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天看到,關(guān)勝的身體也發(fā)生了變化!
表面上沒什麼改變,可實際上身體內(nèi)部的細微結(jié)構(gòu)組織已完成了一次質(zhì)的蛻變!
啊?
谷天也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已達到了“天眼通”的第二層級,他視。
所謂天眼通,是靈慧魄的另一種視感,不是通過眼器官,而是通過第七感來觀,內(nèi)視的第一境,他視是第二境。這是凡人最易得的兩種神通,而第三境就難了,遙視——那得元神強大到神仙的級別才成。谷天這個,實則是晶機和強行提升靈慧所致,與修爲(wèi)並不相匹。
事實上,谷天一直不太清楚自己的元神到底是怎麼回事,而晶機也沒有答案。
關(guān)勝的身體在幾息之內(nèi)完成了一次神級的改造……這,就是神的力量!
谷天的呼吸幾乎爲(wèi)之停滯——親眼所見神蘊天現(xiàn),沒有比這個再有說服力了,而且自己也是受益者之一。
如果關(guān)傑在,是不是也會受益呢,畢竟,只有他的元神,沒了覺神沒了陰神和魄體。
似乎關(guān)勝還不知道自己的體變,哭哭泣泣的沒完。
神光憶逝,谷天知道“老天、祖宗”能幫關(guān)勝的已經(jīng)幫完了,剩下的就是這小子自己怎麼努力的事情,哭有什麼用。
“關(guān)勝,適才兄觀天象有異,似先武聖帝隔天垂愛吧,你自是受了天大的恩惠!再磕三個響頭,馬上起身,莫要辜負了先祖武聖帝!”
“嗯。”
關(guān)勝似乎變了一個人,不再是那個憨憨的大牛。
舉手投足間,彷彿有了關(guān)傑的三分神色。
神蘊質(zhì)感上卻比關(guān)傑強了百倍,就是谷天也比之不如甚多。
“那是我祖上傳下的最後一枚通神符,要在每年的中秋初五,武帝生辰這天用,纔可能靈驗。”
黑灰的玉石符一看就是失去了神蘊光澤,沒了效用,手一捏便化成了灰土,飄落在雕像前。
原來是這樣……
谷天拍了拍關(guān)勝的肩膀,“好好努力,先祖能做到的,相信我們也能。”
回到住處,已過子時,谷天打坐養(yǎng)息,關(guān)勝一板一眼空手練刀法。晶機將顯靈的評估數(shù)據(jù)化,得到了一個判斷。
意識形態(tài)是可以隔著維度空間交流或者施加影響,更能直接通過元神作用到人的思想維度裡,而關(guān)勝的“神伐”,則是更高級的淬體模式,甚至那幾秒就已抵得上一些人修煉多年。
“那麼,能開啓微量子蟲洞,人體能不能穿越過去?”谷天問道。
疑問一送達,晶機立即給了回覆:理論上是可以的,人體的體外罡氣和實際的組織強度達標(biāo)。
谷天無語,這分明是還沒進行實驗的原因。
暫時放棄這個,谷天專心在心裡演練三十六路刀法,演著演著,谷天跟著關(guān)勝一起練了起來。
“天哥,你可真聰明!這刀法一看就會——哥,我再教你剛纔得到的神訣!”
谷天微一笑,“大牛兄弟,刀法我學(xué)會就行了,祭練元神涉及求道之本,每人都有各自要走的路。”
關(guān)勝不好意思的撓頭,“是,是,天哥的元神一定已很強大,不然怎麼可能會那麼多的技藝?”
谷天拍了他一腦門子,“行了,別拍馬屁了,好好練你的刀去!”
……
第二天一早,一行四人來到青雲(yún)宗藥事堂的大門前。
好一座風(fēng)雅別緻的大院,本以爲(wèi)是一個臨街的門面,卻不料是一偌大的宅院。門前照壁就有五十步長,照壁之前是條十餘米的小河,青水習(xí)習(xí),河邊花草馨香,偶有行人路過也都行色匆匆,不做停留。
門口立著兩人都是先天級別的的武士,神色冷峻,一絲不茍的站在那裡。
麻、元兩人面面相覷。
關(guān)勝不語,谷天淡然,繼續(xù)前行。
“站住!你等何人,爲(wèi)何在我府前鬼鬼祟祟!”
那兩武士也注意到這四個打扮的像農(nóng)夫獵戶一般的人了,其中一個五大三粗的大喝了聲,如鐘鳴鼓響。
關(guān)勝看了看谷天,爾後向前一步,施禮。
“這位門士,我等有要事前來晉見貴堂林卿雪堂主,還請通報一聲。”
那守門的武士看了又看,這四人窮酸苦鹹,怎麼看都不像有本事的人,最重要的,修爲(wèi)太低了!
林堂主?
門士一愣!
“你等是何人?”
那可是已入道之人,是青雲(yún)宗藥事堂的副堂主!
而這裡只是明水城的藥事堂,是總藥事堂的一個分部,好在兩個門士還是聽見林卿雪的名諱,這才反應(yīng)的遲了些。
恰在這時,路的另一端匆匆來了一輛行獸車,車停下來一人。
高個,儒雅,頭帶方巾,修爲(wèi)在先天九層,威儀之下,兩個門士立即施禮。
“見過陳堂主。”
“那些人是幹什麼的,爲(wèi)何聚在我門前不去?速速趕走!”
