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子墨卻沉默了一會道。
“我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說。”
凌月聞言反而淡然了。
“你不想說也隨你。那么久遠(yuǎn)的事你都知道,應(yīng)該是師父告訴你的,我不知道這算不算信任,那是你和師父之間的事,我只說我。”
她頓了一下,深吸口氣繼續(xù)道。
“我會全力以赴去救師父,就算成為天下的公敵,就算成為人類的罪人,就算你們都不容我。我說的夠明白了吧,大師兄?”
凌月起身,低頭看著他,一臉認(rèn)真。
“你如果想攔我,那就用你的本事,但我要說,結(jié)果只有一個,你殺了我,或者我殺了你。”說完轉(zhuǎn)身走了。
子墨垂下了眼睛,神情模糊,低聲道。
“小師妹,我不懂,你為何如此執(zhí)著,你應(yīng)該知道師父他對你也并非全是真心……更多的是算計……”
凌月笑了,朗聲回答他道。
“很簡單,他是我的師父,給了我安身立命的本事,我該救他。”
下一刻凌月的身影消失了。
子墨沒有去追,只是坐在那,輕輕地低語。
“是嗎?小師妹,你會后悔的,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能承受的了得……就連師父都承受不了……”
……
遼闊的大沙漠,將西邊那個地域阻隔的無比遙遠(yuǎn),也無比神秘。
在這段距離,可以常年不見人煙,也可以隨地見到尸骨,漫天的沙漠像是沒有盡頭,隨時都能終結(jié)你。
沙漠晝夜溫差極大,白天熱死人,晚上凍死人,相對來說,還是晚上行路要好得多。
天上的烈陽烘烤著沙子,像是著了火。
此時一個人在沙子上蹦跳著,嘴里嚷嚷著。
“好燙啊!好燙啊!”
像是在玩鬧一樣。
一頭黑發(fā)高高挽起,露出一張清靈至極的臉,像是仙子遺落凡間,雖然仙子此時的形象沒那么仙。
她自然是凌月。
別看別人走沙漠很狼狽,可她卻是輕松加愉快,完全不用擔(dān)心食物和水,簡直就是在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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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月想到這哈哈笑了,伸手將埋在沙子里的雞蛋拿出來,一共六個。
好燙!
左右倒右手,倒著玩地回了自己搭起的帳篷里,將雞蛋磕破,吃了起來。
吃完,又取出杯子喝了口水,嗯,看著無邊無際的沙漠有吃有喝,感覺日子還真是幸福。
雖然,她迷路了。
從子墨分開后,她就沒找到正確的路。
事先準(zhǔn)備好的地圖也沒什么鳥用。
不過也不用太擔(dān)心,去西邊,當(dāng)然是往西走了,方向不錯,早晚能到!
太陽終于西斜,沙漠的落日很美,那是一種驚心動魄的美,看上去真有種地老天荒的感覺。
此時夕陽暈染下的沙漠,響起了陣陣的駝鈴聲,一行駝隊從沙丘的那邊緩緩走出,畫面生動的有些不忍直視。
凌月看看,伸了個懶腰,走了這么久,終于見到了活人,真是不容易!
沙漠很干凈,一望無際,毫無遮攔,駝隊也很快發(fā)現(xiàn)了凌月。
孤零零的帳篷,孤零零的人,看起來就像是尋求幫助的人,于是向這邊走來。
這些人穿著袍子,遮著面,這是為了防風(fēng)沙和炎熱,來到凌月的帳篷前,為首的一人從駱駝上下來,躬身施了一禮,然后說道。
“這位姑娘,怎么孤身一人在此?”
對方說的是西邊的語言。
凌月一怔,他們是西邊的人嗎?
她此時也換上了長袍,遮著臉,回禮道。
“我迷路了,不知道這是哪里,敢問閣下,你們是商隊嗎?”
對方眼里很是驚訝,一個年輕的聲音道。
“姑娘你可真厲害,迷路到了這里!”
語氣卻不像是在夸贊。
“這是哪里?”凌月好奇地道。
“這是死亡之海。”先前開口的人指著一個方向,虛劃了一個范圍,“那里有著上萬畝的流沙,無論人還是牲畜進(jìn)去就出不來,小姐,你來這里真是太危險了!”
對方說的流沙距離凌月所在的位置只有幾里,而她也是剛從那里的邊緣過來。
不過以她的能力就算誤入流沙也不會有事。
“這個,我不知道,我的地圖出錯了。”
凌月還是裝做心有余悸的樣子。
“那你這是從何處來,要到何處去?”對方接著問道。
我從來處來,要去去的地方去。
凌月心里默默對了一句,嘴上卻道。
“我是從大楚來,要去西邊。”
“啊!你說的大楚,就是東邊的那個大楚?”
“是的,就是那個。”凌月點(diǎn)頭,“我和我的朋友失散了,所以才迷了路。”
“你們?nèi)ノ鬟呑鍪裁矗俊睂Ψ胶苁且苫蟆?
“去學(xué)巫。”凌月理直氣壯地道,“我要成為厲害的大巫,這樣就沒人敢欺負(fù)我了!”
這話一出口,對方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露出好笑的神情。
“孩子啊,你真是太天真了,巫是那么容易學(xué)到的嗎?我勸你還是回去吧。”
他后面的人聽了道。
“沙老伯,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她都迷路了,怎么回去?”
“這個,倒也是。”
“姑娘,我看,你不如跟我們走吧,正好我們也去西邊,路上也好有個照應(yīng)。”那人又道。
被稱為沙老伯的卻很是猶豫,但最后還是答應(yīng)了,只是嘆了口氣,沒再說什么。
凌月忙高興地謝過對方。
互相交換了姓名,另外兩個開口說話的人一個叫百草,另一個叫長丘,他們摘了面紗,看上去三四十歲的樣子,膚色粗糙,一看就是常年奔波在外。
那個沙老伯是個白胡子老人,長得慈眉善目,一臉憂愁的樣子。
剩下的人有一個蒙著面紗的女子,其余都是年輕精干的漢子了。
他們是商隊,駱駝都托著兩只大箱子,大該有十幾個。
長丘,也就是叫凌月跟他們走的那個人說,他們昨晚趕上了沙塵暴,沒敢耽誤,這才白天沒休息。
“那我還真的感謝一下這場沙塵暴啊,不然也遇不上你們。”凌月半開玩笑地道。
長丘嘿嘿笑了。
“說起來,好像是這樣的。不知凌姑娘前往西邊,可有師父人選?”
這個長丘很是健談,熱情洋溢,長得濃眉大眼,看起來也憨實可信,不愧是做生意的,一個話題說起來就滔滔不絕。
“實不相瞞,我就是土生土長的西邊人,那邊的巫神教、蠱神教我常去,大巫不能說知道,可一般的巫還是知道一些的,你要是沒師父人選,我可以幫你介紹。”
凌月也來了興趣,好奇地問。
“你去那里做什么?”
凌月沒有摘面紗,只露出一雙又黑又亮的眼睛,宛若星辰一般漂亮。
對著這樣的眼睛,長丘的胸口生出了一股火熱,但嘴里還是很穩(wěn)定地說道。
“許愿啊!我們是行商的,需要祈求巫神和蠱神的庇佑!難道你們大楚不許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