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溫柔地灑在皇極殿前的青石板上,為這莊嚴之地添了幾分生機。陽光透過薄薄的霧氣,如同細紗般輕撫過每一寸空間,使得空氣中都彌漫著淡淡的暖意。這是自打敗賊寇后首次舉行的早朝,百官們臉上都掛著難以掩飾的喜色,他們的服飾在晨光中閃爍著斑斕的光澤,仿佛也在慶祝這一勝利的時刻。惟獨皇帝林小風,端坐在高高的龍椅上,面容平靜,無悲無喜,仿佛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他的眼神深邃,如同寒潭般沉靜,透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陛下!”內(nèi)閣首輔兼兵部尚書李邦華緩緩走出隊列,他的步伐穩(wěn)健,每一步都顯得那么從容不迫。他雙手拱起,恭敬地奏報道:“賊寇昨日已兵敗如山倒,如今已退守至居庸關(guān)。據(jù)探子回報,賊眾已離開居庸關(guān),正向宣府方向逃竄。”
林小風微微瞇起雙眼,心中暗自贊嘆李自成的智謀,手下確實有能人。他想象著居庸關(guān)的雄偉,那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固若金湯。但宣府卻另有一番天地,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如果宣府失守,賊軍將會被困在兩關(guān)之間,無處可逃。沒想到李自成也識破了此計,直接退往宣府,這樣一來,京師就更加安全了。林小風的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欣慰,他知道,這場勝利不僅僅是因為將士們的英勇,更是因為有智謀之士的輔佐。
“昨日的戰(zhàn)況如何?”林小風淡然問道,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整個大殿。
李邦華從袖中取出一紙戰(zhàn)報,緩緩念道:“昨日我軍與賊寇在城外激戰(zhàn),共斬首二萬九千二百九十七人,俘虜八千三百四十四人;我軍陣亡二千七百零九人,重傷一千二百五十一人,輕傷五千四百六十二人。傷亡最為慘重的是城西三營,其中神殊營副將王將軍也不幸中箭身亡。”
林小風聽完,神色凝重,他仿佛能看到那激烈的戰(zhàn)斗場面,能聽到那震天的戰(zhàn)鼓聲和士兵們的吶喊聲。他又問道:“自從賊寇圍城至退兵,我軍共斬殺賊寇多少?傷亡又如何?”
李邦華回答道:“自三月二十一日賊寇圍攻京師,至二十七日賊寇潰敗,我軍共斬殺七萬一千余人,其中半數(shù)為賊寇中的民夫。我軍陣亡一萬零八十九人,重傷三千二百四十二人,輕傷一萬四千八百九十一人。”
林小風默默點頭,對于明軍的損失,他并未顯得驚訝。他知道,那些臨時征募的民兵,沒有鎧甲的保護,雖然裝備了由書冊制成的臨時鎧甲,能夠抵御彈丸,但卻無法抵擋箭矢,加之沒有頭盔,傷亡自然慘重。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哀傷,為了那些英勇犧牲的士兵們。至于斬首的數(shù)量,林小風心中存疑,因為賊寇敗退后,有的人投降,有的人被踐踏而死,還有的人逃逸,統(tǒng)計時恐怕將后兩者混為一談。然而,即便知道有虛報,林小風也不打算深究,因為戰(zhàn)略上已經(jīng)取得了勝利,京師得以安寧;將領(lǐng)虛報戰(zhàn)功,無非是為了圖利,此役京師軍民共同努力,不惜花費重金來酬謝他們。
“這場勝利來之不易,兵部應當論功行賞。但是切記,這份獎賞是將士們用生命換來的,務必確保每一份獎賞都能發(fā)到他們手中。如果朕聽說有人截留賞銀,必將誅殺其三族!”說完,林小風的目光掃過群臣,一股陰冷的氣息彌漫在整個大殿上,百官們都感到背脊發(fā)涼。文臣們還好些,武將們則面露尷尬之色,他們知道這番話是專門針對他們說的。他們心中暗自慶幸,沒有在這件事上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古時候,賞銀和軍餉都是由戶部撥給兵部,再由兵部發(fā)放給前線將領(lǐng)。發(fā)放的事情由將領(lǐng)獨斷專行,雖然有監(jiān)軍在場,但往往也會同流合污,吃空餉的風氣難以杜絕。林小風深知這一點,所以他的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他要確保每一份獎賞都能真正地發(fā)到那些英勇的將士們手中。
“遵旨!”李邦華領(lǐng)旨后并未退下,而是又取出一本題本,“陛下,雖然賊寇暫時退卻了,但朝廷的隱憂仍然很多,這是臣所上的題本,請陛下御覽。”
“李卿直言無妨,朕有空時會仔細閱讀。”林小風的話語中帶著一絲疲憊,但他的眼神依然堅定。
“是。”李邦華輕咳一聲,他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雖然賊寇新敗,但京師的防備不可松懈。當務之急是要充實京營和薊州的兵力,以防賊寇再次來襲,更要防備遼東的建奴趁虛而入。為了勤王之事,薊遼總督和遼東總兵已經(jīng)放棄了寧遠,遼東已經(jīng)失守,不得不防啊!”
