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領雖然是死亡之地,但是畢竟和九幽是不同的,兩者力量本源相同,但表現出來,又有細微上的差別。
“這里怎么會有一個九幽的裂縫?”孫毅奇怪問道。而孫健則更好奇另外一件事情:“九幽裂縫?九幽到底是什么地方?”
孫昂一時間還真是無法解答。難道說九幽是在七界下面?顯然暗海七界神秘的空間結構絕不會這么簡單。
他苦笑著搖頭:“休息一下,我再來探索。”
解決了惡鳥和九幽裂縫,這周圍沒有什么危險。他們挑選了一個干凈的山洞,休息了一晚。
孫昂吞服了靈丹,運起龍吞萬里心法,用了一整天的時間,才化去了血焰真身訣的后遺癥,然后再次來到了那口深井旁邊。
這一次,他不敢大意,那畢竟是神秘的九幽!
在暗海七界的歷史上,說不清“九幽”這個名稱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出現的。似乎在太永宙、太荒宙的時代,有關先天之靈和神魔時代的傳說之中,都沒有提到九幽。
但是在隨后的各族故事之中,九幽就會或多或少的出現。
他暗暗一嘆,漫長的歷史上,埋葬了太多的真相。現在去探究,難上加難。
九幽據說是所有亡者的最終歸宿;按照人族的常規理解,也就是死后靈魂前往之地。可是孫昂卻知道,暴獸死后生魂是可以培養成器靈的。
九幽似乎不是唯一歸宿。
九幽深處深處有一座冥湖,據說亡者之中最強大的存在,都生活在這口冥湖之中,越往深處越強大。
孫昂放出了六枚七階大乘符印,一層層靈光護住自身,而后準備好了各種應急的靈丹和神物,隨后雙手張開,靈覺在元息的包裹下,慢慢滲透進了那口深井之中。
深井最底部,那一道裂縫彎彎曲曲,就像是一條細長的蚯蚓死去。而邱依蕊封印這道裂縫的那一劍,恰好斬在裂縫的中部,與之交叉。
孫昂的靈覺慢慢下落,接近裂縫的時候,就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那種來自最古老的死亡的冰冷。就像是自己的靈魂,冷凍在萬載寒冰之中。
當他的靈覺抵達這道裂縫,呼的一聲有一股強烈的寒意襲來,其中帶著黑暗、陰冷、厭憎、背棄等等負面情緒,如果是一般的武者,肯定就會被當場控制住了情緒。
孫昂輕松的應對過去,將那種負面情緒隔絕在自己靈覺之外。
而后靈覺沿著裂縫游走,不過片刻他就推斷出來,這道裂縫并非是什么神兵利器斬開的,裂縫循著大地的紋理延伸,應該是自動裂開的。
而后,他催動靈覺繼續向下滲透,似乎都是茫茫大地,巖石堅硬。但是孫昂仍舊能夠感覺到,其中有一“層”死亡之力。
空間的奧秘——他在心中對自己說道。
得益于他之前感悟了那一塊星獸紋皮,他對于空間的奧秘已經略有接觸。所以才能夠循著這種冥冥之中的聯系繼續追尋下去。
靈覺不斷向下延伸,似乎是漫漫無邊,可是他仍舊不敢有絲毫大意,不知不覺之中,似乎觸碰到了一層極為幼微的膜層,孫昂想都不想就以最快的速度將靈覺收了回來。
一剎那間,靈覺附近劇烈震蕩,波動宛如空間破碎!有一股詭異卻深邃的力量緊跟著追了過來,當孫昂的靈覺退出那一片膜層的時候,那股力量只是差之毫厘的沒能追上,被那一層薄膜阻隔了。
他暗呼一聲好險,幸好自己一直十分謹慎——面對九幽,怎能不謹慎?!
此時,在他靈覺前面就是那一片膜層,代表著某種極高的自然法理,而在另一側,則是那種恐怖的力量。
孫昂推測有九成可能,自己的靈覺被那種力量沾染之后無法擺脫,甚至有七成可能,這種力量會順著自己的靈覺侵染到自己全身。
但是九幽這個詞,就像是擺在孩提面前的一塊,引?誘著他忍不住想要去嘗試那微乎其微的可能。
“不行,不能魯莽。”
孫昂果斷的斬斷了貪念,而后心思轉動琢磨起來。孫毅等人在一邊看著他,雖然精神緊張,但實際上有些無聊。
“孫昂?”他喊了一聲:“如何?”
