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的所有人盡皆屏息,看著一句句將胡樹人說的無話可說的趙志,他們沒想到一個年輕的警察,彷彿福爾摩斯一樣,將線索和案情隨便的一說,罪犯當場現出原形。
只是就在所有人想要拍手叫好的時候,得意的趙志沒想到胡樹人發瘋之後,竟然伸手想要搶奪趙志手中的手槍。
“你好厚的臉皮,絕對的證據就在面前,還不認罪!”趙志說著,直接後退一步的時候,就像開槍。
但是比趙志更快的,是靈堂面前兩排路邊的紙人。就在胡樹人還想要繼續前撲的時候,之間那綠帽子紅臉漢的紙人彷彿活了一般,擡腳直接將杵在地上的青龍偃月刀擡起,隨即在左手托住長長刀柄時,雙手輪動了大刀一刀斬下。
胡樹人的一條手臂當場掉下,慘叫聲霎時間充滿了整個地方,但是就在這一切做完的時候,人們驚悚的看著那之前動手的關公紙人,除了飛濺其大刀上的鮮血,竟不見紙人再動。
涼氣一時間從所有人的尾椎骨升起,這靈堂,太詭異了!
所有人只想要距離這靈堂遠遠的,眼前的這血腥的程度,已經超過了所有人的心理承受極限。之前看到那些紙人和棺材的時候,就已經覺得無比的奇詭,此時再看看動手的關公紙人,縱然真的就像是紙人,可是卻不再會有人將其當做是紙人。
“這下可不好解釋了……”看到眼前這些人的表情,趙志心中充滿了一股說不出的怨氣,自己好好的休息一下,怎麼就牽扯到了這種事件當中?
但是現在趙志身上比怨氣更加旺盛的,是自己的傲氣。
我趙志到了哪裡都是趙志,父輩祖輩的志氣和我自己的志氣,都壓在自己的身上,之前風裡來雨裡去,一個人頭頂著探險家的名頭,最後混的還不如採集者,可是多艱苦不都忍了下來,最終能夠活著回來,那一口氣比脊樑還要直。
現在區區不過是這些,就想要讓自己面前的這些人先亂了自己的陣腳?
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堅定,趙志握緊的拳頭就像是緩緩吐出的這口氣一樣鬆開。大不了就是再繼續糊弄這些人,自己有智慧、有口才、有武力,況且就算是沒有這些人幫助自己,最終難道自己還能在這種窮鄉僻壤栽了?
於是趙志臉上的表情變化成爲了神聖,眼看著面前的人恐怕因爲要恐懼逃離這裡的時候,趙志開口了。
“慌什麼,關公斬宵小乃是正義之舉,這有什麼好怕的?更何況……”趙志說著揮手之時,一團奇慘的雜光自手中打出,只見那關公身上的血液盡數被雜光在攜裹著衝過去之後,像是清理玻璃上的泡沫一樣帶走。
“更何況這只不過是我略施的一個小手段,實不相瞞,這裡的事情已經驚動國家的特殊部門了,我表面上是一個警察,更是專門來調查這裡的特工,如果你們不能夠相信我反而阻礙我的話,抱歉,法不容情!”
最後一句話加上趙志臉上的冷酷,眼前的這些人除了屈服,心中多出的更多的反倒是安心。
人們怕死不假,怕無緣無故的死、怕生老病死、怕飛來橫禍,但是現在飛來橫禍之際,雖然眼前的特工會威脅到自己,但是更大程度上卻是來解決現在的飛來橫禍,他們只要能夠按照特工的話行事肯定能夠活下來。
於是在這麼想著之後,首先肯定了對方的身份之後再加上沒由來的信任感,這幫人現在是想走不敢走的呆在這裡,等著趙志下一步的指示。
其實仔細想想,特工這種神秘的身份,似乎厲害的緊啊?民國時期的戴笠,老外們的詹姆斯?邦德創可貼,還有大破量子危機的零零七,哪個不是厲害角色?
於是這些人連創可貼和人還有代號還沒有分清的時候,卻已經將趙志當成是不顯山不露水的角色,想想剛纔趙志手中飛出的一團奇詭的光團,竟然能夠直接帶走一大團的血液,著實是讓人覺得厲害的緊啊。
但是如果人們注意到此時趙志身後背後顫抖的手,就不會覺得趙志此時有多麼的厲害了。
上一次的酋長之爭得到了一些沒用的能力,趙志對此可是非常不滿的,所以現在沒能夠讓自己完好的解決時間,反倒是消耗了身體當中的一團特殊的能量,趙志心中對於眼前的危機不得不更加的提起更大的心思。
至於眼前這些人果然是按照這自己所想,趨利避害之下知道了自己的真實想法,所以趙志也不再廢話,在現在搞定了時間之後,找到了布條包紮了眼前斷臂的胡樹人之後,帶著大家朝著鎮子外面的路上行進了數百米,稍微遠離了鎮子,也遠離了靈堂。
一邊將死去的幾個人的屎盆子不由分說的扣到了胡樹人的頭頂上,趙志讓大家放心,自己能夠搞定面前事情的同時,也將因爲失血過多而臉色蒼白的胡樹人拖到了自己的面前。
現在天色還早,雖然詭異卻還沒有發生其他的事情,所以在這種時候,與其閒著,還不如將面前的人的動機查個清楚,趙志既然有信心能夠解決眼前的事,就是因爲現在趙志已經隱隱的把握到了眼前事情的脈絡。
“胡樹人,你殺人之後的判決一半掌握在我手上,如果你能夠說清楚你的動機,那麼我這裡你能夠活下來,但是如果你想要騙我……”趙志說著,眼神當中閃過了一抹的殺氣,卻忽然換了一個話題,“你覺得你兒子未來會是怎麼樣,你爲他謀劃好了成長的軌跡了嗎?”
