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五、兩難選擇

風聲越來越緊。

臨戰的氣氛，越來越濃。

徐福除了每天負責隊員們的訓練外，還要分出極大的精力，應付上級親臨現場的工作指導。這些本應該是郭純負責的工作。她卻全部甩給了徐福。反而自己全身心的投入到訓練當中，和隊員一起摸爬滾打，混成一片。

有幾次，上級領導來，徐福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她從一堆陸站隊隊員中，挑出來。弄得上級領導在贊揚她的同時，反過來告戒徐福要傾囊相授，不能打埋伏，更不要把女同志頂在第一線，自己享清福。弄得徐福有苦說不出。

最讓徐福犯嘀咕的是，上級在不久前，對陸站隊的領導結構作了微調，增設了一個副隊長的職務。這里面，絕對有學問。徐福明白但是一時之間，還猜不出其中的玄機。

這天訓練完，等郭純洗完澡，臨睡前，徐福決定找郭純談談。兩個人不能老是這樣擰著勁，特別是在工作上。

敲開房門，郭純還沒有睡。她在整理當天的訓練筆記。

見徐福進來。她合上筆記本，讓徐福坐下。

她這些時，曬黑了。

這是徐福見到郭純洗盡鉛華后的第一印象。整天和一幫大老爺們攪和在一起，也不知為啥！女人，就應該干女人的事情，搞搞后勤，做做思想政治工作，何必要越俎代庖。

簡短的表明了自己的想法，等著郭純回答。沒有想到，會招致郭純嚴厲的斥責。

女同志怎么了，難道就不能沖鋒在前？要知道，現代戰場，已經不在是男人的專利。美軍歷次戰爭中，女兵的表現，已經充分說明了這一點。

你再這么歧視女兵，小心我告你！說到激動出，郭純忍不住飆出這樣一句。

什么什么，你告我！我還不知道要向誰訴苦呢！

徐福也有些壓不住火氣了。

指導員，我告訴你。我們是有明確的分工和工作職能的。你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徐福的語氣，也開始變得生硬。

好心當成驢肝肺！少在老子面前耍小姐脾氣。

什么分工，別拿著雞毛當令箭。你別忘了，在這里，以前可是我當隊長，負責隊員訓練的。要不是你橫插一杠子，誰指揮誰，還不一定。

徐福一楞。郭純說的是實情。確實是自己搶了她的飯碗在先的。但是，這不能算是理由。現在講究的是誰主管，誰負責的領導負責制。不能因為自己占了她的位子，就影響到整個訓練計劃，造成整個訓練思想和訓練方法的分歧和脫節。無論如何，自己不能看到這種局面出現。這是原則問題，一定要據理力爭！

徐福不得不再次重申了自己的訓練思路和應對各種可能出現的敵情自己所做的考慮。

郭純這次聽得很仔細。其實，其中的道理，她早就明白，但是心理上就是難以調整過來。

你做什么事情都一貫正確，豈不是顯得我以前的方式脫離實戰，是隔靴捎癢的無能之舉？！自己可以承認失誤，但是決不能讓人看作無能。

我只是在你的訓練基礎上，做了小小的微調和補充，值得這樣興師動眾不依不饒的嗎？！說到底我們其實都是在為他人做嫁衣，你明白么？

看著徐福對著自己，像是對著一個弱智兒一樣絮絮叨叨，反復解釋，郭純終于不耐煩的爆發了。

什么意思。郭純莫名其妙的話，徐福一時之間難以理解。他一臉茫然的望著郭純，等待下文。

實話告訴你吧。這次出兵索馬里，你我根本就沒有戲。陸站隊的領隊，不是你和我，而是另有其人。 手機訪問：ｗàｐ．①⑹

不是吧。徐福不相信。黃光在征求自己意見的時候，自己不是已經明確告訴他自己的想法了嗎？如果不是自己，他干嗎要多此一舉。再說，自己想要的事情，黃光幾乎沒有不滿足過。難道，這一次，會出意外？！

你傻呀！按照咱們軍隊的傳統，女同志，哪怕是平時表現再出色，也很難出現在戰場第一線。按照你們男人的說法：等中國軍隊的老爺們都死光了，你們女兵再上。再說，考慮到海上補給的困難，女同志上艦，確實存在許多所以，我根本沒戲。

你本來應該是最佳人選，可是，為什么在臨出征前，突然增加一個副隊長的職位。說明，其中，出現了變故，有人不想你去。如果不存在海軍領導的本位主義思想的話，可能你還有另外的任務需要完成。讓你帶著一幫海軍陸戰隊員去打擊海盜，實在是浪費了。就算是我，寧愿讓你在家養著，也不會讓你去浪費時間，和小毛賊周旋。何況這次任務時間好象不短，要在海上呆幾個月。萬一有情況，找你多難！

