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崢哪裡看不出來渣爹的意思。
他挑眉，“要是你當時落馬我在的話，倒是還能挽救下。”
“可現在你被踩碎的骨頭全都長到了肉裡，要是我來治的話，首先要將你的雙腿割開，將破碎的骨頭挑出來，錯位的骨頭也得重新打斷接。”
“只要你同意，我倒是能試試，可你敢嘛？”
“亦或者你受得了那個疼痛嗎？”
渣爹的雙腿耽擱的時間太長了，要救治回來太耗費心血，還需要幾種很名貴稀有的藥。
他自然不會爲渣爹去費這個心神。
蕭元石的臉色難看不已，“你，你是故意的？”
想到蕭寒崢說的方法，他就有些頭皮發麻。
而且他不認爲用這種辦法能治好腿。
蕭寒崢笑笑：“我就是故意的，你治嗎？”
蕭元石緊握著輪椅的扶手，“你真是被時卿落帶壞了。。”
說話也越來越那麼氣人和討人厭，曾經的兒子根本不是這樣的。
蕭寒崢勾勾脣，“我倒是覺得近朱者赤。”
“你的腿是沒救了，你也做好心理準備吧。”
他開門見山的問：“所以你今天找我來，還有其他的事嗎？”
蕭元石這會心裡難受得緊，他伸手摸了摸雙腿，他居然就這麼被毀了。
他眼睛有些發紅，沉默片刻他擡頭看著蕭寒崢，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我希望你能滅了北王府。”
蕭寒崢挑眉，“你這希望還真是有點遠，雖然北王被抓了, 但北王府現在還擁有葛國最強的軍隊, 你覺得北王府容易滅了？”
葛國很大也很強，要滅了對方，以他們這邊現在的實力，並不是很現實。
實在是大梁才經歷戰亂建立新朝沒多少年, 百姓纔剛剛穩定, 還在休養生息階段，經濟和軍隊上都還和葛國有差距。
當然, 拼盡一切倒也不是沒有希望, 但也會徹底拖垮大梁，弄得民不聊生。
拿下葛國後, 不管理嗎？後續還會有很多問題和麻煩。
還不如將葛國打怕了，讓對方每年納貢做小, 然後趕快發展大梁。
等將來有一天國力和財力甩出葛國去一大截後, 對葛國也就沒有好忌憚的了。
到時候對方敢再這樣, 那就直接滅了。
蕭元石：“……”雖然兒子說的是實話，可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哄哄他嗎？
“那就讓葛春如孃的兒子廢了, 不可能再去爭奪北王的位置。”
之前的北王府並沒有定下世子, 北王更喜歡葛春如娘生的兒子。
北王被抓軟禁在大梁的京城後, 葛國皇帝就封了北王王妃的嫡子爲世子。
但只要北王不死，最後新北王的位置會落到誰頭上都不一定呢。
葛春如那個同母異父的弟弟確實有些能耐, 還是很有希望衝一衝的。
可葛春如以及葛春如的娘將他害成了這樣，他自然是不想放過的。
要報復最好的手段, 就是讓那對母子什麼都得不到。
可他現在雙腿已經廢了，官位都不可能再保，實在沒法做到將那對母子廢了。
這纔會讓人請蕭寒崢過來。
他知道以這個兒子的能耐，還是很有希望做到的。
蕭寒崢笑笑：“要做到這點倒是不難, 可我爲什麼要幫你去做呢？”
“副都督你可別忘了, 我們現在不但沒有關係，還有恩怨呢。”
蕭元石：“……”這混賬太氣人了。
不過他其實也預料到蕭寒崢不好說話, 所以有所準備。
他深吸一口氣道：“只要你幫我這個忙，我在北疆的所有根基，還有在葛國埋的勢力全都送給你。”
他的腿已經廢了，不可能再率兵打仗, 更甚至十有八九都不會繼續留在北疆, 要這些也沒用了。
現在葛春如的娘是他最恨的人，那個賤人毀了他的後半輩子，所以只要能報仇，他願意將底牌拿去換。
蕭寒崢想了想, “成交！”
其實就是渣爹不提這個要求，他也是不會讓人葛春如的娘做大的。
那女人之所以還得渣爹殘廢，就是因爲想要爲葛春如三姐弟報仇。
人活著的時候是恥辱，可突然死了，就算葛春如的娘那麼心硬的人，也應該會有波動，畢竟是親生的。
加上北王被擒軟禁，北王正妃的兒子被葛國皇帝立爲世子，葛春如的娘心裡就憋了口氣。
現在是整廢渣爹，下次報復的目標可就是他和小媳婦了。
渣爹在北疆的根基以及在葛國的勢力，對他還是很有用的，他算是賺了。
蕭元石愣了愣，“沒想到你答應的那麼爽快。”
他還以爲蕭寒崢還會再講條件，不過這已經是他的底線了。
實在是除了副都府的產業，他也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那些產業更是他後半生的保障，他不可能爲了報仇拿出來。
蕭寒崢一眼就看穿了渣爹的想法，所以報仇什麼的，哪裡有繼續過好下半生好，渣爹果然永遠都是理智利己的。
他似笑非笑地道：“你就當我是看你可憐，同情你吧。”
他自然不會說自己真實的想法，否則讓渣爹知道他本來就要收拾葛春如的娘，說不定又變卦了，或者隱藏一部分要交出來的東西。
蕭元石臉色多出了幾分難堪，他帶著幾分怒火的道：“我不需要你同情。”
他真的不想被親生兒子同情，這會更讓他後悔，當初爲了葛春如那樣的女人，到底丟了什麼最重要的東西。
蕭寒崢聳聳肩，“行，那隨你怎麼想吧。”
接著問：“我讓人送你回北城？”
蕭元石雙手緊握成拳，“不，我就待在這裡。”
他要看看自己這個走科舉路線還是狀元的兒子，是不是真有打仗的才能，是不是能逆轉現在大梁所處的弱勢。
要是兒子真成功了，他驕傲的同時會更悔恨，這才應該是他的種。
蕭寒崢看著渣爹的複雜，並不覺得對方可憐，種什麼因結什麼果。
“隨你，那你就待在這裡吧。”
蕭元石想了想，“你什麼時候去救三皇子？他昏迷這麼多天，邊城被葛國的軍隊包圍，現在城裡快要斷水斷糧了。”
“我猜測葛國的統帥是想要逼得他們自己打開城門。”
“要是再拖下去，葛國也可能主動攻城拿下三皇子。”
不管怎麼說都不能讓三皇子被葛國的統帥抓住。
畢竟三皇子現在還掛著大梁統帥的名義，加上身份和其他將領不同，被抓到的話就是最好的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