要找一個人的下落，只需要10分鐘，任何人都無法逃脫假面議會的探查。
但是他們已經在這坐了整整兩個小時了，對于要尋找的人依然毫無頭緒。
對于魯漢來說，這種事情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的。關鍵時刻掉鏈子最傷士氣，一如魯漢現在的心情。
“我們要找的這個家伙要么非常隱秘，要么非常有勢力。”魯漢恨聲道。
“要么就是兩者都有。”楊海看著窗外艾凡索的夜空繁星滿天，有些心不在焉地說：“反正看起來還有很多時間的樣子，和我說一下暗夜假面唄。你是怎么加入這個組織的？一個玩家能夠成為艾凡索的負責人，你小子手段也可以啊。”
楊海的確對于暗夜假面很有興趣，他可是埃文斯的選民，他的眼睛只會看到真相，可是魯漢的面具欺騙了他，這可是相當不同尋常的。
魯漢露出了有些羞澀的笑容。
“暗夜假面是一個籠罩整個艾凡索的間諜組織。”魯漢說道，雖然這算是泄密，但是作為一個玩家，魯漢顯然對這樣的做法沒有感到任何壓力，更何況眼前這個人是POSEIDON老大。魯漢覺得自己就算不說，如果POSEIDON有心追查的話肯定也是可以查出真相的：“是的，就是間諜組織，我們并不做什么其它的動作，我們只是收集情報而已。”
“情報……”楊海想了想。問道：“情報最終流向何方呢？”
“我也不知道非常具體的內容，我在組織中的地位還不夠高。”魯漢瞇起眼睛，“我只知道，組織的領袖是一個代號W的男人。”
“W。”楊海舔著嘴唇。“這是個什么人？”
“W是一個蜘蛛人。”魯漢說：“他編織了一張籠罩整個巨龍海岸的大網，他肯定非常有錢，非常有勢力。這張網時常風吹雨打，想要修補并保持網的完整，絕對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做得到的。他貪婪地收集著巨龍海岸的所有信息，任何人，艾凡索的任何人都逃不過他的耳目。這就是我非常有自信的原因，但是現在看來。我們要查找的人也絕非等閑之輩。”
“這是肯定的，如果沒有兩把刷子，根本就不可能開啟海皇魔墜的任務。”楊海若有所思地說。他還在想那個代號W的家伙，在巨龍海岸，有能力做到W所做的事情的人可不多，只要圈定了范圍，再查找一下動機。就會大大縮小W的范圍。
不過太輕率地下結論是很危險的，這個W服務于大陸的某個組織也說不定，不一定是巨龍海岸的人。
但是如果他是巨龍海岸的人，那么這個W最有可能是——
魯漢的通訊器響了起來。
“找到了。”魯漢說道。“找到漢斯魯納家族的人了。”
惡魔刀鋒公會的聯絡人很奇怪地看著副會長麥卡錫一臉即將上刑場的表情。
這種神色讓他產生了一種錯覺，仿佛走廊盡頭門板的另外一邊不是他們的會長，而是一頭深海哥斯拉巨獸。
聯絡人很好奇地問道：“麥卡錫先生，我還從來沒見過會長呢……他肯定是一個紳士吧？”
“不，他不是。”出乎聯絡人預料的是，麥卡錫說起會長的壞話如此明目張膽：“他是個變態。”
那種即將上刑場的表情又出現在了麥卡錫的臉上，聯絡人呆呆地看著麥卡錫三步并作兩步的推開門走了進去。
麥卡錫不喜歡。一點都不喜歡家族的這個少爺，但是他沒有任何辦法。
巴恩斯?漢斯魯納，他是家族在巨隆海岸地區的總負責人，而他麥卡錫，只不過是家族的一個員工罷了。尤其是，他能夠高升惡魔刀鋒公會的副會長還是巴恩斯欽點的。
麥卡錫不知道老老實實勤勤懇懇如自己，是怎么被這個變態少爺看中的，但是麥卡錫覺得，當初他沒能抵擋住升職的誘惑，追隨著這位變態少爺來到巨龍海岸的時候，他悲慘的一生就已經注定了。
是的，麥卡錫就是這么認為的。
可是他的身上已經打上了巴恩斯?漢斯魯納的印記，無論他愿不愿意承認，他都是巴恩斯的人了。
家族里面不會再有人接納他，尤其是巴恩斯少爺那兩個視兄弟為仇敵的哥哥。
他現在只能一條路走到黑。
房間里面的大屏幕正播放的是一場WGA的聯賽，今天早晨聯賽戰火重燃，麥卡錫看過這場比賽，這是德國E-TYPE客場毆打美國SUNRISE的比賽，在這場比賽里面POSEIDON將自己大師賽失利的怒火全部發泄到了聯賽當中，K是公認的天才思考者，但是很顯然他和能夠入侵聯邦中央網域的POSEIDON還是有不小的差距的。
在這場思考游戲里面，和POSEIDON對位的K被爆得意識模糊，理所當然地，SUNRISE俱樂部輸掉了這場比賽，掉出了奪冠的集團。
