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林洋只能祈禱著,先前聖女的話還做數,放他安然的離開這裡。直到這時,他才知道大魔宗頒佈的請回聖女這個任務到底有多麼肯定。不知道幾多的武宗強者只看重了這個回字,卻沒有留意這個請字,若是聖女真犯了什麼事,或是他們有足夠的實力的話,爲何不用抓捕等更加嚴厲的用詞呢?可惜這些縱橫世間的武宗強者都被絕對實力至上的論調迷住了心志,完全沒有想到一個區區先天顛峰級別的聖女,甚至能把他們這些成名已久的絕世高手玩弄於鼓掌之中。
“罷了,沒什麼事,你就上去吧,我還要在下面呆上一會。”一陣天籟般的聲音傳來,林洋便感覺一股扭曲的力量把他從天地靈液裡撈了出來,然後用力一甩……
雖然在天地靈液裡不過泡了一小會兒,身體也沒有被壓垮什麼的,但是大量的靈液滲透進林洋的四肢百骸當中,他覺的渾身都鼓鼓的漲的難受,被這麼一甩,才勉強覺的好過了一些。一般的武者在修煉的時候都會注意調劑,很少會一口氣的把身體撐的極限,俗話說過猶不及,如此修煉反而會在體內留下過度修煉的隱患,使得筋脈在今後的修煉當中受到極巨懂得影響。
林洋在地上躺了約莫有半分鐘的時間,才覺的身體好受一些,勉強的支起身子來,但是雙腳還軟綿綿的用不上勁,乾脆單膝跪倒在地上,對著雲飛羽抱拳說道:“今日多謝手下留情,來日我林洋必有所報!”
這一舉動頓時令原本指望隊長給他們出氣的道袍男子和獸人武宗跌破了眼球,但是看到老大這麼一副狼狽的樣子,他們很容易的便聯想到在這天地靈氣出奇濃郁詭秘的坑底,他們的隊長是遭受了何等程度的打擊,纔會這麼直截了當的在對手面前認輸。
既然連他們的隊長都認了輸了,道袍男子和獸人武宗自然是沒什麼好糾結的,於是雙雙對著雲飛羽抱拳道歉,此時只能是期望面前此人寬宏大量,莫要爲那於他們。雖然三人幾乎都有著壓箱底的絕招沒有拿出來拼命,但是一來還沒有到那個時候,二來也是沒什麼必要,何況即使是那些絕招,也不見得就能攻破那古怪的、出奇的堅硬的短棍的防禦。
見著面前三人一改先前,直接的說是半盞茶之前的樣子,紛紛變的和藹如家常寵物一般。心知既然連脾氣暴躁的然兒都沒有下殺手,自己似乎也是更沒有必要下狠手了。隨意的與三人推委幾句,便目送著他們飛也似的離開了自己的視線,再也不見蹤影。
只是等到三人消失在了茫茫戈壁的遠處,坑底的然兒依然好似沒有上來的意願,只能感覺到坑底的靈氣在不斷的消散當中。
既然然兒不願意上來,雲飛羽自然是不介意就這麼坐在坑邊生等下去。何況他與嫣兒親密日久,自然能感覺到她的身體就在下面,沒有跑到別處去,再說這坑底因爲然兒起先那招天地同壽的原因,天地靈氣是超級的濃密,先前的一番舉動,消耗了雲飛羽大量的內力,恰好就在這坑邊進行修煉,補回戰鬥中所消耗的靈力。
這麼一坐,便是坐到了黃昏。這魔界的黃昏,雖然所是黃昏,但因爲日夜太陽交替,兩個太陽同時掛在魔界天空中一東一方的位置,反而是一天中最熱的一個時候。打坐半天之後,雲飛羽基本上已經體內消耗的內力全部補了回來,甚至還有所精近,畢竟在這短短的一天內,他接連遭遇了數波戰鬥,並且每一輪的敵人基本上都是實力遠勝於他,避的他拼盡全力,如此高的戰鬥強度,當世所罕見。
隱隱的感覺到坑底那一股氣息還在,雲飛羽便自放了心。隨著太陽的炙烤,坑底蘊涵的天地能量漸漸蒸發散去,隨後雲飛羽便能夠感知到,然兒盤膝坐在下面,只是自顧自的進入到了入定當中,並無任何不妥。
時間從下午到黃昏,再到晚上,一個太陽從西邊漸漸落下,另一個太陽從東邊緩緩升起,經歷了兩個太陽同時炙烤之後,魔界的環境才慢慢趨於平靜。
雲飛羽面無表情的盤膝而坐,懸浮在戈壁地表一寸之上,若不仔細看去,只當他不過是在進行尋常的打坐。
若是能夠走近了看,卻是能夠發現,雲飛羽的體表隱然間有一層層流光浮現,五光燦爛,絢麗莫名。此時的雲飛羽,正沉入到體內的深層修煉當中,這一天來,他心力憔悴,面臨數場惡戰,體內的內力幾乎都消耗殆盡,難得這會兒能夠稍事修煉一下,這一修煉自然便是進入了深層。尤其是一旁還毗鄰一汪充沛的天地靈液,雖然不能直接吸收,但是其附近的靈氣濃郁程度,比起另外的魔界環境來說,起碼要好上數倍,更是成爲了暫時的修煉聖地。
雖然意識沉入到了無邊的識海當中,但是潛意識裡,雲飛羽還是在考慮著然兒的事。雖然和然兒只見過兩次面,第一次是在大魔宗的後山,還有就是這一次在血魔宗的禁地裡覺醒。兩次相見,二人基本上都是動了干戈,但是拋開她的身份不提,然兒也不過是一個精通些法則之力的普通女人罷了,尤其是在血魔宗禁地裡的那會兒,她應嫣兒的要求,也是爲了自己,出手接下了血神雷,好歹也算是對於雲飛羽有這救命之恩。她說雲飛羽忘恩負義,倒是也不算說錯。
只是千不該萬不該,然兒卻是做爲嫣兒的靈魂負面意識而存在的,比起嫣兒來說,然兒太強勢太能幹了,一旦她真真正正的覺醒過來,心思單純的嫣兒又如何是她對手?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嫣兒的意識被她吞噬吧?
