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老將軍秦明便將眾人給叫到了一起,蕭開山依舊在他們旁邊閉目而坐。
他們可不敢把蕭開山放的太遠,甚至都不敢讓蕭開山離開自己的視線范圍。
之前秋二娘沒跟顧誠說蕭開山的實力,來到這里后顧誠跟那些押送蕭開山的士卒打聽了一下對方的實力,這才知道蕭開山此人究竟有多恐怖。
他本身實力便已經(jīng)有武道四品望海境,而且還修練了昔日梁國皇室傳下來的神通秘法,同階當中幾乎少有敵手。
鎮(zhèn)守在西南的那位大將軍本身也是四品境界,但卻被對方猶如摧枯拉朽一般,直取中軍將其人頭摘下。
他移山太保這個綽號也是舉起反旗之后才被西南江湖人叫出來的,為什么叫移山?
因為有次朝廷圍剿紅葉軍,統(tǒng)兵大將在兵法上沒有任何問題,將其大軍引到山谷當中伏殺。
結(jié)果本來是必敗的局面,但蕭開山卻是以大神通將山谷一側(cè)的小山移開,使得死路變生路,最終殺出重圍。
蕭遠山雖然是皇室后裔,但他早在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已經(jīng)是江湖人了,所以并不擅長兵法謀略什么的,完全就是靠著一腔悍勇硬生生殺出一條生路來的。
秦明環(huán)視幾人,沉聲道:“幾位,你們在朝廷內(nèi)也都不是無名之輩,在各自的衙門內(nèi)各有建樹,都是精銳中的精銳,高手中的高手,不過既然朝廷現(xiàn)在把任務交給我們,老頭子我還是要多嘴幾句的。”
顧誠點了點頭道:“老將軍請說,朝廷讓您老來住持這件事情,看重的便是您老經(jīng)驗豐富。”
對于秦明這種老輩的修行者顧誠還是很尊重的。
當然前提是你別倚老賣老,否則顧誠也絕對不會慣著對方的,修行一道達者為先,也不是看誰年齡大誰便更強。
一旁的蔡慶瞥了顧誠一眼,暗罵一聲馬屁精。
他對于顧誠可沒什么好感,不光因為他是殷紅鳶這一脈的人,更是因為他是監(jiān)察使,顧誠在江南道所做的一切可是讓靖夜司大部分監(jiān)察使都沒有好感。
按理來說顧誠在江南郡的一系列行為可以說是大大提升了監(jiān)察使的地位,讓監(jiān)察使這個職位獲得了比之前更大的權(quán)力。
但問題是不是所有監(jiān)察使都一心為公的,權(quán)力多了事情也是多了,上面派發(fā)下來的任務可是要嚴格執(zhí)行的。
而且顧誠在江南郡做出來的事情太大了。
不論是輪回宗地獄道還是神霄霹靂堂的事情,這些在大乾都是首屈一指的大案子。
他顧誠還不是正式監(jiān)察使呢就做出來這么大的事情,可以說是把監(jiān)察使這個職位的上限拉的極高,他們的上司難免會將他們跟顧誠比較。
雖然說不遭人妒是庸才,但顧誠如此‘高調(diào)’倒也不怪其他人敵視他。
秦明沉聲道:“我等這一行從西南到京城,可能遇到的困難會超乎大家想象的。
蕭開山身上的干系太大,想要他的人多,想殺他的人更多,這點大家要做好準備。
關于路線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從南詔郡一路走最近的路前往楚源江支流,走水路逆流而上過西南、江南直至中原下船,然后一路前往京城,到了中原腹地我等便能夠安全許多了。
顧大人來的時候應該走的就是這條路,應該沒什么問題吧?”
顧誠輕輕搖搖頭道:“我走是沒什么問題,但我卻不保證我們這次走沒問題。
從這里到楚源江支流那里應該有好多路吧?我是從小路來的,那走大路如何?雖然繞遠,但卻安全許多。”
蔡慶冷哼道:“整個西南之地又有什么大路小路之分?道路都是一樣難行。
小輩無知!不懂便不要亂說話,真以為機緣巧合下做成了幾件事情便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
顧誠冷眼看著對方,冷聲道:“小輩?那不知道你這個前輩又有什么好的建議?
我揭破輪回宗陰謀,探尋地獄道,免于整個江南之地陷入鬼域災禍時你在哪里?
我合縱連橫攻破神霄霹靂堂,揭破私通北地蠻族的大案時你又在哪里?
尸位素餐之輩也敢在我面前叫囂,你也有資格,你也配!”
“顧誠!你找死!”
那蔡慶好歹也在靖夜司廝混了幾十年,一路摸爬滾打到了這種位置,他本身也是宗師級別的存在,哪里能忍得了顧誠如此奚落?
一節(jié)節(jié)枯木從他袖中探出,猶如活物一般盛開綻放,隨著他雙手結(jié)印,無數(shù)尖銳木刺涌向顧誠!