在網絡游戲的私人空間里面玩家是可以去做這些非游戲的東西的，但是這種服務要向游戲公司定制，價格是非常昂貴的。
當然了，大少爺肯定不會在意這點錢。
麥卡錫撇了撇嘴。
“王子和VIVA打了50分鐘的醬油，POSEIDON差不多一個人就把SUNRISE俱樂部解決了。這場比賽我真的應該去看現場的。”皮椅轉了過來，巴恩斯那張平凡的面孔出現在麥卡錫的眼前。
“我這么說并不是因為關心您，我只是因為關心我自己的前途。”麥卡錫終于忍不住了，把為什么來找巴恩斯拋到了腦后。
“請講。”巴恩斯笑著說。
“三少爺，漢斯魯納先生的身體越來越差。我覺得您應該思考一下以后的事情了。”麥卡錫毫不客氣地說：“您的大哥和二哥這會兒都已經打得不可開交了，您卻還在想著明年從紐卡斯爾游戲學院畢業之后是去克洛托還是去WGA！”
“游戲是我的專業，是我以后的工作，我當然要頭痛這個問題。”巴恩斯打了個哈欠：“你幫我參謀一下？我覺得WGA不錯，克洛托雖然會玩得更爽，但是沒有暗箱操作。我肯定維斯康蒂不會喜歡我的。據說維斯康蒂承諾要是POSEIDON去克洛托，只要不打假賽隨他怎么違法，我肯定得不到這樣的待遇的。”
“恕我直言，您現在應該考慮的問題是繼承權的——”
“無聊。”巴恩斯輕蔑地笑道：“說起來，麥卡錫，你知道我為什么在和家族提交建立惡魔刀鋒公會的時候選擇了你作為助手嗎？”
“這是我一直想要知道的。”麥卡錫瞪著眼睛：“為什么我這么榮幸？”
“你自己覺得是因為什么？”巴恩斯歪著腦袋。饒有興趣地看著麥卡錫。
“呃……”麥卡錫想了想：“因為我有15年的管理工作的經驗，并且游戲玩得還不錯？”
“這個答案太爛了。”巴恩斯毫不客氣地說：“如果是因為這兩個原因，家族里比你有資歷的人多得是，他們如果能夠得到我的召喚，都會高興得跪下來舔我的腳趾頭。你的能力和他們相比完全沒有任何吸引人的地方。”
麥卡錫不得不接受這樣赤裸裸的羞辱，因為巴恩斯說的都是事實。
“那你為什么會選擇我？”麥卡錫又是憤怒又是無奈地道。
從家族里面的一個普通的幕僚，到惡魔刀鋒公會的副會長。這的確是一個飛越，巴恩斯是他的恩人，可是他實在感激不起來。
他覺得自己被綁到了一艘注定要沉沒的船上。
“因為你小的時候家庭生活不幸福，你的父親是一個退役軍人，他虐待你和你媽媽，讓你有了童年陰影。”巴恩斯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因為被虐待，你成了一個同性戀，而且還是一個小受，這就是我選擇你的原因。”
麥卡錫覺得巴恩斯在自己已經燃燒起來的怒火上面澆了一桶汽油。
他現在在很認真地考慮是不是要沖上去給巴恩斯來一拳。
“盡管我不是同性戀，但是我知道你這樣的人一般會有極強的耐受力。面對我的時候會選擇逆來順受。”巴恩斯露出了一個大大的、明快的笑容：“你會一直忍下去，而我討厭一直換助理，這就是我選擇了你的原因。”
麥卡錫氣得渾身發抖：“為了擺脫我的父親，我為家族工作了十年，我沒有犯過任何錯誤。十年以來兢兢業業，現在你告訴我，我得到了這份工作的原因，是因為我父親對我的虐待！你這個——”
“漂亮！”巴恩斯一拍桌子，指著光幕說道：“你看到剛才POSEIDON那一連串的COMBO了嗎？上帝呀，我真后悔沒有去現場看這場比賽。”
麥卡錫氣得說不出話來。
“別生氣了，伙計，這就是我選擇你的原因，”巴恩斯打了個響指：“你不會來這里就是為了說教我，讓我和兩個蠢貨哥哥去爭奪家產的吧？”
“可是——”
“得了吧，麥卡錫。”巴恩斯不屑地道：“法律、數學、邏輯、工作、金錢……這是我們活著的方式，可是，美酒、音樂、文學、藝術、游戲，這才是我們活著的原因。人從來都是為了活著的原因而選擇活著的方式，反過來的話那就太可悲了。讓那兩只瘋狗去爭吧，對于我輕而易舉就能得到的東西。我完全沒有任何興趣，你也不用再啰嗦了。你來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
“是有人在追查我們，我們的情報部門察覺了。”麥卡錫只好壓下心中的不滿。“雖然對方的手段很高明，但是……是暗夜假面的人。”
“嗯，暗夜假面。”巴恩斯摸著下巴：“暗夜假面。W，艾凡索，鐵狼魯漢……POSEIDON。”
麥卡錫的表情很顯然是在等待著巴恩斯解釋。
“你看，麥卡錫，我那么羞辱你，你不是忍下來了？所以我說的沒錯吧。”
