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章 眾怒難犯
被蘭若一事徹底激怒的辛夷簡直喪心病狂,根本沒有把慕容檀放在眼里,目光森冷地喝道:“三陵,你上,把這小子給我抓住。”
雄壯的荊三陵赫然踏上一步,響亮地回應道:“是!”他早就看金嘆月不順眼了。
四周密密麻麻擠滿了人,金嘆月站在人群中央,心中唯有苦笑而已,如今形勢之糟糕,那是不用說的,必須要想方設法殺出重圍。看著荊三陵從人群中走出來,他心中一喜,知道腳底抹油的機會終于來了。于是二話不說,長袖一揮,袖中短劍嗖的一聲粉墨登場,在他法術催持下,大天寶月寒光四濺,冷若霜晨。
五圣山青牛谷諸人但覺四面一陣陣朔風撲面,生出一種徹骨的寒意。
荊三陵萬萬沒料到金嘆月說打就打,一點前奏都沒有,而這柄看似黑黝黝的大天寶月,頃刻間幻化成上弦月,隨后迎風一邊,馬上又分化出九個上弦月。這一招乃是子午神功的第七重絕招,名為“盈虛九變”。盈虛九變雖是子午神功第七重的絕招,卻也是子午神功最厲害的一招,以形化虛,虛中有實,與一般的分化之術大大不同。
倘若他不使出盈虛九變,周圍的人或許還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可是他一時性急,竟然沒有使出了子午神功中赫赫有名的一招絕招。盈虛九變一出,天下何人不識?
果然,眾人紛紛聳然動容,叫道:“盈虛九變!”
辛夷原以為這小子拳腳功夫雖然熟練,但年紀輕輕,法力多半有限,以他的身份,親自出手未免為被人視為以大欺小,這才托大命令荊三陵捉拿。待見盈虛九變一出,頓時吃驚不小,情知這小子的修為或許不在荊三陵之下,連忙喝道:“三陵,這是盈虛九變,不可大意。”
可是盈虛九變乃是魔圣蕭霸陵縱橫天下的絕招,那是何等的厲害,雖然說金嘆月功力遠遠不如魔圣,但此招一出,依然有石破天驚之力。
荊三陵也非泛泛之輩,也曾聽說過盈虛九變的威名,若是知難而退,或許可保無事。然而此人一向粗暴執拗,是個渾不畏死的牛脾氣,以為金嘆月這點功力,就算是使出了盈虛九變,也未必能奈何的了他,因此不管不管,仗劍長驅直取金嘆月。
金嘆月最初的設想,是想仗著盈虛九變威力巨大,一招將他逼退,趁著眾人松懈的機會,一舉逃出大殿,絲毫沒有傷他的意思,哪里會猜到此人竟然是個莽夫。
“盈虛九變,有去無回,不取敵首,難稱九變。”眼見盈虛九變的殺氣已將荊三陵團團裹住,隨時可以將他攪成一團血肉模糊的肉泥,金嘆月嚇得心膽俱裂,倉猝間右手一揮,意欲將大天寶月抓回來,同時左手拍出一陣勁風,希望可以打偏九變的殺氣。
旁邊辛夷等人感受到濃烈的殺氣后,又見荊三陵迎著殺氣撲過去,一時驚得目瞪口呆,個別道行高深之輩都想救他一把,千鈞一發之際,匆匆忙忙同時出手,剎那間,十幾件法寶飛向金嘆月。仙劍、寶刀、玉笛,一個個閃爍著耀眼的神光,照的大殿中處處流光溢彩。
縱然金嘆月已經手下留情,縱然十幾人同時出手救援,可是盈虛九變畢竟是盈虛九變,荊三陵身在空中,在殺氣的包圍下,只聽到噗的一聲清響,頃刻間鮮血四濺,那條右臂竟被盈虛九變齊肩斬斷。
鮮紅的血水,瞬間流了一點!
啪的一聲,斷臂落地!
盡管臂已斷,人已殘,但這人的勇悍絕倫,卻實實在在震懾住了所有人,似乎,他早就抱定了兩敗俱傷的決心,當右臂斬斷的那一刻,手中的赤練劍脫手射出,直取金嘆月心臟地帶。
金嘆月心里絲毫也沒有傷人的念頭,可是竟然還是斬斷了荊三陵的一條右臂,他的心,砰然跳動起來。
而赤練劍迎面射去,劍氣森森,眼看就要將他刺穿。
所有人都已經驚的目瞪口呆,駭然看著這驚心動魄的血腥一幕。
祥和的五圣山上,漸漸地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血腥氣息。
心慌意亂的金嘆月渾然沒有躲避的意思,而那一劍,已是近在咫尺。
空氣仿佛凝固了,時間仿佛靜止了,眾人的心都揪了起來,以為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年,今日難逃一死。
就在赤練劍的劍尖將要觸及金嘆月胸前衣衫的那一瞬間,大殿中白光劇閃,那柄黑乎乎的神劍大天寶月不知從何處折回來,錚的一聲,重重的撞上了赤練劍。
以大天寶月的劍尖撞上了赤練劍的劍身,其厲害可想而知。赤練劍雖也是鼎鼎有名的修真界名劍之一,卻還是咔擦一聲,斷成兩半,遠遠的飛了出去,剛剛落地的那一瞬間,劍上的赤光立刻消失,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變得沮喪,絕望...
斬斷了赤練劍的大天寶月,卻片刻也沒有停留,因為,后面還有十幾件神光璀璨的法寶沖過來,等待著它去面對。
神物不愧是神物,雖然沒有金嘆月的駕馭,竟然憑著本身的一點靈力,冷颼颼的飄在空中,就像恪盡職守的守護神一樣,守護著主人。
那十幾件法寶閃爍著五顏六色的神光,與寒氣逼人的大天寶月撞在一起。
砰!
一聲巨響,仿佛起了晴天霹靂,仿佛是,做了一個噩夢!
所有法寶都被震了回去,回到主人的手里。
只有大天寶月似乎吃了大虧,被震得飛了出去。
這時候,金嘆月才從極度震驚和恍惚中清醒過來,嗖的一聲追上大天寶月,迷迷糊糊向外沖出去。
其他的人,均為剛才那陣交鋒所激起的神光晃花了雙眼,一時沒有留意。等到眾人反應過來,金嘆月已是風馳電掣般,遠在數里之外了。
他兀自心有余悸,心驚膽戰地回頭一看,只見身后數十點神光騰空而起,流星追月般疾馳而來。
“抓住這小孩,決不能讓他跑了!”
這是他聽到的最后一句話,隨后,耳中就只能聽到烈烈風聲,耳膜隱隱作痛。似乎,有生以來,他從來沒有這么拼命御劍飛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