說完這番話后,整個朝堂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雖然賊寇已經(jīng)退去,但建奴在山海關(guān)外虎視眈眈,實乃心腹大患。如果他們再次入關(guān)劫掠,大明就危在旦夕了。八旗軍五次入侵中原,明軍屢遭重創(chuàng),經(jīng)濟也受到了嚴重損失,而且還給了賊寇喘息的機會。如果時機成熟,他們一定會再次發(fā)動猛攻,給大明帶來重創(chuàng)。百官們的臉上都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他們知道,這場勝利只是暫時的,真正的挑戰(zhàn)還在后面。
“李卿有什么建議嗎?”林小風問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
“臣建議重整京師三大營的兵力。不過臣所說的重整并非他人所理解的那樣簡單。臣打算將三營的士卒分為兩部分:合格者將被正式列入兵冊成為士兵;不合格者則暫時留下,每月發(fā)放餉銀,半年后進行復考,合格者將被列入兵冊,不合格者則被淘汰。在此期間,臣將廣泛招募新兵進行操練以補充京營的不足。”李邦華詳細地闡述了自己的計劃,他的臉上露出了堅定的神色。
林小風聽完之后沒有提出異議,他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的百官們。朝堂中有很多新面孔都是因戰(zhàn)功而提拔起來的官員,他們要么是屬于李邦華的黨派要么是屬于其他閣臣的派系。看到內(nèi)閣的其他三位成員都沒有提出異議,眾官也都紛紛表示贊同。他們知道,這個計劃是可行的,也是必要的。
“就按照李卿的建議去辦吧!”林小風最終做出了決定,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堅定。他知道,這個決定對于大明的未來至關(guān)重要。
這時,工部尚書成慶華猶豫了一下,然后走出隊列奏報道:“陛下,臣請求辭去京營總督的職務。”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和決絕。
林小風沒有立即回應他,而是先看了看李邦華。李邦華微微點了點頭表示已經(jīng)知道這件事情了。林小風的這一舉動讓群臣們都感到震驚不已,他們都感嘆李邦華受寵的程度之深。他們知道,李邦華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是無法撼動的。
“你為什么要請求辭職呢?”林小風問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他知道成慶華一直是一個勤勉盡責的官員,不會輕易提出辭職。
“陛下,臣現(xiàn)在同時兼任工部、禮部以及內(nèi)閣的事務,工作非常繁忙,實在難以兼顧京營總督的職務了。而且按照慣例這個職位應該由有功勛的武將擔任。現(xiàn)在京師之圍已經(jīng)解除,我們應該恢復舊制了。”成慶華誠懇地解釋道,他的臉上露出了疲憊的神色。他知道自己的請求可能會讓皇帝感到不滿,但他實在無法再兼顧這個職務了。
成慶華所說的話并非虛言,工部的事務確實非常繁重,比如火藥手雷的制造、忠烈祠的建設等都歸他管轄。而禮部的事務也將變得更加繁忙,因為林小風已經(jīng)表示大明土地司的職務可能會劃歸禮部管理。百官們聽后都紛紛點頭表示贊同,他們知道成慶華所言非虛,也理解他的難處。
“內(nèi)閣對此有什么意見嗎?”林小風又轉(zhuǎn)頭問李邦華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威嚴。他知道這個決定需要內(nèi)閣的同意才能實施。
“臣等都認為應該從有功勛的武將中選擇合適的人選來擔任這個職務。”李邦華回答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堅定。他知道這個決定對于大明的未來至關(guān)重要,也明白皇帝的心意。
“既然如此,那朕就準許范尚書的請求了。不過京營總督這個職位不能長期空缺著啊!現(xiàn)在滿朝文武都在這里,你們認為誰能夠勝任這個職務呢?”林小風說著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的群臣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期待和信任。他知道,這個決定需要群臣們的共同商議和推薦才能得出最佳的人選。
劉都督的功績,如同璀璨星辰,鑲嵌在歷史的天幕之上,其中三件尤為耀眼,令人贊嘆不已。第一件功績,便是他安全護送太子抵達天津,揚帆啟航入海,那是一場風平浪靜之下的暗流涌動,他憑借著過人的智慧與膽識,確保了太子一路的平安,為國家的未來播下了希望的種子。
