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服務員一臉驚慌的跟進來，忙不迭的對高揚道歉：“抱歉高總，顧總非要闖進來，我攔都攔不住……”邊說邊不停鞠躬。
高揚眼中閃過一絲慍色，隨即揮手示意服務員沒事：“顧總能來，是我的榮幸，來者是客，就算不往里闖，我肯定也不可能拒之于外的……顧總找人通報一聲就是了，何必搞這么狼狽呢？”
言下之意，你丫太小家子氣了，以為我們薯片會跟你們游庫似的？小腸嫉妒處處算計？
顧立進門前只聽到一個話尾巴，但即便只是個話尾巴，也能讓他聽出來，雙方并沒有達成實質性的協議，這讓他大松了一口氣，逼格也隨之又回來了：“高總見笑，不過我可不是來見你的，我是來見葉總的。”
說罷伸手想跟葉秋握手。
葉秋卻一點兒面子不給他留，身都沒起：“咱不是朋友，握手就免了吧。”
顧總臉色就是一僵，早聽項目經理說葉秋是個二愣子，沒想到居然愣到當面打臉的地步，心說你這么不給我面子，你媳婦知道嗎？
不過轉念一想，二愣子嘛，還能想那么深？再說了，頭腦簡單才好啊對付啊……只不過尹總那么一個絕世美女，怎么會跟了這么一個二貨？難道這小子某些方面天賦異稟？器大活好？
大風大浪經的多了，顧總能屈能伸，臉上的僵硬一閃即過，隨即打著哈哈笑道：“看來葉總對我們游庫有些成見啊！嗯，這個責任在我，沒能第一時間親自出面接待葉總，確實是我的鍋……不過也是事出有因，文化部臨時通知，招呼我們這些一線視頻網站的負責人開了個碰面會，柳部長點名我必須參加。這不，那邊事兒一完，我就馬上趕回來了，結果就聽說屬下擅做主張，更改了談判條件，把葉總氣走了……葉總，御下不嚴，還望您海涵啊！”
這話夾槍帶棒，好像是道歉，實際上只是解釋，而且還帶著一股高高在上的意味，除了給自己找個臺階下外，還暗貶了一下薯片根本算不上一線網站，沒資格和自己平起平坐。
高揚明知他在扯淡，當然要反擊：“我可聽說柳部長并不在京城啊，顧總記錯了吧？莫非叫你們去開會的是汪組長？”
汪組長，是中央紀委駐文化部紀檢組組長，一聽這職務就知道是干嘛的，跟他打上交道，沒準兒用不了幾天就被一蒼蠅拍兒拍下來了！這話明顯是妨人呢，
當下顧總臉色就有些不好看：“高總，玩笑開過了吧？咱們還是談正事吧！”
然后不等高揚說話，就問葉秋：“葉總，談判嘛，就是你來我往的事兒，游庫的誠意已經給出了，您不會為之前的一點不愉快，就拒絕一個實力雄厚的合作伙伴吧？”
“實力？我們薯片網的實力，恐怕也不在游庫之下！”在顧總出現的那一刻，高揚就知道，今天恐怕不會像想象中那么順利了，既然已經開始爭，他當然不能落后。
接下來就是兩方唇槍舌劍，根本輪不到葉秋說話了，兩位龍頭企業的副總裁，在開始展現自己優勢的同時，也在互相揭對方公司的短……
以兩人的地位來說，當然不會惡言相向，更不屑采用誹謗的方式，所以說的話也大多一針見血，直指對方的痛處。
葉秋本來想第一時間表態著，結果一聽倆人說的內容，頓時意識到這正是一個了解這行業內幕的好機會，他反倒不著急了，邊喝咖啡，邊聽著倆人在那互掐。
掐了一陣兒，倆人似乎也察覺，再這么下去露底就露的太多了，這時顧總拿出了殺手锏。
“高總，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把日月集團轉讓的，居然是獨占同步直播權的消息傳出去，恐怕薯片面對的就不是單獨一個游庫，而是另外三家的聯手絞殺了！即便如此，高總依舊那么有自信嗎？”
高揚頓時一窒。
顧總又繼續說道：“況且做生意嘛，總歸要考慮成本的！以你我雙方的實力來講，同樣的價格，游庫可以保本甚至盈利，但你薯片，能保證不賠嗎？更勿論還有只企鵝在虎視眈眈呢！到時候咱們兩家鬧的沸沸揚揚，誰都落不著好！把這次機會讓給游庫，那么我顧某人，就承你一個人情！下次有機會，游庫一定讓薯片滿意！”
聽到這話，高揚果然透出一絲猶豫。
顧總的話很明白，即便我游庫得不到，肯定也不能放任你薯片借著這個機會沖進第一集團的！把這個機會讓給我，那么下一次如果再有競爭，游庫可以選擇讓一步。
這就是胡蘿卜加大棒，先敲打再威脅了，簡單直接，卻是最有效的，讓一旁觀戰的葉秋嘆為觀止。
高揚猶豫良久，最終還是咬牙堅持道：“不好意思了顧總，即便你這么說，薯片網，這次志在必得！”隨即轉頭對葉秋說：“葉總，其他條件不變，游庫可以給的，我們薯片全部都給，贊助費用，我們出五億！”
