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暨目光凌厲地看向管家,“我爸呢?”
管家多看了一眼藍瀾,恭敬地彎腰,“老爺剛從機場回來,現下正在二樓休息。”
他擡頭看了一眼二樓,眼底隱隱透露著些許冷意,轉身溫柔地牽著藍瀾在沙發落座,“等我一下,我馬上下來。”
她乖巧地點點頭,好奇地環顧四周。
凌暨一轉身,黑眸倏然變得冷冽,瞥了一眼樓上,看向管家,“好好照看少夫人,如果有任何差池,唯你是問。”
管家彎腰目送他離開,轉身打量著藍瀾,和藹地笑道:“不知少夫人您喝點什麼?”
藍瀾笑了笑,“一杯白水就好了,謝謝。”
片刻,管家倒了一杯白水過來,紳士地出手示意,“少夫人請用。”
“謝謝。”她笑地有些拘束,眼神不時的上瞟,內心有些焦急。
似乎看出了她的拘束,管家笑了笑,“少夫人不必拘束,就當回到自己家一樣。”
她僵硬地點點頭,看了看樓上,知道凌暨短時間內是不會下來了,於是轉頭小聲地問著管家,“冒昧地問一下,凌老爺的脾氣怎麼樣?我的意思是……他不喜歡別人怎麼說話……”
她有些焦急,不管怎麼表達總感覺哪裡不對。
管家有些失笑,安撫著她,“少夫人放心好了,老爺平時雖然有些嚴肅,可您是少夫人,而且還有少爺在場,您不必太擔心。”
“哦。”藍瀾有些無聊地坐了下來。
凌宣鴻看中的是她的身份,而不是她這個人,管家的這番話她可以這麼理解嗎?
凌暨緩緩走上二樓,在凌宣鴻的門前敲了兩下,得到裡面人的迴應這纔打開房門,看著俯首書案前的父親,他雙手插在褲兜裡,冷冷冷口,“藍瀾來了。”
“嗯,讓她等著吧。”凌宣鴻頭也沒擡,徑自看著財務報表。
凌暨默不作聲地站在門前,冷冽雙眸狠狠射向書案前的身影,而凌宣鴻也沒打算擡頭,兩人陷入了僵持。
良久,凌暨率先開口,“如果您是這樣的態度,我和藍瀾的婚禮,您還是不要出席了。”
正在奮筆疾書的手臂瞬時一頓,凌宣鴻緩緩擡頭,脊背靠向身後的椅背,兩雙銳利眼眸在空中交織著。
良久,冷笑一聲,“爲了那樣的一個女人,竟然對我這樣說話。”
凌暨冷冷揚起脣瓣,冷淡雙眸看人看不出情緒,“別人怎麼對她,我就怎麼對別人。”
“一個替身而已,在你心底就有這麼大的價值,哼!”凌宣鴻嘲諷地說完,隨即緩緩起身,向門外走去,“我就好好看看那個讓你不擇手段也要得到的替身。”
“藍瀾,她不是替身,她是我的女人。”
凌宣鴻身軀微微一頓,轉頭看著距離很遠的兒子,“你對一個替身動了心?沒出息的東西。”
凌暨一個跨步來到他面前,父子兩人霎時形成了對峙,淡眸在黑暗中上散發出讓人膽寒的冷光。
“我再說一次,她不是替身,如果您不能好好吃頓飯的話,那麼,以後也不要見您孫子了。”
話落,不顧凌宣鴻動怒的臉色,徑自越過他,向外走去。
“那個女人懷孕了?”
如果懷孕了,那還真是麻煩了。
“目前沒有,但是距離懷孕的日子也不遠了。”凌暨微微側目,嗓音有些冷冽,“能爲我生孩子的,只有藍瀾一個人,其他人,沒有資格。”
話畢,不顧父親憤怒的表情,徑自下樓,剛轉角就看到正在上樓的藍瀾,面部表情瞬間變得柔和。
“你怎麼上來了?”
藍瀾指了指樓梯,“看見你一直不下來,有點擔心,所以……”
“我沒事,反倒是你,做好準備了嗎?”凌暨擁著她走下樓梯,想著該如何化解她心中的緊張。
她時不時地擡頭看向二樓,表情異常緊張,手掌始終攥著他溫熱的大掌,“阿暨,凌老爺……”
“該改口叫爸了。”凌暨握了握她的小手,給她安全感。
藍瀾點點頭,“對,是爸……是爸……”
見她緊張到語無倫次的地步,他不禁笑出聲,調侃道:“你對藍沛兒的冷嘲熱諷都毫無懼色,我還以爲你什麼都不怕呢!”
她嬌嗔地瞪了他一眼,“那又不一樣,是來見你父親又不是來掐架的,誰能在未來公公面前不緊張?”
“如果這個時候藍沛兒在,我想,你一定不會緊張。”凌暨附耳在她耳邊,小聲說道。
“你不要嚇我,我心臟不好。”
“放心好了,有我在,他不敢怎麼樣的。”凌暨颳了刮她的鼻子,攬著她的腰來到餐廳。
“老李,快中午了,準備午餐吧。”
凌宣鴻站在二樓,居高臨下地看著藍瀾,隨即從二樓緩緩走下來。
藍瀾有些慌張地站起來,但好在舉止得當。
凌宣鴻上下打量著她,那個目光就好似x光一樣,恨不得將整個人都照出來,讓人十分不舒服。
目光最後定在她那張臉上,眼底的神色有些複雜,內心十分抗拒,眼神不禁犀利起來。
凌暨擋在藍瀾身前,眼眸緊緊凝視這他,“爸,初次見面,不必像看犯人一樣。”
望著那雙透著警告的眼神,凌宣鴻冷笑一聲,起身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怎麼?連看一眼都不行了?”
“她是我的老婆,不是你的仇人。”凌暨臉色也冷淡下來,緩緩落座,兩人各在一方,場面有些對峙的火藥味。
藍瀾連忙出言安撫,起身溫和地說:“爸,我是藍瀾,初次見面,可能您對我有些誤解,但我會讓您知道,我是能配得上阿暨的好妻子。”
“阿暨?”凌宣鴻的音調提高了幾度,冷冷看著自己的兒子,“看來你是真的準備拋棄過往了。”
阿暨,這個稱呼從他母親去世的那一天,凌宣鴻就再也不曾聽過,就連白玥都未曾這麼叫過他。
藍瀾疑惑地看向凌暨,這個稱呼怎麼了?
凌暨笑著讓她落座,“這個稱呼,只有兩個女人用過,一個是我已經去世的母親,另一個,就是你。”
“原來你還記得你母親,我還以爲你根本忘了她。”凌宣鴻毫不留情地揭他的瘡疤,說話的語調帶著種種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