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在火堆上的獸肉滋滋往下滴油,誘人的香氣彌漫在空氣中。
商隊里聞到這香味的人,基本都是舌下生津,覺得手中的干糧變得難以下咽。
秦然拍開一壇酒的泥封,空氣中立刻又多了另一種誘人氣味,這些酒都是上等佳釀。
秦然喝酒基本上喝不醉,所以戒指里常備著幾壇好酒。
這次跟著商隊出遠門,他更是沒少帶酒,幾乎搬空了一家小酒樓的地窖。
“都別客氣,自己動手,喝完還有的是!”秦然熱情地招呼道,示意大家自己動手。
眾護衛也都不是矯情的人,歡呼一聲,就各自抱了一壇酒。
不過和趙仁忠說的一樣,這些護衛雖然喜歡喝酒,但并沒見到酒就忘乎所以,喝得很是克制。
即便這個地方基本不可能發生危險,但作為護衛,在護送途中,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都不能把自己喝醉。
秦然就不用顧及那么多了,直接抱著酒壇子狠灌一通。他就是想喝醉,都不容易。
人太多,都擠在火堆旁邊就顯得太擁擠了,于是秦然又從須彌戒中取了一堆干柴出來,將火堆分出了幾垛。
地方立刻寬敞了起來。
護衛們都自己動手,更多的烤肉被架起來放在火上烤著。
香味越發的濃烈。
那些商隊里的商人被引誘地頻頻往這邊看來,秦然見狀很大方地招呼他們也過來一起,肉管飽,酒管夠。
這邊的氣氛越發熱烈,大家一邊吃喝,一邊天南地北的閑聊,其樂融融。
而遠處的黑暗中,楚世云和他那幾個擁護者,所在的地方,氣氛和這里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他們在冷風中,一邊咽著口水,一邊恨恨地盯著火光下的眾人,心中的怨念別提多大了。
而楚世云更是生吞了秦然的心都有。
……
“你怎么把小姐她們給忘了!”篝火旁趙仁忠用胳膊捅了捅秦然,低聲提醒道。
趙仁忠說的小姐自然就是蘇媛媛了,現在楚世云那一幫人之外,就只有蘇媛媛和笑笑兩人沒來了。
本來他是沒打算提醒秦然的,因為他覺得秦然是小姐特意請來護衛隊的,兩人的關系肯定不一般。這種事情根本不用他來提醒。
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見秦然去請蘇媛媛她們,他終于忍不住了。
“放心吧,我沒把她們忘了!”秦然一般專心地烤著手里的肉,一邊笑著說道。
他當然沒有忘了蘇媛媛和笑笑,現在他正烤的這塊肉就是為她倆準備的。
本來他是打算請她們主仆倆過來的,不過他覺得讓兩個嬌滴滴地小姑娘和這群糙漢子擠一塊,多少有點兒不合適。
所以秦然決定烤點肉送過去。
他的身體好像由于被龍魂強化過,任何感官的敏銳程度都遠超常人。蘇媛媛的馬車雖然停在遠處的黑暗中。
但秦然還是能看清笑笑扒在窗口,眼巴巴地看著這邊的樣子。
蘇媛媛伸手將她的小臉掰過去,不一會兒功夫,她就又扭頭眼巴巴地盯著這邊。
秦然暗自好笑,
這小饞貓明顯被烤肉的香味饞壞了。
終于,秦然手里特意挑選的一條鹿腿烤好了。
他拿出一個精美的銀盤子,用刀將鹿腿上的肉仔細地片了下來,然后端著往馬車那邊走去。
雖然不知道蘇媛媛喝不喝酒,但他還是拿了一壺帶上。
笑笑遠遠地看見秦然過來,立刻雀躍起來,就差沒有高興地叫起來。
蘇媛媛倒還是一副微昂著頭,傲嬌的姿態,似乎對秦然的獻殷勤不屑一顧。但是嘴角的弧度,還是出賣了她此時的心情。
秦然本來打算在她們馬車旁邊單獨生一堆火,讓她們也能暖和暖和。
不過讓秦然意外的是,蘇媛媛拒絕了他的提議,說是和大家一起烤火挺好的。
說完就叫上笑笑一起,往大家聚攏的火堆走去。
端著盤子的笑笑聽到蘇媛媛叫她,只能含糊地應一聲,她嘴里這會兒塞滿了烤肉,將兩個腮幫子撐得鼓鼓的,看著特別有趣。
不過作為一個丫鬟,她這行為嚴格說起來,有點逾越規矩。怎么能在自家小姐還沒吃的情況下,自己偷吃呢。
這還當著蘇媛媛的面呢。
不料蘇媛媛見狀只是好氣又好笑地瞪了她一眼,那眼神就像一個姐姐在看自己淘氣的妹妹——每一個沒規矩的丫鬟后面,都有一個慣著她的主子。
秦然倒是因此對蘇媛媛的好感大增,不是每個大小姐都能對自己的丫鬟如此寬厚的。
像在風家,如果下人膽敢偷吃一點主人的食物,是要被杖責五十的。
很快,三人來到火堆旁,蘇媛媛的表現讓秦然另眼相看。她一點兒也不矜持,大大方方地給眾人敬酒。
“大家為了商會這些年一直在這條商路上來回奔波,風餐露宿,我代表商會敬大家一杯,感謝大家這些年對商會做出的貢獻!”
