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雨他們的車子一拐進(jìn)那條小路,他們身后就有幾輛車子鳴響警笛跟了上去,顯然是早就盯上他們了。
黃誠見有尾巴,趕緊把油門踩到底,讓車速提了上去,不過他的車子性能并不比追蹤他的車子強,而且他的開車技術(shù)也一般,所以最多只能把他們之間的距離保持,卻不能拉大,更別說甩掉他們了。
就在他們跟身后的車子在接頭追逐的時候,馬路上停著等紅燈的一輛車聽到后面的警笛聲,車子后座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紅色襯衫的男子按下車窗朝后面看了看,然后收回了目光。
那男子扯了扯身上的襯衫,結(jié)果還是不舒服,索性又解開了一顆扣子:“他媽的,還以為是來抓老子的。”
副駕駛上一個戴著眼鏡的男子回頭笑了笑:“就你做那點事情,又沒犯罪,怎么可能出動這么大的陣仗來抓你,聽這聲音至少有五輛警車,這還不算沒鳴警笛的。還有,不要說‘老子’。”
那男子撇撇嘴,顯然是因為被說教了而不滿,不過卻沒有生氣:“就是,我的車過馬路都要等紅燈,這么遵守交通規(guī)則的人,不頒發(fā)個‘五好市民’的獎狀就已經(jīng)夠?qū)Σ黄鹞伊耍趺纯赡苓€來抓我。”
他把每一個“我”字都咬得極重,戴眼鏡的男子卻是笑了笑,對他的改正很滿意,根本沒有計較他這孩子氣的做法。
“醫(yī)科大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這些警察不趕緊去處理,吃飽了撐的在這追人。”男子對警察很不屑,他又朝后看了看,那些警笛聲越來越近,顯然是跟他們同一條路的,一會倒是可以看看被追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眼鏡男轉(zhuǎn)過身去,同樣看了看后面:“能讓他們放下那邊的事情來追的,肯定是極其重要的犯人,絕對是犯了大事的,就是造成醫(yī)科大現(xiàn)狀的幕后黑手也未可知。”
后面的車子越來越近了,戴眼鏡的男子已經(jīng)看見了跑在前面那輛車的車牌,他很驚訝地扶了扶眼鏡,讓自己看得更清楚了一些:“居然是警察局的車子,看車牌應(yīng)該是副局長的座駕呢。”
“他們追的是副局長的車子?”后座那男子來了興趣,干脆把頭探出去看:“那副局長是因為太腐敗所以現(xiàn)在在被抓嗎?真是有意思,沒想到今天出來居然能看到這么一出好戲,狗咬狗,兩嘴毛。”
那男子剛說完話,被追著的那輛車就從他面前一閃而過,然后他通過那扇開著的車窗看到了一張臉:“居然是他?他這是做什么了,居然被這么多警察追。”
“我都沒看清車子就開過去了,你認(rèn)識里面的人?”見警車過來了,戴眼鏡的男子將車窗按了上去。
“嗯。”后座的男子將頭縮回來笑著坐好,同樣將車窗按了上去:“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小朋友。”
“是你弟弟的那個同學(xué)吧?不是說是很出色的一個學(xué)生嗎?而且還是佛門弟子,怎么被警察追著滿街跑?我們這座城已經(jīng)多少年沒出現(xiàn)過車輛追逐的情況了,居然被他破了例。而且他膽子不小,被追得這么狠,還敢打開車窗把臉露出來。”戴著眼鏡的男子也是一笑,卻沒有再回過頭去,而是拿出了一部十分普通的手機。
“讓前面那個街區(qū)的小弟準(zhǔn)備幾輛摩托車,我們一會過去騎摩托車從小路趕到往城北郊區(qū)去的那條路,讓那邊的小弟在路口做好準(zhǔn)備。”那男子看著已經(jīng)走遠(yuǎn)的警車,臉上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既然沒人給我發(fā)‘五好市民’的獎狀,那我就干脆做點壞事好了。”
在那個戴眼鏡的男子打電話做安排的時候,洛雨他們還在開著車子狂奔,他們知道在城里肯定就只有被抓住的命運,所以希望能在警方封鎖全城的時候先開車跑出城去。
黃誠的臉色很沉,因為他知道,其實他們逃出去的可能性很小,因為既然他們剛發(fā)覺就跑都能被尾巴跟上,那說明陷害他們的這個局其實早就布好了,那出城的路說不定早就有人在看著了。
黃誠甚至懷疑那局長跟他們爭吵也是為了把他逼得去找安書記幫忙,布局的人顯然是早就知道了他能所找的后臺是誰,可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后來卻用了那么差勁的理由來通緝他們呢?這讓黃誠很是想不通。
黃誠一路闖了無數(shù)個紅燈,好在沒有撞到其他人的車子,有好幾次都差點撞上,不過都被他險險地躲了過去。
到了靠近城邊的地方,車子不怎么多了,黃誠駕駛的壓力也小了很多,他轉(zhuǎn)動方向盤,從一個拉著油桶的卡車旁邊繞了過去,他剛一超車,那卡車上突然“啪”地響了一聲,卡車后拉著的油桶居然掉了下去!
