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瑾甦醒的消息在宮中不脛而走,衆人議論紛紛,均說天朝九公主是天女皇命,有老天爺的保佑。不但在中毒之後死而復生,就連此次的溺水事件,終也還是安然無恙,而且,還因此而治好了失明。
剛聽到南宮瑾甦醒消息的時候,南宮亦辰同傾城正準備回仙樂宮,一聽到了這個消息,便又急急地趕了回來。
爲了確保萬無一失,不再有任何的問題,傾城便再一次細心地爲南宮瑾診脈。
這一次回來看見南宮瑾的時候,她不但已經甦醒了,而且臉色也已經好了許多,只見她背倚靠在南宮浩然的懷中,臉上有著甜甜的笑意浮現。
南宮瑾甦醒,最高興地自然是莫過於南宮浩然了。
方纔還愁雲密佈的臉,如今卻是笑逐顏開,坐在牀沿邊上,懷中摟著南宮瑾,只聽得南宮浩然溫柔體貼的問道:“餓不餓?還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的?有不舒服的地方你可千萬要說出來,不能夠忍著,知道嗎?”
聞言,傾城只是無奈一笑,回頭望著南宮亦辰,兩人均是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想一想在方纔他們走之前南宮浩然是怎麼對他們的,那暴戾的脾氣,幾乎讓人都望而生畏,可如今呢?南宮瑾一甦醒,竟然馬上就陰轉晴了。
看來啊,誰說女人就是禍水的,有時候,還指不定是治病良藥呢!
南宮瑾卻是聞言噗嗤一笑,“你剛纔才叫採兒準備了清粥給我,我才吃下沒有多久,哪兒這麼容易會餓啊?”
“那可不行,你必須要吃得多一些,把身體給養好了,以後纔好……”話語到了這兒,南宮浩然卻是一頓,不再繼續說下去。
“纔好什麼?”見著南宮浩然突然不說了,臉上還有著尷尬之色顯露,可傾城卻是並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他,依舊刨根問底。
這下南宮浩然倒是不說了,雖然有些尷尬,可還是將南宮瑾抱得緊緊地,怎樣也不肯鬆手。
“我看,是將身子養好了之後,纔好爲你生個大胖兒子吧。”見著南宮浩然不好意思說下去,南宮亦辰卻是大方地爲他回答了。
“三哥。”聞言,南宮瑾嬌嗔一聲,紅著臉低下了頭。
南宮浩然略帶責怪的目光瞪了南宮亦辰一眼,卻是惹得南宮亦辰同傾城都笑得更加的大聲。
平時南宮浩然都儼然一副鎮定自若,處事都十分平靜的模樣,眼下好不容易也被人抓住了小辮子,他們自然也是得趁此機會好好的調侃他一番了。
可是,南宮浩然卻也不是那樣好欺負的角色,雖然話語被挑破有些尷尬,卻也沒有南宮瑾那般的臉皮薄,很快便又恢復了一臉的笑顏,同樣打趣著南宮亦辰,“那皇兄可是還要努力啊,我還想早一點抱小侄子呢!”
清靈的笑聲一頓,倒換成了傾城臉紅,南宮浩然同南宮瑾卻是又笑了出來,一時間,心情大好。
“朕也如此覺得。”南宮亦辰不但不羞,反而還贊同地點了點頭,上前摟過傾城的肩膀,意味深長的在她耳邊輕道:“娘子,我們是不是也該努力一下了。”
傾城只覺臉色更紅,手肘朝後打了南宮亦辰一下,卻是被他給巧妙地用手抓住,而後帶進了懷裡,溫熱的氣息有一下沒一下的噴灑在耳邊,直叫傾城臉色更紅,彷彿直紅到了脖頸處。
這樣曖、昧的動作讓傾城頓覺一陣尷尬,可是南宮亦辰卻是彷彿毫無感覺一般,更是將傾城抱得更緊,臉上帶著一抹邪邪的笑意。
“放開我啦!”傾城低低一喚,掙脫著想要讓南宮亦辰放開自己。
南宮亦辰卻是不放,任由傾城再怎麼說,他也仍是不鬆手。
今日瑾兒脫離了險境,還因禍得福的恢復了雙目,於他而言實在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再加之方纔提起了孩子一事,正好,他也的確很想要一個孩子,自然是不會如此輕易的就放開傾城。
眼見著南宮亦辰不放開自己,而且這樣的姿勢也的確是讓她有些太過尷尬,不得已只好使出了殺手鐗,只道:“你現在不放開我,那我怎麼爲瑾兒檢查?”
