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長先生》將會和上海一家航空公司合作,不少景點、物料也將由那家航空公司提供,所以,李如意將要去上海拍戲。
如果說孔溪在深山老林里吃不上一碗肥腸面是可以理解的,難道大上海都找不到一碗好吃的肥腸面?這讓同行是冤家的老爹都忍不住要替上海的冤家們打抱不平了。
雖然說李如意那句話是在拍自己的馬屁,但是老爹心里也是完全不領情的。
這是在羞辱誰的智商?
也不知道是因為李如意本身反應遲鈍,還是和陳述湯大海呆在一起的時間久了臉皮厚了,被老爹噴了一臉口水也渾然未覺的淡定從容模樣,一臉認真的說道:“我確實是這么想的。”
“臭小子,你那點兒小心思,你別以為我不知道。”老爹生氣的說道。
江虞在旁邊勸道:“爸,你好好做菜吧,魚都要煮爛了。”
老爹冷哼一聲,然后手腳麻利的把藤椒魚出鍋裝盆。
把李如意打發(fā)進廚房幫忙之后,陳述看著湯大海問道:“事情談的怎么樣了?”
“剛剛把各方面的關系給理順。”湯大海出聲說道:“樂海是劉隆和徐永威一起創(chuàng)辦的公司,當時徐永威占股百分之六十,劉隆占股百分之三十,還有一個叫做趙庭的占股百分之十。后面公司經(jīng)過幾輪融資,劉隆手上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就只剩余百分之二十一了。我們現(xiàn)在所要拿下的就是這百分之二十一的股份。”
“徐永威也想要解決掉這百分之二十一的股份,更為了把劉隆這樣一個注定沒辦法出來的「罪犯」給清除出局。無論如何,對公司形象和整體業(yè)務影響都太惡劣了。所以,這是我們雙方共同的目標。只是,現(xiàn)在到了最后一步的時候卻遇到了麻煩。”
“什么麻煩?”
“劉隆不同意簽字。”湯大海出聲說道:“雖然劉隆已經(jīng)進去了,但是卻是這些股份的實際所有人,他的罪行又沒有最終的審判,想要從他的名下摘出來,必須要他簽署授權文件才行。”
“他這輩子注定走不出來了,為什么不同意簽字?”陳述問道:“這個時候還想著保住自己的股權?再說,這些股權也不屬于他了吧?法院一查封,那就屬于國家資產(chǎn)。”
頓了頓,陳述看向湯大海問道:“因為買家是我們?”
“不錯,因為買家是我們。不知道他從哪里得到的消息,硬是不肯簽字授權。”
陳述冷笑連連,說道:“綁架的匪徒進了監(jiān)獄,倒開始仇恨肉票不肯配合了?這算是什么道理?”
“可能他想著是咱們把他害得那么慘,人被送進了監(jiān)獄,公司股份也要被仇人拿走,心里憋著一股氣發(fā)泄不出去吧。所以才不肯簽字。”湯大海分析著說道。“極端的人,什么事情做不出來?我要是他,我也不簽字。”
“自作孽,不可活。他這都是咎由自取,罪有應得。要不是他犯下那么多惡事,我們有本事把他送進監(jiān)獄里?”
“那現(xiàn)在怎么辦?”湯大海出聲問道。
“這些消息是徐永威告訴你的?”陳述反問。
“是的。他不說,我哪里知道?”湯大海笑著說道:“徐永威說讓我們?nèi)ズ蛣⒙≌務劇!?
陳述嘴角浮現(xiàn)一抹譏諷的笑意,說道:“不,我們應該和徐永威談談。”
湯大海看向陳述的表情,點了點頭,說道:“我也是這么想的。”
老爹把一大盆藤椒魚端上桌,出聲喊道:“吃飯嘍。”
李如意和江虞給大家分發(fā)碗筷,女的嬌羞,男的俊美,倒像是一對新婚不久的小夫妻。
老爹又從柜子底下摸出一瓶老酒,說道:“來,今天喝一杯。三十年的汾酒,就這么一瓶了。”
湯大海不客氣的揭穿,說道:“老爹,上次喝酒的時候就說是最后一瓶了。你到底有多少個最后一瓶啊?”
陳述捅了捅湯大海的胳膊,很是不滿的說道:“老爹說是最后一瓶,那就是最后一瓶,你有什么意見?最后一瓶當然是越多越好,有的喝總比沒的喝要好吧?你這么一說,萬一以后老爹不好意思拿酒了怎么辦?”
老爹指著陳述,說道:“你們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
陳述腆著臉陪笑,說道:“老爹,我這是在替你打抱不平呢。湯大海這人是屬野狗的,養(yǎng)不熟。喝了老爹的那么多老酒還咬人。”
“你才屬野狗的,你才咬人呢。”湯大海不忿反擊。
“就你壞心眼多。”老爹給陳述下評語。
“我的心眼多,但是不壞。”陳述辯解。“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要是壞人,我身邊怎么會有大海如意這種俠肝義膽的好朋友呢,你們說是不是?”
