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比陰暗又髒又臭的牢籠裡,居然除了他之外還有第二個人!
聖光後知後覺,才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從角落裡不住竄到他這邊。
“是有人在那邊嗎?嘿,請問你是?”
“原來是個Y國佬,切,我還以爲是誰。”
角落裡的人不屑地說完這句就再沒給聖光任何迴應,聖光心下不由愈發好奇。
不管他現在處境多差勁,可能在這種環境遇到一名獄友,看起來還是個受傷不輕的獄友,聖光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過去看看這哥們。
於是聖光就遵循自己的心意摸了過去,對此角落裡的人不是沒有發覺他的意圖,可想躲也來不及了,遑論他受傷嚴重根本沒法躲。
“哦你這傷很嚴重啊,跟我治過的一個朋友很像。”
聖光打眼一看就將對方的情況掌握個七七八八,然而隱藏在暗處的人一點不喜歡他這副好奇中夾雜著關切的目光。
他冷哼一聲,用野獸般的眼神直盯著聖光,把聖光給嚇退才重新又伏下頭。
要是張毅這時候在這裡定能從這張沾滿血污的臉發現他的身份,他就是暴徒!
說來暴徒也倒黴,同時和終結者R號一起被張毅撞進沙暴裡,張毅和終結者R號轉眼就不見了蹤影,反觀他一路凌雲駕霧地被送到這個鬼地方。
一開始暴徒僥倖存活,遇到庫爾德人還覺得自己東山再起的機會來了。
但誰知庫爾德人出了名的蠻橫不講理,加上語言不通,暴徒自己又因爲受傷流血過多直接被當做人牲祭禮丟進了這個牢獄等待最後死亡。
暴徒不甘心這樣死,幾番探查,後又通過僞裝成從西洲迴歸東洲的波斯人騙了庫爾德人小孩的信任,這才終於發現自己的處境不妙。
可沒等他再想通過那孩子做什麼,其餘庫爾德人大人就發現了他們之間有所溝通,強制管束起自己的小孩,並狠揍了暴徒一頓,差點沒把暴徒直接打嗝屁,藉此警告暴徒不要動什麼歪心思。
暴徒這下徹底無力逃跑,只能關在這處髒臭的牢籠等死。
這不代表他就放棄了任何有機可趁的逃生途徑,可每一天隨著愈發接近那索庫婭的成年禮,他的心情就不受控制的焦躁起來。
因爲庫爾德人沒有抓活俘虜回來的習慣,他們在路上設伏能打劫的打劫,要是通情理的放棄貨物和錢財還能撈回一條命。
窮苦人賤命一條只爲躲避戰亂的,被庫爾德人攔截髮現比他們還窮之後就直接給人宰了,免得收回來還得浪費糧食。
因此截止今天暴徒竟然再沒看到第二個被活著抓來牢籠裡關著的人。
這也是與暴徒對這座只關押人牲祭禮的牢籠一無所知的關係,他根本不知道庫爾德人還有其他關押俘虜的地方,不過他對庫爾德人的蠻狠殘暴也是深有了解。
可能唯一沒想到的就是庫爾德人的女性頭目偶爾會帶著隊伍一起出去打劫,介時看上誰也能給帶回來,那就跟庫爾德人同化了,根本不算是俘虜。
“夥計你的傷可不能再拖下去了,雖然不知道你用什麼辦法止了血,但是再這樣下去你遲早會把自己耗死的。”
聖光看到傷痕累累一動沒法動的暴徒還大發慈悲心腸,準備爲他就地治療簡單包紮一番,總好過這樣難受。
哪知暴徒根本不願領情,他惡意滿滿地衝聖光道:“你這個蠢貨,我看到有你在巴不得你代替我死好,或者我死在你前面也不用去當個畜生祭品一樣的存在。
哼,你以爲那羣庫爾德人爲什麼把你關在這兒?傻子,那個女庫爾德人頭目的成年禮馬上就來了,你和我他們都要當成酬神的祭品送到祭壇上,都將會死得比那些家畜還要慘!”
