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朵停下做藕餅的動作。
不過,她沒有太多的驚喜。
徐氏的反應(yīng),讓她知道這門親事應(yīng)該不會太好。
“男方是何人?媒婆又是誰?”七朵問。
徐氏答道,“媒婆我并不認(rèn)識,是縣城里來的,姓何,但男方興許你還認(rèn)識呢。”
“哦,是誰?”七朵倒有些好奇起來。
“悅客來酒樓掌柜的長子,姓韓,朵你可認(rèn)識?”徐氏問。
“啊,韓和文的大哥?”七朵驚訝的了下。
她知道韓和文是行五,韓和林行二,那韓家的長子就是他們的大哥嘍。
只是韓和林年紀(jì)都不小了,他大哥年齡更大,怎會還沒娶親?
對于韓家,她除了認(rèn)識韓和文、韓和林兩兄弟,還有生意上的來往外,根本沒有什么接觸,可以說大家都是陌生的,這韓家為何會上門來求娶大姐呢?
韓家算得是高門大戶,與自己家根本就門不當(dāng)戶不對的,這門親事真是好奇怪。
唉,又是一樁令人生疑的親事!
七朵暗嘆。
“我問了姓名,叫韓和成,二十五歲,說生得十分俊美,性格溫和。只是這媒婆的話,我可不敢信,特意告訴你,你幫著打聽打聽。”徐氏說。
“聽年叔說過,韓家不但有酒樓的營生,家中更有良田百頃,還經(jīng)營著其他的行當(dāng)。韓和成又有二十五歲了,怎會未娶親呢?莫不是這韓家大少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韓家大少……等等,娘,這韓家大少不會與那韓大少就是同一人吧?”七朵細(xì)細(xì)分析著,忽然將韓大少與韓家長子聯(lián)系到了一塊,心中大驚。
徐氏也面色大變,忙問,“韓大少?就是上回在鎮(zhèn)上想搶三桃的那惡少?”
“嗯,沒錯,就是他,對了,那晚大姐夫還帶他來過咱們家的。”七朵點頭。
忽然,她心一動。
韓大少搶三桃,楊氏說的話,在悅客來遇韓大少,年叔出去搞定,王紅雷忽然帶韓大少來家里,還有上回在縣里王紅雷過分的熱情,韓和成上門來提親……
七朵將這幾件事聯(lián)系到了一起,幾乎可以斷定韓和成就是韓大少了。
她猜測,極有可能是韓大少聽楊氏提起過二霞生得十分美麗,他與王紅雷熟悉,可能會問王紅雷這是真是假。王紅雷對二霞十分了解,肯定會如實告知,而且極有可能會利用這事?lián)菩┖锰帯?
難怪上回處理林家之事時,王紅雷會莫名其妙的帶了韓大少來家里,而且當(dāng)時王紅雷幾次提出要見二霞。
后來他們離開時,韓大少那一步三回頭的樣子,當(dāng)時她就奇怪,只是沒多想罷了,現(xiàn)在想來,韓大少應(yīng)該是想看二霞。
該死的王紅雷,你怎么不去死啊!
果真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與譚德銀夫妻那是一個死德性,又來算計我大姐,是嫌活得不耐煩了嗎?
七朵在心里恨恨罵。
“娘,那媒婆可說大姐嫁過去是做正妻,還是妾室?”七朵問得有些咬牙切齒。
“說是正妻。”徐氏答。
“娘您沒答應(yīng)吧?”七朵忙問。
徐氏趕緊搖頭,“事關(guān)重大,媒婆我又不熟悉,怎能隨意應(yīng)承。”
“好,娘,我明日正好要去悅客來,到時再確認(rèn)一下韓惡少與韓和成是不是同一人。若是的話,下回等媒婆過來,咱們一定要問個清楚明白,韓惡少為何會想到要娶大姐。”七朵認(rèn)真的點點頭。
“嗯,朵,你一定要問個明白。要是有人再敢在后面使壞,這次我定要去找他們好好算賬。”徐氏也咬牙。
韓大少是何人,她可是聽七朵說過的。
七朵贊同她的想法。
六桔與二霞兩人送藕很快回來,七朵問趙氏可說什么了,二人說趙氏只是陰沉著個臉,一句話未說就讓她們回來。
七朵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第一鍋藕餅出鍋,七朵讓徐氏與二霞、六桔嘗了,她們都呼好吃,又香又脆。
七朵讓六桔送些給譚大馬家,感謝方才王氏姑嫂三人的幫忙。
六桔笑嘻嘻的裝了二十個藕餅,給譚大馬家送過去。
爐子上在煮米飯,今日譚德金、譚德寶與湯胡三人挖藕,十分累,得吃米飯,不然身體會吃不消的。
粉飯鍋上面放著一個屜籠,里面蒸著昨日做好的紅燒肉,肉香味隨著米飯的蒸汽,向外飄散著,讓人忍不住咽口水。
七朵讓二霞煎餅子,她又另起一口鍋,片了肉片,用水嫩的黃豆芽做底,做了道香噴噴的水煮肉片。
考慮到大家的口味,她特意少放了些辣椒。
除了水煮肉片,又清炒了菜苔和筍片,外加一道雞蛋蘑菇湯。
菜做好,稍等了片刻功夫,譚德金他們?nèi)艘不貋砹恕?
