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餐廳外外面一陣騷亂聲，姬動、小趙身穿防彈衣和一組特警進入餐廳，持槍戒備直刺刺的朝于明一桌走來。于明招呼：“姬隊，帶這么多人來蹭飯？”自己又干了什么？自己沒干什么啊？有必要嗎？有必要將槍全部端起來嗎？有必要還都打開保險嗎？

身后特警瞄準，小趙雙手握槍，槍口朝下，狙擊手的紅外瞄準點出現(xiàn)在張毅的腦門上，姬動沒有武器，亮證件道：“刑偵一隊姬動，這是我同事。張毅先生，麻煩你跟我走一趟。”

張毅很淡定：“警官先生，你這是要求我配合調(diào)查，還是要拘捕我？如果拘捕我，我需要一個控告罪名。”

“只是請你協(xié)助調(diào)查，這是協(xié)助調(diào)查通知書。”姬動將一張文件放在桌子上：“如果不介意，能不能讓我搜身？”

“當然。”張毅舉手，一名特警上前仔細搜身，然后搖頭。

“請。”姬動看了于明一眼：“哪里都有你。”

于明笑下，問：“姬隊，他干了什么？”

“你想知道？我也想知道。”姬動皮笑肉不笑：“麻煩三位和我去警局做個筆錄吧？我只想知道你們和張毅的關(guān)系。”

“哎呦，姬隊，你扯淡吧？你既然能在這里抓人，你竟然沒弄清楚關(guān)系？”于明道：“我們不打馬虎眼。”

“必須要打。”

于明道：“那你買單？”

姬動看于明：“我本來不懷疑你，你這邊拖延時間是不是在考慮什么事？現(xiàn)在我懷疑你了。”

“你又不是第一次懷疑我。”

……

于明第一次進入刑偵一隊的內(nèi)部，頗有幾分電影中的味道，警戒水準很高，硬件軟件得到巨大提升，就連審訊室也是非常的了得。安裝了單向玻璃，外面人可以看里面，里面人看不到外面，還審訊室外設置有審訊臺，審訊室內(nèi)審問人，外面還有專家在討論下一步審訊問題，臨時制定審訊策略。

審訊室還有錄像機，姬動坐下，臉對錄像機道：“案件編號3890，警員編號xxxx姬動正在對一名和嫌疑人有關(guān)的證人進行詢問。請說出的姓名、年齡和職業(yè)。”

“于明。25歲，自由職業(yè)者。”隨時會下崗的工作都稱為自由職業(yè)者。

“于明，你是怎么認識張毅的？”姬動問。

“剛認識。”姬動身邊的小趙做筆錄，姬動重點對于明進行問訊，因為問訊兩杜無難度。但是問訊于明，幾乎沒有人能得到于明不想說的事。

一邊問。一邊記。小趙偏頭：“于大哥眼珠子轉(zhuǎn)了。”

“小趙，你……”于明汗，小丫頭不厚道。

小趙回了個甜美的笑容，清脆脆道：“于大哥。”

姬動問：“想到什么呢？說來分享分享。”

于明道：“你們是不是懷疑張毅是游騎兵？”

姬動驚訝：“你為什么這么想？”

“游騎兵本來在美國干壞事，而張毅恰巧是一周前進入中國，然后中國發(fā)生一些事。從張毅手部等判斷。張毅應該是當過兵，退伍不久，按照時間算，應該是在美國當兵。你們?nèi)缗R大敵。子彈都上膛了，讓你們這么擔憂的，目前在中國就只能是游騎兵了，對吧？小趙？”

“恩……”小趙慌了，她知道于明是想通過自己表情來驗證對錯，但是她根本不相信自己能掩蓋表情讓于明無法察覺。

姬動笑：“你還猜到什么？”干脆不否認。

“假設張毅是游騎兵，那他公然出現(xiàn)肯定是有目的的。什么目的呢？”于明沉思，伸手抓起小趙的手看了一會，然后招手，小趙無奈的把頭伸過去，于明看小趙的眼睛：“你多久沒休息？”

“恩……二十幾個小時吧。”小趙回答。

“你手上有長時間戴手套，要么你在檢驗物證，要么你去抄家。是吧？”小趙露齒一笑，于明問：“抄家是吧？”

“搜查。”小趙糾正用語。

于明放開小趙的手：“搜查？張毅家臨近縣，在本地無房產(chǎn)，你們不是搜查張毅的家，而你們刑偵一隊目前壓了毒品案、白筱珊案，現(xiàn)在又多了個游騎兵案。專案專辦，所以小趙你搜查的應該丐幫某人的家，對嗎？”

小趙苦笑學于明口吻問：“于大哥，你想讓我被解雇，對吧？”

姬動淡定道：“繼續(xù)說。”

“煙。”姬動幫忙點火，于明沉思會道：“你們?yōu)榱苏{(diào)查游騎兵，肯定想知道他的目標還有誰，但是你們不會打草驚蛇。你們進行搜查，唯一的可能就是，丐幫某人向你們投案自首，這就不存在打草驚蛇可能，所以你們?nèi)ニ巡椋瑢ふ邑头缸锏男碌淖C據(jù)。恩……”