“哦天哪,這怎麼可能,他們怎麼會冒大不韙做這種違反天理人性的事!”
聖光遊歷那麼多戰亂地帶,從沒聽過哪個國家哪個地方還沿襲這麼落後殘忍的舊俗。
恐怕這幫瘋狂的庫爾德人也就只有北洲尚未開化的印第安人能跟他們相媲美。
聖光聽到真相以後心神不由受到巨大打擊,一時間果然沒心思再去管暴徒。
暴徒早知道他會這樣,面上嗤之以鼻,然後就繼續趴在地上積蓄實力,等著任何可以被他逃脫的機會。
被暴徒盯上的機會是被抓出牢籠的那一瞬間,他的腰帶能作爲武器,到時想辦法衝入庫爾德人老弱婦孺最多的營地,直接抓個人質威脅,不怕庫爾德人敢犧牲他們自己的人來抓他。
後面的事後面再說,總之這兒來個替死鬼,那幫庫爾德人不至於非抓他不可。
暴徒想著,不帶掩飾地用惡劣的目光瞥了發呆的聖光一眼,心裡對自己的計劃滿意不已。
夜幕很快降臨,一如暴徒所想,成年禮剛開始他和聖光就被庫爾德人粗魯地從牢籠裡抓了出來。
“你們這些野蠻人,敢用醫生做什麼祭品,我看你們是瘋了!快放開我!”
聖光這會兒已經反應過來,心知肚明就算張毅他們逃出去後發現自己不在,傾盡全力想回來救援估計一時半會兒也做不到。
他唯有自救,盡所能及拖延這幫庫爾德人抓他上祭臺的腳步。
哪知庫爾德人自有對付不聽話的俘虜的方式,幾個人把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聖光,聖光面頰一抽搐,不得不舉起雙手錶示投降。
而後他還不死心,腦中飛快轉著有什麼能脫身的辦法。
就在此時暴徒趁他鬧起來,驀地從地上暴起一把將鑲嵌著鋒利鐵片的腰帶衝庫爾德人打去,庫爾德人猝不及防被他謀算得逞,紛紛後退。
“該死的!”
“抓住他!”
因爲暴徒事先受過傷,還被他們毒打過,八成無法靠自己行動了,所以誰都沒想到這傢伙還有一拼之力,硬生生叫他衝出一條路。
庫爾德人立刻被激怒,惱火地大叫著衝暴徒放槍。
暴徒別的都思慮周全,唯獨沒想到庫爾德人擔心人牲祭禮遲遲沒送上會受到普里庫姆以及索庫婭的懲罰,乾脆不管死活一通掃射。
暴徒腿部手部中彈,當場撲倒在地,被過後趕到的庫爾德人一頓拳打腳踢。
“跑啊,你不是能跑嗎?!”
“行了,時間快到了,我們不能讓兩位首領久等。哎,那個居然也要跑了!”
幾個庫爾德人驀然回頭一望就見聖光果然東張西望,暗搓搓作勢要跑。
他們返回來得及時,聖光到底沒能逃跑成功,爲此他還吃了一記手刀,被人重重劈暈了過去,像灘爛泥似的被人拖著前往祭臺。
看庫爾德人對人牲祭禮監管得那麼嚴,逃生無門,暴徒終於絕望,偏偏渾身上下最後一件武器也被收繳,同樣被當成爛泥拖著的他不禁發出恐怖的笑聲,笑自己的結局悲慘,更笑他還有一腔抱負沒有實施就葬送在庫爾德人這麼點小地方。
庫爾德人被暴徒笑出一身雞皮疙瘩,滿臉懵懂地面面相覷,過後一心趕路再不管他。
“真可惜,要是張毅跟我一起被送到這兒來,那該有多好。”
那樣的話死也拉個仇人墊背,總好過這樣只能找個傻子醫生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