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莊並不是一個山莊,而是一個小村落。
它的規(guī)模雖然也不小,可是卻一點也不繁華,於一片窮鄉(xiāng)僻野中住了幾十戶人家,整個村子也就是零散的土瓦房雜‘亂’的堆徹在一起,兩條碎石路‘交’叉形成一個十字型把村落完整的切成四塊。
兩條小街上也就幾家雜貨鋪當(dāng)鋪、鐵匠鋪‘藥’店、以及燒臘店,村子口連個菜市都看不到。
暗夜流光劍就藏在這麼樣一個窮困村子裡?張赫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的。
可這裡偏偏就是周莊,凌音仙子要他來的就是這麼一個死氣沉沉的地方。
NPC老人的年紀(jì)顯然有些大了,而且兩鬢生有白髮,額上的皺紋也很深,他招待張赫的不過是一小盆黃米飯和一小碟下飯的芽菜。
說實話,這些東西實在讓人難以下嚥,張赫寧可回到南江邊上去烤蛇吃。
但看見老人家‘門’口髒兮兮的小孩眼巴巴的望著自己面前的一盆飯,他就不敢面對孩子們那種清澈的眼神,只有推說自己不餓,於是孩子們捧著飯盆歡天喜地的跑到院中去了。
這個村子實在是窮,太窮了,窮到張赫覺得自己說什麼話都是多餘。
“盟主和夫人已經(jīng)化羽仙去了?”老人這一刻看起來頭髮就更白了,神態(tài)也更蒼老了,口中喃喃不斷的重複著這句話,“村長,節(jié)哀順變。”張赫也只能這麼安慰他了。
老人嘆道:“昔年盟主經(jīng)過風(fēng)陵渡的時候,老朽還是這村子裡的樵夫,盟主知曉我周莊匪患不斷,故而連夜讓我?guī)А竼櫤剿孤贩祷剡@莊中,盟主和夫人在此守侯了三天三夜,消滅了各路匪寇共計五十餘人,從此我周莊安居樂業(yè),其樂融融,雖然那都十多年前的往事了,可是歷歷在目,彷彿就發(fā)生在昨天……”
張赫道:“那麼,那把暗夜流光劍呢?”
老人道:“那劍有個特徵,每逢月高風(fēng)高、‘陰’雨連綿夜,那劍就會自然而然的產(chǎn)生亮光,各路匪衆(zhòng)遠遠一瞧就知道劍在人在,故而不敢來犯,可是……”
見他話音一轉(zhuǎn),張赫就暗叫不好。
果然,老人嘆息道:“半年前來了一批江湖人士,他們先是說借劍一用,但那本是盟主之物,我怎能借出?而後他們又決定出重金購買,我自是更不能賣,誰知十餘日後,此劍就不翼而飛了。”
“莫非是被這批人偷走了?”張赫驚訝道。
老人無奈的點點頭:“失竊後我自是沒有聲張,四處打聽劍的消息。”
張赫道:“那你打聽出來沒有?”
老人嘆息著道:“此處往北再行300里路便是高神峰,相傳山中埋有寶藏,乃是漢末黃巾起義時陳州義軍所籌,後來陳州義旗招致朝廷‘精’兵討「啓航水‘色’」伐敗下陣來,退到這周莊時已是山窮水盡,那時便有人提議打開寶藏,以謀東山再起。”
張赫靜靜的聽著,他也沒想到暗夜流光劍居然還有這麼大的來歷。
老人嘆道:“可惜這寶藏絕非人力可以打開,而是需要寶藏的特定鑰匙方可開啓。”
張赫忍不住道:“是一把什麼樣的鑰匙?”
“就是這暗夜流光劍。”老人解釋道,“此劍通靈認主,於黑夜中自鳴發(fā)光,若無此劍,絕不能開啓寶藏,所以當(dāng)年陳州義軍入寶山而一籌莫展,上萬人只能活活的餓死於深山之中,只有十餘人勉強活了下來,經(jīng)過幾代人的更迭,就有了現(xiàn)在此莊上上下下幾十戶人家,聽說我的先祖乃是當(dāng)時軍中‘婦’孺,被委派到鄰州去借糧,才僥倖躲過了那場大饑荒……”
張赫的心在一點一點的往下沉,事情好象正在朝著他最不願意的方向發(fā)展。
“照村長你這麼說來,那批江湖人士顯然就是衝著這寶藏來的,所以才借劍,而借劍不成他們又才暗中偷竊?”張赫分析著。
老人無力的點點頭:“他們已經(jīng)找到寶藏,並將其挖了出來,不過最近高神峰禍?zhǔn)逻B連,寶藏又幾經(jīng)‘波’折易主,聽說新來的這批人已經(jīng)委託了京師的百里鏢局押送這批寶藏,相信盟主之劍已經(jīng)落入他們手中。”
張赫終於還是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這次又撞上大「啓航水‘色’」麻煩了,準(zhǔn)確的說是天大的麻煩。
有時候你怕什麼它就給你來什麼,想什麼它就偏偏不來什麼,人生的這個際遇就看你怎麼去抓了。
但張赫又不禁對這NPC老人很是佩服:“村長,你老人家寧可受窮受苦,卻不願意動用寶劍去發(fā)掘那寶藏,足見你高風(fēng)亮節(jié),讓我們這些後輩汗顏吶。”
老人苦笑道:“盟主當(dāng)年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都沒有用劍掘開寶藏,而是把劍‘交’於我保存震懾匪寇,盟主尚且不對財帛動心,我等又怎能背信棄義去‘私’自挖掘?qū)毑啬兀扛螞r多少年過去了,漢朝早已滅亡,我等取出寶藏又有何用呢?如今的朝廷也並非沒有作爲(wèi),當(dāng)今皇上勵‘精’圖治,平天下、安萬民,倘若刀兵再起,南朝多少百姓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這又是何苦?”