顧總眼中閃過一絲陰狠，隨即接道：“我們游庫也同樣出五億！”然后看向葉秋：“葉總，在線視頻方面，不論是訪問量也好，推廣渠道也好，用戶基礎也好，薯片和我們游庫的差距，可都是世人皆知的！”
言下之意，即便同樣的條件，但游庫的渠道更好！在商言商，葉秋從哪方面講，也應該選擇游庫，而不是薯片！
高揚眼中閃過一絲黯然，顧立這架勢，絕對是想死磕了！最主要顧立說的沒錯，即便薯片能在價格上壓下游庫，但接下來面對的，肯定是實力更加強悍的企鵝，而企鵝，是現階段的薯片完全無法抗衡的，不用說薯片，連另外幾家網站加起來，也絕對不是企鵝的對手。
況且五億的價格，已經是溢價了，薯片再需要這部節目，也不可能不考慮成本，再加價，就已經超脫商業范疇，而是純粹的意氣之爭了，作為一個合格的商人，高揚顯然是不會這么做的。
他心中也流過一股強烈的不甘：難道這次破局的希望，就這么胎死腹中了？
看向葉秋的眼中，充滿憤懣、不甘，以及一絲期望。
雙方已經都給出了自己的底線，接下來就要看葉秋如何選擇了。
說實話，葉秋完全沒有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雙方給出的條件……簡直要比他最初預計的足足高出兩倍以上！
也就是說，不論選擇與哪家合作，他這次都是超額完成任務，《大歌神》的席卷之勢，指日可待！
看著兩人故作平靜，卻滿懷期待的眼神，葉秋笑道：“其實吧，我這人挺簡單的，別人敬我一尺，我就會敬他一丈。高總人不錯，最起碼對我挺夠意思的，管吃管喝又管住，據說安排的還是總統套，里面還有倆水靈靈的長腿嫩模等著……”
顧總趕忙一揮手：“這些都不是問題！我們游庫也可以……”
葉秋示意他稍安勿躁，聽自己說完：“我對高總的安排挺滿意的，也不想換，就是不知道我要真一扭頭就把他賣了，高總會不會翻臉不認人，直接把我轟出去啊？”
聽著葉秋語氣越來越偏向游庫，高揚已經快要哭了，沮喪著臉說：“葉總說笑了，買賣不成仁義在，即便日月集團選擇了游庫，論私交，我們還是朋友嘛，該招待我一樣還是要招待的！”
葉秋驚訝道：“高總這么大氣？這還拿我當朋友？”
高揚苦笑：“在商言商，無可厚非！”
一聽高揚都已經放棄了，顧總意氣風發：“哈哈，葉總果然慧眼識珠，那么……“
“那么，高總，我就卻而不恭，繼續住您這里了。哦對了，我明天上午早八點的機票回江南，請你盡快抽出時間，來上江完成和日月集團的簽約儀式，我代表尹總和日月集團上下，期待您的蒞臨！”
峰回路轉，兩位龍頭企業的副總裁都是一臉的不可置信，少頃，不約而同的問了一個問題：“為什么？”
“不為什么。”葉秋把咖啡杯往桌子上一放：“哥高興！”
看著倆人目瞪口呆的眼神，葉秋伸了個懶腰起身：“哦，對了高總，人家顧總遠來是客，雖說是來看我的，但咱倆畢竟是朋友，看在我的面子上，你該招待一下就招待一下，還有多余的嫩模什么的，不妨也給顧總開個房間泄瀉火，我估計現在顧總火氣肯定大得很。”
高揚一拍胸脯：“沒問題！哈哈，顧總，請吧……哦，看起來顧總是沒興趣了，那可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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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現在，顧總怎么還看不出來，葉秋實際上早已打定主意要和薯片合作了，之前的作態，不過就是在消遣自己！
他瞪著葉秋，咬牙切齒道：“葉總，你可要想清楚了！”
“怎么著？你還想咬我？”
……
……
葉秋并沒有在京城多留，而是按原計劃第二天一大早便趕回上江。
而薯片網，則迫不及待的第二天上午，就在首頁打出了“橫幅式”的重磅消息：“最火爆！每周五晚9點，《全民大歌神》薯片網為您傾情呈現！”下面一行小字：“薯片網攜手日月集團，將于本周五開始，同步直播上江衛視大型選秀類綜藝節目《全民大歌神》，屆時還有一系列的抽獎及同步互動活動呦……”
而就在這個消息爆出來后幾個小時，也就是葉秋剛剛返回上江、連臉都沒來得及洗的時候，他便收到了鬼眼的來電：“教官，佛爺坐不住了……”