趙志的話讓胡樹人吃痛冷嘶的時候,腦子一片混沌的問道:“什麼意思?”
“如果你不老實點,你兒子將會在見識到自己的父親殺人,想要欺騙判決他的人,然後被殘忍的殺害,之後彷彿又一直無形的大手攔在他身邊,未來找不到工作,上不了學,就算是去街上要犯,也會有人總是跟在他身邊,在其被施捨之後,錢財沒收。”
“數年之後,街上那蹲在垃圾堆當中撿垃圾吃,時不時的還半哭半笑的人,你覺得會是誰?”
趙志的話瞬間讓所有聽到的人臉色難看,胡樹人更是臉色刷的白了,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知道是因爲斷臂的疼痛,還是嚇的,滾滾的從頭上流下。
半晌,胡樹人彷彿虛脫一般的吐出了一口氣,臉色灰白的道:“你好毒。”
“爲了大家的性命,不得不這麼做。”趙志語氣當中的堅定,讓周圍的人臉色稍好看了一些,可是轉而爬上他們臉上的是猜疑。
這審犯人,和大家的性命有什麼關係?難道是死去的人的性命?
趙志不管其他人的想法,而是隻盯著面前的人,面色端正的問道:“說,動機是什麼,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知道了,希望你能夠說話算話。”被趙志再次一說,胡樹人不得不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特工來之前,應該已經調查的清楚這裡曾經發生的事件吧,兩年前,我曾經在路上撞到了一個人然後肇事逃逸,每天活在惶恐當中,猜忌哪一天自己會被發現抓到之後,判處一個殺人罪,我甚至每天拼命的賺錢,希望能夠在自己被抓走之後,妻子和兒子能夠用錢多過上幾天的好日子。”
“但是一個月過去了,兩個月過去了,山體滑坡的慘劇發生過後,我沒想到我居然相安無事,於是逐漸的我已經有些忘記這些事情了。”說道這裡的時候,胡樹人的臉上忽然浮現出了猙獰之色,“可是一切都在前段時間改變了!”
“有人給我寄了一封信件,告訴我他當初看到了我將什麼人撞到了山下,如果我不能夠在一個月之內給他湊夠一百萬,他就要去警局告發我!一百萬啊!我全部的家當一大半都要給他?一個只不過是見到了這些的目擊證人?憑什麼!”
嘶吼的胡樹人此時不知道是因爲斷臂,還是因爲心中的憤怒,表情無比的獰惡:“幾萬、十幾萬的給他就算了,那是我的底線,現在我的事業正在蒸蒸向上的發展,如果我給了他一百萬,那個王八蛋花光了之後,會不會繼續用這種所有人都已經忘記的事情繼續要挾我?”
“所以你就和對方商量好之後,來到這裡希望交談,實際上是想要直接來到這裡殺掉他?”聽完了剛纔的話,趙志已經清楚了這些簡單的動機,但是還有一點趙志不甚清楚,“但是到時候你準備怎麼讓自己擺脫殺人的干係?”
聽到了趙志的話,胡樹人知道自己已經沒什麼能夠瞞過對方的了,眼前的這個年輕人雖然年輕,但是思維著實是恐怖,三言兩語的便說到了正點上,與其胡扯,不如痛痛快快的全部說出來,也免的對方如果覺得自己騙他,一起之下做出些什麼出格的事情。
“實不相瞞,來之前我其實已經計劃好了所有的事情,對方如果願意的話,一百萬沒有,最多我只給他五萬,這是我手頭上能夠拿出來的最多的錢了,但是如果他不願意……”說到這裡,胡樹人還想裝橫,但是趙志卻沒有任何的意思,只是示意他繼續說下去,胡樹人也只有老老實實的將自己的計劃全部交代出來。
“如果他不願意的話,我就天天的先牽制他,然後找哪一家的糞池當中直接殺了給他推下去,人丟了,那就是失蹤,短時間不會有人想到會有人殺他,所以等事情過了之後,多年之後只會在糞池當中發現他,到時候人已經死了這麼久,難道還能夠找到什麼把柄?”
