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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陰霾,淅淅瀝瀝的小雨無聲無息地敲打在大地之上,濺起淺淺的漣漪。
出了青陽國皇宮之后,月煬就把除了陶管家之外的家仆與丫環全部都遣走了,那些個家仆與丫環在將軍府已經有多年,對月煬也是深為敬重,不是那種多嘴、忘恩負義的小人,所以月煬也是頗為放心的。現在,他們一家人正隱匿在山中的一間大宅子里,這件大宅子是月洛樺曾經令人建造的,目的是為了憂心時來這里小住舒緩心情,卻沒有想到有一天這里會成為他們的藏居之所。
一身狼狽的月七沫與司空墨膺回到大宅之中,立馬迎來了齊聚一堂的眾人的目光。
“七沫,墨王爺,你們這是……?”月煬站了起來,目光在二人身上打轉,心存疑惑。
“回來的時候不小心摔著了,況且外面下著雨,就成這樣了。”面對月煬疑惑的神情,月七沫淡淡的解釋了一句,掃視一眼大廳之中的所有人,最終一語不發走向后堂。
卻聽見后面傳來一聲嘲弄的女音:“摔著了,這可是真是笑話,摔著還能把兩個人一起摔著了,可真是巧合啊。”這個聲音極為尖銳,跟鸚鵡似的,似乎也是有意針對著月七沫。
月七沫頓下腳步,微微側頭,卻沒有轉身,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聲音來源之處,只能勉強看到那粉紅色的倩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月七沫大步朝前。
剛剛那個人,正是月煬的第三個女兒月三雨,為人刻薄尖銳,嘴皮子極厲害,她母親因為做出對不起月煬的茍且之事被發現自殺,可在這個家中,她卻還是有立足之地的,并不像月七沫一般,總是被圍攻。
“就是啊~說不定是某人特別不要臉的裝嬌弱。”月六雪平時就一見風使舵的人,見到月三雨如此放肆,也不由得隨聲附和起來,說著,她還略帶歉意的望向司空墨膺,“墨王爺,我們七妹妹就這樣,你可別介意。”
早已戴上面具的司空墨膺黑眸微瞇,只是冷倪了一眼月三雨,對月煬頷了一下首便迅速轉身離去了。
換好衣服,雨已經停下了,眾人聚集在大廳之中。
月七沫把司空墨膺的建議跟月煬說了一下,立馬遭到了月五凌的嘲笑。
“七妹妹,你這說得是對,但是,普天黃土,全部都是有人管轄的,我們能躲到哪里去?更何況,難不成我們就得一輩子都隱居在荒無人煙的地方一輩子?”
“就是,說得簡單。說不定過幾天官兵又追來了呢,說來說去,一切還不都是你的錯,要走,你自己走。”月六雪嬌氣的聲音之中帶著厭惡之意,喋喋不休起來,“要不是你大膽到對抗皇上,我們又豈會落到如此下場?當初你若是肯安分一些,坐上青陽國皇后的寶座,我們月家現在那肯定是風風火火的,哪里像現在,又要逃,又是躲的,而且,皇上是你殺的,皇宮內的人也是……”說到這,月六雪頓了一下,帶著幾分慌亂的目光瞧了一眼依舊一幅云淡風輕的模樣的司空墨膺,呼了一口氣,才繼續道:“我們可是一點都沒動殺過一個人,一切責任,罪在于你,干脆啊,你自己去自首算,也保了我們全家的平安。”
月六雪的這句話,立馬讓月煬以及月洛樺蹙起眉頭,只見月洛樺怒視一眼月六雪:“你再多說一句話,就立刻離開這里!”
“大哥!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一切責任難道不是她的錯嗎?為什么還要讓我們全家人陪她一起承擔?都這個時候了你們還偏護她!”月六雪也來氣了,站了起來,拿著手指著月七沫,大聲吼著。
就知道偏護月七沫!她算個什么東西!不就一個長著一幅婊子樣的賤女人么!月六雪心中怒罵著,胸口不斷的起伏著。
面對月六雪的指責,月七沫泰然自若,慵懶地靠在椅子上,她嘴角漸漸勾起一條冷淡的弧線,“是,段哲琛是我殺的,不過,月六小姐,請你弄清楚,當初的婚約,可不是我自己提出要解除的。”
“不過有一點我有必要要說一說,爹是神王的這一件事,跟我半點毛線的關系都沒有!不要什么罪責都牽扯到我的身上來,既然你不愿意過這種躲避逃亡的日子,你大可回到青陽國的死牢之中呆著啊,呆一輩子,呆到你老死,瘋死,都不會有人管你,我可沒有求你要跟著我們一起。至于自首么,我的生命,還輪不到你來抉擇!”
她算個什么東西?居然敢來處處指責她,仿佛她是犯下不可饒恕的滔天大罪的犯人似的!
“你!”月六雪剛要反駁什么,只聽“啪”的一聲,大廳之中陷入了一片寧靜。
隨即,大廳之中立馬響起月六雪抽抽搭搭的抽泣聲,月煬凌厲的目光掃向她,顯然剛剛出手的是正是他,“七沫說得不錯,這些事,的確不能怪到她頭上,何況,要是沒有了七沫,你以為我們現在能夠安安穩穩的在這里嗎?我們現在在的地方,應該是斷頭臺!說不定,你爹,我頭上這顆腦袋,現在已經落在了刑場之上!”月煬說著,還極為逼真的點了點自己的頭,讓大廳之中升起肅穆的氣氛。
最終,打破這篇寧靜的還是司空墨膺,只見他淡淡一笑道,“好了,月神王,既然是一家人,有何必斗來斗去的。”說完,他略帶深意的目光凝視向月七沫,“不過,本王倒是贊同七小姐的話,而且,你們似乎忘記了,青陽國皇宮之中的人可都是本王的人殺的,這些事,應當由本王去解決才是,只是就算解決了這些事,月神王你們也是無法安寧的了,只有離開這里這么一個唯一的方法,如果六小姐不愿意,那么本王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司空墨膺這一句話似一顆炮彈一般在眾人心中爆炸起來。
他的這句話,無疑就是告訴他們,這件事情,一切由他來解決,他們不用擔心!只要以后找到藏身之處,安心度過這一世,他就能保他們平安無恙!
司空墨膺的話還是有作用的,月家的人神情都有些猶豫不決了。
月七沫挑了挑眉頭,與那一雙帶著戲謔的黑眸相對視,心中帶著幾分狐疑。
他不是說她殺了段哲琛和他派人殺了那些千百萬士兵是一樣的么?那怎么突然說要他自己一個人承擔了?這個男人,真是詭異莫測,變化多端。
這下,她又多欠了他一次……這樣欠下去,何年何月才是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