那些油桶瞬間滾滿了路面,跟在洛雨他們車后的那些警車都被油桶擋住,沖在前面的幾輛車甚至發(fā)生了碰撞,好在那些油桶都是空的,雖然有幾輛車碰撞較為嚴(yán)重,卻并沒有發(fā)生爆炸的情況。
洛雨他們看到跟在后面的車子都被擋住了,那拉著油桶的卡車甚至直接橫著停在了當(dāng)路,讓那些警車即使將油桶清理掉也不能一時半會跟上他們,可他們卻并沒有太開心,因為這太巧了,剛好他們一過去,那卡車上的油桶就掉了下去,要說這是巧合,恐怕誰都不信,一定有人暗中幫了他們一把,可是幫助他們的到底是敵是友,這就不知道了。
黃誠開著車?yán)^續(xù)走,然后遠(yuǎn)遠(yuǎn)看到了前面的路被人設(shè)了路障,可守在路障旁邊的人卻不是警察,黃誠減慢速度,把車子停了下來,因為他知道,不管前面攔著他們的人是誰,既然有路障,他們就一定過不去,而后面有警車,還有那輛卡車在路上擋著,他們當(dāng)然也無法回頭,只能停下。
黃誠打開車門下來,洛雨和殷風(fēng)也跟著下了車,這時,一個戲謔的聲音從一旁傳來:“我當(dāng)是哪位副所長被追著滿城跑呢,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大黃狗’。”
黃誠看向來人,臉色頓時更黑:“寧亡?怎么是你?你攔下我們想做什么?”
“還能做什么?救你們咯。”寧亡把西裝脫掉,剛剛騎著摩托車急著趕過來,都沒來得及脫,熱的他都出汗了:“黃副局長,你別看我寧亡這樣,其實我對你可是很敬重的,這年頭像你這樣的警察不多了。”
黃誠沒說話,但他知道,寧亡這話不假,他和他的手下至少明面上從來沒有為難過警方,而且他對寧亡其實也沒太大惡感,寧亡雖然是混黑道的,但他有底線,并不是什么都做,加上他實力不弱,也一直沒有露出馬腳,警方才一直沒有端掉他。
寧亡走到洛雨身邊,一身紅色的襯衫,晃花了洛雨的眼:“我就曾經(jīng)說過,我們一定會見面的,現(xiàn)在這不是見到了嗎?不過沒想到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洛雨疑惑地看著寧亡,他想不明白為什么寧亡會這么說,他跟寧亡并沒有太多的交集,說白了也只是在醫(yī)科大的校門口聽說過寧亡這個名字而已,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謝謝你的幫忙,不過我好像不認(rèn)識你。”
“我認(rèn)識你就好了。”寧亡笑著拍了拍洛雨的肩膀:“我親愛的弟弟得知你被通緝可是很著急啊,他已經(jīng)從醫(yī)科大出發(fā)了,在城外你們稍微等一會,就會看到他,哦對了,跟他在一起的還有幾個他們一個寢室的同學(xué),你應(yīng)該也認(rèn)識。”
寧亡的弟弟?會擔(dān)心他?也是醫(yī)科大的?洛雨想了想,終于想到一個可能的人:“你是寧夜的哥哥?”
寧亡見洛雨這么快就想到了他弟弟是誰,十分驚訝地看著他,然后換上了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你居然這么快就想到了?你跟他果然是關(guān)系不淺啊。”
洛雨剛想否認(rèn),畢竟他跟寧夜其實只見過兩次,哪有寧亡說的關(guān)系不淺這回事,不過寧亡卻沒有給洛雨否定的機會,他轉(zhuǎn)身就走,只給洛雨留下了一個背影:“好了,再在這里磨磨唧唧的,警察們就該追上來了,到時候誰都跑不了,你們就跟著我走,聽從我的安排,我保證把你們送出城。”
洛雨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便跟在黃誠身后,跟了上去,殷風(fēng)走在最后,看著寧亡的背影,眼神有些古怪。
洛雨他們跟著寧亡上了一輛有些舊的車子,而他們的車則由寧亡的幾個小弟開到別處藏了起來,寧亡親自開車,卻沒有直接把車朝著城外開,因為誰都知道,現(xiàn)在通往城外的路絕對已經(jīng)有警察守在那了。
寧亡開著車子一直走到了靠近城邊的一個小區(qū)里,剛剛他們在路過出城路口的時候,果然看到了那里設(shè)了路障,在檢查所有出城的車輛,他們檢查得非常仔細(xì),所有的車輛都沒有放過,可見警方要抓住他們的決心有多大。
他們走到的這個小區(qū)并不高檔,所以小區(qū)的管理也比較松懈,寧亡只是解釋了一句忘記帶卡,門衛(wèi)甚至都沒有盤問他們,就把他們放進(jìn)了停車場。
寧亡把車子一直開到了停車場盡頭的一間車庫門前才停下,他用遙控鑰匙將車庫門打開,把車子開進(jìn)去,又將門鎖好,然后對著前面的墻壁按下了另一把遙控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