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4號公寓和1405號公寓只剩下她和紫律棠兩個人了。
零零玖一直在外“出差”,好久沒回來了,駕月則在她的安排下去了遙遠的海島度假,她這么安排,是為了避免駕月被卷入危險之中——離唐納越近,越危險。
在接到中間人的安排之前,紫律棠接了一個神秘的電話,拎著他那個寶貝的皮箱,獨自駕車出去了。
于是,兩間大公寓,又只剩下她一個人。
終于,中間人的電話來了,讓她隨時做好出遠門的準備,因為,“教父”隨時會約見她。
刺弧其實也沒什么好準備的,無非就是幾套衣服、必備藥品和現金,收拾進旅行包里,就隨時可以出門。
然而,中間人所謂的“隨時”,卻足足又過了一個多星期還沒有來到,她都開始懷疑中間人是不是在耍她,或者唐納中途變卦了。
唐納是個多疑的人,會不會突然之間又發現了她的什么疑點?
一天深夜,她正睡得迷迷糊糊的,電話忽然響了,中間人告訴她:“馬上下樓,有人在樓下等你。”
唐納不會在這時候要見她吧?她吃驚不已:“有什么事嗎?”
中間人道:“教父要見你。”
刺弧故意擺架子:“喂,我可不是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東西,半夜三更的……”
中間人口氣驀然嚴厲起來:“廢話少說,惹教父不高興,可沒有好下場。”
然后直接掛機。
唐納的架子果然夠大,他一向是最討厭別人違逆他的。刺弧也不再拖拉,拎起旅行包,火速下樓。
一輛黑色越野車,靜靜地潛伏在黑暗里,與黑暗融為一體,如果不是特別仔細,根本看不出來,。
她剛走出住宅樓,那輛車子就開到她面前,半開的車窗里的人對她道:“上車,神父要見你。”
在圈子里,眾人稱他為“教父”,他則自稱神父,也要手下人稱他為神父,看來,這車是唐納派來接她的沒錯了。
刺弧拉開后車門,剛坐穩,就聞到一股強烈的、奇怪的氣味。
不好!她暗叫一聲,卻來不及了,這股氣味出現得太快,太強烈,她才吸入了一點,就神志不清了。
堅持了十幾秒后,她還是身體一軟,雙眼一閉,暈了過去。
在昏迷之前,她只有一個念頭:唐納這條老狐貍,還真是狡猾!
這一覺,似乎睡了相當長時間,當她醒過來時,天色已經大亮,她仍然躺在車里,外面陽光明媚,鳥鳴花香,一棟兩層的漂亮歐式建筑出現在前方的花木掩映之中,她似乎來到了一棟豪宅。
她坐起來,大概是睡了不少時間的緣故,她覺得神清氣爽,身上衣物完整,旁邊的旅行包也沒有缺少任何東西,來接她的兩個人,看來只是想讓她睡一覺罷了,但她知道,唐納一來是不想暴露目的地,一來是想要檢查她身上是否帶有可疑東西,她的全身和旅行包,估計都被檢查遍了。
唐納暗中做的事情若是被警方查到,夠槍斃十回的。
如她所料,進了小洋樓的大門,迎面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客廳里,唐納已經在等著他了。
他的身邊,站著幾個穿著普通的男人,有的人她認識,是她以前的“同僚”,有的人她不認識,應該是唐納在兩年來新招納的人手,她知道,這幾個人個個都是一流的拳手,除非有槍,否則她拼了這條命,也打不過這幾個人。
目光迅速地打量四周幾眼后,她的目光落在唐納臉上,不卑不亢:“你就是神父?”
唐納的坐姿,也優雅端正得像個紳士,笑容親切和藹:“冰刀,請坐。”
刺弧大大方方地坐下來,仍然盯著他:“你這樣綁我來,太不厚道了。”
唐納哈哈一笑,給她倒茶:“抱歉抱歉,做我這行的,見不得人,所以才不走正道,相信冰刀你一定能理解。”
刺弧點頭:“我能理解,但是,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對我這樣,咱們就沒得談了。”
身為兇狠冷酷的頂級拳手,必定要有一顆無畏、好戰、求勝甚至是睥睨群雄的強大心臟,不管面對的是誰,都不會示弱,都不會害怕,甚至,對手越是強大越是興奮,才算是真正的強者。
就像她這樣的“新人”,即使面對圈內首屈一指的“大佬”,也仍然面不改色一樣。
唐納當然見多了高傲的高手,完全不介意她的警告,笑道:“那是當然的。”
刺弧端茶,一口喝著精光,然后抱胸:“你搞這么多花樣見我,有什么話請直說。”
唐納端詳著她,也不急著談“合作”的事,只是一臉感慨地道:“不知冰刀本名為何?不瞞你說,你和我手下一名愛將‘冷血雅典娜’不僅長相、氣質都有六七分相似,連舉止、神態都頗為神似,看到你,我不禁又想到了她。”
刺弧唇角一勾,似笑非笑:“冰刀便是我名,什么本名不本名的,我早已拋之在外。不瞞你說,有不少人也說我像‘冷血雅典娜’,還說我是‘冷血雅典娜’第二,我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的稱呼。我就是獨一無二的,我可不想被人說是她的翻版。聽說這個‘冷血雅典娜’很厲害,還曾經是你的手下,什么時候可以讓我會會她,跟她一較高下?”
