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盡的森林的盡頭,又是一望無盡的雪山。。
這片雪山,一年中有一半的時間在下雪,另外有三個月的時間也很難看到太陽,剩下的三個月,才是溫暖的三個月。
很巧的是,現(xiàn)在是五月底,正是雪山進入溫暖期的時候。
這天,濃綠色森林與白色雪山的交匯處,忽然有幾個影子從森林的邊緣上走出來,即將踏上雪山的領(lǐng)域。
那幾個影子,幾乎是這片雪山一百多年來第一次出現(xiàn)這么多的稀有動物——人類!
一個人影跌跌撞撞地跑起來,跑得再也跑不動后,跪坐在地上,振臂高呼:“啊啊啊——終于熬過來了!小爺我終于活過來了!小爺我又堅強地活下來了——“
其他幾個人搖搖頭,有的人仰天倒在地上,看著湛藍的天空喘氣,有的人坐在石頭上,看著眼前壯觀的森林景致和雪山景致,做深呼吸。
一個月——他們整整在這片原始大森林里整整走了一個月,終于完整地走出了這片森林,堪稱人生壯舉了!
眼下,幾個人都已經(jīng)衣襯襤褸,又臟又臭,連刺弧都疲憊不堪,走不動了,連話都不想說了。
她掃了鳳琉瑛一眼,翻個白眼,暗道:真是個笨蛋,都累成這樣了,還不好好儲存體力,卻又奔跑又大喊大叫的,簡直是自尋死路!
果然,幾乎只剩一口氣的鳳琉瑛,看到森林出口后,興奮過度,忍不住奔跑和高呼,結(jié)果,僅剩的那一絲力氣就被用光光了,才喊了兩句,就累得倒在地上,臉龐撞上草地,連翻過身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樣趴著真不舒服,但是,他卻沒有力氣說話,只得這樣趴著。
他的氣息太過微弱,幾只青蛙、蚱螞和不知名的小昆蟲研究了半晌后,爬上他的身體,歡快地蹦上蹦下,他氣死了,只能狠狠地瞪它們,但它們壓根不買他的賬。。
安靜,只有喘息聲。
大半個小時過后,紫律棠站起來:“前面有流水聲,我去抓幾條魚過來,你們休息好以后升火,咱們烤魚吃。”
刺弧是第二個站起來的人:“我去找柴火,你們在這里等著。”
十幾分鐘后,她搬了柴火過來,慢慢把火升了。
然而,離紫律棠離開已經(jīng)將近一個小時了,他卻還沒有回來,會不會出什么事了?
只要側(cè)耳聆聽,就能聽到隱隱的流水聲,水源離這里應(yīng)該不遠,他怎么會去那么久?
一路上,她已經(jīng)聽過了很多關(guān)于這片雪山的傳說,雖說這里是無人區(qū),但偶爾也會有一些獵人冒險進入這片森林打獵,他們曾發(fā)現(xiàn)幾間獵人留下的小屋,借宿了幾個晚上,只是,那些小屋顯然很少有人使用,甚至有間屋子里還有幾具獵人的尸骸,身上明顯有野獸啃噬的痕跡,嚇得鳳琉瑛當(dāng)場沒瘋掉。
基本上,靠近雪山這邊的半邊森林,就不再有人類的蹤影了,聽說,進入這片森林的人,也許還有極個別人生還的希望,但進入這片雪山的人,一百多年來從沒有回去的——一個都沒有,好看的小說:!
沒有任何人知道連綿雪山里都有些什么。
美麗的雪山,連綿不絕,高低錯落,白雪覆頂,山腳下卻生長著綠色的植被,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著鉆石一般的光澤,看起來如此圣潔晶瑩,不曾沾染半點塵世的雜質(zhì),就像是人間之外的另外一個世界。
這么圣潔美麗的雪山,真的隱藏著兇險和殺機?
她開始有點擔(dān)心。
已經(jīng)勉強恢復(fù)了幾絲力氣的紫律和,坐不住了,來回跳腳,急道:“爹爹怎么還沒回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不行,我要去找爹爹!”
刺弧抓住他:“不準(zhǔn)去!你爹不會有事的!就算他真的有事,你也幫不上忙!”
紫律和瞪她:“你就不擔(dān)心爹爹么?說不定爹爹遇到了什么陷阱和野獸,正等著咱們?nèi)ゾ人兀蹅內(nèi)羰峭砹似蹋f不定就要追悔莫及了……”
刺弧安慰他:“放心吧,你老豆若真出了什么事,至少會讓我們聽到他的聲音的……”
紫律和跳腳:“說不定他無法發(fā)出聲音呢?聽說這雪山里有可怕的野人,比普通人大三四倍,力大無窮,能一掌拍死大熊,爹爹都累成這樣了,哪里還能跟野人相斗……”
說罷,他居然甩開了刺弧的手,往前面跑去。。
“咚”,他猛然撞上一個人,抬頭一看,卻是紫律棠。
紫律棠不僅沒事,還精神得很,一手的樹枝上串著十幾條肥肥嫩嫩的魚,一手拎著一大把野菜,微笑:“爹爹沒事,你餓了吧?趕緊把這些魚烤了,填飽肚子。”
紫律和眼里有淚珠滾了兩滾,猛然抱住他:“爹爹——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和兒以為……以為你被野人給抓走了……”
紫律棠拍拍他的背部,溫和地道:“爹爹只是看到那溪流十分的清澈涼爽,就禁不住在溪里洗了個澡,還清洗和晾干了衣服才回來,所以花了不少時間……”
“爹爹——55555——”紫律和像個小孩子一樣哭了起來,“下次不可以這樣了,我要被嚇?biāo)懒恕?
