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圣女的話并不是在嚇唬人。路西法身上的光明因子迅速脫離的身體，力量迅速下降。他知道自己的力量是光明圣女賜予的，所以趕緊趁著還沒完全失去力量，逃出了神廟。光明圣女沒有追趕，因為路西法身上的光明因子正在不停地流失，他遲早要失去所有的力量。

路西法第一個想到的是耶和華，只有他可以救自己。他直奔耶和華的神殿，顧不上人家在沉睡了。

路西法的闖入的確把耶和華吵醒了。睡眼惺忪的耶和華看著他，說道：“你惹到光明圣女了？這不好辦呢。她本來就不是天使，而是比我更高級的存在。我也管不了她呀。”

路西法身上的光明因子已經所省無幾了，跪在地面上。“拯救我吧，仁慈的主。”他寄希望于耶和華。

光明圣女的聲音突然出現在附近。“我倒要看看誰敢救他！這個通敵的天使居然用我贈送給他的光明力量去幫助惡魔！就算這里不是我呆過的世界，可是我依然記得邪惡必須被鏟除！”

“他們不是真正的邪惡！”路西法還在替惡魔們辯解著。

光明因子迅速在耶和華身前聚集，形成了一個光明圣女的虛像。“耶和華。你居然還留著這么個敗類，我實在是對你太失望了。反正我不愿意和這個與惡魔為伍的家伙呆在一起，要么他離開天，要么我離開天！”

耶和華很是為難。“我……我……”半天也沒說出什么來。

路西法知道耶和華從沒強硬過，但這么被人訓斥也太有失主神的風范了。他趁著自己還有力氣，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怒火在他心中燃燒著。“耶和華！我可以理解光明圣女的疾惡如仇，可我無法理解你為什么會這么軟弱！我是帶給世人黎明的天使，是你親手制造出來生命。你到底在猶豫什么？趕我走這有什么難的！”

光明圣女倒是很欣賞路西法的豪氣。“有骨氣。真是不可多得的戰士啊。算了，我就不要你的命了。希望你活著看到正義是如何戰勝邪惡的。”

路西法身上所剩無幾的光明因子終于停止是外泄，命是暫時保住了。不過他明白光明圣女說的話是什么意思。地獄要遭殃了。“耶和華！你居然不阻止她！你這個懦夫！”路西法氣得頭發都立了起來。

光明圣女沒有再理會路西法，而是朝著耶和華說道：“點齊你的天使戰士們，準備去清理污穢的地獄吧。”

耶和華：“……”

路西法對耶和華徹底失望，甚至恨他有著這么軟弱的性格。既然求人不成，只好求己。路西法也不再理他們，蹣跚地朝神殿外走去。

天中還有很多正在休息的天使，他們剛從地獄回來吸收著光明因子。見到路西法走路的姿勢如此不對，他們都趕快圍了上來。路西法讓他們趕緊給米迦勒和加百莉帶話，說天要進攻地獄了。這個消息簡直就是晴天霹靂，一部分天使開始猶豫自己該不該帶這個話，因為那是對天的背叛。自然也有一批不顧一切的天使飛向了兩界之門。

路西法的身體努力吸收著光明因子，可是卻無法奏效。他明白這是光明圣女對自己的限制，已經無法再在天內吸收她的光明因子了。“扶我到大陸上去……”路西法最后看了一眼自己守護了億年的天，留下了英雄的淚水。也許自己再也無法回來了……

天之門為他而開。一眾擁護路西法的天使帶著他飛到了大陸上，而另外一眾天使卻只是站在天之門內朝外張望著。天與地獄的戰爭就要開始了？這究竟是不是真的呢？他們在彷徨。

另一邊去報信的天使已經把消息轉達到了米迦勒和加百莉那里。這兩個路西法最好的朋友頓時傻了，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他們都丟下手里的事情，飛回了天。而其他天使們也都跟著飛了回去，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墨菲斯托看著天空中一片混亂的天使，嘆了口氣。“地獄與天的友誼結束得這么快嗎？”

莉莉絲正巧趕到他的身邊。“墨菲斯托大人。我聽說天要進攻我們，是真的嗎？”

“恐怕是真的。你沒看到天使們都飛回天了嗎？我們也要準備好迎接戰爭了。”墨菲斯托無奈地說著。

“路西法也會來進攻我們嗎……”莉莉絲的表情似乎已經要哭出來了。

墨菲斯托搖了搖頭。“不會的。他還欠你人情呢，你應該記得吧。”

莉莉絲揉了揉眼睛，鼓起了一些勇氣。“我也會參加戰斗的！我要保護路西法為我們爭取來的家園！”

墨菲斯托并不看好她的戰斗力，但也愛憐地摸了摸她的頭。“連小女孩都要參加戰斗，看來我們恐怕真的頂不住哇……”

另一邊的米迦勒和加百莉已經趕到了耶和華面前。米迦勒以最快的速度施了一禮，然后立刻問道：“我主。請您告訴我，路西法他究竟做錯了什么？而且我們真的要去進攻地獄嗎？”

