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對望月峰上的七絕門弟子而言,是極為震怒和難堪的一夜。
一名神秘少年夜闖望月峰,舉手間便重傷了門主親傳弟子,之后又連敗宗門兩大長老,引得宗門后院驟起大火。最后這神秘少年不僅在修為已達先天之境的門主手下逃脫,臨走前居然還傷了門主一臂。
司馬延震怒之下,心忖那少年中了自己全力一擊,縱然再有神通也難逃下這望月峰,遂下令門下弟子連夜在山中搜尋那少年的蹤跡。
門主一聲令下,整個七絕門為之震動,望月峰上隨處可見舉著火把的七絕門弟子。司馬延狠下決斷,即使將這望月峰翻個底朝天,也誓要將那搞得整個宗門為之大亂的少年碎尸萬段。
茂密的山林之中,自司馬延手下逃脫的齊飛藏身在一處隱蔽的小山洞之中,運起體內殘存的天地元氣,齊飛在洞口匆匆布下一道孫長老傳授的玄門禁制,此時蒼白的臉色已隱隱泛起一道鐵青之色。
齊飛咳出一口鮮血,顫抖著依稀可見碎裂骨痕的血手,艱難的自懷中摸出一瓶止血藥粉,胡亂涂抹在了手掌之上。
望著血肉模糊的雙掌,劫后余生的齊飛不禁暗自苦笑。此前雖經武道真氣練筋鍛骨、洗髓伐毛,將肉身修至大成,卻也遠未達肉身成圣的武道至高境界。縱然有通靈寶玉妙用,若是再不給自己找一個趁手的兵刃,這歷經磨難的雙掌遲早有一天會被廢掉。
齊飛服下了幾顆療傷丹藥,斜靠在山洞石壁之上緩緩運功調息了片刻。洞外的搜尋之聲不絕于耳,齊飛自知布置在洞口的障眼之法僅是應急之用,這山洞絕非久留之地。
待體內凝聚起一道天地元氣,齊飛悄然躍出了山洞之外。望著不遠處的火光和一道道晃動的身影,齊飛暗自思忖,如今七絕門為之震動,自己想連夜逃下這望月峰怕是有些困難,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借著朦朧的夜色和血影遁的神通,齊飛避開了一眾下山搜尋的七絕門弟子,終于再次來到了望月峰頂峰的七絕門宗門駐地之外。
齊飛正待設法潛入七絕門宗門駐地之中,卻隱隱看到頂峰不遠處有一處極為隱蔽的小山谷。一眾七絕門弟子守衛在山谷之外,絲毫不為山中的混亂之景所動。
齊飛心念一轉,暗道這守衛森嚴的小山谷怕是那七絕門的宗門禁地,與其冒險潛入七絕門駐地,不如以血影遁的神通,遁入那守衛森嚴的小山谷避禍。
齊飛心中下了決斷,便繞開駐守在宗門駐地之外的七絕門弟子,悄然向頂峰不遠處的小山谷潛去。
來到了山谷之外,齊飛運起體內的天地元氣,血影遁為之暴起。守衛在山谷之外的七絕門弟子只覺得耳旁依稀掠過一道若有若無的微風,下一刻,齊飛的身形便化為一道殘影,瞬時潛入到了幽靜的小山谷之中。
夜幕籠罩下,守衛在山谷之外的幾名七絕門弟子雖有些驚詫,卻也未能看破血影遁的神通,在山谷四周分頭搜尋了一陣,一無所獲的七絕門弟子萬萬想不到,那齊飛在瞬息之間便潛入了山谷之中。
一進入山谷,齊飛便連忙潛伏在了一塊山巖巨石之后。靠著巨石緩緩調息了片刻,待體內又凝聚一道天地元氣,齊飛便開始打量起這谷中的情形。
細看之下,這小山谷的正中聳立著一座數丈高的精致閣樓,雖是深夜時分,這閣樓之中竟還亮著一點微微的火光。齊飛將天地元氣凝于雙目要穴,依稀可以看見閣樓之上若隱若現出一道女子的倩影。
山谷之外守衛森嚴,這小山谷又恍如與世隔絕一般寧靜,閣樓之中的女子莫非是那七絕門門主的家眷?