劉都督,這位孝純皇后的侄子,新樂侯劉文炳的弟弟,雖無爵位,卻一身功勛貴族之氣。他身形高大,面容堅毅,眼神中透露出不屈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人心,又似乎能穿透迷霧,直視未來的戰(zhàn)場。他的每一次出征,都像是從歷史長河中躍出的勇士,帶著必勝的信念,踏上征途。
第二件功績,是他奉皇帝旨意,鏟除叛逆之臣劉澤清,率領(lǐng)軍隊勤王護駕。那是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雷聲轟鳴,仿佛預示著一場大變。劉都督身披鎧甲,手持長劍,立于軍前,他的聲音穿透了風雨,激蕩著每一個士兵的心靈:“為國除奸,就在今夜!”在他的帶領(lǐng)下,軍隊如猛虎下山,勢不可擋,最終成功鏟除了叛逆,穩(wěn)定了朝綱,他的英勇與智慧,成為了后世傳頌的佳話。
第三件功績,則是在通州擊破賊寇,解除了京師的圍困,功勛卓著,人人稱贊!那時,通州城外,賊寇圍城,形勢危急。劉都督臨危不亂,他親自勘察地形,布下天羅地網(wǎng)。決戰(zhàn)之日,他身先士卒,沖鋒陷陣,其英勇無畏,激勵著每一位將士。最終,賊寇被擊潰,京師之圍得以解除,他的名聲也因此響徹云霄。
然而,朝堂之上,風云變幻莫測。當左都督蔣太微被提議兼任京營總督時,眾臣附和,幾乎全票通過。唯有右都御史房可壯、刑部右侍郎張忻、兵科給事中曾應麟、陳名夏等人,態(tài)度曖昧,不發(fā)一言。林小風在一旁,心中如明鏡般清澈,他深知這些人的顧慮與算計,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心中暗自思量:“狐貍尾巴終于露出來了,只是還在等待時機而已。”
皇帝終于開口,決定讓蔣太微兼任京營總督。蔣太微接旨,神色堅定,誓要不負圣恩。皇帝叮囑他重任在肩,蔣太微鄭重應允,一股責任感和使命感油然而生。
此時,林小風神色淡然,提出繼續(xù)商議其他事務。李邦華再次站出,提出薊州布防的緊迫性,言辭懇切。然而,曾應麟?yún)s出言反駁,提及錢糧兵源之困,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與焦急。他不知,國庫與內(nèi)帑的銀兩已頗為豐厚,足以支撐大局。李邦華心中暗笑,對曾應麟的短視感到不屑,他胸有成竹,提出了招募兵源的三條妙計,言辭間透露出對未來的無限憧憬與信心。
朝堂之上,一時鴉雀無聲,李邦華的大膽直言,觸動了所有人的心弦。他為何敢于如此?眾人目光紛紛投向林小風,尋求答案。林小風端坐龍椅,面色平靜如水,心中卻思緒萬千,他回憶起薊州兵變的往事,那段歷史,即便是史書也不愿輕易記載,它背后的復雜與殘酷,遠超常人想象。
萬歷二十三年的首次兵變,是朝廷內(nèi)部斗爭的延續(xù),戚家軍的輝煌與落幕,是黨爭的犧牲品。那些英勇的將士,因糧餉不足而反叛的罪名,被無情屠戮,實則是朝廷斗爭的犧牲品。林小風心中感慨萬分,那段歷史,是他心中永遠的痛。
至于第二次薊州兵變,更是因朝廷缺錢,他力主裁汰新軍所致,部分被裁士兵投敵叛變,令人痛心疾首。李邦華將這兩件事歸咎于人為禍患,其膽識令人敬佩。
“陛下,內(nèi)閣首輔李邦華在朝堂之上妄言亂語,影射圣上,應當治他的罪!”刑部左侍郎張忻急忙站出來說道,試圖借此機會扳倒李邦華,或在皇上心中埋下仇恨的種子。朝堂之上的氣氛,頓時變得更加微妙而緊張,一場新的風暴,似乎正在悄然醞釀。
張忻是不是在彈劾李邦華呢?林小風心中暗自嘀咕,嘴角不經(jīng)意間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那聲音大得跟豬哼似的,引得周圍人紛紛側(cè)目,他卻渾然不覺,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這世間的路,千萬條,有人偏偏選擇那條看似光鮮實則荊棘密布的道路。張忻推舉李邦華做首輔,這背后的盤算,豈是外人輕易能懂的?不僅僅是為了政令暢通無阻,更重要的是,他需要這樣一位重量級的人物來鎮(zhèn)壓朝綱,穩(wěn)住這風雨飄搖的大局。
李邦華,這位三朝,乃至四朝元老,他在朝中的地位,就如同那屹立不倒的泰山,讓人仰望。只因明光宗朱常洛在位時間短暫,他的光芒才被世人短暫地忽略,但那份沉淀下來的威嚴,卻是任何人都無法忽視的。
林小風還未及開口,張忻就已經(jīng)遭到了李邦華的反擊,那場面,就像是春日里突然襲來的一場寒風,讓人猝不及防。
“張侍郎,你這話是何意?我何時有過影射圣上的行為?”李邦華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經(jīng)過精心雕琢,直擊人心。
張忻氣呼呼地,臉頰因激動而泛紅,他辯解道:“薊州兩次兵變,一次在萬歷二十三年,那都多久了,不提也罷。另一次是在本朝二年,當時裁撤新軍,那是陛下的旨意,我不是在影射陛下,還能影射誰?”
