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風窩經過的時候,步少飛抬頭看了看,二樓的客廳還亮著燈,他笑了笑,心說大哥還沒有睡,他是不是在為他們明天的訂婚宴操勞?
到了萌窩,他看見樓梯上的燈亮著,上了樓,客廳的燈也亮著,蘇小萌臥室的燈也亮著。
他一邊走一邊喊:“小萌,你睡了嗎?”
蘇小萌沒有回答。
步少飛推開臥室門楞住了,蘇小萌不在床上。
他又回頭在其他房間找了找,洗手間和洗澡間都沒有蘇小萌的身影。
“這人跑哪里去了?”他自言自語地說。
……
風窩里,步少風看見蘇小萌淚如泉涌,心不由一疼。
“你為什么這么說?”他從來沒有不要她,也永遠不會不要她。
“因為……因為你……”蘇小萌泣不成聲地說:“因為你愛你弟弟……”
步少風說:“我愛少飛,也……也沒有不要你。”
他本來應該說“我愛少飛,也愛你”,可話到嘴邊,他想起明天蘇小萌就和步少飛訂婚了,她就是他的兄弟媳婦了,他不能對弟媳說“我也愛你”,所以馬上改成了“也沒有不要你。”
蘇小萌自然聽出了他語言的轉變,哭得更傷心:“你愛你弟弟,你愛他勝過了愛我,你心里只有你弟弟,再也沒有我的位置了……”
“不,不是,不是這樣,我心里有弟弟,也有你,你和少飛都在我心里。”
步少風看見她的臉上不斷滑下的淚水,心疼得揪緊,扯了紙巾,想把她擁進懷里幫她擦眼淚,但伸出手又縮了回來。
他們現在是大哥和弟媳的身份,他不能對她表現得太親密,遲疑了片刻,他把紙巾遞過去,讓她自己擦。
蘇小萌卻不接紙巾,她仰頭看著他,大眼睛里的眼淚不斷往出滾,說:“在你心里,你弟弟最重要,你只愛你弟弟,一點都不愛我了,你為了你弟弟幸福,就愿意把我讓給他……”
她難過得說不下去了,低頭哭出聲來。
“沒有,沒有,”步少風急忙解釋:“我愛弟弟,也愛你,你們都是我的親人……”
他終于說出了“也愛你”這三個字,可是這更讓蘇小萌傷心。
“我和他都是你的親人,”她哽咽著說:“你希望你的兩個親人幸福,卻把自己排除在幸福之外!”
如果他自己想得到幸福,就不會把他心愛的女人拱手讓給他弟弟!
“不會,”步少風說:“你們兩個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少風,”蘇小萌搖頭,搖得眼淚紛飛如雨:“我們雖然沒有成就事實婚姻,但早已將對方看成一生的伴侶,你現在卻輕易將我放棄,只因為他是你的親弟弟,你怕傷害他,就要舍棄我們兩個人的感情!”
“萌萌,不是這樣,”步少風解釋:“我以為你喜歡少飛……”
“我是喜歡少飛,因為他是你弟弟,我是站在一個嫂子的角度來喜歡他,關心他,我是在幫你照顧他,可我沒想到你……”
“萌萌……”步少風想再解釋清楚一點。
“少風,”蘇小萌打斷他,哭得泣不成聲:“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不僅不能讓我和少飛得到幸福,還把我們三個人都推進了所愛非所得的痛苦里。”
步少風終于受不了蘇小萌的痛哭了,她的每一滴眼淚,都讓他的心濕成了一片汪洋大海!
他上前,將蘇小萌一把摟進了懷里:“對不起,萌萌,是我不好,是我讓你受委屈了,是我沒用,這件事本來應該由我來解決,卻讓你的心陷在了兩難中,對不起。”
“我不要你說對不起,”蘇小萌在他懷里哭得停不下來:“我不要聽這個,嗚嗚嗚……”
“我知道,知道,”步少風抱著她說:“我這就去跟少飛說明白,把我們的關系告訴他,少飛是個明事理的人,他只要知道你是他嫂子,會放棄和你訂婚的。”
蘇小萌抬頭,眼淚汪汪地看著他:“你真的跟他說嗎?你不怕他生氣嗎?”
“我一定要跟他說明白,如果現在不說,他以后恢復了記憶,知道你是他的嫂子,他會更難受。”
“那你什么時候跟他說?”
“現在,我現在就去找他。”步少風放開她。
“那我跟你一起去,我也需要向他解釋清楚。”
“走吧。”步少風牽起她的手。
兩個人走到客廳門口,不由大吃一驚。
步少飛站在門外!
步少飛在萌窩沒有找到蘇小萌,從萌窩出來,他看見風窩的客廳燈還亮著,想蘇小萌是不是找大哥談事情去了,所以來看看,卻沒想到,還在樓梯中間就聽見了蘇小萌的哭聲,也聽見了步少風安慰蘇小萌的聲音。
他的心里滿是狐疑,明天他和蘇小萌就要訂婚了,她不是應該高興嗎?為什么這么晚了不在她房里睡覺,卻跑到大哥這邊來哭?
他放輕腳步,悄悄上樓,站在門外聽見蘇小萌說:“你愛你弟弟,你愛他勝過了愛我,你心里只有你弟弟,再也沒有我的位置了……”
聽完大哥和蘇小萌的對話,他既吃驚又憤怒,大哥果然搶了他的心上人!
步少風和蘇小萌看見步少飛定定地看著他們,知道他已經聽見了他們的談話,心里不由大為驚慌。
“少……少……”步少風也結巴起來:“少飛,你怎么在這里?”
步少飛看著他們,不說話,視線慢慢下移,落在了他們牽著的手上。
兩個人就像被燙著了一般,手同時甩開了。
步少飛看向步少風,說:“大哥,你騙我,你說不會跟我搶小萌,可你還是搶走了我的女人!”
蘇小萌忙說:“少飛,不是這樣……”
步少飛又看向她:“我知道,大哥比我優秀,比我有錢,他是大公司的總裁,而我一無所有,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我的確配不上你,所以你移情別戀是正常的,我不怪你,只能怪我自己沒出息,沒本事,留不住我心愛的女人!”
步少風跨前一步:“少飛,你聽我解釋……”
“大哥,你不用解釋,我祝你們幸福!”
他轉身往出走,剛跨了一步就感到頭痛欲裂,眼前金星亂冒,身體也搖晃起來。
“少飛,”步高風趕上來扶住他:“你別走,先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