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平手,雖然楊樂天的一腳有可能讓對方的胸骨~,不過他自己的臉上麻木的刺痛也讓他的眉頭絞成了一團——對方剛剛的手肘是如此沉橫,雖然周圍并沒有鏡子之類的東西可以讓他看見自己的狀態,但是他可以肯定,那種沖擊力并不是臉上的皮肉可以輕易地卸掉的。
“住手!”
清澈的聲音響起,讓所有人的視線微微偏移向那個青白雙色組成的身影,在一小片黑色西裝組成的背景之中,女孩身上那青色線條的短風衣和白套裝格外的跳躍。這個組合或許并不如何出眾,但或許是因為穿著者的出色,讓這不出眾的青白二色也變成了一種清麗,一種驚心動魄的……清麗。
事實上從所有人出現,到兩個人的三招交手結束,不過是短短的一分多鐘時間而已,剛剛夠白夜越過了那幾個黑衣人的護持或者說阻攔,但是卻來不及阻止楊樂天與這位保鏢之間兔起鶻落的幾下較量——雖然聲音發出在這兩個人的動作之前,可當那余音裊裊終結,兩個人也已經分作兩邊。
楊樂天的動作停滯……卻不是因為那個熟悉的女聲,而是一些造型奇異的黑色金屬——那奇異的,黑洞洞,陰森森,**的管裝物正正的抵住高進的太陽穴。蕭殺之意大作,讓后者站在原地。緊緊地閉著眼睛的樣子無比可憐而無助。
雖然并不知道這幾百年之間,個人手持武器究竟得到了怎樣地發展,但是楊樂天很肯定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之中的一定是一把手槍,或者類似的殺戮工具。而從研究員臉上已經仿佛揉壞的橡皮泥雕塑一般的表情上來看,那根槍管一定無比冰冷,堅硬。而承受這槍管威懾力地人顯然沒有真正的賭神一般的神經。更不可能說出“我最討厭別人用槍指著我的頭”之類的豪言壯語了。
“好么,我還以為在執法機構門口持械鬧事,是南哥那個時候才有專利呢……”老青年臉上的肌肉微微跳動,從喉嚨之中擠出低聲的喃喃自語。
——只能是低聲,因為同樣的東西在下一刻也出現在他自己的腦袋旁邊。
楊樂天的性格算不上冷靜,算不上沉穩,盡管他在最近地一段時間之中經歷的事情異常的豐富,盡管在實際上來說他已經是個三百歲的老人,但是那也不可能讓他在現實之中變成火云邪神那樣的老妖怪,對于頂在頭側邊的武器還能欣喜異常——本質上,他只是一個二十多歲歲,自幼過著尋常日子的普通年輕人,面對著與自己近在咫尺的槍口,想到自己接下來的某個選擇,或許就會讓自己有些自豪地大腦袋被槍管里射出來的金屬貫穿,并在血壓的作用下變成一顆紛揚飛散的水果,這種感覺足夠讓他不寒而栗,
事實上這種看不見地兇險,就像是某種奧術的效果,讓周圍空氣都顯得凝重起來,讓巫師的呼吸有些不順。甚至大腿根處一陣電流經過般的酥麻,還好……托他的神經系統并不敏感的福,他沒有尿濕褲子。
“沃爾夫岡萊!”
黑色服裝組成地背景中。白夜狠狠地盯著遠處那個正在含笑看著這一切地金發少年。憤怒讓她一貫清冷地聲音高亢起來。只是并無尖利刺耳地感覺——即使是憤怒。在這個女孩子地臉上體現出來地。仍舊是那種藝術品一般地精致:“你這是什么意思!”
“沒有什么意思……只是讓他明白明白。世界上地事情并不是只是擁有些許幸運便可以掌控地……表姐你放心好了。我還不至于當著皇甫律師地面對他地當事人做什么……”金發地少年這個時候似乎終于結束了與普藍毫無意義地交談。微笑著回應著白夜地憤怒——看來一切被掌控在手中地感覺很良好。良好到讓這個尚未成年地小家伙臉上流露出來地微笑異常燦爛:“只是想要和他談談罷了……”
青年地眼神微微凝聚。眼珠轉動之中。視線掃過了整個空間。所有人地表現都在這瞬間被他收進了眼中……顫抖著地人質。撲克臉地保鏢。冷眼旁觀地律師。憤怒地女孩子和笑地得意地少年……然后下一秒他察覺到了一些特別地事情……與那一切盡在掌握地語氣不同。莫萊地眼神似乎游移不定。不時地飄向一個方向。事實上不只是她。就連場地中那些黑衣人。甚至是白夜都向那個方向投過去些許地目光。
那目光終點上并沒有什么特別地地方。只是一輛造型流暢地黑色汽車。但是蠻奇怪地。楊樂天在所有地
讀出地意思都很類似。似乎是……詢問?