李邦華冷眼旁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反問道:“我朝元年七月十四日,袁崇煥在《平臺奏對》中明確指出新軍軍餉缺額一百二十萬兩,他能節(jié)省六十萬,戶部再籌六十萬便足矣!他還提議淘汰無用之兵,清查虛額。此事交由遼東巡撫畢自肅和薊州巡撫王應豸處理。若這二位巡撫能得到陛下和崇煥的支持,裁軍之事,半個月即可完成。”
他頓了頓,繼續(xù)說道:“新軍軍餉,特指新兵之餉,新兵舊兵,并非傳統(tǒng)意義上的新舊之分。薊鎮(zhèn)舊兵,乃守軍,主要負責長城沿線的預警任務。而新兵,則是‘實用于遼者’,雖駐扎薊鎮(zhèn),卻不負防御之責,乃關(guān)寧軍的預備役,野戰(zhàn)部隊,待遇優(yōu)于守軍,唯崇煥可調(diào)動。”
“當時陛下在題本中批復:薊密、水津及恒山等處的新兵是否裁撤,關(guān)門的馬匹是否減少,由督師袁崇煥及督撫衙門商議后奏報。”
“崇煥,乃裁軍之始作俑者,陛下亦被其蠱惑!”
“我所言之人禍,明指袁崇煥,你言我影射陛下,證據(jù)何在?”
“影射陛下之人,非我,乃你!”
一番話,擲地有聲,張忻聽后,驚愕失色,他未曾料到,李邦華年歲雖高,記憶力卻如此驚人,竟能回憶起袁崇煥題本的詳細內(nèi)容,這份功底,讓人不得不佩服。
朝堂之上,氣氛一時凝重,張忻支吾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這時,吏部尚書繆一奎挺身而出,他的聲音帶著幾分嚴厲:“張侍郎,李閣老為國操勞以至于病倒,你不但不輔助他,反而誣蔑他,這是何罪?”
“誣蔑閣老還算輕的,影射陛下可是死罪啊!”工部尚書兼禮部尚書成慶華也緊隨其后,他的言辭更加犀利,直指張忻的要害。
“陛下,內(nèi)閣首輔李大人忠心為國,是棟梁之材!刑部左侍郎張忻無憑無據(jù)就誣陷忠良,其心可誅!請陛下治他的罪!”
“臣附議!”
“臣也附議!”
兩位內(nèi)閣重臣一帶頭,群臣紛紛附和,尤其是都察院的人,他們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個接一個地站出來聲討張忻。
御史施邦曜更是首當其沖,他與李邦華私交甚篤,此時見老上司有難,怎能袖手旁觀?他義正言辭,字字鏗鏘,為邦華辯護。
右都御史房可壯本與張忻關(guān)系不錯,但見張忻孤立無援,也轉(zhuǎn)而投靠了邦華,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卻也更加堅定了自己的選擇。
朝堂之上,全是聲討張忻的聲音,他惶恐不安,度日如年,心中暗自懊悔,早知道邦華的勢力如此之大,就不該輕易彈劾他。即使要彈劾,也應該讓都察院來做,御史彈劾,是無罪的!
“張忻…你可知罪?”群臣的激憤情緒稍微平息后,林小風悠閑地問道,他的聲音帶著幾分玩味,幾分審視。
張忻此刻心亂如麻,不知道怎么回答。有罪嗎?理論上是有,但并不是重罪。當時的情境下,他很容易被邦華的話所迷惑。如果有人求情,或許還能化險為夷。
可是滿朝文武,竟然沒有一個人愿意幫他!他孤零零地跪在地上,垂頭喪氣,默不作聲。
“這件事以后再議,當務之急是薊州的駐軍和新兵招募。”林小風環(huán)視群臣后,又回到了正題上,他的聲音沉穩(wěn)而有力,仿佛能給這混亂的朝堂帶來一絲安寧。
“臣認為可行!”蔣太微終于發(fā)了一言,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透著堅定。在武將們眼中,守衛(wèi)京師的最佳選擇就是薊州,這個地方攻守兼?zhèn)洌撬獙佟?
其他的武將也都點頭贊同,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對薊州的信任和對未來的期待。
見眾議一致,林小風決定:“按照李閣老的意思去辦!現(xiàn)在流賊退守宣府,居庸關(guān)門戶大開。朕的意思還是讓定西伯守衛(wèi)居庸關(guān),至于薊州總兵的空缺,誰來擔任合適呢?”
林小風問完后,大家都把目光聚焦在了冀資深身上。冀資深本來是薊遼總督,雖然遼地已經(jīng)失守,但薊州還在,他是最合適的人選。然而總督的權(quán)重于總兵,冀資深勤王有功,怎么能降職呢?最好的辦法還是讓他擔任總督,同時兼任總兵的職務。
林小風看著李邦華卻不說話,他的眼神深邃而復雜,仿佛在試探著什么。邦華知道他的意思,也沉默不語,他的眼神同樣深邃,仿佛在思考著什么重要的決定。
群臣見狀,心知肚明,于是都轉(zhuǎn)頭看向別處,他們不想在這個時候打擾到這兩位重量級人物的思考。
吳三桂擁兵自重,朝中無人不知。冀資深表面上管理薊州和遼東的事務,實際上是在牽制吳三桂。不管效果如何,冀資深都必須留在吳三桂身邊,這是朝堂上的一種微妙的平衡。
繆一奎想了想,試著說:“陛下,臣認為昌平總兵李守鑅,或者通州巡撫兼總兵王敖永可以擔任。昌平和通州的兵馬已經(jīng)調(diào)到京師了,他們手下沒有兵馬,不如調(diào)任到薊州去。”
他的話音剛落,就有人提出了不同的意見:“吳三桂和關(guān)寧軍已經(jīng)退守山海關(guān)了,總兵高第手下有一萬兵馬,鎮(zhèn)守薊州最為合適!”