此時山谷外傳來一陣喧嘩聲,齊飛細聽之下不由臉色大變。
齊飛雖以血影遁的神通潛入了這山谷之中,卻不想這谷外的七絕門弟子如此謹慎,僅是此前血影遁化成的一絲微風,就引得谷外弟子想要入谷搜尋。
如今齊飛身受重傷,體內僅殘存一絲天地元氣,即便是撞上七絕門尋常弟子,怕是也難逃大劫。無奈之下,齊飛唯有硬著頭皮沖向了山谷之中的小閣樓。
齊飛來到閣樓之下,縱身一躍,一腳便踢開了閣樓的雕窗,身形猛然竄入了閣樓之中。
揚起有些猙獰恐怖的手掌,齊飛一下便制住了閣樓之中的女子,“莫要出聲,否則休怪我手下無情。”
閣樓之中的女子嚇了一跳,驚聲問道:“你是何人?為何膽敢夜闖望月峰?”
借著閣樓之中的燈火,齊飛看到了這女子的面容,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倒不是這女子相貌丑陋,驚嚇到了齊飛,而是這女子凝脂玉膚,傾國傾城的無雙容顏讓齊飛這個涉世未深的少年心中猛然一顫,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齊飛定了定神,強忍住心中的異樣心情,故意惡狠狠的道:“我是誰并不重要,你若是不想死,就設法支開入谷的七絕門弟子。”
閣樓之中的俏麗女子眼中閃過了一道異色,接著便抬起光滑如脂的玉臂,指著齊飛受傷的手掌驚聲道:“你受傷了?”
齊飛怔了一怔,隨即有些詫異的反問道:“這又于你何干?縱然我不用這雙手,也能輕而易舉的殺了你。”
俏麗女子皺了皺秀眉,不悅道:“喂!我說你別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我不過是一介弱質女流,你也不怕把我嚇著?”
齊飛頓時有些面紅耳赤,隨即大感驚詫。按說自己夜闖這少女閨房,早該嚇得她驚慌失措,這女子怎會如此鎮定自若?
齊飛心生疑惑,不敢大意,連忙查探這俏麗女子的修為,細探之下,這女子果真如其所言,并沒有什么武道修為,不過是一介弱質女流。
心中雖有些不解,齊飛倒也稍稍放下了心來。
此時閣樓外忽然傳來了七絕門弟子的高呼聲,“適才谷外有些異動,我等唯恐外人入谷驚擾了卓姑娘,便來這谷中搜尋,萬望卓姑娘恕罪。”
齊飛心中一動,心道這女子既然姓卓,想來也不會是那司馬延的子女,難道是七絕門長老的家眷?還是那七絕門門主金屋藏嬌的禁臠?
齊飛屏住呼吸,緊皺雙眉,示意這卓姓女子快點打發走閣樓外的七絕門弟子。
俏麗佳人臉上絲毫未露慌亂之色,緩步來到了窗臺前,輕聲道:“我這里并無異常,你等若是搜尋完了,就趕緊退出去吧。”
七絕門弟子領命而退,緊接著山谷之中便響起一陣搜尋之聲。片刻之后,一眾七絕門弟子見小山谷中并無異常,便悄然退出了谷外。
“你是何人?”齊飛臉上露出疑惑之色,不禁問道。
卓姓女子微微一笑,氣定神閑的道:“這話似乎該我問你才對,夜闖我的閨房還問我是何人,你難道不覺得這事很荒唐嗎?”
齊飛雖有些驚訝這女子的美貌和從容不迫的氣度,卻也不是那見了女人便挪不動腳步的好色之人,當即冷冷道:“我并不是什么好人,你若想活命,便老實回答我,莫要逼我辣手摧花。”
卓姓女子似對這不解風情的少年有些氣惱,嘆氣道:“算我卓瑾兒倒霉,今夜撞上你這么一個煞星,現在你知道我是誰了,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齊飛不由心中一動,心道這卓瑾兒能獨占這望月峰山谷,定然和七絕門極有淵源,若是將她挾持,說不定便能借此逃下這望月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