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吃的很豐盛,也很安靜,各人都默默的吃著自己面前的那碟菜,時不時的抬眼看看別人。蒙著面的神秘女人從頭到尾都沒動一下筷子,只是靜靜坐著。象木偶樣的,眼神下垂,定定的盯著自己的碗筷。
這頓飯,不愧是正宗的滿漢全席,一直從早上吃到中午,放下筷 子,便有人端上香噴噴的凍頂烏龍王。
直到這時,坐在主座上的人才端起了杯子,拿到面紗后輕抿了一 口,動作很是優(yōu)雅,仿佛經(jīng)過特別的訓練。
她掃視了一下桌面,發(fā)現(xiàn)星海宇與韓筱都已經(jīng)放下了筷子,便轉(zhuǎn)過臉對韓筱說話,問的卻是眾人。
音色很輕柔,與先前的凜冽判若兩人。
“都吃完了吧?”
語畢,也不待韓筱回答,徑自向竹喧點頭示意。
繡喧拍了拍手,旁邊立刻有人上前將桌上的飯菜撤走,直至只剩下一張空桌子。而后,連空桌子也被人搬了下去。緊接著進來幾人示意韓筱等人站起身,將椅子也搬了出去,及至屋子里只剩下神秘女子坐的一張椅子。
繡喧點了點頭,又拍了拍手,一直站著的閑雜人等便魚貫的退了出去。
韓筱靜靜的站著,不發(fā)一言的看著眾人撤下飯菜又撤下桌椅,最后離開。此時的房間里,只有自己與小宇、小璇璣、竹喧、冷泉和那個神秘女子。
神秘女子依然帶著面紗,靜靜坐著,竹喧安靜的站在她身后。冷泉則佇立在門口,自己、和小宇還有小璇璣站的位置則正對著神秘女子。
“我就是他們所說的主公。你們可以叫我憶。”
神秘女子緩緩地站起身。走進韓筱,輕輕地開口。
“憶?”韓筱皺起眉頭,“記憶的憶?”
“不錯,回憶的憶。”
憶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奇怪的是她并不重復韓筱所說的“記 憶”,而說的是“回憶”。
她在韓筱的身側(cè)站定,眼神落在她頭上的皇冠上,一時無語。
“麻煩你把面紗解開好嗎?”
韓筱奇怪的看了她幾眼,忍不住開口。這屋子里根本就沒幾個人。還如同中東女人一般把自己捂的嚴嚴實實。說是請吃飯,倒更象鴻門 宴,實在令人沒什么好感。若不是顧及到自己還在對方地地盤上,韓筱真有點想直接去掀開對方的面紗。
“面紗…”
憶低頭自語,隔著面紗伸手撫摩著自己的臉頰,而后抬頭輕輕一 笑。
“你還真是奇怪。也不問自己處在什么境遇,回遇見什么。居然只想看我的臉。”
聞言,韓筱只是無語。
想看她長的究竟是什么樣子這個念頭是莫名其妙沖進自己腦海里 的。按照道理說,在這種情況下,一般人應該先考慮地是對方要做什 么,而自己…這事。好象真的有點失控。
想到這里。她忍不住又多打量了憶幾分。卻發(fā)現(xiàn)對方又恢復了原先那副門板臉,便施施然地開口。
“反正我也是在你的地盤上,你愛做什么也不是我能猜到或者阻止的。至于面紗。莫非帶著面紗見人,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我倒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風俗!”
憶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沒做回應,(Www,16k,cn)小璇璣的臉上輕微地閃過一絲不忍。
很快,憶走回了自己地位置上,輕輕的坐了下來,似下了什么決定般的開口。
“你確定要看我地臉?”
那語氣輕柔卻堅決,仿佛女人在詢問自己的情人是否要迎娶自己一般。
“難道看你的臉還有什么講究?”星海宇的語氣頗有些不高興的意味。縱使憶是個窈窕女子,可這樣對待韓筱讓他打心眼里有些不滿。
話音未落,竹喧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不忍,剛想開口,卻被憶揮手阻止。
“其實也沒什么,只是憶這張臉向來只給自己人看。”
“這么說,我們是外人了。也是,叨擾這么多天,我們也該走 了。”
明知道自己的行為是不當?shù)模呛S顓s沒許多。自己與韓筱的確是作為客人的身份停留在這里,等了這么多天,卻等來個扮神秘的女人,也不說自己是做什么的,也不說要他跟小小做些什么,實在是令人有些憋屈。
而眼下,又開口說起什么只給自己人看的話來,著實讓人越發(fā)的不滿。說完,便做勢拉著韓筱向外走去。
“請留步!”還未接近門口,竹喧便開口了,“我們主公不是這個意思。”
韓筱掙開星海宇的手,回過身靜靜的看著憶。
她用的是憶的招牌表情——面無表情。
“如果您肯承認是我們的公主吧,您愛怎樣都可以的。”
憶突然換上了一種略帶點恭敬的語氣,似威脅又似懇求,聽起來是如此的不搭調(diào)。
背對著她的星海宇臉上浮起了一絲笑意,她終于掀開她的底牌了。
“我為什么要承認,這稱號不是你們強加給我的嗎?”
韓筱的語氣變的輕快,惡作劇般的開口。
“是這樣的,只是我們希望你能接受這個身份。”
“我為什么要接受?”
“我們沒有任何理由的,只是懇求您能接受。”
……
韓筱象是玩上癮一般同她饒著舌,直到憶輕輕的嘆了口氣。
“也罷,反正無論如何您都是我們的公主。”
說著,她輕輕的將手伸向面紗,從右邊輕輕揭開。韓筱睜大著眼 睛,不敢置信自己所看到。
她的皮膚嫩白細膩,有如剛出水的豆腐;她的鼻梁高挺精巧,仿佛最高超的工匠用白玉雕成;她的嘴唇紅潤,鮮嫩如清晨的百合。這張臉簡直就是上天的杰作,如果除去刻在上面的深深印記。
一道金色的花紋如同傷疤一般深深的刻在她的臉上,她嬌嫩的皮膚上除了花紋還留下了淺淺的紅色花紋,那顏色仿佛用烙鐵烙過后無法恢復的皮膚。而那金色的花紋,正與韓筱的發(fā)簪與小璇璣的手鐲完全相 同。
“這是…”
韓筱深深的抽了一口氣,雖然那花紋看起來并不可怖,卻充滿震 撼,讓人感到一絲絲的害怕。原來她蒙著面的緣故居然是著印記,而這印記又與自己和小璇璣身上的完全相同,這到底代表什么。
“這是——公主印記。”
憶的語氣很平穩(wěn),仿佛在說一件不關(guān)己的事情,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靜無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