“其他人還有推薦的嗎?”林小風的聲音再次響起,他環(huán)視著群臣,等待著他們的回答。
大家都沉默了,山海關(guān)和薊州都是朝廷的重地,總兵的人選怎么能輕率決定呢?稍有差池,就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后果啊。這份沉默,既是對未來的擔憂,也是對選擇的慎重。
“可以讓李守鑅調(diào)任薊州總兵,并把山海關(guān)的一萬多守軍調(diào)過去增強實力。至于高第,我還需要再考慮考慮。”林小風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猶豫,但更多的是決絕。在這三個人中,他之所以獨獨選中李守鑅,是因為他還算是個忠良之人。史冊上記載,李自成攻打京師的時候,守鑅作為昌平總兵,因兵力不足而戰(zhàn)敗,最后自刎而死,真是個忠勇可嘉的人啊。他的形象,在林小風的腦海中浮現(xiàn),那是一個剛毅不屈,眼神中總是燃燒著熊熊戰(zhàn)意的將領(lǐng)。
王敖永呢,是《貳臣傳》里的一個重要人物,投降之后就成了滿清的得力助手。林小風對他的印象并不深刻,只記得他是個身材魁梧,面容冷峻的漢子,但眼神中總是帶著幾分算計。他的結(jié)局倒是挺讓人痛快的,在青州被李自成的部將趙應元用詐降的計謀給殺了。想到這里,林小風不禁微微一笑,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王敖永那驚愕而又絕望的眼神。
高第就更不用說了,正史上記載他和吳三桂一起領(lǐng)著八旗兵進了關(guān)。他的形象在林小風的腦海中并不清晰,只記得是個身材瘦削,面容陰沉的人。因為吳三桂的名聲太大了,所以高第的名聲就不那么顯眼了。但林小風知道,他是個不可小覷的人物,否則也不會和吳三桂一起領(lǐng)兵入關(guān)了。
林小風望著窗外的景色,心中卻是一片翻涌。春日的陽光灑在紫禁城的琉璃瓦上,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但這份寧靜美好卻掩蓋不住即將到來的風暴。他已經(jīng)把山海關(guān)交給了吳三桂,如果再把薊州交給高第,那可真是個不明智的決定。他必須謹慎考慮,每一個決定都可能影響到大明的未來。
經(jīng)過商議,人事變動就這么定了:李守鑅接任薊州總兵,高第還是管著山海關(guān),希望他們能和吳三桂各守其職,只是高第的駐地要從寧遠移到山海關(guān)。雖然遼地丟了,但我們收復的決心可不能丟啊。林小風在心中默念著,他的眼神堅定而決絕,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大明軍隊收復失地的那一天。
“陛下,流賊已經(jīng)退了,應該下詔讓勤王的軍隊都回到原來的防守地,繼續(xù)剿滅流寇。”兵科給事中曾應麟提出建議。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急切和焦慮,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流寇肆虐的場景。這個建議得到了眾大臣的附和,他們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黃得功、慕容炯然、高杰等人正在追趕流寇,京師之圍已解,正是乘勝追擊的好時機。林小風一開始點了點頭,但接著又搖了搖頭。他的心中有著更深的憂慮和考量。
“陛下在擔心什么?”李邦華問道。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關(guān)切和疑惑,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林小風心中的憂慮。
“建奴啊!”林小風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沉重和無奈。他的眼神中閃爍著擔憂的光芒,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建奴大軍壓境的場景。
“建奴?”邦華瞇著眼睛沉思,“陛下料定他們近期會入侵嗎?”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驚訝和疑惑。
“不是近期,我估計建奴入關(guān)大概在二月之后。”林小風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堅定和決絕。他的心中已經(jīng)有了明確的判斷,只是這個判斷卻讓群臣都愕然了。
大家都認為,建奴可能會趁著流賊新退、朝局未穩(wěn)的時候入侵,或者等到遼東安定之后再圖謀。但皇帝說二月之期,這個判斷是怎么來的呢?他們紛紛投來疑惑的目光,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林小風心中的秘密。
林小風反問道:“李閣老你說說,建奴為什么屢次侵犯中原?”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冷峻和嚴肅,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建奴大軍的殘暴和兇狠。
邦華回答說:“有三個原因。一是掠奪百姓來補充遼東的不足;二是搶奪金銀財寶來滿足他們的需求;三是探察我軍的虛實,企圖消滅我們的精銳部隊。”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分析和推理,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建奴大軍的戰(zhàn)略和意圖。
林小風點了點頭,“閣老說得對啊。建奴入侵,主要圖的就是人和物。物就是金銀、鐵器、棉麻、糧食這些。”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贊同和感慨,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大明百姓的苦難和艱辛。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季春之末了,距離五月中下旬只有兩個月了。你們知道五月中下旬是什么時候嗎?”林小風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急切和焦慮,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即將到來的危機。
順天巡撫王庭梅驚訝地說:“那是夏收的時候啊。”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驚愕和恍然,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麥田里金黃的麥穗和農(nóng)民們忙碌的身影。
