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軻立在馬車之前,身姿卓越。
不過一個車簾的隔斷,卻是足夠的讓他望而卻步。
驀然的就是沒有了上前的勇氣。
方才池裳那股害怕恐懼的模樣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腦中。
揮之不去。
他縱然的是一直的在壓抑,卻也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因為池裳的害怕,他心里的那股沖動,越來的越克制不住。
可現(xiàn)在,他不能走。
池裳還在這里,他想見,卻又不敢見。
夕月站在榮軻的背后,心里酸的不行。從小到大,即便是這段時間以來,這樣的感覺一直都有,但是卻沒有像這次一樣,讓她心里難受。
這樣克制隱忍的背影,落在旁人的眼中,皆是難受至極的。
扶辰嘆了口氣,走上前去,輕輕的拍了拍榮軻的肩膀,“別緊張。她心里最想見的是你,最不想見的,也是你。至少也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的。”
榮軻僵硬著的身子驀然的是動了一下。
沉寂了的雙眸慢慢的恢復。
這心病,沒有人可以幫的了他。只有他自己。
或者,馬車內(nèi)的人。
只是現(xiàn)如今的池裳,自己都已經(jīng)是沉浸在深淵之中,無法掙脫。
“起程吧。”榮軻淡淡的下了命令,行程不能再耽誤,說完,他自己則直接的是進了馬車之內(nèi)。
池裳已經(jīng)是側(cè)身的躺在里面,單手撫著自己的肚子,也不說話。
但是榮軻的心里知道。池裳并沒有睡著。
這樣的情況之下,她是很難入睡的。
榮軻上前,在池裳的身側(cè)坐了下來。
池裳的身子不受控制的縮了一下,想要朝著里面靠一靠。
但是無奈,周圍的空間著實的是太小了,池裳就是想要躲,都沒有地方躲。
榮軻的心里就好像是被扎入了一根刺。
池裳下意識的躲避的行為,無疑的是刺中他的關(guān)鍵。
她越是害怕,榮軻的心魔只會更甚。
“方才,朕只是說說,朕不會再,傷害你了。”榮軻開口,說出來的話,確是有些蒼白無力了。
不是他不想說,只是這些,真的儼然的已經(jīng)是事實。
池裳的身子微微的動了一下,卻還是沒有說話。
“別這么睡,你會不舒服。”榮軻心里默默的嘆了口氣,想要將池裳的身子扳過來,好讓她舒服一些。
全然的是忘記了,兩人分明的還是在冷戰(zhàn)中的。
池裳的胳膊一下子的被榮軻給碰到了。
心里一驚嚇。猛地就撞到了前面的木板。
“榮軻,你,離我遠點。”若是說昨夜的池裳因為榮軻的遠離,心里還微微的是有些不悅的話。
那么現(xiàn)在的池裳,一下子的被榮軻勾起了之前那么多不好的回憶的池裳。 Www¤ tt kan¤ ℃O
遠離榮軻對她來說就是最好的事情。
池裳是死死的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將這句話給說出來的。
榮軻的手掌,硬生生的僵硬在了半空之中。
動彈不得。
“我不想怕你,可是我會緊張,孩子會害怕。榮軻,你坐過去一點好不好。”池裳閉著眼睛,努力的是平和著自己的情緒。
不讓自己的情緒有著太大的波動。
畢竟的對她而言。
自己的不安,最直接的就是會影響到了孩子的情緒。
言語中的語氣,儼然的已經(jīng)是榮軻最不想要聽到的了。
榮軻死死的握著自己的掌心,坐到了池裳的對面,盡量的是將自己身上的氣息掩飾,壓制著。
不想要池裳感覺的到不開心。
“你若是不舒服,可以叫朕。”榮軻還是不敢距離的太遠,畢竟池裳現(xiàn)在的情況,并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的樂觀。
池裳沉默,算是答應(yīng)了。
背對著榮軻的時候,池裳終于的是睜開了眼睛。
雖然的還是共處一室,但是池裳已經(jīng)是感覺不到榮軻的存在,就好像是可以的隱藏了一樣。
她沒由來的就松了一口氣。
默默的心里是安穩(wěn)了許多。
從來不知道,會有一日,榮軻對她的恐懼,會這般嚴重。
之前一直的都被自己刻意的忽視了的事情,今日算是全部的提起來了。
自從自己懷孕以后,榮軻就再也沒有將自己鎖起來過,更加的是沒有之前的那樣的行為了。
池裳一直的都以為,榮軻是真的已經(jīng)好了的。
但是卻沒有想到的是,那些東西,他還一直的留著。
在他們有矛盾的時候,他還是會口不擇言的說出來那些話。
池裳知道這不是榮軻的本意,但是卻也明白,那些隱藏在他心里的魔,依舊存在。
他恐懼害怕自己的離開。因為自己的不原諒。
所以這么久以來,他一直的都沒有放下過。
她也是一樣。
“榮軻,你就在那里,我和你說說話,好不好?”池裳開口。
他們好像已經(jīng)很久很久的沒有好好的聊天了。
榮軻本來是在閉目養(yǎng)神,聽到池裳的聲音,猛然間的是睜開了眼睛。
眸中驀然的閃過一絲希冀。
心底那股淡淡的喜悅,就好像是要瞬間的炸開一樣。
“你說。”聲音,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靜。
她想說話,想要做什么都好,總比這樣一直的冷著他,要好得多。
“你告訴我,那些東西,你是不是一直的還留著的,或者,你一直的都帶在身邊了。”池裳的聲音有些顫抖。
她終歸的還是害怕那些東西的。
可是這話不問出來的話,她的心里會更加的不安。
榮軻眸中的希冀,幾乎的是在這一刻,全部的湮滅。
他很清楚池裳問的是什么。
卻不想欺騙她。
“是,朕,帶出來了。”出門之前的時候,那些曾經(jīng)用來鎖著她的東西,其實一直的都在他的寢宮之中。
這一次,更是鬼使神差的帶了出來。
他心里,總還是隱藏著一份隱隱的不安。
這種不安,才是折磨著他的最大的恐懼。
果然是這樣。
池裳的呼吸一下子的緊張了一下,身子不由自主的蜷縮了一下。
榮軻說話的時候,一直的是看著池裳的。
看著他不安的模樣,榮軻下意識的想要上前安撫一下。
卻猛然的察覺,自己現(xiàn)在過去,只會對她造成更大的不安罷了。
他不就是池裳害怕的源頭?
“為什么還留著,是不是,擔心我走?”池裳淡淡的開口。
縱然害怕,今天她還是想要全部的弄清楚。
否則,她整日的擔心,恐懼,只會讓他們,都有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