果然,一聽到這話,兩個男人的笑容都同時僵在了臉上,流露出了一抹擔憂之色。
趁此機會,傾城趕緊逃出了南宮亦辰的懷抱,望著他倆那擔憂的表情,心中忍不住想笑,卻還是強忍了下來。
可南宮亦辰卻是當了真,只見他一臉擔憂的望著她,只問:“瑾兒如今都已經醒了,難道還會有什麼問題嗎?”
強忍住心中想要大笑的衝動,傾城一臉正色的說道:“我雖然會醫術,可還不到那種一望就知結果的地步吧,還是等我先把完脈再說。”
說罷,傾城徑直走到牀邊坐下,認真的爲南宮瑾把起了脈。
先前她曾爲南宮瑾把脈的時候,南宮瑾脈象虛浮無力,體內彷彿有著兩種不同的氣流在互相沖撞,互相排斥,是一正一邪,且相生相剋。
如果她猜得沒有錯,那這兩種氣流,應該就是之前
南宮瑾所中的食心蠱,以及她曾爲南宮瑾所服下的血液。
食心蠱與還魂丹本就是一邪一正,相生相剋之物,南宮瑾之所以沒有能夠及時地甦醒過來,怕只怕,也只是這兩種氣流在體內搗鬼的緣故。
想來,若是還魂丹的功效贏了,那麼南宮瑾自然是會平安無事。可倘若是食心蠱贏了,那南宮瑾自然也就不會甦醒。
可端看如今的情況,結果已知分曉。
傾城不語,面色未有任何變化,叫人看不出半點兒端倪來,卻是更加叫人心中慌亂。
“怎麼了?是不是瑾兒的身體還有什麼問題?可以治嗎?會不會影響到瑾兒的性命?”還未等到傾城自己開口,南宮浩然卻是早已經沉不住氣,先一步問了出來,可是心中卻是十分的擔心,不由得更是將懷中的女子摟得更緊了。
傾城聞言,有些無奈地回頭看向他,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好。
她可從來沒有見到過南宮浩然像此刻的這般著急無措過,想來,他對瑾兒的情,應該是很深很深的吧!
見著傾城久久不語,南宮亦辰也有些急了,“城兒,你怎麼不說話?瑾兒的身體難道真的還有其他的問題嗎?”
聞言,南宮瑾也開始隱隱擔心了,她好不容易纔可以清醒過來,好不容易纔可以恢復雙目看見一切,她還沒有和八哥真真正正的在一起,她是真的不願意再接受這種生死離別,如果再來一次,她怕自己會真的再也醒不過來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她該怎麼辦?
望著他們幾人都面露擔憂的模樣,傾城忽然覺得有些奇怪。
“我這個醫者可都還一句話都沒有說,你們倒是在這裡胡亂猜測了啊!”傾城打趣著他們,可見他們幾人的心情都毫無半分舒緩,故也不再瞞著,直接了當的說道:“放心吧,瑾兒福大命大,也算是已經挺過了這一關,只要日後不再接觸到任何有毒的東西,大概今後也會平安無事。”
說也奇怪,食心蠱如此具有毒性的一種藥物,世間就算是身體再好,韌性再好的男子也不一定會捱得過去,更何況是瑾兒這樣身體虛弱,嬌弱瘦小的女孩子了。
可是事實卻是證明,瑾兒真的是福大命大,一而再再而三的危難也被她給全都化險爲夷。
只希望,她日後的道路,可以走得平順一些。
不過,在聽到了這個回答之後,幾人終於還是鬆了一口氣,至少,瑾兒平安無事,這是於他們而言,最大的期望。
“我還擔心,我眼睛的復明只是迴光返照,終有一日還是會看不見的。”南宮瑾至今也還心有餘悸,沒有光明的日子,真的很難熬。
傾城笑笑搖了搖頭,“放心吧,不會有事的,以後你都不會再回到從前那黑暗的日子了。”
有了傾城的保證,南宮瑾這才鬆了一口氣,心中不再擔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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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南宮浩然卻是摟了摟她的肩,溫聲囑咐:“以後一個人別再去湖邊了,要是再一不小心掉了下去,真的很危險,知道了嗎?”