林小風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擔憂的神色。他的心中已經(jīng)充滿了憂慮和不安,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建奴大軍在麥田里肆虐的場景。
北方的土地一年能種兩季甚至三季作物,夏天種粟、黍、稷、玉米、大豆等,秋天收完后就種麥子。麥子得經(jīng)過冬天的寒冷才能生長,到農(nóng)歷四五月才成熟。越往北的地方成熟得越晚。京師所在的華北平原,夏收大概就在五月中下旬。那是一片金黃的麥田,是農(nóng)民們一年的辛勤付出和期盼。但如今,這片麥田卻可能成為建奴大軍的目標。
“如果我是范文程或多爾袞,我一定會選擇這個時候攻破關(guān)卡入侵。一來可以搶奪糧食,二來可以試探我們大明的軍力。”林小風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沉重和無奈。他的心中已經(jīng)充滿了對建奴大軍的憤怒和痛恨,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他們肆虐的場景。
“或者他們更會效仿李自成的做法,圍困京師。”林小風繼續(xù)說道。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冷峻和嚴肅,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京師被圍困的場景。那是一座繁華的城市,是大明的心臟和靈魂。但如今,它卻可能成為建奴大軍的囊中之物。
“至于吳三桂守著的山海關(guān),多爾袞只要用一部分兵力牽制住他,就能讓他沒有余力顧及西邊了。”林小風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分析和推理。他的心中已經(jīng)充滿了對吳三桂的擔憂和期待,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他在山海關(guān)上堅守的身影。那是一個英勇的將領(lǐng),是大明的忠誠衛(wèi)士。但如今,他卻可能面臨建奴大軍的圍攻和牽制。
林小風陳述了他的擔憂。他的擔憂并非沒有道理,多爾袞、范文程都不是等閑之輩,尤其是范文程,他對建奴的興起有著不小的功勞。那是一個陰險狡詐的人物,是大明的頭號敵人。他的先祖范仲淹一生都在抗擊外敵,哪里會想到五百年后,他的后代竟然會投降給外敵呢?如果范仲淹知道了這件事,一定會氣得從棺材里跳出來用棺材板去打他吧。想到這里,林小風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絲苦笑。
李邦華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皇帝所擔憂的確實很有道理。以多爾袞、范文程的智謀和策略他們怎么可能會錯過這么好的機會呢?那是一場即將到來的大戰(zhàn),是一場關(guān)乎大明命運的大戰(zhàn)。他們必須做好準備,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那么最遲兩個月之后大明軍隊和建奴之間必然會有一場大戰(zhàn)!這是一場無法避免的戰(zhàn)爭,是一場關(guān)乎大明生死存亡的戰(zhàn)爭。他們必須全力以赴,否則后果將不堪設想。
“勤王的詔書不能撤回!”邦華顯得疲憊不堪。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堅定和決絕,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即將到來的戰(zhàn)爭和勝利的希望。
剛剛才在追趕流寇現(xiàn)在又要迎接建奴的挑戰(zhàn)大明真是處在一個多災多難的時期啊!林小風在心中默念著這句話,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堅定和決絕的光芒。他知道,這是一場無法避免的戰(zhàn)爭,但他們必須全力以赴,為了大明的未來和百姓的安寧。
“要抵御外來的侵略必須先安定內(nèi)部的局勢!”右都御史房可壯忍不住說道,“如果讓勤王的軍隊返回那么張獻忠、李自成等賊寇就會得到喘息的機會最終成為我們心頭的大患!”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急切和焦慮,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流寇肆虐的場景和大明的危機。
“陛下我們現(xiàn)在內(nèi)外交困應該先安定內(nèi)部然后再抵御外來的侵略!”眾大臣紛紛附和道。他們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堅定和決絕,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大明的未來和希望。
然而林小風并不這么認為。他帶著前世的記憶而來知道這種說法是站不住腳的。清末的割地賠款、民國的覆轍都是很好的例證。他知道,只有強大的軍力和堅定的決心才能抵御外來的侵略和保護大明的百姓。為了迅速解決這個問題林小風已經(jīng)派遣高時明先行一步了而百官卻還不知道。所以他必須在朝議中提出招降張獻忠的策略然后才能光明正大地實施。他要利用張獻忠來制約建奴,為大明爭取更多的時間和機會。
林小風環(huán)視著群臣眉頭微微蹙起:“各位愛卿認為我們在兩個月之內(nèi)能夠消滅所有的流賊嗎?”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冷峻和嚴肅,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流寇肆虐的場景和大明的危機。他知道,這是一場無法避免的戰(zhàn)爭,但他們必須全力以赴,否則后果將不堪設想。
“大軍往返已經(jīng)耗費了近兩個月的時間如果現(xiàn)在撤兵那么建奴來犯的時候我們拿什么來抵御呢?”林小風繼續(xù)說道。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分析和推理,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建奴大軍壓境的場景和大明的危機。他知道,他們必須做好準備,否則后果將不堪設想。
“他們可不是李自成那樣的烏合之眾!建奴的軍隊強大火炮厲害京師的城墻能夠抵擋得住他們的紅夷大炮
林小風一提及“詔安流賊”的提議,整個朝堂瞬間陷入了沉寂,靜得連呼吸聲都似乎變得清晰可聞。陽光透過窗欞,斑駁地灑在金碧輝煌的大殿上,卻照不進大臣們心中那片陰霾。沒有一個人敢于應聲,仿佛這提議是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了每個人的心頭。成慶華的心中更是五味雜陳,他暗自思量:“如果詔安真的能夠奏效,那么大明朝又何至于讓流賊如此肆虐橫行呢?這其中的曲折與無奈,豈是一言可蔽之?”