四輛黑色的車子,十五個人,但顯然不是平均分配的,與獨自一乘的白夜不同,小貴族的車上帶著三個保鏢,而其中最寬敞的一輛上下來的更是有十一人之多,但是最后的一輛異常的安靜,緊閉的車門讓這流線型的人造物體看起來更像是一只潛伏在陰影之中的野獸,散發著奇異的氣氛。
老青年的思慮轉了轉,輕輕的將腰彎下了一些,當然,這個動作在他身上寬松的研究員白大褂的掩護下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那么,這位楊先生,我們直接了當的說吧,其實我只是想要一個承諾而已……”帶著那種勝利的微笑,金發的少年將視線轉向了楊樂天,他的言辭之中透漏出一種老氣橫秋的意味,聽起來格外的令人討厭……因為那是一種來自骨子里的驕傲,一種可以決定他人人生的態度:“我會幫你擺脫眼前的麻煩,不過,你要從我眼前消失,包括在龍城之中……如何?”
“我還以為為了搶奪異性而和別的同性大打一架,是曠野之中的生物才做的出來的事情……”
楊樂天的嘴角扭曲著,凝成一個奇異的笑容,冷硬的金屬,附加在其上的力度讓太陽穴的旁邊的肌肉也感到刺痛,但是這也讓一股酸麻的感覺,正在逐漸的隨著心跳,從他的心臟直沖頭頂,逐漸累積,瞬間便要迸發出來。他微微瞇起了眼睛,那細細的縫隙之中,一抹淡黃在陽光之中閃了閃。
刻薄的諷刺立刻讓少年的笑容有些僵硬:“貧嘴是一種不好的習氣。楊先生,我知道你對現在的身手很有自信,不過,我想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你這樣的力量……”
隨著這句話響起的是一聲尖叫,楊樂天的眉頭抖了抖,注意到高研究員的身體已經有些發軟——他身邊的那個黑衣人似乎在這時候撥動了武器上一個類似保險之類的小東西。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
楊樂天盯著那個黑色的人手中,黑色的鐵器,微微的嘆息了一聲……似乎很有感觸的說出了些老句子。
但句子并沒有說完。
就在第二句的三個字蹦出口的剎那,楊樂天驟然低頭,下腰,然后仿佛一個陀螺一般旋了一圈!
他整個人在旋身之中狠狠遞出一腳,身側一個黑衣的保鏢便悶哼一聲,被直接踹出了三米遠,保持著捂著小腹的動作重重地撞上一輛汽車,發出咚的一聲震響,而還沒有來得及滑落地面,倒吐著血昏了過去。
而借助這一旋身,楊樂天的伸出了一只手,喀的一聲中那人類的肢體至少伸長了半尺,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格住了身側那名大漢的拿槍的胳膊,然后那手臂立了起來,一肘擊中此人的胸骨連結處。于是隨著令人厭惡的喀喇一聲,大漢就像是一個失去了平衡的鐵塔,垮在了他的腳下。
唇邊滲出的血說明那名大漢地胸骨似乎裂了,他不停地沉重呼吸著,可是卻連爬都爬不起來,更不要提再次出手。只能像看著怪物一樣看著眼前的一切——沒有人看清楚楊樂天究竟是怎樣出手的,只知道在那一瞬間,他雙腳在地面極小的范圍內快速挪移,擊腋,別肘,頂膝,動作極為快速和干凈。不過三秒鐘,所有圍在他身體周圍地人全部倒在了地上,一人肩膀被重擊,鎖骨斷裂,一人腿上被狠狠踩了一腳,膝蓋微微變形……那種帶著一絲酸的痛楚,侵進了他們訓練有素,十分抗擊打的身軀。竟讓他們的肌肉開始顫抖,無法做出任何應對和下一步的動作。
又是六柄奇異的武器從黑色的裝束之中被取出,第一時間指向了那個詭異移動著的身影,但是,這一次這些武器看來無法產生效果……所有人的腦子之中都無法做出判定,因為那個本來是他們目標的身影,此時已經被擋在了青與白的組合后面。
雪白的皮膚,淡金的發絲與一雙帶著紫色鱗片和雪亮的利刃的手掌,這個組合即使是在陽光之下,也顯得說不出的妖異。
“你想干什么?”貴族少年有些發呆,然后下一刻,他吼叫起來,尖利的聲音之中帶上了一絲顫抖。之前的優雅從容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沒什么……”楊樂天微笑,腳下微微向后移動著,將自己完全隱藏在那高挑但并不的身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