“怎么？”姬動有些緊張。

“如果張毅是最大嫌疑人，姬隊你現(xiàn)在沒空陪我，我猜想你的小組正在了解張毅資料，準備審訊手段。張毅現(xiàn)在在哪？”于明見兩人不回答，道：“兩個可能，第一個在審訊室，營造他的孤獨感。第二個可能，先收監(jiān)，游騎兵不了解你們掌握多少證據(jù)，對其制造心理壓迫。如果是第一條，那就算了，你們還有時間，如果是第二條，你們已經(jīng)沒有時間。”

姬動眉頭一緊：“什么意思？”

“向你們自首的人也先關(guān)押在你們囚禁室吧？”

姬動一拍桌子，急忙朝門口而去，順手拔出手槍。于明拉住小趙：“帶我去看熱鬧。”

……

刑偵一隊有臨時監(jiān)禁室，一共有四間，是鐵籠子的構(gòu)造，每間大約五平米左右。張毅被關(guān)在第三間，而向警方自首尋求保護的丐幫負責人被關(guān)押在第一間。監(jiān)禁室外有一名武裝警衛(wèi)，還有攝像頭。姬動到達，發(fā)現(xiàn)丐幫的人正在昏睡，道：“開門。”

警衛(wèi)拿對講機道：“一號門開。”

一號門打開，姬動走進去，推了一下丐幫負責人，沒動。姬動將其轉(zhuǎn)身，手放在脖子動脈上，放開手閉眼沉思許久道：“通知法醫(yī)，法證。”媽逼，竟然死了。

姬動看向張毅，張毅對一切渾然不覺，他脫掉了襯衫，拿掉眼鏡，正在做俯臥撐。姬動轉(zhuǎn)身就走，和來看熱鬧的于明撞個滿懷，于明正要開句玩笑，姬動一把抓住于明領(lǐng)子：“還有時間是什么意思？”

“姬隊，你粗野了。”于明拉開姬動手，整理襯衫道：“現(xiàn)在是晚上，為了安全你們不會晚上轉(zhuǎn)移丐幫負責人。你審訊張毅后，張毅還得在監(jiān)禁室呆上一段時間，如果你們在審訊張毅，那你們還有時間。不過……”于明伸頭看：“太夸張了吧，攝像頭，武裝警衛(wèi)，相隔五六米，你們搜過身，還收繳了私人物品，李復如果在，肯定非常有興趣。姬隊，采訪你一下，在自以為是無敵碉堡中發(fā)生這種事，你有什么感想想對觀眾們說的。”

姬動一把推開于明，氣呼呼走人。

于明走到監(jiān)禁室附近沉思一會，問：“小趙，我能不能問他一個問題。”

“好，不過我會向法庭作證的。”

“恩。”于明走到張毅監(jiān)牢前，張毅停止俯臥撐，站立看于明。于明問：“肆無忌憚還是最后一個。”

張毅笑了，看著于明笑了，許久后才道：“后者。”

“謝謝。”于明點頭。

接下來就比較熱鬧，張毅的律師來了，一上來就給了下馬威，律師拿出文件，證實，張毅確實加入過海豹突擊隊，但是是作為通訊專家加入的，屬于特種部隊中的文職，沒有經(jīng)過狙擊槍訓練。既然幾名死者是被中遠距離一槍斃命，恰恰反應出張毅不是兇手。

姬動不采納，因為誰知道這資料真假，自己向美軍申請過，但是美軍不可能會把自己特種部隊成員資料拿出來。特別是海豹突擊隊，擔負全球反恐責任，拿出來很可能牽扯到政治之類的事。姬動告訴律師，他知道能加入海豹突擊隊的人，射擊成績是基礎(chǔ)。

律師說你的辦案方式是疑罪從有，律師轉(zhuǎn)到監(jiān)禁室死者，你搜過兩次身，上繳私人物品，還有現(xiàn)場監(jiān)視錄像，張毅和死者相隔最少五米，他怎么殺人，隔空打牛嗎？

死者是怎么死的呢，于明有些佩服刑偵一隊，最少法醫(yī)非常強悍，兩個小時后得出結(jié)論：毒死的。不僅毒藥知道，而且還知道是怎么被毒死的。法醫(yī)在胃部拿到一些殘留物，經(jīng)過法政小組分析，這是可被胃酸融化的特殊用紙。

丐幫負責人絕對沒有這紙，最大的可能是，張毅經(jīng)過一號監(jiān)牢，當身體背部遮擋攝像頭時候，交給或者扔給死者，死者吞服了這張紙，然后被毒死。姬動來回看錄像，當張毅接近一號監(jiān)牢時，死者主動靠到過道邊，張毅靠近一號監(jiān)牢走過。死者在張毅走過后，回到了床上，背對過道，很可能在看紙上內(nèi)容，仔細看有個比較明顯動作，死者輕輕將一個東西塞進嘴里。

紙上寫了什么？姬動基本可以猜到，想必是張毅模仿了死者的關(guān)系人，送來的串供內(nèi)容。死者是被游騎兵逼的無奈才找警方自首，尋求保護，并非良心發(fā)現(xiàn)，他還想少坐幾年牢。可惜他不知道，自己吞下的是閻王帖。

姬動一陣后怕，如果不是于明推斷，如果不是法醫(yī)24小時待命，如果不是法醫(yī)手快，如果不是法政能力強，那紙完全消化后，自己會徹底被蒙在鼓里。也許這輩子都要猜測這樁懸案是怎么發(fā)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