回想起七年前的車廂峽之戰(zhàn),那時的高山峻嶺間,明軍與流賊的對峙如同一場漫長的噩夢。成慶華的思緒飄向了那個風雨交加的日子,時任四省總督的陳奇瑜,一位面容堅毅卻眼神中帶著幾分疲憊的老將,他站在峽谷之上,望著下方被圍困的流賊,心中滿是復雜。那時的高迎祥、李自成、張妙手、張獻忠等人,雖然衣衫襤褸,面黃肌瘦,但眼中閃爍的卻是不屈的光芒。陳奇瑜因為輕信了他們的投降之意,加之林小風的許可,便全盤接納了他們。結(jié)果,這一決定如同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流賊們得到了喘息的機會,不久之后便如同脫韁的野馬,再次反叛,肆虐四方。
史書上關(guān)于那段歷史的記載,字字句句都透著諷刺與無奈:“流賊與奇瑜的官兵們交杯換盞,歡宴痛飲,甚至交換馬匹共乘,抵足而眠。那些沒有衣甲的流賊都得到了完備的裝備,沒有弓矢的也都磨礪了武器,數(shù)日未食的也都得以飽餐。”然而,這些話并不可全信。明朝末期的文吏們,他們的筆鋒如同鋒利的刀刃,即便陳奇瑜再愚鈍,又怎會允許官兵與流賊同眠呢?這其中,更多的是對那段歷史的歪曲與抹黑。
這其實也并非林小風的過錯,畢竟后人總是擁有后見之明。當時的林小風,一位年輕有為的官員,他的眼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與希望。他與朝廷都將這些流賊視為饑民,認為他們只是暫時反叛,因此才接納了他們的投降。而且,當時官軍軍餉匱乏,厭戰(zhàn)情緒濃厚,聽說流賊投降都感到欣喜,上下皆然。加之李自成、張獻忠等人尚未成為大患,朝廷也就沒有深憂。然而,世事無常,誰又能預料到今日的局勢呢?
流賊是否會再次反叛還在其次,關(guān)鍵在于詔安何人?如今流賊主要分為兩股勢力,一股是李自成,另一股則是張獻忠。這兩個人,如同兩顆毒瘤,深深地扎根在大明的土地上,讓朝廷頭疼不已。
難道要詔安李自成嗎?成慶華心中暗自搖頭。他已經(jīng)掘了朱家的祖墳,在陜西稱帝,還圍攻北京焚毀了皇陵。如今兵敗退守宣府,誰敢去詔安他呢?這無疑是與虎謀皮。
那么張獻忠呢?他剛剛殺了楚王,又如何能夠詔安?況且這是皇帝的獨斷之意,即便朝廷許可,那兩人也未必會接受。這其中的曲折與困難,豈是一言可蔽之?
內(nèi)閣首輔李邦華,一位面容嚴峻,眼神深邃的老人,他對林小風的策略心存疑慮。他拱手問道:“陛下打算聯(lián)合誰來對抗建奴呢?”他的聲音雖然不高,但卻如同一聲驚雷,打破了朝堂的沉寂。
林小風緩緩說道:“張獻忠。我打算采用合縱連橫的策略,讓獻忠牽制住自成,而我軍則專心對付建奴。如果關(guān)內(nèi)能夠取得一次勝利,那么建奴在兩年內(nèi)必定不敢再輕易進犯。”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未來的勝利。
朝堂上一片寂靜,只有林小風的聲音在回蕩。京師已經(jīng)困守多時,南境的戰(zhàn)況也茫然不明。李邦華見無人回應,便再次說道:“陛下,即使獻忠接受了詔安,也未必會真的去攻打自成。他接受詔安恐怕只是為了休整兵馬,伺機再次反叛。這無異于養(yǎng)虎遺患啊!”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焦急與無奈。
林小風笑道:“我的意圖是讓獻忠牽制住自成,并非讓他去攻打。我與大明都需要時間休整,獻忠也同樣如此。”他的笑容中帶著幾分自信與從容,仿佛已經(jīng)一切盡在掌握。
然而,北方的局勢卻不容樂觀。北方無兵無將,一片荒蕪。昔日大明朝人才輩出,即便南明亂世,也仍有張煌言、鄭成功等人力挽狂瀾。至于大順、大西之中的才智之士,林小風卻無能為力了。他心中暗自嘆息,這世間的英雄豪杰,為何都生于亂世呢?