顧誠眼中冷色一閃,“鏗鏘“一聲血淵劍出鞘,龍吟熾盛,那龍形縹緲無蹤,頃刻間便將那木刺全都撕裂,直奔蔡慶而來!
眼下那枚腎結(jié)石……哦不,是金丹已經(jīng)差不多被顧誠給消化了,此時他本身的力量屬性雖然沒有太大變化,但體內(nèi)數(shù)種功法和力量卻是圓融一體,展現(xiàn)出來的力量境界已經(jīng)大增了。
如果說正常六品修行者是一分的力量能夠發(fā)揮出一分來,宗師的力量是一分能夠發(fā)揮出十分,而現(xiàn)在的顧誠便是一分的力量能夠發(fā)揮出五分,半步宗師,直逼五品!
顧誠的名聲早就已經(jīng)傳來,蔡慶也知道對方是有著斬殺宗師級別高手的戰(zhàn)績的,但他卻怎么都沒想到對方竟然能夠強到這種程度。
他是靖夜司出身的宗師,可不是江湖上那些末流宗師。
“空木門!”
蔡慶低喝一聲,手捏印決,地下生機勃發(fā)綻放,樹木花草森羅盛開,化作一道門戶擋在身前。
任憑顧誠那強大的劍氣如何絞殺,那樹木花草卻是輪番盛開,抵消力量。
“夠了!”
就在這時,秦明厲喝一聲,聲如雷吼,那股力量波動竟然滲透了顧誠和蔡慶兩個人的力量,將其徹底擊潰。
深吸一口氣,秦明沉聲道:“你們二位都是靖夜司的精銳,何苦這般互相針對?
這一行可不輕松,抵御外敵都困難,若是再加上內(nèi)部不合肯定更加艱難。”
顧誠拱了拱手,淡淡道:“老將軍明鑒,可不是我顧誠要故意惹事,而是有人容不下我。”
蔡慶還想要說些什么,但看到秦明一眼望來,他倒也不敢再生事端了。
這位早就已經(jīng)退休的老將軍看似不起眼,但他在大乾軍方一輩子,當年是有資格如同洪定山一樣進入京城三軍內(nèi)擔任將軍要職的,只是因為在西南之地呆出了感情來才不愿意走的。
但他在軍方的好友和昔日帶出來的高手可不少,在軍方關系錯綜復雜,蔡慶也不愿意招惹對方。
在場只有那龍十七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一般,眼神漠視著前方。
看到在場的眾人頓時安靜了下來,秦明一揮手,沉聲道:“反正這一路來事端肯定是不會少的,走哪條路肯定都是一樣,就先選個最近的再說。”
………………
黑夜,崎嶇的山路雖然攔不住顧誠等人,但帶著身上套著強大的封印枷鎖,被封印了修為的蕭開山卻是走不快。
這一路上他們已經(jīng)有了三天,這三天的時間倒還真沒遇到什么情況,這也讓其他那八名士卒都松了一口氣。
看來應該是那幫人知道了朝廷這次派了整整四位宗師級別的強者護送所以心生忌憚不敢放肆了。
顧誠雖然沒有正式到宗師,但以他們的境界可看不透顧誠的修為,他們只看到了顧誠跟蔡慶交手的那一幕,能跟宗師交手不落下風的,那肯定也是宗師唄。
“按照地圖上所示,前面可有驛站客棧等住處?”
秦明望著前往,對一名自幼便在此地,對西南極其熟悉的士卒問道。
那名士卒撓了撓頭道:“老將軍,這可沒準,朝廷這些年來給西南撥的錢糧可不算多,所以官家的驛站都荒廢了不少,之前是有的,但現(xiàn)在可不一定。
客棧也是如此,這些年來西南之地不太平,來往這里的客商也少了許多,這客棧也沒了許多家。”
秦明嘆息一聲道:“往前走走吧,到了后半夜若是還沒有驛站客棧等地方那便就地休息。”
此時秦明他們都已經(jīng)走了三天,他們都是宗師境界的存在,別說三天,哪怕三十天不吃不喝不睡也是死不了的。
但問題是那樣是有損元氣的,他們雖然要趕路,但更要保證安全,所以必須要保持自身時刻都在巔峰狀態(tài)才行。
還有那八名士卒只是軍中精銳,修為有限,可禁不起顧誠等人那般折騰。
眾人又在山路上走了十幾里,眼前終于出現(xiàn)了朦朧的紅色燈光,那正是一座開在道邊的小客棧,看其規(guī)模好像還不小的樣子。
蔡慶走過去道:“地圖上面可表示著前面有客棧?”
領路的那名士卒遲疑了一下道:“有是有,但是……”
蔡慶直接一揮手道:“有就是了,好些天都沒沐浴,這身上都要長虱子了。”
他這個監(jiān)察使也可以說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很,因為他是常駐西南之地的監(jiān)察使。
西南數(shù)郡的鎮(zhèn)撫使對他都客氣的很,迎來送往也都是禮遇有加,押送蕭開山一行還當真是個苦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