累了一天,看到香噴噴而又豐盛的菜肴,湯胡與七朵一家人稍稍客氣一番后,端起米飯,美滋滋的吃了起來。
“嗯,這菜做得可真好吃,比上回在鎮(zhèn)上那酒樓吃得還要好。”湯胡吃著菜,忍不住夸道。
“湯大哥,這可都是七朵的手藝,要是覺著好吃,那就多吃些。”譚德寶有些自豪的說。
吃過七朵做的飯菜后,再吃其他人做的菜,就覺著沒什么味道了。
湯胡沖七朵豎了豎大拇指,夸道,“七侄女,你可真是太能干了,小小年紀(jì),不但會做生意,還會做得一手勝過酒樓大師傅的好菜,真乃神人也。”
七朵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憨憨一笑道,“湯叔,您太夸張了,我也只有這點兒出息罷了。往后,我們可還要勞湯叔多辛苦呢,您多吃些啊。”
她用干凈的公筷夾了兩塊紅艷艷的紅燒肉,放進(jìn)湯胡的碗中。
“七侄女你太過謙了。”湯胡笑,然后對譚德金與徐氏說,“大哥大嫂真是好福氣,生了這么好的女兒,福氣啊。”
“呵呵,七朵是乖,家里家外的事都勞她操心著,像挖藕賣藕,都是她在想辦法出主意呢。那滿塘藕,要不是她,全都爛了。”譚德金驕傲的笑著應(yīng),也毫不吝嗇的夸起七朵來。
“我看出來了,對了,七侄女,這藕你準(zhǔn)備如何去賣?
眼下這時節(jié)四處都無藕上市,胡林鎮(zhèn)也是個大鎮(zhèn),鎮(zhèn)上有錢的人家也不少,我想著,要是能弄些藕去那兒賣,肯定能賣出去的。”想到賣藕一事,湯胡好心的做著建議。
既然準(zhǔn)備來七朵家做事,他當(dāng)然希望她家的生意能越做越大,這樣,他才能有穩(wěn)定的活計干,以保衣食無憂。
上回從譚家回去后第二日吃午飯時,林老四看著滿桌子的菜肴發(fā)火,說天天吃這些東西,都膩歪了,怎么不弄些新鮮的東西來吃吃。
當(dāng)時,他在一旁聽了,心頭一動想到了七朵家的藕,這可是這時節(jié)的新鮮東西。
七朵眸子一轉(zhuǎn),接話道,“湯叔,您的建議十分好,只是我們對胡林鎮(zhèn)并不熟悉,不知湯叔您可認(rèn)識哪些人?像酒樓呀,富戶啊,都行。”
湯胡點頭,“嗯,我在胡林鎮(zhèn)生活了三四年,雖然沒掙著錢,沒什么出息,但人還是認(rèn)識一些的。七侄女你到時要是需要的話,我可以幫忙引見,像鎮(zhèn)上的醉香樓、稻花樓,都是有名的酒樓,生意十分紅火,我與他們管事的有點兒交情。”
“太好了,有湯叔您這句話,我對賣藕就更有信心啦。咱們先將藕挖回來,到時咱們再慢慢賣。”七朵瞇了眸子開心的笑。
湯胡這句話,是真的加強了她的信心。
到時不光桐林縣下屬的所有大鎮(zhèn),就連隔壁的望松縣、寧集縣,也要讓他們都來嘗嘗蘆花坡的雪藕。
“朵啊,可別高興得太早呢,藕挖回來倒容易,可你要是慢慢賣的話,它們可就爛了啊。除非你有法子讓它們長時間的不爛,不然……唉!”譚德寶卻給興奮的七朵沷了瓢冷水。
雖是沷冷水,但他說得是實打?qū)嵉拇髮嵲挕?
這天氣,若不采用任何方法,藕最多只能保存一個星期不爛。
一個星期后怎么辦?
譚德金、徐氏和二霞他們都沉默了,這可是個大問題啊。
但湯胡卻滿臉自信的說,“這個你們不用擔(dān)心,我以前幫人挖藕時做過,挖個坑將藕埋進(jìn)去,能保一兩個月呢。”
“對,除了土埋法,還有水養(yǎng)法,都可以。”七朵也跟在后面附合。
在前世,她曾接觸過賣藕的藕農(nóng),聽他們說過鮮藕的長期保存方法。
當(dāng)時只是覺著好奇,就問了,沒想到今日倒能派上用場來。
不過,這法子只是聽人家說過,卻未親手做過,如今湯胡卻真正動過手,那更不擔(dān)心了。
七朵眼下越來越覺著湯胡是個人才,是個得力的幫手。
譚德金夫婦與譚德寶提著的心這才放了下去。
“我們快吃飯吧,還得去蘆花坡那邊呢。”湯胡說。
蘆花坡那邊搭了一個簡易的窩棚,譚德寶、譚德金與湯胡三人今夜就睡在那兒,明兒一早,譚德金再送湯胡去光明村做渡船回胡林鎮(zhèn),然后再回來送七朵去鎮(zhèn)上和縣里。
吃過晚飯,譚德金他們?nèi)四昧吮蝗欤瑤戏佬l(wèi)的鋼叉等工具,又去了蘆花坡。
七朵本準(zhǔn)備與譚德金商議買荒坡一事,只因有湯胡在,耽擱了下來,只有等明天了。這事也是宜早不宜盡,現(xiàn)在買了下來,正好趕上種植期。
不過,譚德金三人剛坐上牛車,還未行出幾步,卻被譚德財給攔下了,說趙氏找譚德金。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