可是說起來,然兒也只是無辜的,千不該萬不該的就是製造靈魂分裂的那個始作俑者。若是有什麼方法能夠把然兒的靈魂意識裝載到另外一個肉體上去,這樣對大家來說,應該也都是一件兩全其美的事吧。
只是這一切不過是雲飛羽想想的念頭,他對於靈魂之道不甚瞭解,不知道兩個原本共存的分裂靈魂意識在分離到另外一個肉體之後,會不會引發什麼意外。那自稱精通通靈之術的巫老在使出噬魂一擊後便又躲回了戒指裡面,除了先前提點了幾句,之後便再也沒了聲息。
在意識海里,雲飛羽盡情的遨遊著,這一次的筋疲力竭,加上面對諸多強者的功法武技,漸漸的,對於武宗的晉升之路,他有了一絲自己的獨到理解。
對於這方天地來說,他便是那逆天者,身兼佛道儒巫四家之力,更有五行化一的鴻蒙之氣來坐鎮調和,使得體內筋脈免於受到這諸多不同功法的影響導致走火入魔。但是往遠處講,他身上的四家功法,沒一樣是可以簡單應付的,既然身負這些能力,那自然便要承擔冥冥之中這些宗門的氣運,憑他如今的實力,武宗雖然是進入到了大陸上的高級強者的行列,但是想要開山立派,光耀宗楣的話,這還遠遠不夠,至少得是武尊以上的級別,才能做那開山之祖,把自己的道統發揚廣大。
可是比起一般的宗門來說,雲飛羽肩負的可都不是普通的門派,無一不是上古之時赫赫有名,或是在異晶壁系裡名震天下的門派。暫且不提儒道二門,這兩門是與他來自同一個時空的外晶壁系強者開創的門派,基本也都有了各自的傳人,不需要他爲之奮鬥。尤其是浩然宗更是擠進了十大門派的行列,門主孔丘身負一身武尊顛峰的驚人實力,甚至能夠越級挑戰武聖,若不是異晶壁系氣運的影響,早已突破武宗界限,甚至渡過那數重天劫,成爲縱橫人間的半仙了。
真正命途多舛的,還是那佛宗和巫族這兩門。聖佛宗在萬餘年前,乃是威震天武大陸的絕世門派,因爲其驅邪辟魔的功法太過於霸道,在有心之士的挑唆下,遭遇了毀滅性的打擊,甚至傳至今日,只留下師尊龍象尊者一人獨木難支。而那巫族的來歷更是了不得,竟然是傳說中參與開天闢地的十二祖巫後裔,因爲在天界與人鬥爭失敗,才逃離到與天武大陸相臨的魔界這一下界茍延殘喘。和這些上古之時巨無霸的組織比起來,哪怕是武聖也是身若飄萍,更不用說他這個不過初窺強者之路的一階武宗罷了。
就在他腦海裡閃過一階武宗這個念頭時,突然間天地靈氣一陣暴動,加快了朝他體內涌入的步伐。感受到這股異動,雲飛羽立時從潛意識的修煉中醒轉過來,發現自己體內的丹田竟生成了一個小型氣流漩渦,大口大口的吸收著附近的天地靈氣,並將之轉化爲體內的鴻蒙之氣。
“這是什麼情況?”雲飛羽細細的感悟,這才發現自己體內的內力儲備已經達到了一個極限,即使是鴻蒙之氣在轉化爲佛力浩然之氣等能量的過程中要消耗其轉化能量的九成,也因爲周圍天地靈液孜孜不倦的滋補而水到渠成。
換句話說,現在的雲飛羽可以說是已經滿狀態了!但是明明體內的狀態已經非常飽滿,丹田之處的氣旋卻還是在不聽的吸收著天地靈氣進行轉化……這麼下去,體內的能量將會飽滿到溢出來!這人體又不是杯子,水倒滿了會自動流出來,若是能量太過於充沛,會過分的擴充筋脈,導致筋脈疲軟,疲軟的筋脈反而承受不了太多的內力,導致這些內力在體內無處藏身,只得水漲船高的涌到體內別的器官當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