原本只是一句出於關心的囑咐,卻在聽後,令南宮瑾瞬間變了臉色,臉上笑容全無,剩下的,便就只有不安與沉重。
回想起那一晚上的事情,南宮瑾心中有些害怕,手不安地扯著被子的一角。
原本都已經淡忘了的事情,若不是南宮浩然此時的提起,她也不會想起。可是此刻一旦想了起來,卻是叫她至今也還心有餘悸,一顆心,久久都不能夠平復下來。
擡起頭,南宮瑾終於還是打算將實情說出。
“其實,我並不是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而是被人推下去的。”
聞言,衆人臉色均是一變,都驚恐的睜大了雙眼。
回想起那一晚所發生的事情,南宮瑾的臉色頓時煞白一片,隨著記憶,一點一點的回憶了起來。
“我記得,那一晚,我讓採兒先行回來爲我取披風,而我就留在了原地等她,可是誰知道,一陣風吹來,將我的手絹給吹走了,然後我就去撿。”南宮瑾說道:“原本我也差點兒會掉下去的,可是在我走到湖畔邊緣的時候,我就已經撿到了我的手絹,可是就當我正準備起來,我卻突然感覺到有人從背後推了我一把,我這纔會掉下去的。”
南宮瑾一字一字清晰的說著,猶豫那一晚的事情實在是太過驚險,幾乎害得她差點兒丟了性命,她自然是記得一清二楚的。
然而,原本都以爲南宮瑾是不小心自己掉下去的衆人,卻都沒能夠想到,真正的結果竟然是被人給故意推下去,想要置南宮瑾於死地的,一時間,竟都愣在了原地。
唯有南宮浩然,在聽了這話之後,心中的怒火竟是不斷的增生,幾乎就要衝破了自己原有的那一層界限。
怒吼道:“是誰幹的?”
“我不知道。”南宮瑾搖搖頭,是真的不知道。
“也許瑾兒是真的不知道。”南宮亦辰說道:“且不說瑾兒當時已
經雙目失明,根本就不可能會看得見,可即便是看得見,但那人畢竟是在身後推的瑾兒,瑾兒又怎會知道那人是誰?”
南宮亦辰分析得有條有理,南宮瑾也贊同地點了點頭。
然而即便是如此,南宮浩然卻也同樣是氣憤無比。
有人竟然敢在宮中加害他的瑾兒,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他不敢想象,若是當時傾城沒有及時出現,那瑾兒,只怕真的會是兇多吉少。
“這件事情絕對不可以就這樣算了,我一定要找出真兇,將他碎屍萬段。”南宮浩然發了狠,是勢必要將那人給找出來的,就連南宮瑾在他的懷中,也可以清楚的感受得到南宮浩然身上的戾氣是有多重,
她也同樣不敢想象,若是推自己的那人有一天真的被八哥給找到了,八哥是否真的會如嘴上所說的那般去對待他?
