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一定要堅持住啊!”
墨沉皓嘶聲喊著,心里從未像這一刻這樣恐懼過。
親眼看著父親全身抽搐,做著垂死掙扎。
親眼看著父親腿上血流如注,噴出的毒血像白枯草一樣,所經(jīng)之處,寸草不生。
他握緊父親的雙手,那雙手漸漸冰冷。
生命的氣息在離他一點點遠去。
他和林六六一前一后,齊心協(xié)力將靈力灌進父親的經(jīng)絡,血脈。
一刻鐘后,總算將奄奄一息的墨爸爸從死亡線上暫時拉了回來。
但因中毒太深,而且失血過多,墨爸爸依舊處于昏迷狀態(tài)。
墨家的醫(yī)療團隊趕來了,確定秦叔已死亡。
救護車將墨云濤送去了家族醫(yī)院。
墨沉皓和林六六全程陪同,不停地用靈力驅逐毒氣,護住他的心脈。
手術室外,主治醫(yī)師喊:“傷者失血過多,需要輸血,庫存沒有p型血,誰可以獻血?”
墨沉皓立刻跑上前,“抽我的。”
當然,他是父親的親兒子,當仁不讓排第一。
他二話不說跟隨醫(yī)生進去抽血。
抽了500cc血后,墨沉皓有些虛弱地走出來。
林六六見他臉色蒼白,精神萎靡,上去扶他坐在手術室門口的座椅上。
“墨沉皓,別擔心,會沒事的。”
她抱住他,不停地安慰著。
“紫色毒霧,是古鰍干的!”
墨沉皓拽著拳頭,眼簾內(nèi)暗紅一片,幾乎能沁出血來。
他恨不能將古鰍撕得粉碎。
他也恨自己沒有提高警惕保護父親,明明最近幾天都在跳眼皮,他還是沒有想到敵人要毀滅他們墨家!
林六六雖然也緊張不安,但頭腦尚且能保持冷靜。
“我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哪里怪?”
“紫焰的毒足以殺死任何一個普通人,兇手為什么還要在腿部隔兩刀放血?這是我疑惑不解的地方。”
畫蛇添足,多此一舉?
死得更徹底?萬無一失?
事實上,正是因為放血,才沒有毒氣攻心立刻死去。
兇手究竟為什么這么做?
真正目的是什么?
手術室內(nèi)。
世界醫(yī)術精湛的醫(yī)療團隊正在全力搶救墨云濤。
一切進行得有條不紊。
鮮紅的血液通過導管輸入墨云濤的血管之中。
突然,手術臺上的墨云濤出現(xiàn)全身抽搐現(xiàn)象,儀器上數(shù)據(jù)異常。
滴滴滴滴,發(fā)出警報聲。
主治醫(yī)師鄭國渠身經(jīng)百戰(zhàn),早已見慣生死、冷靜似水的他也不由得顫抖起來。
溶血?
竟然出現(xiàn)了溶血反應?!
他手腳敏捷地關掉了輸血設備。
滴滴滴滴,儀器的聲音冰冷地鳴叫著。
病人心跳一度停止跳動。
鄭國渠用除顫儀電擊心臟復蘇,汗水不停地滴下來。
兩分鐘后……
五分鐘后……
十分鐘后……
鄭國渠猶如遭受重擊,神情落寞,
沉痛宣告墨云濤死亡。
手術室內(nèi)一片死寂。
氣氛凝滯得幾乎令人窒息。
每一位助理醫(yī)生和護士都萬分痛苦又驚恐地看著鄭國渠主任。
墨云濤,墨家掌權人,世界第一財團董事長,也是他們的衣食父母,財神爺,竟然在他們的手術臺上沒能救過來!
鄭國渠怔怔地,發(fā)了一會呆,一時無法接受他的戰(zhàn)友,摯友,知己已經(jīng)離開了人世。
良久,他強忍著淚水,用冰冷的聲音說出兩句話,喉嚨里卻像插著荊棘似的疼。
“剛才溶血的事情誰都不許聲張,誰說誰死!”
“就說董事長毒氣攻心,且失血過多,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
鄭主任在墨家醫(yī)院內(nèi)享有至高無上的權力,連家主墨云濤都要禮讓三分,他下了死命令,誰敢不從?
“是!”
