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朝他解釋
變故突如其來,瞬息之間扶萱便移了原位,她正欲高聲驚呼之時,被人強勢地壓入了一個冷硬的胸膛。
隨即再是一閃身,光線驟暗,扶萱被迫陷入一片黑暗裡。
她心中警鈴大作,慌張失措地攥起拳,使勁往抱住她人的脊背、側腰等任何她打得到的地方用力拍打。
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被賊人劫住,這皇宮也太不安全了!
說不準是“監守自盜”,都說深宮之中素來便是齷齪不堪,保不準是這皇宮的侍衛看她落單,見色起意,這才捉她欲行不軌。
幾息之間,扶萱腦中便有諸多猜測閃過。
而“劫匪欲行不軌”的想法一出,她心中頓時大恨,滿腦子只剩努力掙脫桎梏。
“萱萱,是我?!?
突地,頭頂傳來一句熟悉的聲音。扶萱一怔,停下動作,下意識仰頭看去。
餘光瞥見是在一個假山石洞之中,對方揹著光,面上輪廓陷入半明半暗之中。
“長珩?”扶萱有些不敢相信地道。
“是我。”謝湛道,“嚇著了?”
方纔是習慣使然開口就換了他的字,待腦中冷靜下來,也不知爲何,聞著熟悉的雪松味,聽到謝湛與往前一般無二,若無其事地問她話,扶萱鼻尖突地泛起酸澀。
爲了掩飾,她擡手捂住了鼻子,垂下了眸。
見她如此,謝湛自以爲方纔撞到了她的鼻尖,開口說著“我瞧瞧”,手便擡起了她的下巴。
這個親密又熟悉的動作一出,尚來不及看她的鼻子,謝湛的動作便僵在了原處。
他只想吻她。
卻在這時,假山之外響起有人談話的聲音。
謝湛往洞口看了一眼,而後摟住扶萱肩膀,便將扶萱迅速摟到了山洞最昏暗的隱蔽角落,使她背抵著洞壁,人圈在他的懷中。
他動作沒有停頓,迅速躬身,直接吻上了她的脣,整套動作行雲流水,未留對方任何時間反應。
他的侵略又急又狠,扶萱尚在怔忪之中,口中呼吸便被人突地全數奪了去,脣舌被人不由分說地糾纏住。
此情此景,扶萱覺得她應拒絕他的,畢竟二人已無有婚約在身,奈何她雙手猶如被誰死死摁了住,如何也擡不動分毫,去往他身前推去。
尤其是當那熟悉的氣息交纏而來,與此同時,一個手掌在她後腦勺處不住磨娑,另一隻有力的大掌提住她的腰,將她牢牢摟入他懷中,吻她的動作逐步變輕、變憐惜時,她只覺得身酥筋軟,如何還生得起半分拒絕之意?
心間忽一陣熨貼,又忽一陣疼痛。
熨貼之時,彷彿人站在五月的暖陽之中,面頰被含帶花香的清風緩緩吹拂。疼痛之時,尤如衣不蔽體身處冬日霜風之中,寒風往身體每一處毛孔侵襲,刀鋒一樣的寒冷劃在面上身上,使人心間又冷又痛。
扶萱心中從未有過這樣難以描述的感受,在熟悉的氣息中,她終是緩緩擡手,擁住了對方。
謝湛脊背一僵,動作一頓,而後愈發貪婪地想得到更多。
裙裾被人掀起,察覺到他的意圖,扶萱雙眸大睜,嗚嗚幾聲,收緊雙腿,猛烈搖頭掙脫謝湛脣上的束縛。
她大口喘著氣,壓低聲音拒絕道:“不行,不可以?!?
莫說是青天白日室外之地,皇宮內部規矩森嚴之處,便是這周遭人來人往,隨時可能有人闖入的情況下,親吻已經是極限,她怎可能任他如此。
臉面還要不要了?
命還要不要了?
謝湛能不知身處的境地麼?他解釋不了爲何自己會如此失控,甚至就連此刻,他心底仍然想不管不顧地要了她去。
最終,到底是被他幾番深深呼吸,將那股暴戾之氣壓了下來。
看她染著薄緋的小臉在近,泛著漣漪水光的美眸靜靜凝視他,感受著耳畔拂過她的嬌聲細語,謝湛嚥了咽喉嚨,晃覺心裡的空落終於被她填了住,轉而想起她今日出現在此的目的,又側過面,無力地閉了眼。
半晌之後,他猛地回頭看她,聲音因怒而譏諷:“扶萱,你以爲你還能進這皇宮,當上太子妃麼?”說著便放開她,往後退了一步,拉開二人距離,再次冷聲:“拿回庚帖,原是早有別的打算了。扶女郎當真會利用人。”
扶萱被他的語氣刺地難受,看他雙目泛紅又冷漠,勉強憋著怒意,垂眸輕聲:“是因當初你我說好要退親,我伯母纔有此行動的?!?
謝湛就這般將目光定在扶萱垂了眼簾的面上,想將她揉進懷中牢牢抱住,內心僅存的一絲理智又在告誡他,這位女郎再不是你未婚妻,你不可隨意輕薄於她。
他素來高傲,從未在人前露過半分軟弱,唯一的一回便是在扶府朝扶萱表達愛意,說後悔,求她給他一回機會。後來,不論是因她扶家落難需要他替她報仇,還是因她缺錢,二人總歸是好上了,那退親之事算是揭過了。
可如今,嘉陽長公主既已出面,便代表聖人那處是允了的,也就是說那旨賜婚是廢了的,退親成定局的殘酷現實,突然又直接地擺在了眼前。
他當初覺得得了她的人,總歸會漸漸打動她的心,可如今牽連二人在一起的婚約也沒了,他連人帶心都不能強求了,不是麼?
他五臟肺腑生疼,心裡當真無能爲力極了。
“我不知伯母退庚貼之事,更沒想過進宮做什麼太子妃?!狈鲚嫫沉艘谎壑x湛,復又道。
謝湛心下驟然一驚。
不是她要退的?
他目光在扶萱面上逡巡,片刻後,似有期待地慢聲問:“你爲何來此?”
扶萱直視他,實話道:“聽說有白闌使臣前來,我想見識一下他們的模樣。我往前的馬都是來自那處?!?
這一刻,謝湛只覺得胸腔中的心間,有一股暖流緩緩流過來,將他冰冷的心裹了住。
他突然問她:“你爲何要朝我解釋?”
扶萱梗起脖子,“不是你在問我!”
“我說上一句,你不知庚貼之事。”謝湛又道。
扶萱眸中慌亂一瞬,回道:“這是事實?!?
“你心有遺憾麼?”謝湛即刻再問。
他不住地試探,扶萱自然察覺出來了。
遺憾麼?
她抿脣靜了靜。
就在這時,假山外有人說話的聲音傳來。
“堂姐,謝六郎與你自小便熟,有什麼不知道的?還需要‘問名’麼?直接交換庚貼不就是了?!?
這一句無異於一聲晴天霹靂霹下,將洞內二人霎時霹在原地,絲毫動彈不得。
“問名”乃是婚禮六禮的第二禮,由媒人詢問女方的姓名、年庚以及八字,用於卜算是否相沖相剋。這就是說,謝王兩家已經過了婚禮第一禮,謝家已派媒人正式向王家求了婚。
不是昨日才退的庚貼麼,謝家這般迫不及待?
難怪,王芷怡那般肯定地朝她說“最終得到他的人,不會是你”。
扶萱看向謝湛,“恭喜謝公子?!?
下一章謝六郎要出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