孫昂收回了自己的靈覺:“有些眉目。嗯……先上去,我需要做一些準備。”他搜尋了一下古代丹器師的傳承,已經找到了一個方法。
只用了半天時間,孫昂就將這一門《神識衍生法》修煉成功,這實際上只是一種靈覺層面的小技巧,能夠衍生出一個獨立的靈覺,就像是“身外化身”一般。
但是遠不如身外化身高級。
他從靈覺之中切割下來很小一塊,獨立修煉成型。實際上還是他的靈覺,簡單來說就像是細胞分裂。
孫昂叫來小伙伴們,再次來到了那一口深井前,然后一主一副兩道靈覺向下,來到了那一層膜層附近之后,主靈覺停下,副靈覺仍舊很謹慎的穿透過去。
而在膜層的另一側,那一股詭異的力量早已經守株待兔多時,副靈覺仆一進入,就被那股力量迎頭捕獲。
孫昂暗暗慶幸,這種速度,就算是主靈覺像上次一樣進去就出來,也根本逃不掉。
副靈覺被捕獲之后,那股力量迅速將之包裹侵蝕,幾乎是一瞬間的功夫,孫昂自認還算“堅強”的副靈覺就徹底被那股力量同化了。
一股強烈的冷漠、厭憎、毀滅的氣息從副靈覺上傳來,讓孫昂忍不住打了個機靈。而那股力量正瘋狂的搜尋著副靈覺和他之間的聯系,想要通過這種聯系侵染到他本身。
孫昂暗暗感知了一下,自認如果主靈覺被侵染,他想要保證本體不受損的唯一辦法就是將被侵染的主靈覺全部切掉!那樣的話損失巨大。
現在,憑借著副靈覺,孫昂細致的感受著這種力量。副靈覺被侵蝕之后堅持不了多久,孫昂也加快了速度。
可以肯定的是,那一側的世界并不是九幽。這里是一片漆黑混沌的狀態,似乎是天地未開、宇宙尚未成型的時刻。
但是孫昂推測,應該是某一種破碎空間的所在。
這種空間中看似平靜,但實際上這種平靜極為脆弱,稍微一點變化,就可能引起一場可怕的空間風暴,甚至可能會影響到其他的空間。
而九幽和主大陸之間的空間位置關系十分復雜,九幽想要直接連通主大陸幾乎不可能,通過某一處混亂空間間接聯系起來反而比較容易。
不過這一股力量卻是來自于九幽,其中帶著就有特有的各種負面情緒,孫昂甚至從其中找到了自己熟悉的那九頭鬼龍的力量——盡管十分微弱。
這些九幽的死亡之力,在混亂空間之中也受到了別的力量的影響,和亡領之中的死亡之力相差就更遠了。
他盡最大努力操縱著副靈覺,想要“看清”這一片混亂空間,但是周圍只有一片混沌。隨著那股力量逐漸控制了全部的副靈覺,孫昂感覺到自己的“視線”正在一點點熄滅,范圍越來越小。
突然在一片混沌之中闖入了一點亮光。就在孫昂看清楚那一點亮光之中是什么的東西的同時,副靈覺徹底被那股力量控制,視線完全熄滅。
孫昂呆呆的站在那里,心頭震驚。
孫毅推了他一把:“喂喂,怎么樣?”
孫昂有些機械的轉動了一頭,看著他反應了一下才回過神來,然后搖了搖頭:“沒事。下面不是九幽,而是連接著一片混沌的空間,但是那一片混沌空間似乎和九幽相連。”
他看了看周圍:“為了謹慎起見,還是將這里封鎮起來。”
“好。”大家答應一聲:“需要我們做什么?”
孫昂準備了九枚七階大乘符印,配合著八階神物,將整個洞穴封鎮起來。孫毅他們幫著布置。
把這一切做完,已經是兩天以后了,六人離開了這一座山峰,往隆天盛的方向繼續前進。孫昂離去之前,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他想到自己最后“看”到的景象,忍不住又是心中一顫。
那一刻闖入混沌的光點中,是一艘獸首巨艦,他曾經在亡領之中交手的九頭鬼龍身披鎖鏈拉動巨艦,而巨艦船頭站著一個人,一身青衫,孤高冷傲,仿佛天地之間只有那么一位應該站在那里,只有他配站在那里。
那種感覺孫昂太熟悉了,他想都不用想就能夠確定,那是御古龍陛下!
孫昂一路上心不在焉,一個個疑惑從心中冒起困擾著他:御古龍仙帝怎么會出現在混沌空間?為什么他和九頭鬼龍在一起?陛下和九幽有什么關系?是當年陛下隕落進入九幽,還是別的什么可能?
兩天之后,他仍舊時不時的會想起一個新的疑問。天庭崩塌,御古龍仙帝失蹤,乃是人族歷史上的第一大疑案,孫昂更是發現,自己執導的越多,似乎疑點也越多,越難以弄個明白。
“孫昂。”忽然身邊響起了一聲驚呼,他回頭一看是孫堂,他一臉吃驚,指著前方。孫昂回過頭去的剎那也呆住了:在他們前方數十里的群山之中,有一座巨大的山峰之中,正在冉冉升起一片赤紅色的“火焰”,它們圍繞著山頭盤旋飛舞,聚攏成了一道可怕的云霞。
“惡鳥!”這一群惡鳥的數量絲毫不比之前的那一群少,如果不是因為兩座山峰形狀差異很大,孫昂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進入了某種巨大的幻境。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