他并不是現(xiàn)在才爆發(fā)的,在森林里跋涉的一個月,他們不知遇到了多少兇險,很多次都是因為爹爹拼死相救,他們才能活到現(xiàn)在,他一路上也強忍著不安和恐懼,一直撐到現(xiàn)在,實在無法再忍受爹爹可能會出意外的壓力了。
紫律棠笑了:“爹爹還活著好好的,哭什么呢?好了,男子漢大丈夫,豈能輕易掉淚?咱們一起烤魚吃,爹爹也餓壞了。”
紫律和這才抽抽噎噎地擦干眼淚,被他拉到篝火邊,一起坐下,烤起魚來。
其它兩個人也湊過來,圍坐烤魚——除了鳳琉瑛還是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
半個小時后,魚終于烤好了,飄出誘人的香味。
刺弧看著那烤得金黃的魚皮,一臉滿意地欣賞了好幾眼,才張嘴,準(zhǔn)備一口咬下去,然而,旁邊突然竄過一陣風(fēng),她手中的魚突然就沒有了?
見鬼了不成?
她轉(zhuǎn)頭一看,差點想烤人!
鳳琉瑛居然背對著她蹲在地上,像一只餓了三天的野貓一樣,抓著她精心烤好的魚狼吞虎咽。
她一臉黑線,掄起拳頭作欲砸人狀:“你除了做這種事情時手快腳快外,還有什么事是能做好的?”
鳳琉瑛吃得“嘖嘖”作響,完全沒反應(yīng),。
刺弧抽了抽嘴角,自認倒霉,拿起另一條魚,慢慢烤。
忽然,半條烤魚伸到她面前,紫律棠微笑地道:“吃我的吧。”
刺弧一臉黑線地看著眼前這條被啃了一半的烤魚:“要我吃你的口水不成?”
紫律棠還是微笑:“你我之間,同生共死,何必拘泥于這樣的小節(jié)?”
刺弧把頭轉(zhuǎn)過去:“你自己吃吧。”
紫律和撇嘴,一臉不高興:“爹爹給你的,你敢不吃?”
刺弧拿拳頭頂了頂他的腦門:“就不吃怎么了?”
紫律和瞪她:“不識抬舉唄……”
刺弧又給了他一個爆栗子:“小子,這樣跟女人說話,可是要吃虧的。”
“你算是女人嗎?”
“哦,你的意思是說你老豆要把自己吃了一半的烤魚分給一個不男不女的家伙吃?你老豆不介意與一個不男不女的家伙分享口水?”
紫律和一臉想嘔吐的表情:“真惡心,這種話你也說得出來,不知羞恥……”
刺弧狠狠地瞪他:“不想聽到更惡心的,就給我閉嘴!”
紫律和摸了摸腦袋,咕噥兩聲,不說了。
一邊吃完烤魚的鳳琉瑛,有了一丁點兒力氣,心里不舒服了:這三個人怎么打情罵俏起來了?簡直跟一家人似的,當(dāng)他是死的啊?這女人的一半身心是他的老婆好不好?別擅自當(dāng)成自家人……
于是,他沖過去,硬是擠在紫律和和刺弧之間,抓起一條魚,黑著臉烤起來。
紫律和一臉不悅地瞪他:“你離我遠點成不成?”
鳳琉瑛瞪他:“你離我遠點,我自然就離你遠點,你連這么簡單的道理都不懂么?”
紫律和氣得想吐血:“明明是你靠過來的……”
鳳琉瑛道:“這里又不止你一個東西,你憑什么以為我是在靠你?你少自作多情……”
“你你……你除了搶女人的東西吃厲害,還有罵比你小的孩子厲害之外,還有什么事情是厲害的?”
“想知道我的厲害嗎?以后一定讓你一一見識……”
“哈,你都跟我們多長時間了?這么久都沒見到你有什么厲害的,以后也不會見到了……”
……
有完沒完?想休息一下都不行!兩個人吵來吵去,聽得刺弧一臉殺氣,真想直接把他們架在火上烤算了!
好不容易烤完一條魚后,她順手從零零玖的手上拿過另外一條,揮了揮手:“我去河邊洗洗,你們別跟來!”
這里吵死了!她還是趁著太陽暖和的時候去溪里洗澡洗衣服。
在森林里的時候,他們基本上遇到有水的地方,才能勉強擦拭一下身體,熬了一個月,身上的臭味都能熏死一大片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