說完,蘇媛媛就抱起一個剛開封的酒壇,仰頭灌了一口酒,動作豪氣無比。
但是下一刻她就被嗆得咳嗽了起來,顯然并不擅長喝酒。
不過沒人嘲笑她的出糗,反而一個個大聲叫好起來。
顯然蘇媛媛這一舉動,很得人心。
因為蘇媛媛到來而變得有些拘謹的氣氛,隨即一掃而空,再次變得熱烈起來。
從頭到尾,蘇媛媛都沒有提到過楚世云,似乎忘了有這么一個人了。
這女人其實一點兒都不簡單啊!
秦然默默想道,他覺得蘇媛媛看似不管事,但卻把楚世云和眾人的沖突看在了眼里。此刻對楚世云不聞不問的態度,也是對楚世云的一種敲打。
不過秦然卻覺得,依楚世云的心性,再敲打也沒用。這家伙心胸狹隘,而且薄情寡義,實在不是個好的隊長人選。
當然,這跟他沒啥關系,他只是負責保護商隊到達目的地,然后拿到自己的酬勞就行。其他的事情,他管不著也不想管。
……
終于,篝火漸漸熄滅,眾人也都吃飽喝足,開始準備休息。
整個過程中,楚世云幾次都有沖動去搗亂。比如命令這些護衛去別處巡邏之類的。
不過蘇媛媛
也一直在篝火旁,他只得忍耐下這份沖動,萬一惹蘇媛媛生氣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盡管篝火已經基本熄滅,但是余燼依然提供了足夠的熱量。使這一片區域非常溫暖。
于是眾人干脆沒有離開,直接在原地搭起了帳篷。
他們都是常年在外行走的人,在野外搭帳篷過夜是家常便飯,所以每人帶有一個獨立的小小帳篷。
秦然則在一旁百無聊賴的看著他們忙活。
這時候,楚世云見蘇媛媛和笑笑離開了,立刻怒氣沖沖地走了過來。
眾人都是神色一凜,看樣子楚世云要來找他們麻煩了。
作為隊長,他想整這些人其實一點兒也不難,比如讓人去守夜卻不安排人輪換,或者讓人去附近巡邏一下,再或者讓人去前方探探路。
總之,不管他的命令多么荒謬,當他以隊長身份發出這些命令之時,眾護衛還是得執行。
這是規矩。
而守夜,巡邏,探路之類的事情,也確實是護衛的職責。
楚世云看了看場上大堆大堆地木材余燼,然后把目光落在了一旁無所事事的秦然身上。
“有須彌戒指,居然都用來裝食物,連帳篷都不知道帶一個,你的腦袋里裝的都是水嗎?”
光看場上的木材余燼,楚世云就知道之前消耗了數量驚人的木材,能攜帶這么多木材,說明秦然的須彌戒不是普通貨色,空間比較大。
不過就算空間比較大,已經裝了這么多木材再加上那些獸肉和酒。估計也沒啥空間了。
這不,別人都在搭帳篷,只有秦然沒有動作,顯然是沒帶。
判斷出這一點的楚世云立刻嘲諷起了秦然,他今天在秦然這里吃癟了太多次,迫不及待地想扳回一局。
可惜,有一點他料錯了,秦然的須彌戒空間不是比較大,而是非常大。
“呵呵!”秦然的回應很簡潔,只是冷笑一聲。
于此同時,他一揮手,一個已經搭建完畢的獸皮帳篷出現在了空地上。
是的,秦然根本不需要考慮節省空間,所以帳篷是直接搭好仍在戒指里的,須彌戒空間大,就是這么任性。
楚世云剛露出的得意表情,立刻僵在了臉上。
眾人忍不住竊笑起來,楚世云這副便秘一般的表情,他們今天已經看了很多遍了。
而楚世云猛地一甩袖子,什么話都沒說,轉頭就走。
他害怕自己再多呆一會兒,會忍不住朝秦然出手,今天他的面子算是徹徹底底丟了個精光。
讓眾護衛有些意外的是,楚世云也不知道是被秦然氣糊涂了還是怎么的,居然沒有給他們安排不靠譜的任務來整治他們。
而正常的守夜任務,居然是讓他那幾個狗腿子去執行的。
這真是咄咄怪事,不過奇怪歸奇怪,這自然是好事。眾護衛就著篝火的余熱,美美地睡了一個好覺。
秦然也不例外,他的獸皮帳篷很是保暖,很是舒適。
早上起來,簡單地吃點東西后,商隊就要繼續啟程。
而這時候秦然卻忽然傻眼了,他的馬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