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月清楚自己的差距,而且她也能大概看出來這王默一身修爲怕是比天師兄還要高,不由暗暗擔憂,將手中寶劍遞給天予,輕聲道:“小心!”
街上行人紛紛駐足下來,將三人圍成一個圈,喜歡看熱鬧的人挺多的,不時還有人指指點點,像是在猜測著什麼。
王默動了,真可謂身如狡兔,劍若雷鳴,“刷刷刷”就是數道劍花罩向天予三處要害,劍尖寒光閃閃,其中隱藏無數變化。
天予眼神微微瞇起,一時他竟然想不出有哪一招能破解,只得輕點足尖,朝一旁急掠而去,堪堪避過,身形還未站穩(wěn),就感覺一道劍氣自下而上劃向左手手臂,天予只好再次施展空空身法避向一旁,立定後警惕的看向王默。
王默眼裡也閃過一絲驚訝,並沒有再乘勢追擊,冷冷說道:“沒想到你修爲不高,卻有一套如此高妙的身法,竟躲過了我的快雪劍技,但是你要明白,快雪劍技一共有二十四招,招招連環(huán),變幻無窮,僅僅一套身法只怕是不夠用。”
天予鬆了一口氣,淡淡笑道:“總要試試。”
王默哼聲道:“你既然要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話剛說完,王默身形一旋,裹挾一陣狂風攻向天予。
天予不敢硬接,身形連閃避開攻擊,眼神卻一直注意著他出劍的方式,快雪劍技注重一個快字,不單單是出劍快,變招更快,完全是一套純攻擊型劍技。
王默更是越戰(zhàn)越驚,對方的身法似乎越來越純熟,從一開始的狼狽躲避慢慢變得從容起來,而自己的劍卻連對方的衣服都難以碰到,雖然現(xiàn)在還是自己佔據著主動這一方,但對方還未曾反擊過,也不知道他的劍技如何,越戰(zhàn)心裡越沒底。
天予手中雖然握著劍,卻一直沒有出劍,哪怕格擋一下都沒有,只因他全副身心都在研究王默所使出來的快雪劍技,若是自己沒有空空身法,就算修爲再高一些也無法避開這層層攻擊。
自己以前的劍法都是剛猛雄勁路線,硬碰硬可以,但在拆招對敵中就顯得比較呆滯,宋依依的飄渺劍法也算是輕盈多變,只是比起這快雪劍技來還是相去甚遠,不由起了偷學的心思。
修煉功法都自帶屬性,武技依附於功法才能發(fā)揮最大威力,勝日訣卻像是擁有所有的屬性,到目前爲止,天予就沒有覺得哪種武技是自己不能學的。
王默越攻越急,臉色變得極爲難看,對方所使出來的身法太過詭異,這身法的品階只怕要比快雪劍技還要高。
天予的臉色由凝重變成喜悅,因爲他已經掌握快雪劍技的一些出劍技巧,只見他長劍一抖,劍身斜飄成一個詭異的角度,見到王默長劍攻來時,寶劍往下一沉,貼著王默的劍身朝著王默手腕快速的滑了過去。
王默一驚,連忙抽劍後退。
天予劍身纏著王默長劍輕盈一轉,已由向下壓制變成了向上輕挑,劍尖爆起一道寒光,迅速刺向王默腋下位置。
王默慌忙回劍成格擋姿態(tài),腳底連蹬地面,身體迅速向後退去,眼神驚恐的看著天予,緩緩說道:“你也會快雪劍技?”
天予收劍,淡然笑道:“難道只允許你一人會?”
王默眼神再次恢復陰冷:“快雪劍技是我縹緲宗的獨門劍技,你不是縹緲宗的人,怎麼可能會快雪劍技?”
天予輕笑道:“你忘了?是你剛纔教我的啊,這劍技確實不錯,我還要感謝你的慷慨相贈吶。”
王默表情一呆,自己教的,莫非他是一邊與自己過招一邊偷學來的,這怎麼可能?