耶和華無奈地說道：“這是光明圣女特別指派的任務，我們不得不去進攻。如果我們不去那么做，她將親自出手。到時候……”

加百莉見光明圣女并不在此，生氣地說道：“她憑什么可以對地獄這么做？難道不明白每種生命都有生存的權力嗎？”

耶和華無語。因為光明圣女一直在聽著看著這里發生的事情。不出所料，光明因子再次組成了光明圣女的虛像。“你這個半男不女的天使有什么資格對我說三道四？難道你也想接受路西法的那種待遇？”

加百莉聽了這話，怒氣更勝。“你對路西法做了什么？？”

“就做了這個。”光明圣女虛像話音剛落，加百莉身上的光明因子就開始迅速流失。

耶和華趕緊上前求情。“加百莉和路西法是多年的好朋友，替他說句話也是正常的。放過她吧。”

光明圣女的虛像冷哼了一聲，消散不見。加百莉身上的光明因子立刻不再潰散。耶和華趁機說道：“光明圣女的眼里容不得半點兒沙子，她認為地獄就是藏污納垢的地方，必須得到清理。你們就不要忤逆她的想法了，那是沒用的。路西法已經被她制裁了，正在大陸上……”

米迦勒和加百莉立刻趕往路西法所在的地方。一大群天使正圍著坐在巖石上的路西法，等待著他說些什么。路西法抬頭看著天空中朝自己飛來的兩個朋友，臉上露出了笑容。“你們兩個來干什么？看我再次失去力量嗎？”

加百莉直接飛到路西法懷里，把他抱住。“路西法大哥！你為什么一定要和光明圣女作對呢？”

路西法笑著搖了搖頭，把她輕輕推開。不過臉上很快變得嚴肅。“我不是在和光明圣女作對。我是在證明自己的選擇是對的。耶和華的懦弱已經徹底讓我失望了，他居然一點兒膽量也沒有，連反駁光明圣女的話都沒有一句。我可以呆在一個無知者手下到處拼殺，但絕對不能呆在懦弱者手下任人宰割！”

加百莉受其感染。“我會陪著你的！”

米迦勒剛想重復這句，就被路西法阻止了。“你們兩個都不要跟來。耶和華根本就沒有什么領導能力，他還需要你們的輔佐。至于我……”他站起身來，展開了身后的翅膀。“我將在地獄延續自己的傳奇，那里將是我第二個家！”

一個小型的地獄之門突然在附近打開，墨菲斯托從里面走了出來。“我就知道你不會就此拋棄我們。可是以你現在的身體，恐怕根本在地獄里熬不了幾天。或許你真的該重新找回那種黑色翅膀的力量了。”

路西法點了點頭。“我現在明白了那個人對我說的話。光明圣女會給我力量，其實是在指光明圣女會逼我去追求新的力量。”

路西法看著身邊的這些天使，大聲說道：“大家都是我的好兄弟，但是沒必要跟著我去送死。有耶和華在你們背后，你們會得到永生。跟著我卻只有死路一條。”

突然一個聲音出現在路西法心底。『你怎么可能會死呢？現在既然你選擇了我的力量，就不會輕易失敗了。怎么樣？愿意接受嗎？』

路西法知道這正是那個無面者以精神力聯系自己，他立刻以思想回答道：『給我力量吧。我需要這力量來保護重要的東西，生命與尊嚴。』

『很好。你要永遠記得自己為什么而得到這個力量。』聯系被切斷。

路西法感覺到了無形的能量在朝自己涌來，渾身的細胞都開始轉變性質。這是造物主才應該有的力量……

所有圍觀的天使都目睹了路西法的轉變，六對黑色的翅膀放射著黑寶石一般的光輝。路西法感覺到能量終于平穩了下來，朝著墨菲斯托說道：“我們走吧。”

米迦勒咬著牙大叫著：“你真的要和天戰斗嗎？？”

路西法沒有回頭。“是的。如果你們非得進攻我們地獄的話……”

米迦勒的心中也是非常痛苦。“那時候我們就是敵人……是嗎……”

路西法沒有再回答他，而是一邊朝地獄之門走去，一邊說道：“照顧好加百莉。她也許真的如你所說，像個女人了。呵呵。”

加百莉大聲哭喊起來。“我不是女人，也不是男人！我是加百莉！！”

路西法終于走進了地獄之門，墨菲斯托回頭說道：“對不起。路西法早已成為我們地獄最偉大的神，沒誰可以替代他。下次見面，我們恐怕就是你們的敵人了。最后再次感謝你們曾經的幫助……”墨菲斯托也走進了地獄之門，地獄之門終于關閉。

米迦勒把坐在地上大哭的加百莉拉了起來。“走吧。你是天的天使，不是只懂得哭的女人。”

加百莉抽泣著，問道：“路西法還會回來嗎？”

米迦勒堅定地點了下頭。“當然。他是晨光天使，遲早會在某個黎明回到天來的。我們需要的只是等待而已。”