“你在挑戰我的底線！先生！”
“NO。你想多了，我只是在秀自己的下限而已。”巴恩斯微笑道：“我們還得合作很久，這是我們半年以來的第三次見面，我很確定你不會想要經常看見我，不會主動來找我如非必要，所以我的抓緊機會讓你記住你的老板是個什么樣的混蛋。”
“印象深刻。先生。”
“很好，那正是我所希望的。”巴恩斯滿意地說：“追查我們的是暗夜假面，就是說是鐵狼魯漢在調查我們，鐵狼魯漢最近和我的卡庫路契亞叔叔走得很近，鑒于鑰匙不可能在魯漢手里——因為落在魯漢手里之前就會被W拿走——那么就是說找我們的人是卡庫路契亞。我很確定卡庫路契亞不會去找我們，因為他沒有這么敏銳的洞察力來發現藏寶圖在我手上，這就說明他身邊有高人。這個時候會出現在卡庫路契亞身邊的高人會是誰呢？告訴我。”
“POSEIDON。”麥卡錫微微張開嘴。吃驚地看著自己的老板。
“這是明擺著的，只不過你不去思考罷了。”巴恩斯淡淡地說道：“POSEIDON，看來這回我們要和你的大師兄，我的偶像交手了。”
麥卡錫瞪大了眼睛：“你是說，那個，那個法師，那個神秘法師是——”
“這不也是明擺著的嗎？”巴恩斯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在看著麥卡錫。
“可是……可是……”
“龍魂榜第一位的永恒之書你沒看到嗎？”巴恩斯哼了一聲：“有多少法師會披著斗篷？”
“可是……的確有其他的可能性，特殊的披風又不只有永恒之書——”
巴恩斯從書架上抽出了一本《神探夏洛克》，塞到了麥卡錫手里。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讓你多看書來著。你很顯然沒有吸取我的建議。不聽老板的話，這可不是一個好員工。”巴恩斯嘲笑道：“第158頁，第5行，把它念出來。”
麥卡錫最終還是決定忍氣吞聲，他發現自己已經有點習慣了。
麥卡錫一個字一個字地念道：“所以說。華生，記住，一旦你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的，剩下的唯一的那個，無論看起來多么不可思議，那就是真相。”
“很顯然。”巴恩斯笑著說：“POSEIDON的游戲水準的確讓人驚嘆，可惜他偽裝自己的本事就是一坨……呵呵，你該吃腦殘片了麥卡錫，神秘法師已經把我是POSEIDON幾個字寫在臉上了，你竟然視而不見嗎？”
麥卡錫假裝聽不到：“您打算怎么做呢？”
巴恩斯又露出了那種讓麥卡錫感到很驚悚的，又大又明亮的笑容。
他從書架里面抽出了一本《格林童話》，遞到了巴恩斯的手里，說道：“第35頁，第20行，念。”
麥卡錫捧著書讀道：“新王后有一面很奇特的鏡子，她可以從鏡子里面得到一切答案。所以王后常常對著鏡子問：魔鏡，魔鏡，誰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魔鏡就會回答：王后，世界上最美麗的人就是你啊。王后非常滿意，可是當有一天，王后問出同樣的問題的時候。”
巴恩斯摸出一把匕首，走到一個銀盆前面割開了自己的手。
鮮血順著手指淌了下來，滴在水盆里面，發出清脆的滴答聲。
“可是當有一天，王后問出同樣的問題的時候。”巴恩斯接著麥卡錫的話繼續說了下去，可是眼前詭異的一幕讓麥卡錫毛骨悚然。
“魔鏡啊，魔鏡，誰是巨龍海岸最強大的玩家。”巴恩斯凝視著水盆：“出乎王后預料的是，魔鏡給出了不同的答案。”
銀色的水盆開始溢出水汽，里面還帶著一點點淡淡的紅色，麥卡錫感覺那個好像是巴恩斯的血。水汽緩緩升騰成型，最終凝結成了一個人影。
“POSEIDON！”麥卡錫猛地向后一仰，差點摔倒。
“魔鏡說：王后，POSEIDON是巨隆海岸最強大的玩家。”巴恩斯輕聲道：“王后非常生氣，所以，這位壞心腸的王后決定除掉POSEIDON，不惜一切代價。”
麥卡錫被嚇到了，心驚膽戰地看著，說不出話來。
巴恩斯拋過來一團什么東西，麥卡錫下意識地接了過來。
“這是那張藏寶圖。”巴恩斯說：“你把它放到POSEIDON好偷的地方。”
“……”麥卡錫瞪大了眼睛。
“如果，如果白雪公主無法前來尋找藏寶圖，”巴恩斯又露出了爽朗的笑容：“那么壞心腸的王后又怎么能除掉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