“堂主,他們說是來尋林堂主有事的,小的一時沒拿定主意。”
那陳姓堂主立即不耐煩,匆匆走過來,“你等可有路引?”
關(guān)勝搖頭。
“可有信物?”
“沒有。”
“哈哈,幾位還是哪來哪去吧,這裡是青雲(yún)藥事堂,不是你等逗留之地,速去!”
頭也不回的進了門。
那兩個有些尷尬的門士立即陰了臉下來。
“走吧!再不走,等爺?shù)膭Π纬鰜砟銈冊僮呖删瓦t了!”
被上司訓(xùn)斥一頓,兩人感覺臉上無光,立時把氣向這四個不識擡舉的人撒來。
谷天搖搖頭,抱拳向裡大聲說道,“陳堂主,凡請遇著林堂主時帶一句,我谷天來過了青雲(yún)宗藥事堂。告辭。”
多餘的話谷天半句不說,甩袖離開。
狗眼看人低的事兒,在哪兒都會發(fā)生,無論神仙凡人皆如此。
另外,谷天在售藥這事兒上,也不想再多搭林卿雪的交情,欠她的已經(jīng)是個天大的人情,人不能沒有自知之明,畢竟自己等人與她可是隔了一道坎。
也許,那是很多人一生都無法逾越的坎。
雖然內(nèi)心隱隱有所好感,但在這個世界裡,強者爲(wèi)王,修爲(wèi)至上,有的時候修爲(wèi)差這一大截就是天上凡間的距離,可望而不可及,辦個事情都被爲(wèi)難。
“先去賣掉那些皮子,不然這午餐都得著落了。”
另三人也有些喪氣,沒想到情況會這樣。
走出三裡,拐個彎出了這個貴氣逼人的區(qū)域,過了一條河進入另一組普通的多的建築羣,有點兒像蘇州舊屋,木色古香,小橋流水,只是沒有樹木假山之類,因爲(wèi)地塊都被各種店鋪佔了去。
“千坊園。”
元二看關(guān)那燙金的大字,不無神往的說道,“頭領(lǐng),這可是明水城最好的坊市,聽說差一點兒的坊市都日進斗金,而很多人都願到這兒來淘些好貨。嘖嘖,原來是在這裡。”
幾人一路前行,裡面果然店鋪林立。和北城不同的是,這裡乾淨(jìng)、整潔。沒有地攤,更沒有沿街叫賣,大有君子之風(fēng),來往商賈也多爲(wèi)衣著得體富貴之輩,就是販夫們也著的利落,起貨用的全是靈獸。
谷天等四人寒酸的走在街上,就像繁花盛開的牡丹花園栽進了幾棵狗尾花一樣,處處引人注目,好在很快就遇著個收靈獸皮毛的坊店,開始時谷天等人進店根本沒人理會,待谷天憑空從手裡多了一張一品三階的熊皮時,那小夥計才頓時換了一付眼神,隨後主動的過來打起了招呼。
兩張熊皮,七張狼皮,二十三張大大小小的獠皮,最高是五階獠獸皮,貨色上佳,那小夥計感覺像天上掉寶,這幾個不起眼的後天武者竟然有如此好貨——真是撿了大漏了。這許多的貨,掌櫃也親自來談起了價錢。
市價是明擺在那兒的,差異是貨色與價位需求。這掌櫃的仁厚,扣除了稅金,用一百二十三塊下品靈石和十萬金購下,還笑臉?biāo)统隽碎T。
爾後四人立即去洗澡、購新衣新靴,吃飯,大大的張揚了一番,雖然花去了三萬金,卻大大的爽快了一番。
不再被人看做販夫,再沒那種沒錢能急倒英雄漢的感覺!
入夜,已改心換體的關(guān)勝一人在店中練刀。
元二和麻方各拿了一萬金兩人去了翠香樓快活些成年人乾的事兒。
谷天婉拒之後,一人無事之際想偷懶一天,便去了不遠處河邊的十里塘街。來這裡半月多,難得一點清閒時光,谷天相信依林卿雪的手段,若是再找不到自己,那它大大的青雲(yún)宗可真的就是空架子了。
……
而這時的青雲(yún)宗明水城藥事堂裡,陳堂主正在懊悔不已,慚愧至極地向林卿雪道歉。
“堂主,是在下狗眼看人低,在下馬上差人去尋!”
“一夜之時務(wù)必找到此人,到明日未見,你這堂主也就不要做了。”淡淡的聲音,語氣卻凌厲無情,臉上寒霜冷凝,說完頭也不回的去了內(nèi)堂。
“是。”陳堂主一身的冷汗,手都緊張的哆嗦。
素聞這總堂的林堂主不是溫性之人麼?
這——莫非是那個留名的小子……陳堂主不敢多猜,立即安排了下去。
十里塘街畔,谷天嚐了許多各異的小吃,看著流連此間的多爲(wèi)凡人,最高不過先天修爲(wèi),一個入道者也沒有,不由慨嘆,道坎上下,人生境界竟然如此差別,所謂醉生夢死不過是說的元二、麻方之流吧?
正依橋獨立出神,突然從橋上衝了一個人過來。
“救命啊,救命啊!”
嬌嬌女聲聽起來甚是悽靈,也很好聽!
匆匆衝上一個女孩,順勢就躲到了谷天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