“我在縣城當中做我的商人,我一個有錢有勢的人沒事和一個年輕人計較什麼?想來到時候殺人的罪名肯定是落到他狐朋狗友的身上。”
聽到了一副早已經計劃好一切的回答,趙志不得不承認,如果真要是這麼做下去的話,一般情況下只要不發生什麼意外,到時候一定會這樣的。
但是現在趙志還有另外一個疑點,一個相比於殺人,似乎比較起來更加至關重要的疑點。
“爲什麼你兩年前的時候,會想到開車來到這裡?這個已經失去了發展潛力的窮鄉僻壤,似乎和你沒有什麼關係了吧?”正說著,趙志舉起手打斷了想說什麼的人,身邊欲言又止的老侯和陳忠,讓趙志心中一根隱伏在暗處的線露了出來。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似乎也應該是這個鎮子當中的人吧?而且還是外出發展之後,發展的比較好的,有錢有勢,和你的窮親戚們相比真是一個極爲正面的榜樣。但是你卻沒有回來的理由,恐怕這個理由,又是一件另外的事情吧?”
趙志的話讓周圍的幾個人有些吃驚,年輕的像是白鞏、肖慧和胡麗,三人臉上首先是吃驚趙志竟然能夠猜到這些,而除了胡麗臉上似乎是因爲剛纔的慘白沒有適應過來,白鞏和肖慧甚至都不知道,這胡樹人居然會是鎮子上的人。
當然,像是老侯夫婦和陳忠這傢伙,也都是驚奇趙志之前是不是詳細的調查過這裡的人口,所以纔會得出這個結論。
“不,我知道你們的想法,但是很可惜,我之所以能夠猜到胡樹人也是這裡的人,是因爲胡樹人自己的表現、他的姓和他的話。”趙志似乎是想要給這些人解答自己的疑惑,實際上卻是盯著胡樹人,一字一句的開始攻擊對方的心防,讓他吐出來更多的事情,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首先,胡樹人你姓胡,這個姓很多人都有,但是如果將你放在一個有不同的姓氏,可是卻有另外幾個姓胡的人當中,你就要顯得有些不一樣了。年輕人胡輝,女上班族胡麗,醉漢胡德,別人都是姓肖、姓白、姓劉或者姓陳、姓侯的,但是爲什麼你胡樹人會趕巧的姓胡呢?這是其一。”
“而你的行動上,也在不知不覺間暴露了你對這個偏遠鎮子的瞭解,大早上在劉強消失不見之後,如果肖慧因爲害怕不是帶領著我直接去劉強家,而是直接給我指一條路,我一定會直著走,然後在錯落的房子當中暫時的迷失方向,最終繞著才能夠找到地方,指不定的還要重新按照原路返回重新走一遍。可是你胡樹人追趕我們的時候,一個人前來,還能夠繞過岔路找到我們,呵呵,是你聰明還是運氣好呢?這是其二。”
“最後就要說你剛纔的話了,你敢在別人家的地頭上殺人,還想的這麼周到,從你的話當中不難聽出你在來之前,就已經想到了自己倒是應該如何動手,一個在小縣城當中發財的人,也真是有閒功夫因爲自己的一個想法,就敢要來這裡動手直接殺人,就憑這一點,你最起碼來過這裡不少於一次。這是其三。”
“實話說起來,這些都不過是我的推測,畢竟如果一定要深究的話,其實都不過是巧合,但是你要知道,一個巧合是巧合,兩個巧合也是巧合,可是這麼多的巧合湊到了一起,還會是簡簡單單的巧合嗎?我寧願相信這一切都是早已經註定和安排好的。”
趙志的話就像是一個個大錘,將胡樹人早已經崩潰的脆弱的心理防線擊碎,那擋在真相面前的藉口就像是沾滿了屎的狗,對主人說自己沒有吃屎一樣,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而一口氣說了這麼多之後,趙志長舒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天空,隨後鼻息噴出,放下了撐在自己下巴上的手,淡淡的說道:“好了,現在一切都已經說的清清楚楚了,胡樹人,老實說吧,以前,你到底是爲什麼會回到鎮子上,鄉愁還是思念家鄉的藉口就不要說了,我能夠你心中的畏縮,那一定不會是簡單的好事情。”
“說,我說。”無力的坐到了地上,攤開了自己的雙腿之後,胡樹人臉上白的彷彿用了一袋強筋面的藝妓,神色有些閃爍的看了一眼他自己老婆的方向,胡樹人又看了一眼那邊的胡麗一眼,最終,胡樹人閉上眼,將一切都說了出來。
“兩年前,我的事業正是發展的高-潮期,那時候的我覺得我就是世界的主角,錢財、美女和權利、地位,都朝著我主動的撲過來,於是興高采烈之下,去了一個KTV,於是在那裡我認識到了一個女孩,那時候大膽的我以爲世界盡在掌握,所以上了她之後,我還想要包養一個小三……”
說道這裡的時候,趙志和衆人不由的朝著他妻子瞥了一眼,只是卻發現對方的神色平淡,似乎早就知道這些一樣,而胡樹人還在繼續說。
“所以我們一接觸就是一個月,就在我知道了對方居然也是這裡的人之後,當時我因爲買車之後想要炫耀,就主動送她回家,結果誰曾想到那天大雨,我和對方正是打情罵俏的時候,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個人,然後,就是你們知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