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爺子明顯并不在意葉嬌嬌的話,而是拍了拍她的小手,一面笑著,一面走,“對對對,嬌嬌說的都對。”
“……”
因為沈卿樂時隔兩周才回家,所以沒等回房,幾個人就在正堂里喝起了茶。
沈老爺子上下打量著坐在輪椅上的沈卿樂,不由得咂了咂嘴,“真沒想到你小子也能有坐得住的時候,以前讓你老老實實的呆在一個地方,就像屁股下面著火了似得。”
“爺爺,大嫂還在呢,能不能給我點面子?”沈卿樂尷尬的輕咳了一聲。
要不是葉嬌嬌,他差點就要在輪椅上坐一輩子了。
到時候就算屁股真著火,他也動彈不得了。
沈老爺子看著沈卿樂,抬手拍了拍,竟然意外的沒有再調(diào)侃他。
這讓沈卿樂和沈卿言,甚至包括葉嬌嬌在內(nèi)都有點意外。
沈老爺子輕嘆了口氣,喃喃道:“不知道是不是我年紀大了,總是容易多想,之前你受傷住院一直沒個動靜,我還以為你小子快不行了,所以他們都瞞著我,說你是小傷。”
沈老爺子說到這,端起桌上的茶杯輕嘬了一口,完全沒注意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其他幾個人的臉色明顯變了變。
沈卿樂有點心虛的扯了扯嘴角,“怎么會呢?確實是小傷,只不過傷到了腿,下床不太方便……”
沈老爺子點了點頭,剛剛沈卿樂進門的時候,下來走了幾步,看起來確實沒什么大問題。
所以他七上八下的心也安穩(wěn)了不少,這才把這幾天的擔憂說了出來。
“是啊,要不是你這周回來,我這個老頭子都做好了要去醫(yī)院看你的準備了。”沈老爺子撇撇嘴,“我前幾天還做夢,夢到我去了醫(yī)院,你這小子滿身插著管子躺在病床上。”
“……”
“……”
如果不是葉嬌嬌的話,這些確實可能成為事實。
所以沈卿樂和沈卿言兩人都不自覺的出了一身汗。
不愧是他們爺爺,就連預(yù)測的都能這么精準,著實讓兩人有點心虛。
葉嬌嬌默默給沈老爺子添了茶,笑瞇瞇的望著他說道:“怎么會呢?做夢不都是反的嘛~”
沈老爺子也跟著點了點頭,“對對對,要不然我現(xiàn)在也看不到這個臭小子。”
話說到這,沈老爺子的眉頭又皺了皺,沉思了片刻,才說道:“下周就是你們父母的忌日……”
他的話一出口,沈卿樂和沈卿言就再次陷入了沉默。
他們沒想到沈老爺子會當著葉嬌嬌的面說。
因為沈涅是因為這件事情受到重創(chuàng),所以這些年他們父母的忌日,從來沒讓沈涅參與過。
都是沈卿煦、沈卿言和沈卿樂三個人單獨去處理。
現(xiàn)在沈老爺子當著葉嬌嬌的面提及這件事,他們擔心沈老爺子是想讓沈涅去祭拜父母。
果不其然沈老爺子的話音剛落,視線就集中在了葉嬌嬌的身上。
他抿了抿唇,謹慎的開了口,“嬌嬌,你能不能試著問一問沈涅?畢竟這件事情已經(jīng)過去那么多年了,他也是時候去看看他的爸媽了。”
“……”
葉嬌嬌臉上的笑容第一次消失在了小臉上。
因為直到現(xiàn)在,她才意識到一個問題。
那就是沈涅恢復(fù)記憶這件事,只有她知道。
當時車禍的真相,沈涅除了她之外沒有告訴任何人。
所以沈家的人都不知道凌清淺其實并沒死,而更令她擔心的是,常家找到的那個凌清淺到底是不是他們的母親。
這一切都還未塵埃落定,現(xiàn)在如果讓沈涅去祭拜他的父母,明擺著是去撞槍口。
可她又不能跟沈老爺子明說。
葉嬌嬌的眉頭微微皺了皺,不自覺陷入了沉思之中。
沈老爺子還以為自己提的要求有點過分了,連忙拍了拍葉嬌嬌說道:“嬌嬌,你不用為難自己,我只是隨口一提,畢竟這件事一直是沈涅那個臭小子的心結(jié)。”
葉嬌嬌剛想開口解釋,可小嘴張了張,又不知道要從什么地方解釋。
這件事情她肯定會告訴沈涅,可沈涅怎么決定,還要他自己決定。
畢竟他爹確實死在了那天。
只是凌清淺這個坎,他過得去嗎?
沈卿言見到葉嬌嬌為難,也跟著安撫道:“大嫂,這件事情還是不要跟大哥提了,最近他才剛剛放棄繼續(xù)找當年的真相,如果大哥能好好的,這件事不提也罷。”
沈卿樂也跟著點了點頭,“沒錯,因為大嫂的緣故,大哥好不容易才擺脫當年的噩夢,現(xiàn)在沒必要強制面對這些。”
沈老爺子雖然有點遺憾,不過聽了沈卿樂和沈卿言的話,也不由的點了點頭,“沒錯,也許忘記當時的事,對這小子來說是件好事,是我這個老頭子奢望的太多了。”
葉嬌嬌見狀,抬手輕輕拍了拍沈老爺子的手安撫道:“爺爺,總有一天會好的,再給沈先生點時間,好不好?”
“嗯。”沈老爺子看著葉嬌嬌那張明媚的小臉,不由得點了點頭。
沒錯,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再等一等也無妨……
傍晚吃完晚飯,葉嬌嬌就回了房間。
因為接沈卿樂回沈家,她沒去沈氏集團上班,本以為沈涅會早一點回來,可是她等到了晚上9點,也沒見到沈涅的身影。
葉嬌嬌洗了個澡,隨便拿了本書,就坐在沙發(fā)上繼續(xù)等了下去。
可直到她抱著書睡著了,也沒等到沈涅回來。
“唔……”
她隱約感受到了溫暖的氣息,讓她不自覺的向著溫暖的地方又縮了縮。
沈涅的眉頭皺了皺,看著縮在自己懷里的葉嬌嬌,無奈的皺了皺眉。
他剛進門就看到葉嬌嬌靠在沙發(fā)上,縮成了一團,房內(nèi)的溫度低的厲害,她身上卻什么都沒蓋。
沈涅抱著她的時候,她冰涼的皮膚像是剛從幽深的古井里撈出來一樣,冷的驚人。
他輕輕搓了搓她軟軟的胳膊,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早知道當初就不該為了哄她鉆被窩,說這么低的空調(diào)溫度,現(xiàn)在倒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要是葉嬌嬌真因為這件事情生病,他恐怕會內(nèi)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