“也許吧……”加百莉抹了抹眼淚，展翅飛向天之門。

◆◆◆

聽著故事的科倫算是明白了。鬧了半天是星間和光明圣女造成天與地獄之間的戰爭。而且星間的目的性更強一些，是想路西法成為自己的打手。只是不知道路西法究竟現在得到了什么能力。而且這個能力星間早就知道，是事在必得的。

耶和華剛想繼續講下去，科倫趕緊問道：“為什么米迦勒的記憶中沒有這些呢？是不是被誰修改過了？”

耶和華：“……”

科倫立刻看向了光明圣女。“你能回答這個問題嗎？”

“不能！”光明圣女干脆把眼睛閉上，不去看科倫。

科倫干脆起身走近她。“你究竟是什么時代的莎娜呢？我真是想不明白。既然你不愿意回答我的問題，那么我就自己找到答案吧。別躲。”他的手指輕輕點在了光明圣女的額頭上。

漫長而又無聊的記憶都被復制到了科倫的思想中。光明圣女除了坐在神廟中發呆，幾乎沒干過什么事情。不過在那之前的記憶卻有點兒詭異，米爾居然還是現在的小女孩形象……

科倫已經漸漸理不清這些記憶了。估計是誰都得迷糊。光明圣女到底是米爾制造出來的，還是在哪里抓來的，記憶中也沒有顯示。光明圣女現有最早的記憶是在聽米爾說話。具體就是米爾給光明圣女灌輸著所有邪惡的苗頭必須都被趁早鏟除等等極端的理論。而光明圣女只是茫然地聽著，并完全接受。科倫猜測光明圣女應該是受了某種能力的控制。

科倫收回自己手，看著一臉氣憤的光明圣女。“不要生氣。你應該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對了，你想不想要莎娜的記憶？”

“莎娜是誰？我才不要她的記憶！”光明圣女掙扎著，可是無法擺脫出能力的限制。

科倫低聲回答道：“莎娜是我的妻子。她也和你一樣是光明圣女。我現在也不知道你們到底是不是一個人了。”

“我不是她！！”光明圣女的聲音又大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科倫的能力已經解除。

科倫重新坐回了座位，對耶和華說道：“故事講得非常動聽。我甚至都想去那個時代看看究竟還有些什么細節發生，可是我也害怕碰上那個無面者。她實在是太難纏了。”

耶和華嘆了口氣。“幸虧有那位無面者的力量，否則路西法早就被天擊敗了。”

科倫點了點頭，對耶和華問道：“我想聽聽加百莉后來怎么了，你應該知道的吧？”

光明圣女的眼神立刻怪異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鬼。科倫感覺到了她的變化，轉頭看向她。“怎么了？你也害怕知道她的結局是嗎？雖然你抹去了自己那段記憶，但是我讀到那里的時候故事中缺少了這個人的結局，真的很可疑呀。而且米迦勒會丟失關于路西法和加百莉的大量記憶，我猜這也有可能是你做的。你不想否認嗎？”

光明圣女：“……”

科倫也不去再看光明圣女的表情，對耶和華說道：“把那個故事的結局大聲講出來。讓光明圣女聽得清楚一些。”

耶和華似乎找到了作為領袖的感覺，大聲地開始講這段被掩蓋了的歷史……

◆◆◆

故事中的久遠年代，大約十萬年前。

路西法到了地獄，在那里與七大魔王聚首。毫無爭議，他被推舉為最高的領袖。他們這些魔王也就是后人傳誦的魔鬼撒旦。（PS：撒旦不是指一個，而是多個。因為撒旦只是個統稱，不具有特殊指定性。就如同‘干部’，一個也行，一堆也行。呵呵。）

對于這種推舉，路西法沒有什么反感。因為只有自己有著足夠的權力和地位，才可以更好地調用有限的資源。“各位都是我的朋友。如果我可以拯救得了地獄的話，那也是依靠了你們的力量。現在大家就把各部族的精英召集起來，一定要堵住兩界之門。我想天支撐者是不會自己主動來這里的，耶和華更不可能親自殺敵，我們需要抵抗的只是天使大軍。”

眾魔王沒有任何異議，領命而去，這讓路西法感覺如同是在自己家一般。當他獨自走出開會的石屋，發現莉莉絲正站在門口等著。

“路西法大人。您這次會在地獄長住了吧？”莉莉絲見他出來立刻上前問道。

“嗯。我想這次要住很長時間了。”路西法現在反而覺得光明因子是一種交流障礙。

莉莉絲興奮地問道：“您身上的光明氣息都消失了，而且翅膀變得比以前更漂亮。是不是您也可以吃東西了呢？”

路西法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不是能消化食物。“我可以試試……”

莉莉絲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撲進了一臉茫然的路西法懷里。“這次你會接受我了吧……”她終于不再使用‘您’了。

路西法：“？？？”

墨菲斯托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話造成這樣的事情……是好是壞更不得而知……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