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興見到你，弗蘭克。”庫薩起身和弗蘭克擁抱了一下，他們見了幾次面，電話和郵件的溝通更多。

弗蘭克在《諜影重重》劇組的角色有些特別，他加盟這部影片，成爲排名靠後的製片人，更多是因爲私人情誼——和環球影業的女總裁斯塔西·施耐德，這位剛剛四十歲的女性在去年成爲好萊塢七大級別的總裁。弗蘭克和斯皮爾伯格關係匪淺，而斯塔西和史蒂文也是相交莫逆，在斯塔西成爲環球總裁之前，她跟史蒂文合作了一些大賣的商業巨片，良好的合作體驗讓兩人成爲摯友。

弗拉克也並不是一個小人物，去年全美票房榜第二的《靈異第六感》，就是由他擔任第一製片人，全球更是達到6.7億的恐怖數字。所以，他如今有多炙手可熱，就可以想象了，斯塔西請他來爲影片把關也就並不意外。

也因此，他成了關鍵人物。

不過情況對丹尼爾並不樂觀，弗拉克和斯塔西的友誼來自於史蒂文·斯皮爾伯格，而馬特·達蒙上一部大片《拯救大兵瑞恩》就是由史蒂文指導的。這雖然並不是說史蒂文會爲馬特·達蒙遊說，就像丹尼爾也無法請雷德利·斯科特幫他和環球開口一樣，甚至他本人跟史蒂文也不是毫無瓜葛，雖然跟環球影業的溝通比較多，但是《角鬥士》的製片方，正是史蒂文的夢工廠。

這些七拐八彎的關係能夠抵消掉一些優勢，也會創造一些優勢，但就個人關係而言，史蒂文肯定是站在馬特·達蒙那一頭的。

不過，在當前的情況下，弗拉克的意見比史蒂文要更加重要，畢竟他是直接負責電影的那個人。

庫薩在這個時候約談弗蘭克的目的昭然若見。

“弗蘭克，我們就直搗黃龍吧，”庫薩直譯了這個中國成語，弗蘭克果然一頭霧水。

“丹尼爾喜歡用中國成語，我都被他帶壞了。”

弗拉克笑了，“我到過中國，丹尼爾對中國很熟悉麼？”

“是的，是的，你都不知道爲什麼，他簡直是個中國通，如果你以後有什麼關於中國的劇本，完全可以找他，我保證他就像個地道的中國年輕人。”庫薩表情誇張地說道，“哦，我想起來了，是《太陽帝國》是麼？你跟史蒂文的片子，那可有些年頭了。”

“是的，十幾年了，在中國拍戲可真困難，我們在sh拍戲，卻不得不一直往BJ跑，因爲必須得到拍攝許可纔可以取景。哦，說實話，我對那裡還挺想念的。”

“那一定是一段難忘的經歷。”

庫薩結束了這個意外的話題，重歸正文，“弗拉克，丹尼爾在角色匹配上比馬特更高，宣傳價值比馬特更強，我完全想不到你們不選擇他的理由，甚至，他要比馬特更便宜，馬特的要價不會低於一千萬。”

商業片和文藝片的價格絕對不同，《諜影重重》劇組爲男主角準備的片酬肯定不會低於一千萬，因爲不論是他們一開始找的布拉德·皮特，還是羅素·克勞，甚至史泰龍，價格都在一千萬到兩千萬之間，馬特即便資歷淺一點，也不可能低於一千萬。從這一點上，約翰尼·德普實際上的商業價值是比不上馬特·達蒙——現在人們都叫他好萊塢金童。

而庫薩開出的價格是五百萬，他甚至預留了一百萬的砍價空間，談到四百萬就會說ok。

前後六百萬，對於預算六千萬的《諜影重重》來說，不是大數目，但也不是小數目了。

“我特別真誠地希望你們能夠認真地考慮丹尼爾。”

弗蘭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頓了頓，又喝了一口，“庫薩，我們感受得到你們對於這個角色的渴望和認真。事實上，到目前還沒有定下最終的人選已經很不可思議了，影片還有七個月就要開拍了，而我們已經接觸了這麼多人，所有人都爲這個角色精疲力盡。”

“但爲了電影，一切都會是值得的。”

“是的，沒錯，你說得對。現在決定這個人選的人，除了導演、製片人、編劇和環球公司，還摻雜了很多別的意見，這確實讓我們感到困惑。我可以很誠懇地告訴你，馬特仍然有優勢，但是丹尼爾已經走入我們的視野，正在成爲我們認真考慮的對象。但有一點是你們無法避免的劣勢，至今爲止，丹尼爾還沒有證明自己的票房能力——即便我們認可《校園藍調》的八千七百萬票房有他重要的貢獻，但從好萊塢統計學來說，那並不能證明丹尼爾。《角鬥士》八月上映，但我們沒有辦法等到那個時候再來確定主演，丹尼爾也好，馬特也好，他們都不可能爲《諜影重重》的未知性留下一大片空白檔期。”

“誰都有第一次，誰都必須要一個機會才能證明自己，《角鬥士》給丹尼爾機會的時候，沒有覺得他缺乏票房證明，我想《諜影重重》也應該也有這樣的自信。”

“康默迪烏斯不是主角，《角鬥士》有羅素·克勞，你不能否認這一點，不是麼？”

庫薩知道自己在狡辯，嚴格意義上，《角鬥士》也很難成爲丹尼爾的證明之作，但作爲主要角色，能夠從影片的成績裡分潤些光彩，也並無不可。

“我明白，我明白這一點。好吧，弗蘭克，我希望你們最後的考慮能夠讓人滿意，只能如此了。”

“我們會慎重的。沒有人比我們更想要一部完美的《諜影重重》，而且丹尼爾非常優秀，也非常幸運，你們對《諜影重重》的執著讓我覺得奇怪，他不會缺少機會，緩一緩並沒有什麼。”

“對於《諜影重重》，我只能說丹尼爾會讓它更完美。而其它的，弗蘭克，如果剛剛拍完《校園藍調》，我們就這麼想，那根本就不會有《魔戒三部曲》，也不會有《角鬥士》，你今天甚至都不會有興趣來見我。”

弗蘭克沉默了一下，吸了一口氣點點頭，“完全正確，年輕人，你們讓人尊敬。”

庫薩目送弗蘭克進入自己的雪佛蘭汽車，美國這會兒還比較冷，庫薩跺了跺腳，看了一下自己的表，決定在這裡多坐一會兒，然後直接赴約，是的，除了弗蘭克，他今天還約了別人。

一個可能更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