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程孚明坦承即將被迫離開亦明堂的時候,單慧慧心里也有些矛盾。
這意味著程孚明將到晟元創景來與她朝夕共處,她對兩人此后的合作不是很有信心,特別是,如果還參雜著曖昧不清的感情。
當然,他回來當頂梁柱又會減輕她不少負擔。
只能邊走邊看了。
目前還有需要坦承的,就是穆宜姍的問題。
盤桓片刻,慧慧直接提問:“你和穆宜姍是不是在約會?”
“可以說是。怎么說呢?比平常的客戶見面要私人化一點。”程孚明意味深長地看著單慧慧,想揣測她的情緒。
單慧慧逐字斟酌,小心說出:“最近太忙,我也沒和你繼續談關于她的話題。事實上我前男友在這件事上點醒了我,他和穆宜姍已經撕破臉,所以這已經不是我們三個人之間的問題。”
程孚明卻似漫不經心:“那很好啊,你們沒了私怨,才能好好合作。這活動也能順利做下來。沒問題啊。”
單慧慧對他的輕松有些氣:“問題是,第一,她依然恨我,非常恨我;第二,她覺得我和你是一對,搶走你會讓我十分痛苦。”
程孚明嘴邊露出一點凄然:“哪怕你有一分痛苦,我也值了。”
慧慧不想把這個話題挖掘太深:“我只是想提醒你,這女人心機很深,你小心點。我先出去做事了。”
慧慧說完,轉身想出總監辦公室,手臂卻被程孚明拉住,腳下不穩,跌入他懷里。
程孚明低沉聲音,手臂卻用力,阻止她轉身:“別動,最后讓我抱一會兒。”
雖非哀求口吻,但言語里的失落已經讓單慧慧軟了心腸,便僵直不動。
單慧慧等著他煽情柔軟的言語,等著自己可能為他目酸。
三十秒后,程孚明的雙手放開了。
單慧慧依舊不敢動彈,不敢轉頭,害怕會引起他更加激烈的行動。
男人卻往后退了兩步,聲音極為平靜,平靜得可怕:“去做事吧。”
單慧慧轉過身,愈加不安:“對不起……”
程孚明像是笑了,卻沒半點溫度:“其實說清了挺好。你心里根本沒放下那個人,我輸在來晚了,心服口服。以后我們就好好做事,心無旁騖。我相信你的才華,一定能給公司帶來新的氣象。”
這后半段話,單慧慧越品越覺得很假,但這種場面上的好看也許是現在最好的選擇。
她靜靜出去,帶上了辦公室的門。
倒霉的事兒總是扎堆來的。
單慧慧忙了一天,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未到門口,已被巨大的敲門聲嚇到。
“朱毅然,你開門!”聲嘶力竭的男人聲音,是范圖圖。
二妞也不服輸:“你發什么神經,半夜了,你回去!”
“你敢做不敢出來見我是吧?你給我解釋清楚!”范圖圖聲音里拖著哭腔,讓人啼笑皆非。
二妞再不理他,把屋里的電視開到最大聲。
單慧慧腦袋發脹,怕第二天物業投訴到房東那兒,只得上前相勸。
“圖圖你干嘛啊!要招來警察嗎?”慧慧把范圖圖從門前扯開。
圖圖耷拉著臉:“慧姐你給我評理!她不守婦道,出去和別人約會,差點被欺負。還被人拍下視頻了!全都被看光了!”
范圖圖手抖著把手機上的視頻網頁展示給單慧慧:“你看,你看,衣服都沒了,5555……”
單慧慧聽他說來,還未知前因后果,放心了點,安慰道:“哪有,你看,什么都沒看到,這種裙子里面都有胸貼的啦,不會走光,放心,放心!”
二妞從里面聽到高外面動靜,知道單慧慧回來,便大聲道:“灰灰,你別理他!一個大男人家,女朋友吃了虧不去找那個禽獸男人,只會跑到女人面前撒潑!別理他!”
范圖圖如夢初醒,擦了擦紅腫的眼睛,轉頭就走。
慧慧見勢不對,用盡全身力氣拽住了他:“你別胡鬧了!半夜哪兒去找什么男人。跟我進去!”
范圖圖怔了下,站著不動。
慧慧用鑰匙開了門,一把把范圖圖推了進去。二妞攔不住,快步回到自己房間,砸上門。
范圖圖見狀,渾身癱軟了下來,坐進沙發里,捧著自己的頭發出棄狗一樣的嗚嗚聲。
單慧慧又累又煩,走去敲了敲二妞的房門:“出來吧,說清楚了大家都好睡覺。這事是我的責任,你沒必要生氣。”
范圖圖聽言,耳朵豎起了:“慧姐,你什么意思?你的責任?你唆使毅然去偷人嗎?”
二妞的門突然打開,她氣鼓鼓沖出來,一巴掌打在范圖圖腦袋上:“偷你妹啊!我又不是你老婆,就算我出去約會,你管得著嗎?”
范圖圖被噎住,憤然縮回沙發上揉著頭,聲音沒了氣勢:“不管怎么樣,你要給我個說法!”
二妞剛又想動手,門鈴響了起來。
慧慧看了下門禁,是芥末。
放她上來,才看到芥末手里提著一個手提袋,風塵仆仆,一臉憤慨。
芥末壓根沒注意到縮在沙發上的范圖圖,扔下手提袋就控訴起來:“咖喱也太不近人情了!我們為了給她報仇,你出腦子,我耗時間,二妞犧牲色相,幫她教訓那個負心禽獸。她倒好,看到視頻還發火,說我多管閑事!要不是我多管閑事,那個賤人哪那么快得到報應啊!”
二妞一下子忘了吵架的事,聽到報應兩字好奇起來:“那禽獸后來怎么樣了?”
芥末也忘了憤怒,得意起來:“我給他公司人事發了信和視頻,還托人去打聽。他第二天就被掃地出門了,聽說落魄得連回馬來的機票都買不起,還是到處找同事借錢。”
二妞喜上眉梢,摟住慧慧樂不可支:“我的犧牲可算沒白費!”
范圖圖躲著聽在耳里,算是消化明白了,挪到二妞面前:“而我的犧牲怎么辦,我女朋友被看光了!”
“誰是你女朋友?我不是背夫偷漢嗎?不是不守婦道嗎?我哪配得上您大攝影師啊!您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二妞甩開他,指著門口。
“就這兒涼快……”范圖圖見二妞在氣頭,完全不理他,又轉向單慧慧用眼神求救。
芥末個子高力氣大,把范圖圖往門口一推:“等她氣消再說吧,我們要洗澡睡覺了,你還要留下參觀?”
范圖圖渾身不情愿地揮了揮手:“毅然,我明天來找你!”
芥末沒等他說完,砰一聲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