自己學這快雪劍技已有差不多兩年纔有了現(xiàn)在的造詣,怎麼可能就在剛剛打鬥的一刻就學會的,他剛纔那一招雖是出乎自己的意料才把自己逼退,但是現(xiàn)在想想,那一招已經是完完全全的快雪劍技。
快雪劍技不光只有劍招,還要配合靈力激發(fā)才能發(fā)揮真正的威力,只有學過劍法精要的人才能真正使出快雪劍技,他又是從哪裡學來的劍法精要?要說他是自己領悟,王默是想都不敢想的。
宗門雪青前輩耗費十年之久才創(chuàng)出這一套劍技,也創(chuàng)造出了屬於他的一個時代,那已經是百年不遇的奇才,這種劍法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就被人破解學會,他一定是從其他地方偷學過宗門的快雪劍技。
王默再次調整好狀態(tài)攻向天予,天予亦用快雪劍技還擊,一時劍光紛飛,進入相持階段,一時半會誰也奈何不了誰,王默的劍技較爲純熟,隱隱壓制著天予,但是天予依靠著一套詭異的身法相配合,彌補了劍技上的生疏。
而此時的鄭月正領著何仲天及令小河等人匆匆趕來。
令小河神情有些緊張,她很清楚王默的性格,皇城紈絝,而且心胸狹小,真要是因爲衣服的事與天丹師打起來就糟了。
王默的修爲她清楚,聚靈境四層,但是絕對不是一般的聚靈境四層就能對付的,皇城縹緲宗底蘊深厚,他作爲縹緲宗長老的孫子,自然有機會學習一些高級武技,強大的武技完全可以使修士越階對敵。
天丹師剛剛突破到聚靈境一層而已,如何能是他的對手,現(xiàn)在只能祈禱自己能趕得及,想到此處不由又放快了腳步。
一身男裝的何曉玲先一步趕到打鬥現(xiàn)場,只是場面卻是非她所想的那樣,場內兩人所使的都是快雪劍技,像是同門師兄弟之間的切磋一般,你來我往的沒有了一絲殺氣,何曉玲打消立刻制止的念頭,站在人羣中圍觀了起來。
王默是有苦難言,一開始他確實是想置對方於死地,但是慢慢發(fā)現(xiàn),自己無論使出多厲害的殺招,對方總是在危急時刻使出那不可思議的身法躲開。
到後來,這場本來由他主導的爭鬥脫離了他的控制,更讓他驚奇的是對方所使的劍技,明明一開始十分生疏,纔沒過多久就完全變了一個人一般,劍技的領悟已經有了一定的火候,某些地方明明與劍法精要裡頭所講的不一樣,可是使出來的效果卻一點也不差。
他開始懷疑對方真的就是剛剛纔學會並領悟的快雪劍技,而自己也從戰(zhàn)鬥中獲得了不少的啓發(fā),他感覺經過這次戰(zhàn)鬥,再給他幾天時間消化,他的快雪劍技將會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打到現(xiàn)在,他的心思已經沒有在那衣服身上,而是對方的劍技,沒錯,他此時正在思考對方的出劍技巧。
天予本來糟糕的心情現(xiàn)在變得相當的好,這場莫名其妙的爭鬥讓他獲得了一套精妙的劍技,這套劍技並不需要消耗太多靈力,主要依靠技巧,打到現(xiàn)在他依然感覺靈力充沛、精神抖擻。
其實以他現(xiàn)在的劍法造詣,再配合空空身法,完全可以輕鬆重創(chuàng)對方,之所以打鬥持續(xù)到現(xiàn)在,只是因爲他想通過這場比鬥去鞏固自己剛學的這套劍法。
當何曉玲趕到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知道這場決鬥到了該結束的時候,長劍一抖挽出數道劍花,身形一閃已消失在原地,待再次出現(xiàn)時已在王默的側後方,嘴角噙著一絲微笑,劍尖幽靈般刺向王默腰際。
王默只覺眼前一花,對方已經消失在視線內,而背後卻多出了一道劍氣,匆忙回身揮劍格擋,而對方的劍也突然轉變方向,貼著自己的劍攻向自己的手腕,他很清楚這一招的威力,只因他很清楚這套劍技,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連忙鬆開長劍,身形疾退而去。
天予長劍向下一拍,王默的劍斜著向下墜去,天予足尖一點,王默的長劍瞬間調轉方向飛向王默,而天予並沒有停下來,長劍迅速的刺向王默的咽喉位置。
“嗆”的一聲,王默的長劍插入了王默左手的劍鞘中,待到王默想有所作爲時,一柄長劍已經停在了他的咽喉位置。
他敗了,敗在了自己得意的快雪劍技之下,失敗其實已在他的預料之中,對方修爲雖然不如自己,但是一套身法就足以讓他立於不敗之地,而快雪劍技對修爲的要求並不高,只要掌握好了,越階對敵並不是難事,只是對方掌握這套劍技的時間讓他十分沮喪。
自己兩年的修煉難道真不如他一天的領悟,這件事情他無法接受,每個修士都有一份藏在內心的驕傲,而他的驕傲就是這套劍技,在縹緲宗,自己的修煉天賦只能算是中庸,但是要說到這套劍技,縹緲宗的同輩師兄弟沒有誰能比自己掌握的更好。
他依靠這套劍技還擊敗過同門聚靈境五層的師兄,而今天,這份驕傲卻被人狠狠地踐踏了。
王默用力的抓緊了劍鞘,緩緩擡起頭來:“你……真的是剛剛學會的快雪劍技?”
天予沒有回答,而是轉頭朝令小河一字一頓的說道:“你還要繼續(xù)看下去嗎?何……小……姐。”
何曉玲臉上升起一抹腮紅,尷尬的走入場內,向天予抱拳行禮道:“天丹師都知道了?”
王默見到男裝何曉玲,頓時眼睛一亮,興奮的道:“曉玲師妹,這賊人偷了我送給你的衣服,還偷學了我們縹緲宗的快雪劍技,我兩聯(lián)手製服他,我要帶他回宗門領罪。”
何曉玲看著一臉期翼的王默不由一陣頭痛,微皺眉頭解釋道:“王師兄,這其中只是一個誤會,這衣服是我借給天丹師穿的,並非你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