張赫默然,村長說得的確‘挺’有道理的,只不過自己一路上經(jīng)歷千辛萬苦來到這裡,難道就眼睜睜的望著暗夜流光劍就這樣被百里鏢局運走嗎?
幸好老人繼續(xù)道:“年輕人,盟主夫‘婦’既然已經(jīng)仙去,而藍藍姑娘又委託你前來取回寶劍,老朽無能,未能妥善保管此劍,不知此番你能代老朽爲(wèi)盟主取回此劍否?”
他話一說完,系統(tǒng)音就響起了:尊貴的玩家,是否接受周莊任務(wù)?
這次張赫還真有點猶豫了,系統(tǒng)在提示接任務(wù),那麼這個任務(wù)的難度恐怕就不小,不過既然來都來了,冒險一試又有何妨?要知道富貴險中求嘛。
當(dāng)然,心中雖然想得有點‘陰’鬱了,但嘴上的話可得答漂亮點:“盟主和仙子都有恩於我,取回寶劍定是義不容辭,不過諸多詳細事宜我還得請教村長。”
村長展顏道:“老朽自當(dāng)相告。”
從村長家出來,天已經(jīng)黑了,該問的情況張赫也七七八八的問得差不多了,同時村長還贈送給他一本武學(xué)秘籍,據(jù)稱是當(dāng)年馮飛留下的,他不會武功留著也沒用,實際上張赫卻能明白,這本秘籍也就等於這次任務(wù)的訂金,你一旦接了這個任務(wù),就一定得完成它,否則的話你半路放棄或是因爲(wèi)別的什麼原因中斷,那麼系統(tǒng)就大有可能要扣你的屬‘性’,重者甚至收回武學(xué)。
《移‘花’接木》,使用要求:潤物境內(nèi)功+50級,範(fàn)圍20*20米,敵方數(shù)量要求至少兩個單位以上,每秒消耗5點內(nèi)功屬‘性’,效果:轉(zhuǎn)移20%攻擊傷害。
這是一本內(nèi)功秘籍,而且還是一本中級武學(xué),可說也是一‘門’輔助型的實用武功,有了這本秘籍,對抗多個敵人至少有了一些安全保障。
只不過張赫還是高興不起來,因爲(wèi)現(xiàn)在通過村長的告知,他已經(jīng)知道暗夜流光劍目前已經(jīng)落入了百里鏢局的手中,系統(tǒng)給出的取回時限爲(wèi)十天。
也就是說,如果百里鏢局明天動身出發(fā)的話,在離開風(fēng)陵渡之前拿不回寶劍,張赫的取劍任務(wù)基本上就等於失敗了,因爲(wèi)風(fēng)陵渡是個‘交’通要害口,無論誰拿到劍從那裡離開,都有多種選擇的路線,你若是想追蹤下去,不但異常困難,而且十分耗時。
何況時限爲(wèi)十天,這麼長的時間也間接的說明此次任務(wù)的艱險程度,所以留給張赫的時間並不多。
可問題就是想把暗夜流光劍從峨眉劍派和百里鏢局的手上取回來,這簡直跟在老虎的口中拔牙齒差不多,甚至比這個難度都還大。
要知道目前多少股在明在暗的勢力都盯著這趟紅貨啊?捲進這場風(fēng)‘波’的各路人馬沒有哪一路是省油的燈。
生死判、六扇小峨眉劍派、風(fēng)雲(yún)殿堂、金宮世家、日月神教……這些派系的來頭一個比一個大,大得簡直是髮指,要在這些勢力的控制下把劍帶走,是殺出一條血路?還是智取威虎山?
星光下的張赫‘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這時院子裡的孩子們已經(jīng)吃光了那一盆米飯,一個個追逐著嬉戲打鬧。
他們也學(xué)著江湖中的劍客大俠一樣,拿著竹竿和樹枝在胡‘亂’揮舞,其中一個年齡稍大的孩子王揮舞著一根長竹竿,大馬金刀的站在院子中「啓航水‘色’」央呼喊:“吾乃荊州關(guān)雲(yún)長,本將奉劉皇叔之命前來捉‘弄’反賊,爾等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張赫眼睛一亮,他終於想到了解決這件事的大方向,此刻夜‘色’中一隻‘乳’白‘色’的信鴿撲騰著翅膀飛來,張赫摘下鴿環(huán)一看,臉上的神情微微有了一絲輕鬆之‘色’,因爲(wèi)字條已經(jīng)把信息傳遞過來,馬君梅和華飛虹正在朝這個方向趕來,胖子兩口子緊隨其後,而鍾舒曼卻因要事離開了,已經(jīng)朝京師方向出發(fā)。
要完成暗夜流光劍的任務(wù),單靠他一個人的確是不行的,但有了幫手之後就不同了,軟的不行來硬的,硬的不行那就智取,哪怕是偷是搶也要把這劍給‘弄’到手,否則從川州流亡到陳州,這一路上的辛苦就完全白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