郭純的分析入情入理。我怎么就沒有想到呢？徐福對她的分析能力刮目相看了。

不要用崇拜豬的目光看我，好不好？

徐福**裸的目光，讓郭純感覺到不舒服。在中國，不關心人際關系學就等于不關心自己；自己只是因為家庭出身的緣故，多見識了一些而已。

天沒降大任與我，照樣苦我心志，勞我筋骨。弄半天，自己是白忙活了！徐福有些郁悶。

人才就像時間，都是用來浪費的！你也別灰心，至少有人一直在關注你，賞識你，把你當作人才在用。不象其他的許多人。說到這，聯想到自己。郭純的神情，有些黯然。自己應該說，足夠努力吧，可結果呢？！！說到底，自己更應該覺得委屈。

全世界的雞蛋聯合起來，難道就能打破石頭嗎？！所以做人還是要現實些……也許，現在自己真的到了考慮自身出路的時候了。

軍隊，不適合女人發展！文工團的除外……

夏天真ＴＭＤ討厭，窮的時候連西北風都沒得喝。自己已經夠倒霉的了，比起郭純，不知道要幸福多少！

知其不可為而為之，這需要多大的勇氣、決心和毅力？！在訓練場上拼命，原來她不是在做給別人看，完全是為證明自己！看不出來，平時嘻嘻哈哈無憂無慮的小女生，內心世界，有著這樣的堅毅。自己誤解她了！

不過，她又何必在此浪費青春？

要知道，青春就像衛生紙。看著挺多的。用著用著就不夠了。她今年該有２５了吧？！不小了。這個年紀的邱蕊，正在家懷孩子呢。

不做無聊之事，何以遣有生之涯！是什么讓她在此流連，是對軍營綠色的向往還是另有其他……徐福不愿多猜測。

人生最大的遺憾是前途光明沒有出路，最大的痛苦是找到出路失去了光明！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突然，郭純換了一種語氣，幽幽的像一個怨秋的春女，說出這番話。

徐福一驚，不知該怎樣回答才合適。

其實，我早就應該走了。在奧運會安保任務結束之后，領導和我談過話，要我退伍復員到地方。我沒有答應，因為，當時有一個人，讓我放不下……他呀……他長得和你一模一樣。極品啊！垃圾中的極品！郭純有意識的讓自己的語言，盡量詼諧，要不然，她真的講不下去。

第一次在酒吧，他就欺負我……我還以為，他就是一個街頭混混，想誑他出來收拾他一頓，沒想到他不上當……第二次見他，有很多外國人在場，他表現得很中國，很爺們，讓我大跌眼鏡，想不通一個人的性格，怎么會有如此復雜的組合。當時好想在他身邊，仔細了解他。后來一打聽，知道他結婚了，有一個漂亮的妻子。當時就有些怨恨上蒼，為什么總用：‘對于男人來說，最漂亮的女人是不能得到的女人；對女人來說，最瀟灑的男人是已經失去的男人。’這句話折磨人！略做停頓，看了看徐福的反應。郭純才繼續說。

后來，得知他受傷的消息，我主動到他身邊照顧他，那一段時間，是我一生中最開心的時光。每天在他面前耍小性子，看著他生氣卻又無處發泄的樣子，當時甚至有一種想把他從他妻子身邊搶過來，據為己有的沖動。漸漸的我發現，他對我，也有了非分之想后，我又驚喜又失望。高興的是自己的努力有了回報，失望的是，他的用情不一。再后來，一段時間的接觸之后，這種失望越來越強烈，他居然把男人的濫情亂性當作普世標準來信奉。這樣的男人，會給女人安全感嗎？一個女人的一生，托付給這樣的男人，她會幸福嗎？！徐隊長，你是結過婚的人，有經驗，能告訴我，你的答案嗎？！！

說到這，郭純用一雙楚楚動人的眼睛望著徐福……

風蕭蕭兮易水寒，欠了債兮就要還。原來今天有人逼債來了，而且是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債。怎么辦呢？

不用細思量，就可以發現，這是一個兩難的問題。無論怎樣回答，都不可能讓人滿意！

沒辦法，只有繼續自己再拿出自己應付陸戰隊員挑釁時的老套路：裝

你說的話，我沒聽清楚，你能不能再說一遍……徐福的聲音很小，到后來，小得幾乎連他自己也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