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王府中氣氛很是壓抑。
大夫被柳州拖著走的飛快,一張老臉通紅,不斷的喘息著:“慢點,慢點……”他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柳州搖頭,“慢不了。”
老大夫話都說不清楚,喘息的幾乎要直不起腰,整個人幾乎都是被柳州拽著走。
柳州頭一次覺得,武王府有些大,世子殿下居住的地方有些遠,想到世子妃昏迷時候的場景,世子殿下周身散發出的冷意,干脆一把將身邊的拽住,運用其輕功,朝著前方躍去。
“慢點啊,老頭子恐高啊……”滄桑的叫聲響起在武王府中,無比的凄厲。
武王府的下人聞聲,渾身都顫抖了一下,這是又有什么事情發生了,這幾日發生了太多的人,眾人的大腦都有些轉不過來,只是朝著聲音響起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后低頭開始做自己的事情。
老大夫被放下的時候,感覺眼前一陣陣發黑,頭很暈,滿眼都是小星星在閃爍。
“大夫來了。”柳州急聲說道。
老大夫只覺得自己被人抓著,扯著朝著前方走去。
“快點。”低沉中帶著沙啞的聲音響起,銳利的如同實質一般的目光落在了老大夫的身上,那種帶著壓迫的眼神,讓老大夫一下子清醒過來。
老大夫道:“諸位都讓一讓,老夫看看世子妃的情況。”聲音都帶著顫抖,動作卻很是利落。
他可是不知道要看病的人是世子妃,一路上云里霧里的被柳州帶來,對上世子殿下看過來的目光,老大夫哪里還敢怠慢,恨不得立刻就把世子妃治好。
床邊的眾人都朝著一旁閃去,露出了躺在床上的女子。
宋婉兒雙眸緊閉,眉頭微微皺起,仿佛有些不安,小手牢牢地抓著手中的大手,察覺到這人要離開,更是掙扎著不讓,眼皮顫動。
云墨道:“就這樣看吧。”
老大夫不敢二話,抬手,搭脈,看診。
屋外,柳州和佐鳴等人都在等著,此刻心中都充滿了擔憂。
柳州急聲道:“世子妃不會有事吧?”
佐鳴搖頭,“不要瞎想,世子妃吉人天相。”
暗七聞言連連點頭,“世子妃那么厲害,肯定不會有事。”
三個人相互看著,仿佛為了給彼此信心。
暗七道:“那個女人太可惡了,我去處理她。”世子妃還躺在里面不知道什么情況,那個害得世子妃陷入昏迷的人,絕對不能輕饒。
暗七的背影都帶著殺意,那樣子看的周圍跟在暗七身邊的侍衛們一個個都輕手輕腳,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惹得大人怒目而視。
武王府的氣氛,隨著宋婉兒的昏迷,變得越發的緊張。
主院,本來應該在幽州城外山上別苑中的武王爺和武王妃此刻卻都在武王府中,并且不時的看向了屋門口,臉上的神情閃過焦急。
武王爺看著重新站起身子的武王妃道:“不要走了,坐下休息吧,有消息他們會過來說的。”
武王妃聞言停下了腳步,轉頭看了武王爺一眼道:“這個時候,我怎么可能坐得住。”
武王爺道:“你要相信墨兒還有婉兒丫頭,這里可是武王府。”言下之意,在幽州武王府的地盤上,外來人根本就不占據優勢。
武王妃腳步沒有停,她現在根本就坐不住:“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這次來的那些人可不是之前的那些小兵小將,隱世世家的精銳,一身的本領可想而知。”
武王爺聞言也不說話了,他心中又何嘗不擔憂。
武王爺和武王妃兩個人擔憂的想要去看看,卻又顧忌著暴露了自己,讓對方有所察覺,到時候打草驚蛇,未免不好。
“蹬蹬蹬……”急切的腳步聲響起,武王爺和武王妃全都看了過去,大管家從院落外走了進來,腳步很急。
武王妃瞬間站起了身子,看向了大管家,開口說話的聲音也帶著了些許急切:“怎么樣?情況如何?”
大管家道:“王爺,王妃,歹人已經被抓住,世子殿下也及時趕了回來。”
“呼!”武王妃呼出了自己一直憋著的那口氣,頓時覺得渾身上下舒服了許多,連聲道:“那就好,那就好。”
武王爺敏銳道:“前院還發生了什么事情?”
大管家猶豫了一下,這才開口道:“世子妃突然昏迷不醒。”
武王妃臉色瞬間變了,邁步就朝著外面跑去,她要去看看。
武王爺邊走邊道:“情況到底怎么樣,你說清楚。”
一行人腳步匆忙的朝著外面走去。
屋內,老大夫把脈的時間有點長,在云墨冷眼的注視下,開口道:“這癥狀老夫有些說不準,能不能換一只手看看。”
云墨道:“好。”動作輕柔的把宋婉兒的另外一只手拿了過來,放在老大夫的眼前。
老大夫伸手搭脈,跟剛才一樣的順序,臉上的表情帶著些許為難,似乎很是猶豫。
云墨沉聲道:“情況到底如何?”語氣帶著急切,那眼神好似要吃人一般,暗暗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讓心中的暴戾顯現。
老大夫摸著自己的胡須,心中游移不定,他有個猜測,但是也說不準,大夫遇上這樣的情況,一般都不會把話說的太死,萬一到時候不是,未免尷尬,轉頭看向云墨,就要用大夫常用的那一招來搪塞他。
云墨看了老大夫一眼。
老大夫瞬間就把自己腦子里的念頭全都說了出來:“脈象往來流利,應指圓滑,如珠滾玉盤之狀。”
文縐縐的解釋了一大推。
云墨道:“所以呢?”他現在就想要知道,媳婦到底有沒有事,為什么會昏迷,沒時間聽這些掉書袋的話。
老大夫立刻說道:“世子妃這應該是滑脈。”滑脈,女子懷孕之時的脈象,也就是說宋婉兒她有了身孕。
懷孕了?
懷孕了!
云墨聞言一怔,眼神直直地看著面前的人,那幽深的眼神,看的人心中一凜,心虛的人都不敢跟他對視,然而,熟悉云墨的人卻知道,他此刻這個模樣,實在是千年難得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