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希生沒想到凌昭陽隔天就過來，還帶著這么多人，一整輛大巴的人，他沒好氣地對韓琦說：“你看看這怨念啊，老凌是組團來刷臉。”
韓琦哈哈大笑。
要是女兒能好起來，和女婿和好如初，再有機會讓凌昭陽過來把學校的名氣提升一小截，順便把梁山弄過來，那就圓滿了，那管那么多。
不論是前校長還是凌昭陽的恩師老吳都沒他韓琦活得長。
凌昭陽肯回來，韓琦推動這件事就算成功，要是能留下這個機制，變成一個長期交流合作的典范，這就是韓琦為南都醫科大做的最后一件大事了，功成身退，就此已能瞑目。
能在南都醫科大的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這一筆，此生無憾。
韓琦看看吳希生：“老吳啊，當年你是小老吳，大老吳在的時候，不是一直說你走錯路了嗎？這都是學術之爭，你可從來沒說過大老吳壞話，現在你這么說凌昭陽，說來你還是著相了。”
吳希生哼了一聲。
“我那是被他的無恥打敗了，才去個電話，這老家伙就巴巴的帶著一車人連夜過來，我猜他是不是早就準備好了，就等著我們開口？”
韓琦微笑搖頭：“他現在是特醫局的人，你還不知道他的性子嗎？誰都不鳥，當年也就是大老吳那個親戚……哎，算了這種事情不說也罷，現在他最上心的就是梁山這個徒弟了，咱們一試就試出來了，他帶這么多人來，說到底就是幫徒弟來站臺來得。”
吳希生一想，還真是這樣。
不然哪有帶隊直接扔下一車人，半路下車去找徒弟的道理。
“這兩人在搗什么鬼，現在還不過來。這么多人人吃馬嚼的，都不管了嗎？”
吳希生看看手表這都到飯點，凌昭陽和梁山這對師徒居然電話不接，人也不見，軍區招待所都說了早出來了，這兩人能去哪里？
吳希生其實也就是說說，這一車人里面自然有帶隊老師，還不止一個，另外
也有院里的一個副院長，自然是過來做聯絡的，其他事情都已經辦妥貼了，只是這交流是個怎么個章程，要等著凌昭陽過來拍板。
另外梁山作為主要參與者，準備用什么方式，有些什么忌諱都要先說一下。
在他們身后，是一個小小圈子，圈子里站著的是針灸推拿系的三位教授，還有唯一和中藥沾邊的經方學科的帶頭人肖教授。
四人正站在辦公大樓的樓下，一株參天古樹的下面抽煙。
“我說，凌昭陽這兩年的名堂還真多，我聽說他有在搞一次攻關。”
“搞出來又怎么樣，在吳都搞出來不是便宜了那個誰……這次估計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就是那么牛，怎么沒見他去爭諾獎啊？”
“他爭不到的，凌家在海外那么大勢力，就他一個私生子，要是弄出那么大名堂來，豈不是被打臉？怎么也能攻關掉他的名額呢。”
“嘻嘻，你們是不知道啊，老凌之前的那個女朋友，后來跟著他哥哥了，這還是我沒事的時候看一部紀錄片的時候，看到的，那個老搔貨站在他一把年紀的哥哥身邊，就跟個老傭人一樣，穿的那叫一個樸素啊，還說什么千億大家族，我看就是過去做傭人的時候爬床上的。”
“還有這事啊，你們可別亂傳……”
這時候，一個小年輕沖出來對著那個說話最不堪的老頭就是一巴掌。
老頭直接被打到樹根處，撞了個頭破血流。
“你是什么人？干嘛行兇！”兩個老頭連忙擋住年輕人，另一個立刻報警。
“還有你們，衣冠擒獸！在背后說人壞話算什么專家教授！狗臭屎！”
凌宇快要氣瘋了。
來南都醫科大就好象是來參拜的一樣，這里是爺爺最初起步的地方，這里有爺爺意氣風發的腳步，有爺爺愛恨留下的痕跡。
一上午他已經看了兩處，一處是爺爺老師的辦公室，已經變成一個紀念堂，就好象故居
一樣，里面有一張專門的竹木椅子是爺爺坐著聆聽教誨的；另一處是傳說中的真愛樹，就是辦公大樓前邊的這可三百年古樹，樹梢上有很多前輩掛上去的香囊，盡管風吹雨淋但是屬于凌昭陽的那一只還掛在最高的樹梢。
長相超越所有小鮮肉的學弟，被南都醫科大的學姐們你爭我搶，最后是兩個西醫外科的學姐，不僅眼里強悍，手速也是超厲害，拉著凌宇就到升旗臺上看那枚香囊。
凌宇看到陽光下隨風飄蕩著的香囊，想象著爺爺曾經在樹下你儂我儂的樣子，也是一臉的羨慕。
“凌學弟，你有沒有女朋友啊？”學姐辣辣的眼神盯著凌宇，用手指撓著他的手心。
另一個則雙手牽著，癡癡仰視著凌宇的側臉，真的有光，在陽光映襯下，凌宇的睫毛下是閃著亮晶晶的光芒的，學姐以為這光就是為自己而閃爍的。
其實是凌宇的淚光！
因為凌宇聽到了一點點真相。
殘酷而悲涼！
開始讀書，才知道讀書的苦；走出農村，才知道生活不易；看過了戀愛男女的愛恨離別，才知道愛上一個人了和不愛一個人了都是痛苦的事。
凌宇并不知道凌昭陽是怎么個心理歷程，可是他知道爺爺為了這愛情拋棄了沒愛的原配，可是又錯失了自己的愛情，孑然一身，將生命余下的所有都給了中醫中藥！那是一種高尚的情操，那何嘗不是一顆無奈和絕望的心最后的碉堡。
可是眼前這些道貌岸然的教授們在做什么？
爺爺是來做交流的，你們妒忌也就妒忌了，不滿也就不滿了，為什么要揭開這層傷疤，為什么要將這些不堪的事情說出來當成笑料！
凌宇背負的是很沉重的家庭悲劇，這是他性格上缺憾的根源。
他沒有多想，直接沖上去！
兩個學姐猝不及防，就看到凌宇上去打人！
她們很文藝的想法在這一刻全然破碎。
“殺人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