建奴不入關(guān),自成、獻忠不死,他們又豈肯歸附?林小風心中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寧可讓獻忠的勢力坐大,也不能讓建奴得利。這是他的底線,也是他的堅持。
林小風詔安獻忠,其實另有圖謀。他希望得到李定國的才智,這位年輕的將領(lǐng),他的才華與智謀,讓林小風看到了大明的未來。大明將領(lǐng)之才并不缺乏,但帥才卻難以尋覓,像韓信那樣的人才更是稀少。遼東屢戰(zhàn)屢敗,正是因為缺少了李定國這樣的帥才。林小風心中暗自思量,如果能夠得到李定國的幫助,那么大明的未來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林小風繼續(xù)說道:“太祖起兵反元,志在驅(qū)除韃虜。如今我也打算效仿他,中興大明。至于自成、獻忠等人,只要百姓能夠足食,他們自然會瓦解。”他的聲音激昂而有力,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大明的未來。
滿朝的文武官員望著林小風那“自信”的神情,都默默地無言以對。他們心中或許有疑惑,有擔憂,但更多的卻是對未來的期待與希望。
“諸位既然沒有異議,那么就退朝論功行賞,各司其職吧!”時至日中,林小風便宣布退朝。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疲憊與堅定,仿佛已經(jīng)為接下來的戰(zhàn)斗做好了準備。
其實,聯(lián)賊制夷的策略,只需要說服內(nèi)閣即可。有李邦華在,朝堂上便無憂慮。林小風故意在百官面前說出這番話,以表明他的態(tài)度:與建奴勢不兩立!這是他的決心,也是他的堅持。
朝會結(jié)束后,林小風留下了內(nèi)閣的四位大臣。他們一同走向干清宮,陽光透過云層灑在他們的身上,仿佛為他們披上了一層金色的戰(zhàn)袍。君臣五人一邊品嘗著尚膳監(jiān)精心準備的美食,一邊議論著國事。他們的聲音時而激昂時而低沉,但每一個字都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與決心。
李邦華迅速吃完飯后說道:“陛下的意圖已經(jīng)很明確了,然而內(nèi)患不除,外憂便難以解決。自成新敗,短期內(nèi)或許不會再出來作亂。但獻忠卻不同,他正月時已經(jīng)攻破了夔州,直逼重慶、成都。此時去詔安他,恐怕他不會聽從。”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焦急與無奈。
林小風放下筷子說道:“所以我需要一場大勝來震懾他!只有讓他感到畏懼,他才會愿意接受詔安。”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未來的勝利。
李邦華點頭表示贊同,目光中透露出堅毅之色。勝者才有資格進行談判,敗者則無權(quán)言和。這是戰(zhàn)爭的法則,也是他們必須要面對的現(xiàn)實。
“然而京師已經(jīng)被圍困多日,西南的塘報已經(jīng)送到了南直隸,卻還不知道獻忠此刻身在何處。”李邦華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憂慮與無奈。
林小風沉思了片刻后說道:“我料定獻忠已經(jīng)到達了萬縣一帶,但因為水患而停滯不前。”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自信與從容,仿佛已經(jīng)一切盡在掌握。
李邦華雖然不知道林小風是如何得知這個消息的,但他并沒有懷疑。他從囊中取出輿圖鋪展在面前。圖上標注得十分詳密,州縣駐兵的情況一目了然。他們仔細審視著輿圖,尋找著對抗獻忠的策略。
“獻忠在萬縣附近可用之兵”李邦華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焦急與期待。
林小風不等他說完便接口道:“李閣老,朝廷的消息傳遞遲緩,萬縣附近的兵馬已經(jīng)來不及了,我們應該觀察重慶附近的兵馬情況。”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冷靜與理智,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未來的戰(zhàn)局。
李邦華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京師距離蜀地數(shù)千里之遙,驛站的運力已經(jīng)不堪重負。按照每天行進二百里的速度計算,到達蜀地至少需要二十天的時間。這其中的曲折與困難,豈是一言可蔽之?
他們繼續(xù)審視著輿圖,尋找著對抗獻忠的策略。李邦華仔細審視著輿圖說道:“四川巡撫兼兵部右侍郎陳士奇手中有三萬七千兵馬,然而此人喜好文墨,軍備松弛。去年廷議時已經(jīng)決定讓龍文光取代他。龍文光在川北地區(qū),拖家?guī)Э谛袆舆t緩,或許還沒有到達。”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憂慮與無奈。
“四川總兵劉佳胤手中有三千兵馬,駐扎在重慶北三百里的順慶。”林小風補充道,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未來的勝利。
“簡明孝將軍的兵馬不足萬人,守衛(wèi)在重慶下游三百余里的忠州。”李邦華繼續(xù)說道,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焦急與期待。
“寧南伯慕容炯然擁有十五萬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