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堡之中,銀花的樹身無風自動的搖晃著,此時那些不完整的葉片上紛紛浮現出了一張張的怪臉,
這些怪臉幾乎都是一致的表情,各自都在恐懼,悲傷,緬懷中轉換著。
仿佛這些存在,都經歷了什么可怕的往事一般。
即便偶有那笑臉出現,卻也都是轉瞬即逝,仿佛快樂對于他們來說,是那么的短暫。
不同于楊舒那回溯記憶,銀花想要的卻是
金色的葉片每當綻開之時,隱約可以看見那花骨朵一般的包裹中一個微縮的少女身影。
少女盤坐其中,雙目緊閉,眉頭緊緊的皺起,小嘴張合間,隱約有聲音傳了出來:“……危險……楊舒……快跑,怎么辦……它們來了……它們該死……逃……不掉……啊!”
不同于其他的存在,銀花因為自身的特殊原因,不但是能供給樹身上眾多家伙進入了幻境,更是能自動的補充著本源,所以從進入蟲堡之后,銀花的樹身也是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很多原本殘破的樹葉,不知不覺中居然是自動變得完整起來,其上那些怪臉,表情逐漸變得平淡起來,隨后竟然是直接脫離了葉片,轉而飄在了空中。
一個額頭有疤的怪臉,在自動脫離了葉片后,兀自有些茫然,不過隨后那如紙張一般的臉譜卻是立刻變得充實起來。
一個完整的頭顱出現,隨后是脖子往下的身體,只是到了腰部往下之時,其身體卻是并沒有顯現出來。
仰天發出一陣怒吼,疤面人雙手撐在虛空,想要將身體從另外一個世界掙脫過來。
金色葉片中,那少女卻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睛,看著這個疤面人笑了起來:“恭喜啊!無刀尊者,想不到你居然是第一個掙脫桎梏。”
無刀尊者停下手上的動作,恭敬無比的向著銀花的樹身行了個禮:“這還得多謝圣樹的垂憐,如果沒有你多年的庇護,我也不可能存活到現在。”
看著微微將腰彎了下去的無刀,少女纖細的手往前一伸,隨即一個無光的刀鞘向著無刀尊者飛了過去:“這是你當初留下的印記之物,現在物歸原主了,希望你早日恢復實力,將來可是還有仰仗尊者的地方呢?”
“好說,圣樹但有所需,我必竭力前來。”
“好!你且去吧!”
無刀再次行了一個禮,這才接過了那空空的刀鞘,隨后其上身卻是直接鉆入了那刀鞘中隨即一起消失不見。
在無刀走后,一個又一個如他一般的存在從那些葉片上脫離開來,然后向銀花告別離開。
一時間銀花卻是忙得不亦樂乎,隨著這些家伙的離開,銀花樹身上的葉片也逐漸變得完整,而銀花的氣勢也隨之不斷的拔高起來。
感受著境界的上升,少女不由舒服的瞇起了雙眼,只是過了許久之后,發現再也沒有了脫離的家伙,銀花不由懊惱的搖晃起了身體。
嘩嘩的葉片晃動中,銀花那婉轉的聲音卻也傳了出來:“你們這些家伙加把勁啊!再走幾個,再走幾個呢!這樣我的實力就能恢復到大通靈師的狀態了。就差那么一點點呢!”
只是那些陷入在各自幻境的家伙,卻是誰也沒有空暇理會銀花,就在銀花郁悶的時候,卻是突然心有所感:嗯?怎么回事,有人進入了結界中?會是誰?
事關重大,銀花已經顧不上那些葉片上的家伙了,金色葉片環抱中的少女消失不見,隨后那些葉片上的臉譜一般的怪臉也紛紛消失,少頃之后,銀花搖晃了一下樹身在蟲堡里走動了起來。
在蟲堡里感應了一番后,銀花并沒有查探到楊舒的氣息:“怎么回事,楊舒居然還沒有回歸,不能自我補充的情況下,他的身體能堅持這么久嗎?還是這家伙又出了什么意外?”
不得不說,銀花對楊舒算是了解得很透徹了,就在楊舒的意識控制著原身,跟隨那綠衣少女到了她所謂的家時,楊舒已經是被眼前的一幕給驚住了。
就在避難村的小樹林里面,一處看似有規律卻又顯得雜亂的樹叢里,一棵燃著綠火的怪樹正和那少女在互相交談著。
楊舒下意識的揉了幾下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這棵怪樹,就是那少女口中的奶奶。
怪樹只有盤根錯節的樹枝,一張葉片都沒有,樹皮絕大多數地方都是漆黑裂開的狀態,而那怪異的綠火并不是向天燃燒,而是所有的火頭都向著下方,仿佛其源頭是從虛空中而來一般。
少女說完之后,無視了那些綠火,其身體竟然是向著那怪樹靠了過去,感受著那綠火的詭異,楊舒竟然是下意識的驚呼出口:“小心,不要靠近!”
對于楊舒的言語,少女自然是毫無所覺,身體融入了那古怪的老樹后,再次走出來的,卻是一個在楊舒意料之中的身影。
“姥姥!那我這便去尋找那個家伙了啊!你自己保重!”
“嗯!去吧,你也小心啊……”
看見少女秒變成了銀花的樣子,化作了一棵樹離開后,楊舒并沒有跟隨她而去。
即便是意識體控制的身體,楊舒此時卻也莫名的開始緊張起來。
原本在這個地方,他因為不能觸碰到那些東西還有些耿耿于懷,可是此時詭異的感知到那綠火的溫度后,楊舒卻是如同被再次定住了一般。
一道隱約的意識鎖定了他,這使得他根本不敢亂動,因為這氣息太強!
“小子,你是怎么來的。”
“我……我是通過噬天空間而來的。”
“噬天空間,原來是那個地方,可是你怎么能進入到這里,怎么能感知到我的存在呢?”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是在回溯自己的記憶時,來到這里,隨后不知怎么的就偏離了原來的軌跡……”
“哈哈!小子,也不知道該說你什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