然而,答案不用去證明,她便已經可以想象了。
她知道八哥的爲人,也許在其他的方面八哥可以不去計較,但是那人畢竟是傷害了自己的,八哥爲了她,是肯定會那樣做的。
心中,突然有種暖暖的幸福感溢出。
“八弟不可衝動,如今竟然都有人敢在宮中對瑾兒不利了,那就說明,如今宮中仍是還有敵方的眼線存在。敵在明,我們在暗,我們做事萬萬不可衝動,以免打草驚蛇。”南宮亦辰勸慰著南宮浩然,並不希望他被一時的仇恨給衝昏了頭腦,雖然,他也很想找出那個人,然後殺了他。
可是他卻是知道,若是想要更好的保護身邊的人不受到一丁點兒的傷害,那麼,他們就一定要忍,等到最佳的時機之後,再齊一行動,然後將他們都一網打盡,永除後患。
南宮浩然尚還有一絲理智猶存,聽了南宮亦辰的話,故也瞭然地點了點頭,“我明白,皇兄你放心吧,我不會意氣用事的,但是,這卻並不表示我就會那麼輕易地放過他們。他們加註在瑾兒身上的痛苦,我一定會千倍百倍的還給他們。”
他發誓,他一定會找出傷害瑾兒的那個人,然後,他絕不放過他。
眸中的狠意漸漸增生,由南宮浩然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弒殺之氣,不禁讓人感到背脊一陣發涼,令人望而生畏。
一直在一旁許久未曾說上一句話的傾城,卻是在聽了他們的這一番話之後,心中不由得一陣發涼。
能夠在宮中公然謀害公主的人,她在想,應該除了那個人,不會再有其他人了吧!
可是瞿善,你何時已經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竟連南宮瑾這樣一個嬌弱善良的女孩子都捨得下手去殺害?南宮瑾以前,可是真的待你如姐姐一般的啊!
心中不知不覺地已經涼了一大截,傾城心中,對於瞿善那僅剩的最後一點兒希冀,也在此刻蕩然無存,不再擁有。
“可是瑾兒,那些人,又爲何要加害於你?”對於這件事情,南宮亦辰十分不解,因爲他相信,事出必有因。
瑾兒落水事件一看便是有人蓄意而爲,可是,那人又爲何要故意去加害瑾兒呢?瑾兒雖然是公主,可她畢竟沒有兵權在手,也不似南宮月那般的伶牙俐齒,光芒畢露,可是,那些人卻又爲何偏偏將矛頭指向了她?
這件事情,不但南宮亦辰十分的費解,就是南宮浩然也是全然不明白,也更加的想不通。因爲他無論再怎樣去找藉口,也無法可以想出來,那人爲何要來加害瑾兒。
若是換成了從前,興許南宮瑾還不慎所知,可是如今經歷過了這麼多的事情,還幾經生死,她也已經看清了很多的事情,就好比說這一次。
“我想,應該是因爲我上次偷聽到他們說話的事情,被他們給看見了,所以纔會想著來殺我滅口。”她輕輕的道,雖然並不是那樣的確定,不過想來也是八、九不離十了。
“偷聽?”南宮亦辰與南宮浩然同時開口,均是一陣疑惑。
這件事情南宮瑾並沒有告訴他們,所以他們不知道這件事情也很是正常,於是緩緩解釋,“是這樣的,上一次我在桃花小徑處崴了腳,採兒先行離開爲我去叫人,而我則一個人在假山處等著,然而卻正好聽到了假山後有兩個人說話的聲音。”
聞言,南宮亦辰同南宮浩然均是目不轉睛的望著南宮瑾,只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而後,只聽得南宮瑾繼續說道:“其實我也並不是聽得很清楚,只知道說話的那是一男一女,他們說話的內容中,似乎還有著什麼世子,代王,我也只是斷斷續續的聽到一些,其他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垂了頭,她便只知道這些了,其他的她什麼也不知道,也記不清,只是不知道,這些到底能不能夠幫得上三哥與八哥。
聞言,南宮亦辰與南宮浩然的臉色都變得十分的難看,心中的鬱結,卻是越來越深了。
然而,他們所有人卻都是不知,這一次的溺水事件,其實只不過是一個簡單的開口罷了,然而更多殘酷的現實,還在後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