唐納哈哈一笑:“冰刀好大的野心,不愧是高手啊,好看的小說:!我也想讓你與‘冷血雅典娜’一較高下,可惜啊,她兩年多前就退出江湖,歸隱去了,連我都不知道她在哪里。”
“是嗎?”刺弧微微傾身,一臉遺憾,“那我豈不是沒有打敗她的機會了?想到以后可能都會被人稱為‘冷血雅典娜第二’,真是讓人不爽。”
唐納被她流露出來的霸氣和野心哄得很是開心,大笑不斷:“冷血雅典娜雖然是傳說中的女拳王,但是,并非唯一的王者。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讓你成為超越她的傳說!”
刺弧立刻顯示出強烈的興奮:“哦,你要怎么樣才能讓我超越她?”
唐納目光變得尖銳起來:“給你提供最先進的訓練設備和場地,給你安排最專業的教練和醫師,給你配備最強的陪練,給你安排最強的對手,如此,不出兩年,你一定能超越冷血雅典娜!”
刺弧并沒有馬上顯得高興,而是淡淡地道:“那我需要付出什么代價?”
足夠冷靜!足夠聰明!她并不是一個沒腦的拳手!唐納在心里暗暗思忖,微笑:“很簡單,把你的一切交給我,比賽所得收入七三分成,我七你三。”
刺弧立刻道:“五五分成。”
唐納目光一冷:“你可知道購買全球最先進的訓練設備要花多少錢?你可知道聘請來自中美俄特種部隊的頂級教練要花多少錢?你知道要安排一場高級別的比賽要做多少準備?冰刀,你可得想清楚了。”
刺弧淡淡道:“但是,賣命的是我,有可能會死掉的,也是我,我不想我的命不值錢。”
唐納道:“以你現在的出場費,最高也就是50萬一場,而且訓練費用、醫療費用自付,扣掉七七八八的成本之后,剩下多少你心里有數。如果交給我來辦,我可以保證你的出場費100萬以上,你拿三成,也就是30萬,但你無需支付其它任何費用,賺得不比原來少吧?而且,100萬只是最低價格,你的出場費只會越來越高,你拿到手的也會越來越多,如果贏了比賽,我另外還會準備數目不低的獎金,你絕對不會吃虧。”
刺弧陷入沉思。
好一會兒才抬頭:“你說話可守信?”
唐納淡淡道:“我在這個圈子里混了二十余年,誰不知道我向來一言九鼎?我若是不守誠信,這些高手又豈會服我聽我?但,信不信在你,我只要服從命令、打架能贏的拳手,我能保證我手下的拳手勝多負少,卻不勉強任何拳手服從于我。”
是,他確實是出了名的“一言九鼎”,接觸過他的人都這么認為,但是——刺弧在心里暗暗道,那是因為不服從他的人已經神秘“消失”、不在這個世上的緣故,比如“冷血雅典娜”,明明跟他約定打贏最后一戰后就功成身退,而他卻暗中除掉她,無人知道她的下落。
她裝模作樣地想了好幾分鐘,才咬牙,一手重重地摁在桌面上:“成交!”
唐納露出老狐貍般的笑容,交待手下:“拿協議過來。”
簡單的幾頁紙,沒有一般法律合同、協議的繁瑣條例,簡單像就像一份“生死狀”,上面約定了拳手必須遵守的事項、應得的利益以及唐納應提供的各種保障、所獲利益,在“違約”這一項上,更是簡單,只有“如若一方違約,另一方將采取任何手段給予懲罰”這一句話,這一句話,其實就是警告,就是威脅:拳手違約的下場會很慘,所謂的慘,眾人心里有數,那就是——非死即殘!
至于唐納違約的后果,基本上,拳手根本無力對他采取報復行動,“冷血雅典娜”曾經跟了他這么多年,真沒見到有誰能對他造成重大打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