立即有護士萎頓地走出去宣布消息。
鄭國渠這才晃了一下身子,腳步虛浮,退出去一個人坐在隔壁辦公室里。
剛才墨沉皓獻血后,因為情況緊急,他沒有檢測血型,就直接使用。
這是死馬當活馬醫(yī)。
但這過程中,他想當然地認為墨沉皓身為墨云濤的親生兒子,必然遺傳了p型血。
正統(tǒng)的墨家人只可能是這種血型。
毫無疑問,這是他的嚴重失職!
他下了封口的死命令,不是要替自己遮掩失職罪和草菅人命罪。
而是這件事不能曝光。
墨沉皓不是墨云濤的親生兒子!
甚至連墨家人都不是!
他跟墨家完全沒有任何關系。
一旦曝光,墨沉皓就會失去繼承權。
墨家就會大亂。
到時候會發(fā)生什么后果根本無法預料。
鄭國渠救不了至交好友,已經(jīng)十分遺憾和痛心,他發(fā)誓一定要保護好老友的兒子。
墨沉皓這個兒子雖不是親生,卻一直是當親生兒子養(yǎng)大的呀……
不過,墨沉皓到底是什么血型?
鄭國渠腦子里打了一個問號。
他立刻起身,飛快地跑過去,想將墨沉皓獻出的血做個檢測。
不過,懸掛在架子上的血袋竟然不翼而飛。
他驚疑地掃過手術臺邊正在收拾醫(yī)療器械的護工,“血袋誰拿走了?”
護工抬頭看了看,“咦,奇怪,剛才還在的呀。”
鄭國渠覺得這事不簡單,一定有內(nèi)奸。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他趕緊取下輸血管,那里面還殘留著一些血液。
然后偷偷地跑去自己的化驗室做了一個檢測,進行了詳細的血型分析。
結果令他震驚!怔愕!
它不屬于地球上任何一種血型。
……
一處隱秘的江邊。
一輛馬自達轎車飛快地行駛過去,停在大橋底下。
一個醫(yī)生模樣的人將小冰箱抱起來,將它搬出去,向橋下站立著的兩個人走去。
那兩人一男一女,正是葉南星和洛雅。
年輕醫(yī)生將小冰箱放到他們面前,打開,里面露出一袋鮮紅的血液。
“你們要的東西我拿來了,錢呢?”
葉南星點點頭,“很好,100萬是吧?”
他向前一步,聲音變得邪惡可怕,“你去向河神要吧!”
那年輕醫(yī)生知道他們要殺人滅口,駭然地轉身就跑,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多了兩條黑色觸角。
他萬分驚恐,還來不及呼救,一條觸角就已經(jīng)鉆進他的嘴里,插入喉嚨,直達他的肚子。
窒息而死后,他的尸體被扔進滾滾流淌的江水里。
葉南星殺人不眨眼,整個過程冷靜得沒有任何情緒。
“洛雅,謝謝你及時告知我,教授讓你放毒后又放血,我才來得及通知我的內(nèi)線將血漿偷出來。”
洛雅搖搖頭,“可是我不明白你這樣做為了什么?”
“教授告訴我,根據(jù)獵火星傳來的消息,墨沉皓很可能是北星將軍留下的復制品,他不是墨家人。
教授想通過輸血這件事揭露這個事實,從而徹底打亂墨家乃至世界格局的秩序。”
“你為什么不趁此機會將墨沉皓逐出墨家,這難道不是你千載難逢的復仇機會?”
洛雅眼眸越發(fā)的泛起迷霧,看不懂眼前這個男人。
“是呀,我做夢都想這么干。但還不是時候,我需要一些時間,用我自己的方式去揭開這個秘密。”
“你自己的方式?”
洛雅哪里會懂葉南星的心思?
如果這個時候他強勢回歸,在董事會上將墨沉皓驅逐出去,搶奪墨家當家權,他必然需要證明自己的身份。
那么,既然他是墨子傾,還有什么機會再親近他的小仙女?
他需要一些時間,等到他征服小仙女,霸占小仙女,到那個時候再完成復仇大計。
滴滴。
葉南星收到一條陌生人微信短信。
當然,他知道是古鰍發(fā)的。
炸魚塊:為什么不一舉攻下城池?
星象盤:我有自己的計劃。
炸魚塊:你是不是還惦記著那個女人?
星象盤:請幫我制作一張可以以假亂真的面膜,我要變成那個人。
炸魚塊:……你遲早會死在那個女人的手里!
葉南星何嘗不懂,癡情種子自古沒有好下場!
可他就像中了心魔,小仙女在他心里根深蒂固,挖都挖不掉。
他必須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