李如意點了點頭,說道:“是。”
“……”
“就你這心眼,真怕小溪以后跟了你吃虧。”老爹一邊給大家倒酒,一邊擔心孔溪的未來。
陳述雙手接過老爹遞來的酒杯,惶恐的說道:“老爹,你知道小溪是什么星座嗎?”
“什么星座?”
“天蝎。”陳述說道。
“天蝎怎么了?”老爹不懂星座。
“食物鏈的頂端,能夠讓天蝎吃苦頭的只有另外一只天蝎。”
“那你是什么座?”
“美和正義的化身,天秤!”陳述說道。
“不像啊,這兩樣你都沒有。”老爹說道。
啪!
陳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說道:“這飯吃不下去了。大海、如意,咱們?nèi)コ钥罩幸惶枴!?
湯大海埋頭吃魚,說道:“空中一號需要提前預訂,現(xiàn)在去怕是趕不上了。”
李如意看了一眼江虞,面無表情的說道:“我喜歡吃夫妻肺片。”
陳述便把筷子重新?lián)炱饋恚瑠A了一大塊肥瘦相間的四川燒白塞進嘴里用力的咀嚼著,說道:“誰不是呢?”
“沒出息。”老爹端起酒杯,說道:“來,這第一杯酒敬如意,祝他星途璀璨,鵬程萬里。”
陳述也跟著舉杯,說道:“那我就祝如意早生貴子吧。”
“女朋友都沒有,怎么早生貴子?”老爹瞪了陳述一眼,不滿的說道。
“所以我們要先幫他補齊中間的環(huán)節(jié)。”陳述義正辭嚴的說道。
“……”
老爹看看坐在旁邊的女兒,感覺自己端起的酒杯有千鈞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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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來到樂海公司,陳述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上一次來是為了幫助李如意解除合同問題,那個時候的風塵三俠西裝革履神采飛揚,但是內(nèi)心卻是虛弱無力的。
萬一樂海不放人怎么辦?
再次過來,樂海已經(jīng)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就在這同一個辦公室里,劉隆用那雙胖手靈巧的為大家泡茶分茶,笑起來的樣子就像是一尊敦厚的彌勒佛。
現(xiàn)在的劉隆被送進了監(jiān)獄,而陳述他們要談的問題卻是收購劉隆所持有的樂海股份。
“來,喝茶。”徐永威伸手邀請,出聲打破了陳述的沉思。
陳述端起茶杯泯了一口,笑道:“徐董好手藝,這一手茶道功夫可比劉隆要強太多了。”
徐永威臉上的怒意一閃而逝,說道:“陳總監(jiān)的詞鋒一直如此犀利嗎?”
無論如何,劉隆都是自己的兄弟和合作伙伴。上次陳述過來談判,劉隆也是參與者之一。現(xiàn)在他的下場如此凄慘,陳述還在旁邊火上澆油,這一巴掌不僅僅是抽在劉隆的臉上,同時也是抽在自己的臉上啊。
“那倒沒有。”陳述說道:“拍馬屁這種事情也是需要天賦和技巧的。拍馬屁就是說好話,說好話和寫好詩一樣,都需要好詞好句子,也需要反復推敲仔細打磨的。哪能張嘴就來?”
“有道理。”徐永威哈哈大笑起來,說道:“第一次聽到有人把拍馬屁這種事情說的如此清新脫俗,讓人耳目一新。佩服,實在是佩服啊。”
“既然徐董這么佩服我,那我們遇到的這點小困難,徐董就伸伸手幫忙給解決了吧?”陳述笑哈哈的說道。
徐永威看了陳述一眼,再一次捧起面前的茶杯嗞飲起來。
看起來是在細細品茶,實際上卻是在觀察陳述這個人,不放過他每一個細小的面部表情變化。
臉頰消瘦,清秀俊朗,那一雙眼睛格外的明亮。
看起來無非就是一個長得比較好看的年輕人,但是,接連發(fā)生的事情讓徐永威不敢對他有任何的輕視。
這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
劉隆以前沒少在自己面前吹噓他的豐功偉績,結(jié)果呢?在遭遇到這樣一個家伙之后,短短數(shù)月時間,就從威名赫赫的影視大佬變成了現(xiàn)在的監(jiān)獄囚犯。
這樣一個家伙,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至少,徐永威打心底深處是不愿意得罪他的。就算大家彼此做不成朋友,也要做到井水不犯河水永不沖突。
可是,那個人的要求他又沒辦法拒絕。
「做人難,做一個壞人更難吶!」
徐永威在心里感嘆著。他覺得就做壞人這件事情而言,自己稍微顯得有些能力不足,還需要充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